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迷離檔案 > 第261節 >

第261節

  那人影慢慢清晰。
  格桑手中出現了一個轉輪,很普通的一個轉輪,在藏區就是普通的信徒都有的東西。只見格桑輕輕地搖著,嘴裡只有六字真言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反覆地念著,這時但增和大和尚也一起念了起來,格桑的左手高高抬起,幻化著無數手印,輕輕印向范軒的魂魄,那魂魄在格桑手印下,開始慢慢地旋轉,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漸漸地成了一縷煙!
  格桑突然大喝一聲:「范軒,三魂七魄歸位,還陽真身!」只見范軒的魂魄凝聚成的輕煙迅速地向窗外竄去,格桑這才長長舒了口氣,金身散去。我好奇地問道:「師父,崔判官不是已經勾了他的生死簿,你這樣做他能有多少的壽緣?」黑無常說道:「活佛這樣做是改了判官的生死簿了,我想崔判官一定會找你們麻煩的。」
  格桑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再說了,他真敢找來我還是那句話,對不錯不了,錯的也對不了,有理說理吧。」
外卷 歸來記 第四十七章 虛無(大結局)
  不是所有的事情我們都能夠簡單地用好與壞來評判的,特別是很多問題,我們根本無法去理解,去解釋,可它們卻是客觀地存在。
  一個人一旦到了一定的年齡,他們會擁有很多的經歷,這是他人生的最大財富,當然,他們也會遇到很多詭異的事情,甚至詭異到不可思議。不過沒必要是尋根問底,因為很多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存在,即是合理。
  第二天,我們便聽到了一個消息,那個叫范軒的,已經被判定死亡了四天的男人活了過來,醫學上把之稱為奇跡,但我們卻瞭解整個過程的始末,只是這不足為外人道,否則別人一定會以為我瘋了。
  格桑大師坐在沙發上喝茶,守缺道長也在,只是他那個徒弟去料理嚴龍的事情了,他當然知道應該怎麼做,或許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想要以法術來害人了吧。
  守缺道長輕輕地歎息道:「在大師面前,我淺薄啊,都這麼大的歲數了,竟然還逃不過義氣二字。」格桑說道:「道長著相了,其實我不也一樣,只是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當牢記,不以惡小而為之,不以善小而不為,修行之人,不過存善念,種善果,結善緣罷了。」
  道長輕輕說道:「大師的教誨,貧道記下了。」
  他以一種虔誠的眼光望著格桑,然後說道:「大師,如果崔判官真的要尋大師的麻煩,大師有辦法應付嗎?」格桑笑道:「我倒希望他能來,我也想罵罵這個昏判,至於他想找我麻煩我倒還不至於怕他,真把我惹火大了恐怕他們的閻君都無法給他收場。」
  守缺嘖嘖道:「大師厲害!」格桑笑道:「厲害的不是我,是天理。」守缺說道:「那你說他到底會不會來?」格桑說道:「會來,不過一定不是像你們所想的那樣!」守缺驚訝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格桑笑而不答:「天機不可洩露!」守缺掐指一算,也不禁點了點頭對格桑說道:「明白了。」
  我們在一旁是滿頭霧水,大和尚說道:「大師,道長,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守缺也笑了笑,學著格桑的語氣:「天機不可洩露!」格桑問但增:「你明白了嗎?」但增想了想說道:「弟子愚鈍!」格桑說道:「慢慢悟吧。」
  我好像想到了什麼,格桑問道:「朱毅,你有話想說?」我笑了笑說道:「弟子好像明白一些。」格桑問道:「你明白了?說來聽聽。」我說道:「他們找上門來,除了興師問罪也可能是負荊請罪。」守缺一臉的驚詫:「我都是掐算出來的,沒想到竟然讓你一語道破了。」我尷尬地笑了笑:「我只是揣摩,從你們兩人的對話中揣摩到的。」
  格桑點了點頭說道:「雖然取巧了一點,但百川入海,殊途同歸,好了,你們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如果有幸你們可以看到意想不到的事情。」
  晚飯是我和但增做的,倒也算是可口,吃過晚飯,距離十二點還太早,格桑讓和尚給他們泡茶,和尚很認真的給他們泡了壺茶,然後恭敬地遞給格桑一杯,格桑嘗了一下說道:「不錯,絕塵,你要用泡茶的心思去渡眾生或許能有大成。」
  絕塵說道:「弟子明白。」守缺也對張德旺說道:「你也要多學學,不要一天只知道斂財,學法之人,善為先。」張德旺忙點頭說道:「德旺知道了。」
  格桑今天晚上倒是說了很多的話,大多都是一些為人的道理,對於佛理他沒有談及,用他的話說,無論但增,和尚還是我,對於佛理的通達是足夠的,但我們卻不懂得變通,更沒有注重對於基本功的鞏固。他說的是對的,就比如他從出現到現在所用到的法術都是最基本的,甚至還有最簡單的六字真言。
