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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節

  鄧琨說道:「你就不怕洛雁是他們故意落下的子?」我苦笑道:「怕,但那種情況下我們能夠不管不顧她嗎?」鄧琨說道:「不能。」我用手揉搓了一下頭髮說道:「其實現在我最擔心的是陸少,雖然他這次回到京城重新掌控了陸家,可是他卻仁義地放過了陸亦霆,那是個小人,他一定會對陸亦雷進行瘋狂的報復的。」
  鄧琨說道:「就他一個人能成得了什麼氣候?」我搖了搖頭說道:「你說錯了,他不會是一個人,掌握了陸氏這麼長時間,他的手下當然會有不少的死士,人在一無所有的時候,往往能夠激發出無限的潛力與智慧,為奪回他失去的東西。」鄧琨說道:「你是說陸少些次來大連也充滿了凶險?」我搖搖頭道:「他不管去哪裡都會有凶險。」
  鄧琨歎了口氣:「那就沒辦法了,只能夠見子打子了。對了,你覺得洛河的事情有沒有洛老爺子的影子在後面?」我看了他一眼,他能夠想到這一點倒真的難得,畢竟當初在成都洛老爺子所做的一切給我們一個很好的印象,所有的人都讓他的假象給蒙蔽了。當然,包括陸亦雷。我現在終於能夠理解當時陸亦雷為什麼說那兩個部長上面還有人,可他卻沒能夠查到的真正原因了。
  他肯定也懷疑過洛老爺子,但經過成都那件事情,就連他也拋棄了對洛老爺子的懷疑,那齣戲是場大戲,表演得那麼真切,任誰都想不到。
  不知道張海潮那邊有什麼進展,他那可是重頭戲,在他那個層面,雖然是一號首長的嫡系,但要真正徹查華夏國兩個副部級官員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不過從我們並沒有被這兩個大佬打擊來看,張海潮應該是已經牽制住了他們。
  鄧琨居然睡著了,我從房間裡取來一床被子,輕輕蓋在了他的身上。然後點了支煙,閉上眼睛繼續想著。
  羅浩過來說道:「朱哥,雁姐醒來了,不過好像情緒很激動,你和他說話的時候注意一點。」我點了點頭:「辛苦了,你休息一下吧。」
  洛雁再次見到我,雖然哭了,半點沒有了原先那種女強人的做派。我坐在她的床沿上,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然後輕輕說道:「好了,沒事了。」她握住我的手說道:「打電話給曉松,告訴他我脫險了。」我望著洛雁,然後掏出電話遞給她。
  她顫抖著接過電話,然後撥通了申曉松的號碼:「曉松,我是雁兒,我沒事了,朱毅他們把我救出來了。啊?好的,我會轉告他們。」
  掛了電話,她望著我說道:「謝謝。」我搖了搖頭:「雁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說道:「洛河,洛河把我們全都騙了。」我雖然已經知道洛河和方浪有染,但還是想知道其中的細節。我說道:「雁姐,慢慢說,別激動。」我倒了杯水給她,她接過去喝了兩口,然後慢慢說道:「洛河認祖歸宗以後,洛家很多人都不待見他,除了他是私生子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走的是黑道。」
  「當時我覺得他還小,很多事情可以慢慢地教化,而且心裡也很同情他,所以我一直都很照顧他,而他看上去也很尊重我,大事小事都會找我說。我想這或許就是一種姐弟間的緣份吧,我們的關係走得很近,我動用了洛家和申家一切的資源幫助他的公司慢慢走向正軌,並努力地去培養他的正義感。」
  她說到這哭了起來:「可我沒想到,從頭到尾,他竟然在利用我對他的這份感情。在洛家發生變故以後,他能夠迅速地表明自己的立場,公然和洛川洛水他們決裂,當時我很欣慰,我覺得他的確已經是一個有擔待,有主見,更是有是非觀念的男子漢了。為了支持他和洛川他們鬥下去,我努力說服了曉松的父親,讓申家的勢力暗中支持他,使他的社團能夠風生水起,我想只有他壯大了,才更有能力去完成我們共同的使命。」
  「可我錯了,我壓根不曾想到他會和方浪他們攪在一起,更沒想到,他會利用我來威脅曉松,威脅申家。」我點了點頭說道:「他把我們騙到成都,你一直都沒露面,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已經被他控制住了?」她點了點頭說道:「是的,當時他製造了三個假案件把你們騙過來,可卻讓我發現了,就在你們到的當天,他便哄我說你們要見我,把我從軍區騙了出來,到了他的住處,把我軟禁起來了。」
  我說道:「宋忠是申家的人吧?也就是把洛河製造假案件的消息通知你們的人對嗎?」她驚異地望著我:「你怎麼知道?」這一刻我才真正想通了,為什麼宋忠會留下那麼大的破綻,他是希望我們能夠和他搭上線,雖然在花卉基地他和我們有接觸,但洛河的人在一旁他是不敢貿然向我們說明什麼的。
  我說道:「是宋忠留下的破綻,讓我們發現洛河的陰謀的,當時我雖然不知道洛河為什麼這樣做,但足夠讓我們警惕,所以我們選擇了離開。」她淒慘地笑道:「宋忠原本可能是想讓你們和他聯繫,救我吧,沒想到他竟然因此而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我望著洛雁問道:「洛老爺子呢?」
卷四 風雲 第一百四十一章 絕望的微笑(一)
