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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節

  但增開口說道:「算了,他們盡力了,看來這傘還真得有三昧真火來焚燒。」我忙對綠魔說道:「停吧,謝謝你們了!」綠魔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盡力了,沒辦法。」我微笑道:「不管怎麼樣,感謝你們。」綠魔說道:「我們也不希望看到嚴龍回來,不然這裡就不再有安寧了。」
  和尚說道:「我們回去再想想辦法吧!」但增點了點頭,對和尚說道:「絕塵,我們做做好事吧。」和尚望著但增,臉上有些疑惑。但增說道:「超度他們了吧,讓他們入六道。」和尚大驚,說道:「這可是逆天的事情,把這許多枉死的冤魂送入地府,你覺得閻王能不找你麻煩麼?」
  但增說道:「沒事,佛祖不會怪罪的。」和尚想了想說道:「這倒了是,我們不受閻王的管。」但增笑了:「你就幫我敲下邊鼓吧,你在一旁結迦南手印,念往生咒。我來開天地門。」和尚點了點頭。
  綠魔他們聽到了但增的話,臉上露出感激之情,他說道:「多謝兩位大師!」但增微微笑道:「你們準備好,輪迴去吧!」和尚的咒語念了起來,但增也打起了坐,雙手翻飛,慈航普渡印記打了起來。
  只見但增的手上慢慢有了一點白色的霧氣,慢慢地轉成淡黃,繼而金黃。但增的手印越來越快,那金色的圓暈漸漸擴散,形成了一扇金光閃閃的拱門,但增大喝:「慈航普渡,指引輪迴,開!」金色的拱門裡慢慢有了氤氳之氣,呈淡淡地粉紅色。
  但增的手停在半空,他輕輕地對著綠魔他們說道:「去吧!」綠魔等一眾恭敬地向我們鞠了一躬,然後才向那拱門走去,幾分鐘後,所有的遊魂都消失在那拱門之中。但增收了法術,長長地呼出口氣。
  和尚則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但增說道:「能把他們渡走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和尚說道:「嗯,不過我倒是有點擔心,十殿的閻君會不會有什麼意見。」但增說道:「管他的,讓他去找佛祖理論吧。」
  說完他對我們說道:「走吧,先回去再說。」和尚著道:「這傘?」但增說道:「要是能夠找到道家的高人就好了。」我說道:「可惜,以前倒是認識幾個,不過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了。」但增當然知道我指的是徐東和羅淵他們,他輕輕說道:「徐東一直沒有下落嗎?」我點了點頭:「是的,一直沒有音信。」
  我們回到家裡,但增看著滿地的白花,他輕輕地晃動著雙手,五指慢慢的收合,閉上了眼睛輕輕說道:「滅!」只見那些白花全都不見了。我詫異地問道:「是幻象?」但增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不過這幻象卻很真實,因為他做了引!」說完他走到沙發邊上,拾起了一朵白花說道:「這就是引,也就是說這所有的花裡面,有一朵是真的,由真的這朵白花來牽引出無限的幻覺。」
  和尚說道:「怪不得,我一直沒找到幻象之源,我還以為這些都是真的。」但增搖了搖頭:「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走出寺廟,好好歷練一下,以佛理而言你遠超過我,但佛法你卻遠遠遜色得多,絕塵,入世吧,真正的修行是在塵世而不在廟宇之中。」
  絕塵的臉紅了,他說道:「嗯,這件事了結了我便跟著你走吧。」但增說道:「好。」
  半夜一點多鐘了,我說道:「時間不早了,睡吧!」但增說道:「都在客廳睡吧,這樣也有個照應。」我們都點了點頭,我把被子給他們抱了出來,但增隨手布了個結界,然後三人都在沙發上躺下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到一些寒冷。
  我睜開眼來,眼前的景象讓我嚇了一跳,我忙叫道:「但增!」但增和和尚被我驚醒了,我們被幾張黃幔密密地包圍著。但增說道:「閉上眼睛!」我們急忙把眼睛閉上了,但增的嘴裡念的是般若波羅密心經,我和和尚也跟著念了起來。
  慢慢地但增說道:「睜開吧!」睜開眼睛,那包圍著我們的黃幔還在,我問道:「這不是幻象?」但增白了我一眼:「是幻象,但是我破不了。」聽到但增這樣說,我的心裡有些冰涼,如果但增都沒有辦法那問題就嚴重了。倒是和尚問了一句:「他困住我們的目的是什麼?」但增說道:「他是想困死我們,如果找不到出去的辦法,那我們就只能夠一直困在這裡面了。」
  和尚說道:「燒?」但增說道:「幻象你燒得掉麼?」和尚氣餒了,不再說話。但增說道:「不急,慢慢想辦法。」這時我發現和尚的被子竟然燃了起來,我驚道:「但增,火!」但增也看到了,他皺起了眉頭說道:「這是幻覺!」和尚用手碰了一下,大叫一聲:「好燙,不像是幻象。」
  但增說道:「靜心咒!念了靜心咒你再試試!」和尚試了一下,果然是幻象,但增說道:「看來他在折磨我們的心智。」我想說什麼,但再看向和尚時我半天說不出話來,因為我看到的竟然不是和尚,而是那個男人——嚴龍!他正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在心裡一直對自己說著,這是幻象,但內心卻充滿了恐懼,我看到嚴龍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我忙說道:「不要過來,不要!」但增見我這個樣子,大聲說道:「朱毅,靜心咒!」我忙念起咒語,然後慢慢閉上了眼睛。我的心裡慢慢有些空靈,靜了下來,我睜開眼睛,和尚果然還是和尚,但增說道:「這樣不行,這樣我們會讓他玩崩潰的。」
  我說道:「可現在我們能怎麼辦?」但增說道:「我也不知道,希望運氣好,能夠想到辦法。」和尚根本就不理睬我們,打著坐,念著靜心咒。我突然問道:「如果捱到天亮,他的法術還會有效果麼?」但增說道:「不知道,還是那句話,看運氣了!」我掏出手機,居然沒信號!