  格桑說道:「其實重要的不是你用什麼樣的法術,而是你用什麼樣的心,心正則法正,法正則法力無邊!」這句話讓我們的心裡都起了不小的震撼,其實我們往往會忘記最根本的初衷,而只是去考慮如果去破除別人的法術。
  十二點正,屋子裡的燈光開始閃爍起來,格桑笑了笑說道:「來便來了,不需要裝神弄鬼,你們又不是見不得光的。」這時屋子裡突然多了幾道人影,站在了我們的面前。但增嚇了一跳:「閻君?」最前面的絡腮鬍子大笑道:「我們冒昧前來還請諸位見諒,大師,有禮了!」格桑淡淡地說道:「閻君,有禮了!」
  閻君打完招呼,向著身後說道:「崔玨,還不過來給活佛請罪?」從他身後走出來的也是個絡腮鬍子,原本他便是崔判官崔玨,只見他走到格桑的面前輕輕地說道:「崔玨給活佛請罪來了。」格桑說道:「免了,那是你們的家事,我只做完了我應該做的。」閻君說道:「既然活佛不追究,我等就謝了。」
  說完他看了看但增和我輕輕問道:「開地獄門,讓遊魂超度入輪迴是你們的手筆吧?」但增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閻君說道:「按理說你們已經犯了規矩,但念你們的出發點是好的,所以我們也就不追究了,不過下不為例!」他對付我們可就沒有那麼客氣,就連臉也是板著的。
  但增說道:「我並不覺得我做的有什麼不對,就算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我還會再這樣做的。」但增的話說得很坦然,但聽在閻君的耳朵裡卻是一種囂張與挑釁。
  身後一個白淨的男子說道:「小子,別仗著你師父的能耐囂張,規矩就是規矩,沒有人能夠亂來,你不行,就是你師父也不行!」格桑看了男子一眼說道:「秦廣王?」「正是本王。」格桑冷笑著:「你的心裡還有規矩?崔判官做的事情你難道不知道麼?范無救難道沒和你說過麼?可你是什麼態度?讓范無救自己去和崔玨溝通,這種地位不對待的溝通你覺得能夠有好的結果麼?」
  秦廣王面色蒼白,他看著格桑:「還輪不到你來教本王怎麼做事。」格桑笑了:「是麼?那你也沒有資格教訓我的弟子。」秦廣王說道:「一界凡人,難道真想逆天而行?」格桑說道:「是麼?你可以試試我這個凡人的能耐!」
  秦廣王說道:「知道你是活佛,我沒有說你。」格桑說道:「你說他麼?」他指了指但增,:「你敢斷定他不是活佛?沒想到范無救都看出來了,你居然會走眼?」秦廣王心裡一驚,對付凡人他們倒是有的是手段,可活佛他們卻不敢輕易地開罪,那些可是通天的人。
  閻君見大家話不投機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說了,這次是我們不對在先,既然事情已經說開了,還希望從此能夠相安無事,大師,我們就不叨擾了,以後有機會歡迎到我那做客!」
  格桑笑道:「那就不必了,想來我們是沒有那個機會的,慢走,不送!」
  他們在告辭之後慢慢地幻化成了一縷煙霧,消失掉了。格桑說道:「看來這次真的把這些自命不凡的地府鬼神給得罪了,但增以後小心一點,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再找機會來報復。不過也別怕他們,所之佔了理就行,他們真要過份,佛祖也不會坐視,心中有佛,我即是佛,不就是逛一趟地獄麼?」
  但增說道:「弟子記下了。」格桑說道:「這裡的事情了了,我也準備回去了,你呢?什麼時候走?」但增說道:「我隨師父一起吧。」格桑看了看絕塵:「絕塵啊,記得我說的話,修行應該入世,只有入世,看過了世家的紛擾,你才能夠明白很多的事情。」絕塵說道:「知道了,這次回到山上我準備一下然後就出去走走。」
  格桑又望著我說:「朱毅,不知道師父和你還有沒有緣再見面,不過師父相信你的為人,明天我就準備回去了,沒有什麼送你的,給你幾句話吧:修行是一種心境,不在乎形式,在寺廟是修行,在家也是修行,善與惡只在我們的一念之間,一念起可能是滄海桑田,而一念起也可能是灰飛煙滅。」
  我忙點頭說道:「弟子記住了。」
  守缺有些不捨地說道:「大師,還想請大師到我那裡坐坐,聽大師說法呢。」格桑說道:「道長也是高人,其實應該明白,法無常法,佛無常形,我幾時講過法?法只是在你我心中罷了。」守缺也點了點頭說道:「嗯,那守缺就在這與大師道別了,大師保重!」張德旺也對我說道:「我在市裡開了一家風水工作室,有時間來坐坐吧。」我點了點頭。
  守缺帶著張德旺便連夜離開了。
  第二天,送走了他們,我的心裡空蕩蕩的,一切好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但一切又讓我這樣清晰到無法忘記。
  打了電話讓老婆孩子回來,老婆見到我的和一眼便說道:「事情都解決了?」我點了點頭說道:「解決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正在和老婆說鄧琨的婚事如何安排,卻聽到隔壁女兒好像正在和誰說話,心裡疑惑,我便跳下床來,跑了過去,只見女兒坐在床上笑著,正和誰說著什麼,我趕忙走過去問道:「小雯,你在和誰說話?」她說道:「一個絡腮鬍子的叔叔,可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