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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節

  鄧琨說道:「是不是她也意識到了什麼危險?」我說道:「你是說褚紅的事情讓她意識到了危機?」鄧琨說道:「有這個可能,說不定她還認為是我們做的呢,所以躲開我們也是很正常的。」我說道:「嗯,倒是很有可能,不過後來有人把矛頭指向了狄彪,她們也認定了褚紅是狄彪殺的,所以才不遺餘力地除掉狄彪,這樣看來,如果她們當初接近我們是有目的的,那她們應該還會想辦法和我們重新建立關係才對。」
  鄧琨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事情總是比我們想像的複雜得多,而結果也往往那麼的出人意料。」我說道:「我一直堅信所有複雜的事情都是由簡單的元素構成的,只是我還沒找到那個突破口而已。」鄧琨說道:「哥,那我們能不能把這件事想得簡單些?」我笑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思路?」
  他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想如果我們能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就好了。」
  鄧琨的話倒是給了我一些靈感,如果這件事並不如我們想的那麼複雜,而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那真相是什麼?鄧琨沒有再說話,而是響起了呼嚕聲。
  我睡不著,我在大腦裡重新清理著整個事情的脈絡,從狄彪的出現到狄彪的死亡,他和我們並沒有太多的接觸,他為什麼來?是張海潮讓他來我這養傷的,對,是養傷,但他卻沒受多大的傷,而張海潮告訴過我,狄彪是很熟悉「東洋之花」,那做為狄彪的上司,張海潮應該對「東洋之花」也是瞭如指掌的。
  狄彪熟悉「東洋之花」是因為自己的作風不檢點而在她們手上吃過虧,這樣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向張海潮說實話,那麼張海潮對她們的瞭解又從何而來,對狄彪在她們手上吃虧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我回憶著狄彪來時的情形,張海潮說是讓他來養傷的,可他自己卻好像並不知道,相反他當時身上只有一些小傷。
  我一翻身,坐了起來,撥打了張海潮的電話。
  他還沒睡,電話鈴聲才響了兩下,他便接起了:「朱哥,怎麼了?」我說道:「你是不是應該向我解釋什麼?」他楞了一下說道:「解釋什麼?」我說道:「狄彪的死。」他聽完我的話之後輕輕地歎了口氣:「你知道了?」我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通了。」他說道:「我知道你遲早會想通的,我還以為你會在調查她們內奸和過程中才會想明白,沒想到,哎,朱哥,我們也有苦衷的。」
  我說道:「丟卒保車,張總的好手段,恐怕到現在狄彪都不知道他會是死在自己人的手裡吧?」張海潮說道:「我會好好待他的家人的。」我說道:「希望你能夠過得了你良心的這一關。」張海潮道:「他是一名戰士,戰士就必須有犧牲的,他的犧牲值得。至少他保全了他的戰友,也保證了整個計劃不被破壞。」
  我說道:「現在可以解釋了吧?」張海潮輕輕說道:「好吧,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我也不必再瞞你。是的,那個內奸是我的人,褚紅不知道怎麼就發現了,所以她只能夠殺了褚紅滅口。而我自然也是從她的嘴裡知道狄彪在『東洋之花』手上差點吃了大虧,以他的個性,自然會去追查,我於是便對他說你這裡缺少人手,讓他過來充實一下,當然,我也騙了你,說他是來養傷的。」
  「可我沒想到你們會把褚紅的死懷疑到狄彪身上,以他要強的個性,他當然會去證明事情不是他做的,因此他才會離開你們獨自去展開調查。更讓我意想不到的,他竟然真的查出了褚紅的真正死因,而慢慢逼近我隱藏得最深的那枚棋子。」
  「我的內線當時就向我做了報告,她不能暴露,可我卻聯繫不上狄彪了,無法阻止他的進一步行動,不得已,我只能夠讓她在危急的時候自保,先把殺褚紅的事情推到狄彪的身上。我也知道『東洋之花』的報復手段是一流的,但沒辦法。狄彪在她們的圍攻下受了重傷,這我也是知道的,如果當時我的內線不暗中幫他一把,他可能當場就得死掉。」
  我沒說話,靜靜地聽著張海潮的述說:「我原本以為他只要堅持到明天早上,我們的人過來,他就能夠脫離危險,這著棋雖然險,但不至於要他的命。只是我低估了她們復仇的能量,竟然跑到醫院來把他能殺害了。」
