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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節

  中午當然沒有喝酒,並不是捨不得一瓶茅台,而是大家都掛著晚上的事情,不敢大意。
  晚上我們吃的就簡單了,隨便找了家麵館吃了碗麵條,七點整,我們便到了花市。我讓他們在距離花市五百米的地方等我,然後我先一個人進去了。
  天已經黑盡了,而花市裡也是漆黑一片,我準備了一把手電,藉著手電的光亮慢慢地往裡走去。走進花市,我便站在距離大門二十多米的地方停下,然後靜靜地等著,看看到底約我的人是誰。我索性關掉了電筒,慢慢讓雙眼習慣面前的黑暗。
  我慢慢向裡又移動了十幾米,畢竟剛才手電的光芒暴露了我的位置。
  就在我熄滅手電不久,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來了?」在我身後響起。我轉過身去,什麼都看不見,這時候我已經適應了這黑暗,雖然不能說可以清楚的視物,但一些東西的輪廓我卻是能夠看清了的,卻偏偏沒有人的身影。我想打開手電,但忍住了,只有把自己和他們處於同一片黑暗中,我才能夠不那麼被動,這是我在琉璃廠的事情後總結出來的經驗。
  我沒有開口,而是把身體貼著了一面牆壁,豎起耳朵,聽著四周的聲響。
  「出來吧,我們談談。」那個女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保證自己從來沒聽過這個聲音,略略有些嘶啞。我一邊向聲音的反方向移動一邊問道:「你是誰?」她說道:「出來你不就知道了?」我說道:「你在哪?」她「咯咯」地笑了,「你手上不是有電筒麼?打開就能看見我了。」
  我算計了下,應該已經過了七八分鐘了,按理說陸優他們也應該進來了,我想了想終於打開了手電,望著聲音發出的方向射去,可是居然卻沒有人影。我大聲問道:「你到底在哪裡?」沒有回答。
  這時從門口射過來一束光亮,我忙把電筒關掉了,因為我和影子他們約好,他們幾個不到萬不得已,不出聲說話,不用手電筒的,現在亮著手電來的人一定不會是他們。
  那道光亮的地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朱毅,你在麼?」是關心,她怎麼來了?那剛才的那個女人又是誰?
卷四 風雲 第七十八章 廢棄的花市(二)
  我輕輕叫道:「關心麼?」關心回答道:「是我,你在哪裡?」我打開手電向她射去,看到了一身黑衣服的她。我向她走去,然後問道:「你約我什麼事情,為什麼選擇這麼個鬼地方?」我看到她一臉的莫名,她說道:「是你約我來的啊!」我說道:「怎麼會呢?」她說道:「我是收到你給我的留言的,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晚上舊花市見,然後是一個毅字。」
  我問道:「字條在哪?我看看。」她真的從身上掏出一張字條,遞給我,我看了看還真像我寫的。我說道:「我們看來讓人算計了。」
  裡面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我對關心說道:「手電關了,進去看看。」她臉上帶著恐懼:「還去啊?」我笑道:「來都來了為什麼不搞個明白。」我先關了手電,往發出咳嗽聲音的左邊通道走去。她也關上了,她就跟在我的後面,我們慢慢地向裡面走去,其實我心裡還有一點疑惑,影子他們的人呢,應該早就進來了,可到哪去了?