  洛雁聽我問到洛老爺子,她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被洛河關起來以後便再沒有和外界有過聯絡。」我點了點頭說道:「你是哪天到大連的?」她想了想說道:「記不起來了,他們一連幾天都不讓我吃喝,還給我打了針,雖然有時候我能夠感覺到身邊發生的事情,卻總是睜不開眼睛,一身都沒有力氣。」
  我說道:「你先休息一下吧,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要慢慢調養。」她說道:「這次真的多虧你們了。」我笑了笑,沒說話,她又說道:「對了,曉松讓我轉告你們,洛家把大半的力量全部都調往大連了,包括洛河,要你們小心一點。還有一件事是你們不知道的,這裡是洛河發家的地方,他的母親就是大連人。」我說道:「知道了,那你早點休息吧。」
  從她的房間出來,我掏出電話摁了重撥鍵,申曉松接的電話,我說道:「申參謀長,我是朱毅。」他說道:「你好,小雁的事謝謝你們了。」我說道:「你太客氣了,我們只是碰巧遇上。對了,我想請問一件事情。」他說道:「什麼事?」我問他:「洛老爺子是不是已經離開成都了?」他說:「是的,剛才忘記告訴你們了,他應該早幾日就到大連了的。」
  我沉默了一會說道:「你們沒能留住他?」申曉松歎了口氣:「他非要離開,說他有辦法救小雁出來。」我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有可能和他有關係。」申曉松說道:「他走之後我們才想到這一點,可是已經晚了。不過我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一切和他有關,怎麼,你們有什麼發現?」
  我說道:「沒有,我只是懷疑。」
  掛了電話,我更確信洛老爺子與這一切有著莫大的關係,只是我們也沒有任何證據。
  我終於感到了疲倦,在沙發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厚厚的毛毯,大家都已經起來了,鄧琨看到我睜開眼睛便說道:「正準備叫醒你呢,起來吃點東西,去機場接陸少去。」我問道:「幾點鐘了?」他回答道:「十點半了。」我忙起來,簡單地洗漱了一下,胡亂地吃了點東西。我問鄧琨:「飛機什麼時候到?」他說道:「十一點五十分。」
  我,鄧琨,陸優,唐宛兒,一姐,影子去機場接陸亦雷,其他人都呆在家裡,畢竟洛雁被我們截來還不知道洛河會不會有所動作,我們住的地方雖然相對的隱秘,但以現在這種狀況我們的行蹤已經不是絕對的秘密了。他們之所以沒有對我們動手我想更多原因是他們暫時還騰不出手來,以他們目前的低調看來,他們正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這次陸亦雷帶的人並不多,除了陳克,方紹劍外還有兩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大家擠上了商務車他笑道:「你這個土財主,就不能夠多開部車來麼?」我聳了聳肩膀說道:「能有這車已經不錯了,我們出門的時候可是經常打車的。每次去哪裡都是買車,離開又得扔掉,肉疼啊。」
  他說道:「該花的錢得花,有車就意味著節約了很多時間,對我們而言,有時候時間比金錢更重要。」我點了點頭說道:「沒來得及買,前天晚上去偷襲『黑龍會』,另一台車被綁了炸彈,便扔在了黃山炮台,後來倒是打電話報警讓警察去處理了,不過我們沒敢去認車,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他點了點頭:「現在能少一事就別多一事,車的問題我來解決吧。」說完他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大意便是讓他們送兩部車到我們的住處去。我把這兩天發生的情況詳細地向他說了一遍,他說道:「嗯,就這樣做,別讓他們消停,」我看了看他身邊那兩個男子,他說道:「哦,忘記給你介紹了,丁一和邵海鵬,是父親的老警衛了,影子他們認識的。」
  我白了影子一眼:「看你們無動於衷還以為你們也不認識呢。」影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們已經打過招呼了。」我好奇地說道:「哦?什麼時候?」一姐笑道:「在機場接到他們的時候我們就用手勢互相問候過了。」
  我也懶得和他們計較,我說道:「陸少,方家和洛家可是把所有家底都拉了過來,你不會想憑我們十幾個人和他們對抗吧?」他淡淡地笑了:「我們做我們的,至於真要和他們硬碰的時候再說吧。」
  我說道:「張海潮那邊有什麼動靜?」他回答道:「不知道,我有很久沒和他聯繫了。不過我想他應該有些進展了吧,知道嗎?前些日子他又到沙漠去了,好像還沒有回來呢。」我皺了下眉頭,想起了李闖提到的那個秘密基地,我說道:「是不是到甜水井去了?」陸亦雷說道:「不清楚,怎麼了?」我把李闖發現的事情告訴了他,他說道:「這個事情我也聽到些風聲,好像這個基地並沒有通過正當手續進行備案。」