外卷 歸來記 第四十三章 紅雪
  要想人從外面進來幫助我們的可能性不大,我們只能夠聽天由命了。
  我心裡有點疑惑,為什麼手機會沒有信號,我不希望他們會想到屏閉掉我們的電話信號,我在想這會不會也是一種幻覺。我還是撥打了鄧琨的電話,居然在看不到信號的情況下從電話裡面付出了回鈴聲。
  只是鈴響了很久,並沒有人接。就在我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電話接通了,我激動地說道:「喂,鄧琨麼?你快來我家一趟。」可電話那頭卻沒有一點聲音,我又餵了兩聲,心想會不會是鄧琨睡得太沉,還沒反應過來,我準備掛斷了重新打一道,卻聽到從聽筒裡傳出一陣沙沙聲。
  也許是信號不好吧,我想。但我突然發現這沙沙聲裡還有些別的聲音,我仔細地聽了一下,是有人在唱歌的聲音,那聲音彷彿離得很遠,但卻能夠讓人聽得真著。突然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找我麼?」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但我敢保證一定不是鄧琨的,那聲音輕輕問道:「這個遊戲好玩麼?」
  是嚴龍的聲音,我嚇了一跳,差點把電話扔了出去。但增看著我說道:「怎麼了?」我搖了搖頭:「電話打不出去了,我打鄧琨的電話卻是嚴龍接的。」但增說道:「應該快天亮了,堅持住,或許天亮了這法術就失效了。」
  我把電話收起,不想再做無用功,搞不好還會自己嚇著自己。
  我學著和尚,打著坐,然後在心裡念著清心咒。或許但增說得對,到了天亮這個法術就會自行破掉了。我感到好像有什麼掉到了我的鼻尖,冰冰涼的,接著便化掉了,是雪。幻覺,絕對是幻覺,我沒有睜開眼睛,任由那雪飄在我的臉上,身上。
  這時我聽到了和尚的聲音:「雪,怎麼可能?屋子裡怎麼可能下雪?」我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我看到了眼前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我們的頭頂上飄灑著片片雪花,而這雪花竟然是紅色的。我發現就連但增也楞在了那兒,我叫道:「但增,這怎麼回事?」他苦笑道:「幻象。」但我知道他自己都已經不太相信這只是幻象了。
  地上慢慢地鋪了薄薄的一層。
  和尚說道:「我們不會在這裡被雪埋掉吧?」我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道,我說道:「雪裡這紅色的是血,我聞到了血腥味。」但增說道:「我也聞到了。」我輕輕地問道:「冷麼?」因為我感到了寒冷,宛如置身嚴冬。和尚點了點頭說道:「冷!」他把被子披到了身上,我也用被子蓋住了自己,但增的神色很凝重,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但增的嘴皮已經發白了,身體也在顫抖,看來他也感覺到了寒冷,我說道:「但增,蓋上吧!」他搖了搖頭,雙手的印記打起,他一定在想辦法驅散幻象。我沒再吵他,靜靜地看著他,我看到他的額頭冒出了大粒的汗水,彷彿像是在天人交戰,突然但增的眼睛睜得老大,盯著這飄飛的紅雪。
  我問道:「怎麼?想到辦法了?」他說道:「別出聲!」我們都不再吱聲,和他一起靜靜地,豎起耳朵聽著。我竟然隱隱約約聽到誦經的聲音,可是不是那麼的真切,我望著頭頂的紅血,發現已經小了很多,然後漸漸的停了,沒了。
  和尚也驚訝地說道:「你們看!」只見那黃幔開始顫動,搖晃,慢慢地變淡,直到變無。和尚笑了:「哈哈,消失了!這禁制消失了!」但增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衝到門邊,打開門,跑了出去。外面的天還沒亮,看看時間,四點多鐘。
  我們跟在但增的身後,我們不知道他怎麼了,我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已經走火入魔了。衝到樓下,我楞住了,樓梯口坐著一個人,一個老人,借助昏暗的燈光,我看清了他是誰。但增扶起了他,然後輕輕叫道:「師父!」我也趕忙上去叫道:「師父,您怎麼來了?」他淡淡地說道:「該來的時候,我自然就來了!」
  我們把他扶上了樓,進了家,絕塵恭敬地向他行了個禮說道:「格桑大師好!」格桑大師看了看他說道:「好!」絕塵退到了一邊,但增說道:「師父,你要不來我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格桑說道:「但增啊,其實你並不是做不到,只是你不敢!」但增看著格桑,沒有說話。
