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我趕緊提醒蕭影，兩個人都閉口不語。聽著前面踢踏踢踏響起腳步聲，蕭影慢慢起來拉了我一把，悄悄溜到了吸潮粉堆垛一側。腳步聲愈來愈近，來人還在小聲嘀咕著。我們雖然聽不到，但死小妞耳朵靈啊，她幫忙翻譯說，三個人不可能消失，趕快把他們找出來。
　　三個人？除了我們倆之外，還有其他人？正想著，死小妞「咦」的一聲說：「又來人了，好像是個熟人……」
　　我還沒來及問是誰，就聽將要走近我們的三個人一起發出驚呼，「乒乒乓乓」跟人幹起來了。死小妞這時又道：「是大嘴榮！」
　　我不由一怔，這小子怎麼來了？趕屍又趕過界了？可是也不能趕到大城市，並且跑到人家地下室啊。
　　「操你爺爺的，爪子挺厲害……」果然是大嘴榮，聽聲音極為惱怒，顯然被對方打傷。
　　蕭影奇道：「怎麼是他？」說著伸手摸到我手腕上，柔弱無骨的溫柔，使得哥們心裡一蕩！
　　「你……要幹嘛？」
　　「給我刀，我過去幫忙！」
　　蕭影拿著刀跑過去，她也不開手電，對於自幼習武的人來說，黑暗中打架應該更佔有優勢吧。她的加入，聲音顯得更熱鬧，那三個雜碎被打的嗷嗷直叫喚，一分鐘過去，戰鬥結束，前面漆黑之中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了。
　　死小妞笑道：「這妞兒功夫真厲害，你以後要是娶了她，可有你受的。」
　　「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娶她？」我沒好氣的說，現在哥們可選擇的對象可多了，比如曲垣、多米……
　　大嘴榮在黑暗裡詫異地問道：「請問哪位朋友仗義相助？」
　　蕭影笑道：「是我！」
　　「哦，原來蕭大美女！」
　　「還有哥呢！」我輕聲哈哈笑道。
　　「王林兄弟也在啊？」大嘴榮高興的循著聲音跑過來，說：「沒想到能在這兒跟兄弟你碰頭，咱們真是有緣啊。」
　　嗯，的確有緣，但哥們覺得跟蕭影更有緣，大老爺們緣不緣的就無所謂了。我嘿嘿笑道：「你咋跑到南都了，過界也不能過這麼遠啊？」
　　「唉，別提了，上次趕的三具屍體，沒到地界又遇到麻煩，全都丟了。我一路追到南都市，可是沒了消息，蹲了七八天才找到線索，原來藏在這個地下室內。」
　　我一愣，他們的手伸的夠長的，居然都伸到河南境內，還打劫屍體，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想到這兒心頭一動，轉頭問蕭影：「你呢，為什麼來這兒？」
　　這丫頭還是一貫作風，喜歡吊人胃口，跟我說：「現在不是說這些時候，等出去後再跟你解釋。咱們趁打倒三個人趕緊往裡走吧。」
　　大嘴榮應了一聲問：「要不要開手電？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到，才讓我跟這三個混蛋碰頭的。」
　　「最好別開手電，反正王林看得到路……」
　　「你怎麼知道我看得到路？」我心頭一凜，難道她知道我身上有只死鬼？
　　「跟你在一起這麼久，你有什麼特長我不知道的，走了！」
　　蕭影扯了把我衣袖，讓我在前面帶路。哥們一陣苦笑，這算特長嗎？這種特長我送給你，你敢要嗎？往前一路走過去，前面黑暗中，透著一股股陰森的氣息，讓死小妞都覺得頭皮發麻。地下的面積，果然是跟地面上建築相等，跟絕戶寨有些相似。只不過，往前的地域內，被分割成了一個個房間，房間門口都有類似於小區出入口處的保安亭，裡面有人在把守。
　　我一邊走，一邊跟蕭影要了點血液，在我們仨手臂上寫了遁字訣，陰陽血的威力，甭說小金魚了，恐怕黑白無常來了都找不到我們仨的影子。這樣邪祟查不到我們的蹤跡，哥們又擁有死小妞的鬼眼，便形成了敵在明我在暗的有利局面。
　　經過第一個保安亭，大嘴榮江湖經驗多，從身上掏出一枚鋼崩丟出去，把看守給引出來，蕭影聽風辨影，將這傢伙打暈。
　　房門非常厚重，是向外開的。外表是鐵皮，內裡應該不是實心，看起來跟冷藏櫃的門差不多。門一拉開，立刻一股冰冷的氣流湧出來，讓我們仨不約而同打個冷戰。我以為裡面全是鬼魂，哪知裡面就是一個巨大的冷藏室，地面深挖窖池，蓄滿了鹽水，死小妞說到這兒後，牙齒格格一撞停住不說了。
