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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節

  蕭影急忙關了手電,雙手摀住嘴巴,喉頭發出一陣輕微的乾嘔聲。這種殘忍的死狀不僅恐怖,也實在太噁心。兇手可見有多凶狠,多變態!
  饒是我們很小心了,但那雜碎還是發現了我們,關了手電快步往村子跑回。我心說這小子剛才嚇出的那副慫樣,看樣子人不是他殺的。不過他既然夜裡找到這兒,那他絕對跑不脫干係。當下撒腿追過去,同時打開了手電,現在已經被發現了,哥們就堂而皇之的去追人。
  蕭影跟著跑過來,她的速度比我快了不止一倍,那真如流星趕月,八步趕蟬,來去如風,快如閃電……
  這丫頭一陣風般的從我身邊擦過去,在村口摁住了那雜碎。一手捂著他的嘴巴,一手拖著他的肩膀,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回來。這下哥們心裡終於平衡了,有人也當了回死狗。這小子嚇得臉色蒼白,竟然散發出一股騷臭味,汗,嚇尿了,順著褲襠流下來,畫出一條曲曲折折的水路十八灣!
  我們倆把他拖回大柳樹下,蕭影拔出匕首抵住這雜碎的喉嚨,冷聲威脅道:「不許大聲叫喊,否則一刀殺了你!」
  這雜碎渾身如篩糠似的,嘴巴打著哆嗦,不住點頭。
  我盯著他問:「下面的這個人,你什麼時候殺的?」
  「沒……沒,不是我殺的!」這雜碎差點沒哭出來,看模樣不像是說謊。
  「不是你殺的,為什麼知道這裡藏著一具屍體?」我眼珠一瞪,嚇得這雜碎往後縮了縮腦袋。這已經不是昨天他囂張的時候了,此刻犯到哥們手裡,他只有尿褲襠的份兒。
  「我,我昨天夜裡喝酒回來,看……看到一條黑影跑出村子,就悄悄跟過來。發現黑影在大柳樹跟前待了一會兒,我怕是你們,所以不敢再看,就跑了回來。今晚上過來瞧瞧,沒想到那……那……那是我弟弟二寶……」說到這兒,這雜碎捂著臉失聲痛哭起來。
  我一聽感覺這事蹊蹺了,跟蕭影對望一眼,心說死的是二雜碎,估計不是大雜碎干的。好歹他們是親弟兄,再他媽的禽獸,也不可能對胞弟下毒手吧?於是又問他:「你弟弟昨晚被殺的,今天家裡就沒動靜?」
  大雜碎從臉上把手拿開,他大爺不開花的,干打雷沒下雨。他還裝的抽抽噎噎的說:「我們兄弟很多年不合,他現在什麼情況,我都懶得知道。再說他老婆都死了幾年,他兩個兒子也不管他的死活,他就算死了,都沒人知道。」
  我點點頭,死的活該,這是報應。發生在他們母親身上的淒慘遭遇,終於也讓二雜碎嘗到了惡果,這就是因果報應。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你不孝敬父母,兒子跟著變成禽獸,給你來個牆頭記。
  接下來又問他,村裡還有誰有殺人嫌疑?這雜碎想了半天,最後搖搖頭說,娘子墳村子雖然窮,但人心比較平穩,除了張雲川一家五口人死於十年前,村裡就沒再發生過這類詭異殺人案子。他想不到誰有殺人嫌疑,要說有嫌疑只有張雲川,他做趕屍匠整天神神秘秘的,儘管人緣挺好,不過背後還是讓人心裡犯忌諱。
  我呸,你丫的還懷疑大嘴榮,就你這不孝順的雜碎,還好意思說自己心很平穩?你還有心嗎?你的心早讓狗吃了!