  我端了杯茶給格桑,他說道:「但增,你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幻象,可為什麼不用最直接的方法破解它?」但增不解地說道:「最簡單的方法?」格桑點了點頭,但增想了半天,搖了搖頭,格桑說道:「走出來!」
  格桑大師的話很簡單,但增說道:「我們試過了,走不出來。」「糊塗,試了一下就不試了?」但增沉默了,格桑說道:「心中清靜,閉上眼睛,用力一衝也就出來了,你們卻在裡面坐以待斃。」格桑想了想又說道:「不過也不能夠完全怪你,這次你們遇到了高手了。」但增點了點頭說道:「師父,你是怎麼想到過來的。」
  格桑說道:「我不放心,因為我算出朱毅這次這道坎好像是過不去,只有親自來了。」我心裡流過一絲暖意。我對格桑說道:「謝謝師父!」他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既然我來了你一定沒事,我倒要會會這個高人。」
  但增笑道:「師父出馬那還有什麼問題。」格桑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也笑了:「少拍馬屁!」但增問道:「師父,我們下面應該怎麼辦?」格桑說道:「朱毅,你把事情的原委細細說給我聽聽。」我便從頭到尾地向他說了一遍,他聽完後問道:「那傘呢?」和尚趕忙去把那黑布傘取了來,格桑接過來看了一眼:「燒了!」
  和尚搖了搖頭:「燒不掉!」格桑說道:「沒有燒不掉的,朱毅,你直接用火機點!」我掏出打火機,然後打燃了,格桑的嘴中開始念著梵語,只見他一隻手輕輕靠上傘身,他的目光示意我點火,「砰!」那把傘真的燃燒起來了……
外卷 歸來記 第四十四章 紫檀
  黑布傘就在我們的面前成了灰燼。
  一縷青煙從傘中竄出,格桑哪裡能夠放它跑掉,手中拿起一個玉缽,向那縷青煙扔了出去,只見玉缽在空中旋轉,然後翻轉過來,扣住了它。
  格桑說道:「這下他會比我們著急了。」我問道:「為什麼呢?」格桑說道:「茅山術在控魂的時候必須加入自己的元神,而他的元神現在便在我的手中,雖然不多,但足夠他喝一壺的。」但增說道:「我明白了,他應該會找我們交涉吧?」格桑點了點頭說道:「交涉我就不參與了,你們應付吧。」
  但增說道:「萬一他們要耍什麼花樣怎麼辦?」格桑說道:「我還在呢,你怕什麼。」但增笑了:「明白!」格桑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但增然後說道:「這是紫檀蓮座,你收好,說不定一會能用得著,哎,其實以你現在的修為哪用得著這東西。」但增的臉紅了。
  天漸漸地亮了,格桑師父已經到床上休息去了,而我們三個還在客廳裡坐著,格桑大師的到來使我們的心裡踏實下來。格桑大師睡著對我們說過,最遲上午七點四十五分之前就會有人來找我們的。看看表,已經七點半鍾了。
  我抽著煙,靜靜地等著,我開始覺得有些不能夠沉住氣了,我對但增說道:「七點半了,怎麼還不來?」但增說道:「不是還有十五分鐘嗎?」和尚竟然睡著了。
  七點四十分,我聽到門鈴響了,我和但增對望了一眼,然後站了起來,把門打開,門外站著兩個人,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那老者見到我笑問道:「你是朱毅先生吧?」我點了點頭問道:「你們是?」老者瞪了男人一眼,然後對我說道:「我們能進去說嗎?」
  這時候上班的人很多,樓梯上不時有人下來。我把二人引進了屋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老者說道:「貧道守缺,這是小徒張德旺。」我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我想他們一定會把來意告訴我的。果然,守缺道長開口說道:「小徒不懂事,這幾日來給你們添麻煩了。」但增說道:「這是麻煩嗎?這是害命。如果我們應付不來,是不是就得死在你們的手上?」
  老者尷尬地笑道:「其實我想他也不至於真的要傷害誰的性命,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我淡淡地說道:「說吧,來找我們有什麼事情?」老者說道:「想求你們大人大量,歸還小徒的一縷元神。」我說道:「哦?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真的那麼好說話,想玩就玩,想怎麼樣就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