  我黯然了,張海潮說得不錯,如果不是最後在我這個環節出了問題,他的整個計劃並沒有大錯,雖然狄彪受到重創,但卻能夠保全了他的眼線,如果我猜得不錯,他的那個眼線在「東洋之花」裡的身份和地位一定也不會太低。
  我說道:「對不起,最後是我沒能夠守住他。」張海潮道:「朱哥,我沒怪你,你已經盡力了。」我說道:「我能知道那個人是誰嗎?」他沉默了一人說道:「暫時不行,到你真正面對她們的時候,如果有什麼危險,她會幫你們的。請你原諒,我這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掛了張海潮的電話,我的內心有些失落。
  鄧琨顯然是被我的電話吵醒了,他問道:「哥,大晚上的和誰通電話啊?」我說道:「張海潮。」鄧琨一下子來了精神:「哥,是不是你已經發現什麼了?」我點了點頭:「我知道那個內奸是誰的人了,狄彪死得很可憐,不過那個害他死的內奸心裡也不好受,我想她現在心裡應該也是充滿了悲傷的吧。」
  鄧琨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苦笑道:「怎麼說呢?我還是從頭告訴你吧。」
  聽完我的述說,鄧琨也陷入了沉默,他說道:「如果換做我是張海潮,或許我也一樣會做這樣的決定,只是我們沒有能夠保住狄彪。」他又問道:「殺狄彪的人不會就是她吧?」我搖了搖頭:「肯定不是,她是知道狄彪的身份的,如果要殺死狄彪,之前就不會冒險讓重傷的狄彪跑掉。」
  我看了一眼鄧琨:「而且我已經想起來殺狄彪的那個人是誰了。」鄧琨問道:「是誰?」我說道:「就是在琉璃場的那具『女屍』。」鄧琨「啊!」的一聲。
  我說道:「並不奇怪,琉璃場本來也是一個局。」
  鄧琨道:「莫非她也是『東洋之花』的人?」我點了點頭:「應該是,如果再讓我見到她我一定能夠一眼就認出來。不過我想就算她們還會接近我們也會注意不讓她與我碰面,畢竟我是和她面對面的見過的。」
  鄧琨說道:「看來她們的報復心理也很強的。」我說道:「女人,女人結成的組織,強烈的報復心理很能夠理解。就是手段也比較高明,看來她們還真有些本事。」
  我們又聊了一會,實在太困,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還沒起,就聽見有人敲門,鄧琨過去把門打開,方小圓進來說道:「朱哥,那個戴菲兒找你。」我一下子從床上翻了起來:「她回來上班了?」方小圓說道:「不是,好像是來辭職的。」我穿好了衣服,和方小圓一起去陸優他們的房間,方小圓說她在那裡等著我。
卷四 風雲 第九十七章 收留
  戴菲兒坐在沙發上,手裡握著一杯水,神情有些緊張。她一起掛在臉上的淡淡的微笑不見了,看上去有些焦慮,也有些悲傷。
  見到我進來,她忙站了起來,有些侷促。我微笑著示意她坐下,然後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我說道:「怎麼最近老不見你的人?」她回答道:「我們在處理褚紅的後事,所以就請了幾天假。」我點了點頭,我沒有問她為什麼會離開出租屋,因為我知道他離開出租屋一定和我們有關,我們去找夜場找付東那天褚紅應該是看到的,所以她離開出租屋也多半有這個原因。
  她對我們應該是有戒備的,雖然她們並不能夠肯定我們是不是真的知道他們的底細。不過我也不會太在意,他們知道我們是什麼人,我們表現出一定的戒心很是正常,如果我們面對她們的親近只一味的表現出迎合,那反而才是怪事。
  我說道:「今天找我有什麼事麼?」她不好意思地看著我說道:「那個,褚紅死後我一直好害怕,就感覺害死她的那個人也在盯著我不放。我想了想,你們既然能夠救得了褚紅,能不能也幫幫我?」我淡淡地看著她的表演,沒有說話,她接著說道:「朱哥,我知道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就幫幫我吧,好嗎?」
  今天的戴菲兒與平日相比完全是兩個人,那份淡雅與從容不見了,我輕輕說道:「別著急,慢慢說,你說誰一直在盯著你?」她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和褚紅的關係最好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殺害褚紅,他既然能殺褚紅,也會殺了我。」我笑了:「難道你和褚紅知道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麼?」
  她抬起頭說道:「或許吧,她臨死的前一天,對了就是請你們吃飯的那天,她確實告訴了我一個秘密,我懷疑就是因為這個秘密她才送命的。」我心裡暗自發笑,我倒在聽聽她的秘密,看看她能編出什麼樣的故事來。