  問了半夜,也沒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最後我有問他,是誰重修了娘子墳?這雜碎皺眉想了一會兒說,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最少有十幾年。張雲川一家五口人死之前,娘子墳就已經重修過,至於是誰他記不清,反正是死去的老村長挑的頭,當時每家每戶都還捐了錢。
  這事看來是沒法刨底了,挑頭修墳的已經去世,又相隔十幾年的時間,無從刨起。也沒什麼可問的了,於是把這雜碎放走。臨走時跟他交代,他弟弟被殺的事暫時保密,等我們找到兇手後再說。
  這雜碎反正跟弟弟不合,二寶的死活他也不在乎,拍胸脯子答應了。
第241章 葵屍(一)
  大寶這個雜碎走後,我們倆回到大嘴榮家裡,熄燈之後,又悄悄溜出來。這是故意殺個回馬槍。想想把屍體作成向日葵這種形狀,兇手應該是別有用心,他不可能不時時盯視著那棵大柳樹。我們在那兒鬧了半夜,估計這孫子早已發現,所以先回家讓他以為我們不會再來了,兜個圈子跑回去,說不定能抓到這個孫子!
  我們倆還是沿著斜坡,很快回到村外,一路上沒聽到任何動靜。剛才那地方趴了一會兒,驀地發現,大柳樹下閃閃發出一團光亮。蕭影嚇得一把抓緊了我的手臂,我卻輕輕把她小手撥拉下去,低聲說:「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放肆,找個機會就佔我便宜!」
  蕭影頓時氣的,黑暗中聽到她的呼吸聲很粗重,突然一口咬住我的耳朵。我勒個叉叉,誰能想到溫柔賢淑的蕭影,會像瘋狗一樣的咬人。可是再痛我也不敢發出聲音,那種咬牙強忍的痛苦,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告訴你,這才叫佔便宜。」蕭影低聲吃吃笑道。
  我捂著耳朵,徹底被這丫頭打敗。論文鬥,我鬥不過她挖坑,論武鬥,我不如她功夫好,不服不行啊。
  「你看,有個人出來了!」蕭影扯了我一把,手指著土洞小聲說。
  我探頭一看,果然有條黑影,手裡拿著手電從土洞裡爬出來。我明白了,我們前腳剛走,他後腳過來。要不是哥們玩這手回馬槍,還真逮不住他!我跟蕭影比劃個手勢,這孫子肯定要回村,那我們頭頂的山坡是必經之路,所以等他過來再閃電出擊。
  哪知這孫子爬出來後,忽然慌裡慌張的一路往正西跑了。往西是一條深山溝,他不回村往哪兒跑幹什麼?不能再等了,於是跟蕭影說:「追!」其實追人還是靠她,哥們不過是陪襯。
  蕭影雙手在塊石頭上一按,縱身跳上坡,一溜煙衝進黑暗,等哥們爬上來時,她已經在百米開外了。我不慌不忙的往前快步走著,經過大柳樹時,想起剛才那孫子的驚慌模樣,忍不住好奇打開手電,掃了一下土洞口。
  他大爺的,洞口上竟然探出一隻腳,還帶著血跡!
  哥們頭皮頓時一麻,應該是向日葵要出來吧?這玩意跟娘子墳那死東西似乎不同,這明顯是要養成一隻粽子,而娘子墳裡的是只死鬼。但不管是粽子還是鬼,一旦闖入山村,不知要禍害多少人。
  我急忙掉頭跑到樹下,在手電光裡,看到從土洞下又伸出一隻腳,並且慢慢的往外升高。看著這詭異一幕,身上雞皮疙瘩掉了一層又一層,對付死鬼哥們還算拿手,對付粽子可是屬於幼兒園階段。不過事到臨頭,沒別的退路,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從包裡拔出桃木劍,捏個劍訣拉出一個漂亮的架勢,然後舞劍生風,「啪啪」兩聲,桃木劍下擊,在兩隻腳上各敲一下。這死東西雙腿一顫,迅速縮回洞裡。我跟著往前一步,低頭看了一眼,我的天哪,汗毛又落了一地。死東西雖然又倒回在地上,但兩隻沒有眼珠的血洞,瞪得比碗口還要大,四肢和胸腹與腦袋之間,生出千絲萬縷的肉絲相連著,那情形既恐怖又噁心,忍不住胃裡一陣翻湧。
  這死東西還在不住的蠕動,看樣子一時倒下去不容易爬起來。想起剛才那個孫子應該是嚇跑的,估計造出這麼一隻變態的粽子,現在卻失去控制,嚇得連村子都不敢回,直接往山溝逃了。
  我強壓住噁心,在洞裡仔細瞅瞅,發現那道本來貼在腦門上的咒符掉落在一邊。於是一咬牙,揮舞著桃木劍跳下去,雙腳正好落在向日葵嘴邊,這死東西張嘴咬過來,差點沒嚇死我。抬起左腳來了個金雞獨立,讓死東西一口咬空,快速刺下桃木劍,「卡嚓」一聲,死東西竟然咬住了劍尖!