  我說道:「他有必要親自去麼?這邊一大堆事情等著他的呢。」陸亦雷說道:「這邊的事情我們自己能搞定的,由他去吧,而且他也就這幾天要回來了。朱哥,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放心吧,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最多就是找點借口來撒撒氣,真要和我們針鋒相對是不可能的。」
  陸亦雷已經明白了我的擔憂,是的,我現在並不是很害怕方浪和洛河之流,但我擔心的是那兩個華夏國的那兩個副部級的高官突然對我們發難,畢竟位高權重,如果讓他們惦記上了可還真的不好受。
  回到住處,陸亦雷在客廳裡才坐下,手便去自覺地去擺弄著茶几上的茶具。
  這時,外面響起馬達轟鳴之聲,我站了起來,陸亦雷說道:「不是送車來的,他們來不了那麼快。」
  這時響起了敲門的聲音,老萬過去把門打開了,門外站著一個二十開外的小男生:「哪位是朱毅?」我說道:「我是,有什麼問題?」男生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他說道:「有人叫我把這玩意交給你。」我看了看他手中的東西,是一張邀請函,是邀請我們今晚到秀月賭場去的,還特別寫上了陸亦雷的名字。我笑道:「他們的消息倒來得很快啊。」
卷四 風雲 第一百四十二章 絕望的微笑(二)
  洛河派人送帖子來,請我和陸亦雷晚上到秀月賭場去參加派對。鄧琨擔心地問道:「恐怕這是個鴻門宴,你們不會真的要去赴約吧?」我和陸亦雷相視而笑,我說道:「去呀,為什麼不去?」
  有些事情暗地裡怎麼做都可以,但真正放到檯面上來,彼此都會有很多顧忌。洛河既然是光明正大地下請帖,諒他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不過雖然是這樣想,我還是提出了帶幾個人去,陸亦雷開始不太贊成,說這樣倒顯得自己膽怯,小家子氣,不過到底拗不過我們,才同意到時候讓陳克的鳳凰同行。
  打發了送帖子的人,大家在客廳坐下,陸亦雷一邊泡著茶一邊輕輕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心裡有疑惑,我說過,這次過來會把整個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們,你們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微笑不語,陸亦雷說道:「怎麼了?」我說道:「遊戲玩到現在了,還是讓我們自己去發現事情的真相吧。」他淡然地看了看大家:「你們也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大家都搖了搖頭,一姐說道:「朱哥說得對,我們一路上跌跌碰碰地走到現在,很不容易,現在已經一步步地接近了真實真相,還是讓我們自己去探索,去發現吧,知道了結果,過程就不會精彩了。」陸優也笑道:「一姐說得對,如果放在以前,我們是急切地想知道一切是為了什麼,但現在,我們希望是靠我們自己來揭開謎底。」
  陸亦雷點了點頭說道:「也好,不過不管怎麼說,我要謝謝你們。」我說道:「也沒什麼可謝的,大家都在盡著自己的本分,包括你自己。」
  陸亦雷也不矯情,他笑道:「大家再堅持二十五天,最多二十五天,這一切都會結束,都會過去。不過這二十五天不會平靜,或許會比你們以前所有的經歷都更危險,更複雜。」說到這裡,他目光幽遠,輕輕歎了口氣:「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黎明前的黑暗吧。」
  我端起茶,喝了一口,陸亦雷問道:「朱哥,此間事了,跟我回新京吧。」我笑了笑說道:「不了,我還是回家吧,經歷了這麼多,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喜歡過去那種恬靜,平淡的生活。」陸亦雷點了點頭說道:「也好,不過我想就算你回去,日子也不會過得很平淡的。」我看了他一眼,他淡淡地笑道:「只怕到時候你自己都會不甘寂寞。」
  他的手指了一下影子,陸優他們:「現在讓他們過平靜的生活,或許他們已經不會習慣了。有時候,當某種生活模式成了一種習慣,你再想回到過去,就太難了。」我苦笑道:「或許吧,不過我想我會慢慢適應下來的。畢竟我有家,有孩子,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陸亦雷說道:「你不是希望坐吃等死麼?好像你又小發了一筆橫財吧?一百萬?」
  我白了他一眼:「九十九萬五千。」他笑了:「現在你應該有三四百萬了吧?」我想了想,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有多少錢了。我說道:「別打我的主意,還有,你應該的安家費也不能省的。」
  五點二十,我們五個人便上了車,去參加秀月賭場的派對。
  不知道今天的派對是什麼由頭,所以我們並沒有準備什麼禮物。
  在秀月賭場門口下了車,洛河已經在門口候著了,他見到我們忙上前來抓住陸亦雷的手說道:「陸少,歡迎,歡迎。」陸亦雷也笑道:「洛公子相邀,亦雷怎敢不到?」洛河說道:「來來,請進。」說完拉著陸亦雷便往裡走,我們也跟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