  她繼續說道:「那天晚上大概已經快十一點了,褚紅過來找我,她說她遇到一個奇怪的客人。」她開始陷入了沉思,像是在對那天發生的事情展開回憶。
  她說道:「那晚褚紅和平時一樣,在『嘉年華』推銷酒水,到了一個包房,裡面坐著四五個男人,褚紅奇怪,男人一般到了那種地方,很少有不叫小姐的,幾個男人這樣坐著,她感覺很不尋常,但是這畢竟不關她的事,於是她便笑瞇瞇地他們推銷酒水。幾個男人見她進了房間,便不再說話,隨便去點了一些便催促她離開了。」
  「當她把客人點的酒送過來的,再次推開門的時候,正好聽到一句『我洛江怕過誰?大不了把他們全殺了。』聽到這裡,她被嚇了一跳,手上的酒杯也從盤子裡掉到了地上,砸出了聲響。她忙將酒水放下,重新拿來幾支酒杯,給他們倒上了酒。她說,那時候這幾個男人看他的眼睛就像把鋼刀,恨不得把她給剁了。之後,她再也不敢進近這個包房。」
  我沒想到洛江的名字會從她的嘴裡冒出來,我突然有些迷糊了,她如果要編故事也用不著編個這麼離譜的。我看到影子他們此時的目光也轉向了她,我苦笑著,他們也太不淡定了吧。
  我對戴菲兒說道:「你認為是這個叫洛江的男人殺了褚紅?」她用力地點了點頭:「他一定是怕褚紅聽到了不應該聽到的東西,所以才殺人滅口,而我又是褚紅最要好的朋友,那晚褚紅也來找過我,他們應該會認為褚紅把什麼秘密已經告訴我了。所以我覺得他們也會對我下手。」
  我想了想:「那你要我們怎麼幫你?」她說道:「我想求你們收留我一段時間,等這件事情過去了,我再離開,好嗎?求求你們了。」這才是她的目的,其實當聽到她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會想辦法貼緊我們,但我沒想到她會編這樣一個故事,當然聽上去很在情在理,而且她還加入了我們感興趣的元素,洛江。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有個要求。」她說道:「什麼要求?」我說道:「在這裡必須要聽我們的,不管我們說什麼,你都得照做,知道麼?」她臉上一紅,輕輕地問道:「必須麼?」我說道:「必須的。」她想了想咬了咬牙:「可以。」看到她彷彿象下了大決心,我才反應過來我那句話有問題,很容易讓她想歪了,我也不禁在心裡暗笑,看來為了能夠接近我們,她可是捨得花本錢的。
  我說道:「你的行李在什麼地方?」她說道:「暫時放在顧蟬的家裡,一會我就過去取。」我說道:「現在去吧,我讓一姐和你金哥陪你去。」她點了點頭說道:「那謝謝了。」
  他們走了以後,鄧琨問道:「你怎麼答應她留下來了?」我說道:「只有她留下來我們才有機會接觸到『東洋之花』,況且你沒聽到她剛才提到洛江麼?」方小圓說道:「她雖然提到洛江,但我想應該是她為了讓我們相信她的話而編造出來的吧?」
  我搖了搖頭:「不盡然,我倒真的懷疑洛江也在這裡,她不會憑空捏造,因為我們都不是好騙的人,再者,她對我們也是有戒心的,她故意提到洛江也是在看大家的反應。不過你們的表現不太好,竟然讓她看出你們對洛江很感興趣。」
  「不過也沒什麼,她們知道我們的底細,我們對洛江表現出的關注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她這次在我們面前既然提到洛江,我想洛江或許要不了多少時間就會在我們的面前出現了。如果說她也是在我們佈局,那麼這個局裡一定會有洛江。」
  老萬說道:「如果洛江也在局中,那麼他們的目的就不單單是為了搜集情報了。」我說道:「嗯,或許還想把我們的命也搜掉。」唐宛兒說道:「那你還答應她?」我笑了:「難道你們就不想會會那個洛江麼?」呂宋說道:「我也想看看洛家這個最為神秘的人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我說道:「不過既然答應她讓她過來,以後很多事情就不能夠再當著她的面說了,有什麼事情以後就到我的房間說吧。」大家都點了點頭。
卷四 風雲 第九十八章 褚紅
  在羅浩的精心護理下,陸優的傷口復原得很好。又過了四五天,他已經可以下地活動了,在呂宋的幫助下,做一些簡單的復原鍛煉,羅浩說再過兩天他就能夠像以前一樣的生猛。
  戴菲兒來了以後幾乎沒有出去過,大多時間就喜歡和我們泡在一起,偶爾也打聽一下我們過去的經歷,而我們也適度地滿足她的好奇心。
  這幾天我們每天晚上都會出去一會,到付東工作的夜場去坐坐,我感覺在這裡應該能夠遇到洛江。戴菲兒的提示應該是有的放矢的,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把洛江透露給我們,但依舊勾起了我們的好奇心。當然,我還是很謹慎的,每次去都讓呂宋和影子夫妻陪著,畢竟陸優現在已經不再需要人的保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