　　窖池裡有什麼啊，讓死小妞都感到害怕？在我催促下，死小妞說，窖池裡泡著大概有三十多具死屍，男女各一半！
　　靠，泡這麼多屍體幹嗎？這些屍體又是從哪兒來的？莫非……想到這兒我心頭一顫，小語也在其中嗎？
　　「小語在不在裡面？」
第114章 人皮乾屍
　　小語不在其中。而死小妞的記性相當好，當時在絕戶寨見到過大嘴榮趕的三具屍體，此刻一眼認出來，就在窖池內。大嘴榮聽到這個消息挺高興，酬金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重要是信譽，如果把屍體趕丟了，以後怎麼還會有生意？
　　大嘴榮這就要下去撈自己的喜神，被我和蕭影攔住了。雖然門口只有一個人在把守，但裡面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機關。再說你的喜神找到了，我要找的人還沒看到影，總得把這些房間轉完了再說啊。
　　死小妞說，這間房裡就有通向其他房間的出口，不必再出去繞道了。我們於是躡手躡腳沿著窖池邊，走到對面門口，也是一扇厚重的房門。先拉開一條縫，死小妞窺探一番後，說裡面沒人，可以進去了。
　　這個房間比較暖和，但卻充斥一股濃烈的魚腥味。這不用死小妞說，裡面肯定養著魚，應該全是小金魚吧？誰知我猜錯了，死小妞說，裡面同樣是個窖池，水裡泡的都是魚腸。看這些魚腸非常細小，都是小魚肚子裡的東西。這倒也對，魚池腥味不一定大，只有這種內臟才會散發出特別大的氣味。
　　我們仨感到很奇怪，池子裡不養魚，泡這麼多魚腸幹什麼？突然之間，我想到了關玫怡，在樓梯上沒聽到那兩人後面說的話，難道人皮包裹的都是魚腸嗎？想到這個結果，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魚腥味太刺鼻，我們待了片刻就急著走入下一個房間。在這兒就感受到了一股陰冷的氣息，在周圍飄來蕩去。死小妞說，這個房間裡一共遊蕩著三條小金魚，看樣子就是為我們仨準備的。但被我們用遁字訣隱身，它們就變成了沒頭蒼蠅，到處亂竄了。
　　除了小金魚外，房間裡倒是沒窖池了，而是很像一個畫室。說畫室死小妞覺得又不像，因為沒有畫布，也沒有顏料。聽到這兒我沒好氣說，那還像個屁啊，你哪只眼睛看到像畫室的？
　　死小妞哼了一聲說：「這筆賬我先記上，出去後咱們再算。」汗，這丫頭心眼太小，一句話她也記仇。
　　房間沒顏料沒畫布，但是有畫筆，大小不同的畫筆有幾十隻之多，一根根的排列在筆架上。每隻筆尖上，都有鮮紅的痕跡，死小妞說看著像血又像一種特殊的顏料。筆架一側是一個法壇，目前上面只有一隻香爐，沒其他東西。屋頂上卻還有東西，吊著一個容得下一個人的鐵籠，高高懸在上面。
　　我皺眉思忖，法壇和畫筆不清楚什麼用處，鐵籠估計是囚禁屍體用的吧？難道這是一個養屍的地方，或許，末兮他們就是從這兒炮製而出的！
　　大嘴榮除了自己喜神外，對其他東西不感興趣，催著我們進下一個房間。這扇房門就薄的多，跟平常門板沒啥差別。進去後感覺氣溫很高，空氣卻又非常乾燥，進來瞬間就覺得口乾舌燥，身上水分蒸發的比較快。
　　死小妞「哇」的驚呼一聲，下面說不出話來。我忙問看到什麼了，死小妞過半天才說：「我，我不敢說……」
　　「有什麼不敢說的？你啥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
　　「我最多變成你婆婆，不可能變成你媽媽！」
　　「死丫頭，別跟我東拉西扯，快說看到了什麼？」她越不說，越讓哥們好奇心膨脹。
　　「混蛋，你再敢罵我一句死丫頭，我讓跟晾衣架上的東西一模一樣！」
　　晾衣架？晾衣架除了衣服還能有啥？「好好好，不罵了，你快說這裡有什麼，我還要跟他們倆說的。」
　　「兩具沒皮的乾屍，看樣子被殺不久，但氣候太過乾燥，屍體已經乾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