  桃木辟邪那不是吃素的,況且是開了光的道家法器,讓死東西嘴巴一陣顫抖,鬆口把腦袋縮回去了。我趁機劍尖在地上一挑,把符挑起來往它腦門上一拍,死東西全身抽搐幾下,隨即消停了,兩隻血眼洞恢復原樣,整個身子一動不動。
  我長長舒口氣,伸手在腦門上擦了把冷汗,發覺全身都濕透了。喘著氣等了片刻,見這死東西沒動靜,於是壯著膽子蹲下去,將它額頭上的符擺正。可惜我包裡沒糯米和棗核,否則趁此刻給它嘴裡塞上一把糯米,然後翻過來在脊樑上釘上七枚棗核,不愁這死粽子不掛。
  跳出土洞,然後將石板蓋上,將浮草遮掩好。拿手電往西照射,看到蕭影跑了回來,到柳樹下氣喘吁吁的說:「眼看追上了,誰知那人滑下山溝,消失了蹤影。」
  「你沒下去找找?」我問。
  「下面深不可測,我連個手電都沒有,怎麼敢下去?」蕭影沒好氣說。
  我心想這會兒就算拿著手電再過去,恐怕那孫子早沒影了。昨天在娘子墳那兒擦肩而過,今晚又沒逮住他,看來我們運氣不太好。而死小妞又在沉睡,近在咫尺,卻沒能看清這孫子的面目。
  「那我們回去吧。」我揮揮手說。
  「都快天亮了,不如在這裡再守一會兒。」
  好吧,守一會兒也行,我估計那孫子會急著把粽子毀屍滅跡,說不定天亮之前還會回來。於是我們倆走回山坡上,趴在草叢裡繼續蹲守。可是這孫子居然沒再露面,等到天亮後,我們先跑到小魚家。
  大嘴榮這小子昨晚以各種理由留在人家姑娘家裡,在廚房裡蹲了一宿。剛好才醒要回去,出門遇到我們倆。聽說村外藏著一隻變態的粽子,臉都顧不上洗,跟我們一塊急惶惶的跑到大柳樹下。
  揭開石板往下面看了一眼,不由臉色大變,馬上把石板蓋好說:「這是十分罕見的『葵屍』,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回去拿傢伙!」不等我們答應,掉頭跑的跟兔子似的,一溜煙跑上坡消失了人影。
  我跟蕭影驚恐對視著,葵屍是毛玩意,讓大嘴榮感到這麼可怕?不過名字倒是符合粽子形狀,像只向日葵!
第242章 葵屍(二)
  大嘴榮很快拿著傢伙回來,讓我們撐起一把傘遮住土洞口,然後才挪開石板。他跟我們說,葵屍是湘西的一種邪術,極其詭秘。據說用乾枯的葵花,配以殭屍腐肉整曬晾乾,然後磨成粉,再用邪符祭煉一年,便製成了葵屍粉。
  說到這兒,大嘴榮看清向日葵額頭上的咒符一下愣住,連帶怒色說:「草他爺爺的,封屍符原來被偷到這兒鎮壓葵屍用了。」
  「你說這道符就是用滾猴皮做成的百年封屍符?」我愕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