  大概走了十幾二十米,牆壁已經沒了,我記得後面是塊空地。我對關心說道:「站在這,別動,我先出去看看。」卻沒有聽到她的回答,我以為她聽到了便也不理會,走了出去,突然打開手電,可卻是空蕩蕩的,我心裡有些發毛,轉身對著關心站立的地方說道:「關心,過來吧,沒有人。」卻沒聽到回應,手電射去,哪還有她的影子。
  關心突然消失了。
  我現在才慢慢想起來,可能在來的路上便消失了的,因為剛才我和她說話的時候沒聽到她的回應。我一面緊張的看著四周,一面掏出手機,撥打影子他們的電話,謝天謝地,手機通了,影子急切地問道:「朱哥,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告訴他們我現在在後面的空地這。影子說道:「你等一等,我馬上來。」
  可我等了十分鐘,卻沒有見到他過來。再撥打他的電話卻關機了。
  我試著打陸優的電話,通的,卻沒有人接。我接著打鄧琨的,通了:「朱哥,你在哪?」我問道:「你和誰在一起?」他說道:「我和他們走丟了,你現在在哪?」我說道:「在後面的空地,剛才和影子打通電話了,他說趕過來,可十多分鐘了還沒來,電話也關機了。」鄧琨說道:「你等著,我馬上來,我離你那很近的,應該三分鐘內就能到。」
  聽到鄧琨的話我才鬆了口氣,但奇怪為什麼影子還沒過來。正在這時,我聽到拐角的地方傳來一聲慘叫,因為太突然,根本無法分辨是誰的聲音,我心裡感到擔心,影子還是鄧琨?他們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我忘記了和鄧琨約的留在空地等他,我跑向轉角,卻什麼都沒看見,向裡面來看去,一道黑影在通道的盡頭消失了。
  我大聲叫道:「誰?」卻聽不到回應。我這裡才想起了鄧琨,他應該已經到了吧,忙轉回到空地,卻看到鄧琨已經躺到了地上,手裡握著手機,正準備撥打我的電話。我心裡一驚,忙蹲下看他傷到哪了,發現還有氣息,並沒發現什麼傷口,我才知道他是被人打暈了。
  如果說一開始我還能夠沉住氣,這下我的心裡卻已經開始發毛了,我們進來的應該是七個人,只見到一個躺下的鄧琨。我掐著他的人中,然後不停地搖著他叫道:「鄧琨,你醒醒,快醒醒。」
  他慢慢睜開了眼睛,見到是我說道:「哥,我被人打暈了。」我說道:「對不起,我不應該離開的,我答應你在這等著的,卻走開了。」他驚訝地問道:「你什麼時候答應在這等我的?」我說道:「剛才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們不是這樣說好的嗎?」他說道:「你打電話我?你的電話還能打通?」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手機,信號是滿的,我說道:「你的手機也有信號的啊?」
  他苦笑著說道:「你聽聽。」他撥通了我的電話,可我的手機卻沒響,而他的電話裡傳來提示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我楞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來?我拿起我的電話再次撥打了鄧琨的電話,通的,可鄧琨手上的電話卻沒有響,鄧琨臉上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沒有人接電話。
  我在心裡迅速地做著判斷,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鄧琨問道:「不會是鬼吧?」我看了他一眼:「哪來那麼多的鬼,我的電話一定被人做了手腳,這裡的電話信號一定被搞鬼了,而我的電話撥打出去應該是接到他們那裡去了,他們只用模仿你們的聲音就能夠擾亂我。」這是我對電話問題的唯一的解釋。
  鄧琨說道:「為什麼呢?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我說道:「我感覺他們的目標好像不是我。」鄧琨說道:「那是誰?」我說道:「他們的目標可能是鳳凰!」鄧琨說道:「你是說他們想除掉鳳凰?」我點了點頭:「你想想,他們既然能夠打暈你,那要除掉你我應該並不費事,那麼他們安排這個局要對付的明顯不是我們,而是鳳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樣了,走,我們快去看看。」
  雖然我對鳳凰的功夫很有信心,但這樣裝神弄鬼會對宛兒的心裡有很大的壓力,而宛兒卻是陸優的軟肋,一旦宛兒出問題,陸優可能就會被要挾。唐宛兒才是這個局的眼!
  我們打著手電,迅速地向來的路上跑去,但卻什麼都沒看到,我問鄧琨:「你剛才有沒有看見關心?」他搖了搖頭:「怎麼哪裡都能遇到她?」我說道:「她說她也是被人騙來的,現在看來她在說謊,這個局多半又是她的傑作。」
  我們繞到了前面,聽到了打鬥聲,忙跑過去,是老萬,而和他打鬥的人一身黑衣,個子不高卻很結實,看樣子他的功夫強於老萬,鄧琨忙上前幫忙,那人見我們跑來便突然向後退去,迅速的跑入了黑暗中。
  我問道:「老萬,陸優和宛兒呢?」老萬說道:「宛兒看到關心被人擄走,跟著過去了,陸優也跟著去了。」我說道:「往哪去了?」老萬說道:「右邊通道。」
  剛才我一直走的左邊,右邊卻一直沒走過,也就是在空地牆角黑影消失的那條通道。
卷四 風雲 第七十九章 廢棄的花市(三)
  「影子呢?」我繼續問道,老萬驚訝地說道:「他和一姐往你們來的方向去的啊?你們沒看到?」我的心開始緊張起來,剛才我聽到的那聲音慘叫難道就是影子的聲音麼?我又問老萬:「你怎麼一個人在這?」他告訴我是一姐和影子讓他守在這的,原來他和影子夫婦一組,但想到這裡的地形複雜,兩人便讓他在這候著,當個信息的中轉部。
  我們三人攏到了一起,我說道:「老萬,你去看看陸優他們,這裡我和鄧琨守著。」鄧琨原本應該是跟在陸優他們屁股後邊的,可陸優為了追唐宛兒把他給丟了,剛好他跑到空地被打暈了,遇到了我。老萬說道:「我走了你們兩個能夠應付麼?剛才那個人的身手好像還在我之上。」
  我想了想,說道:「沒事,我們隱到暗處。」說完我和鄧琨便關了手電,找了一個角落蹲下。老萬這才往右邊通道跑去。老萬一走,我悄悄對鄧琨說:「走!」然後我們又繞回左邊通道,就是我們來的那條路上,鄧琨問道:「怎麼了?」我說道:「我們忽略了一個問題,我們只留心這長長的通道,而沒仔細看過兩邊的鋪面。特別是中間這排鋪面,會不會有暗門連通兩個通道?他們才可以任意在兩個通道之間穿來穿去地迷惑我們?」
  鄧琨點了點頭說道:「很有這種可能,但我們白天來看過的,並沒有發現啊。」我搖了搖頭:「可我們並不是一直都在這裡,我們走的他們也有可能動手腳。」
  鄧琨說道:「那我們怎麼辦?」我說道:「笨辦法,找!」
  我和鄧琨開始一個個鋪面的查看,接連走了五六個,都沒發現有暗門,全是一垛垛實心的牆壁。鄧琨問我:「陸優他們會出事麼?」我不知道,雖然剛才我很肯定這個局是針對他們的,但卻在慢慢一想又有些疑惑了。
  他們如果是針對陸優他們,為什麼遲遲都聽不到打鬥聲?這麼安靜的晚上,如果有打鬥聲音大家總會聽見的,就像剛才我們聽到老萬和人交手的聲音一樣。按老萬的說法,剛才我在空地的時候,那裡是花市後門的所在,鐵門緊閉,而空地正好處於兩個通道口的交叉處,陸優他們如果一直走應該會和我碰面的,花市雖然大,卻只是狹長,一個長長的回型,沒理由碰不到他們的。可他們卻像空氣一樣蒸發了。
  以陸優和唐宛兒的能力,不可能有人能夠在瞬間把他們制服的,可人呢?
  我停住了。
  鄧琨見我楞在那裡,他知道我一定在想什麼,他也沒說話,靜靜地等著我。我還是沒想透,這一切都那麼的古怪。我說道:「走吧,繼續。」
  從頭走到尾,我們確信中間是不可能有暗門聯通的,一個都沒有。我們又走回到空地,我想也沒想,便轉向了另一條通道,我要把整個花市走一遍。
  看看時間,兩個多小時已經過去了。我已經確信我和鄧琨不會遇到危險,不然以我們倆的實力,早就死了很多次了。用了近四十分鐘,我們又回到了入口處,這次連老萬都不見了。鄧琨望著我說道:「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人呢?」我搖了搖頭說道:「見鬼了。」說完,我的腦袋裡竟然閃過一絲念頭,是的,還真是見鬼了,不過這鬼應該是個高人才到,這應該是鬼遮眼,我們身處同一個時空,卻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而能夠有知覺的地方只有兩個,一個是空地那兒,一個是入口處。
  我對鄧琨說道:「我們被鬼遮眼了,一旦在通道中,我們就不能看見,不能聽到。」鄧琨說道:「那我們兩個為什麼能看到聽到?」我說道:「只有兩個位置沒被施法,一個是通道口,一個是後邊的空地,這就是為什麼我能夠在空地看到你和我們在入口看到老萬的原因。一旦相見,只在一直呆在一起,這法對我們之間便不起作用了。這也是我們現在看不到老萬的原因。」
  鄧琨說道:「這和但增在夕照鄉封閉我們時用的手段是一個道理?」我點了點頭:「是的,只是現在他施法的範圍更大。」我的心開始忐忑不安,如果是這樣,他們其他人便都處在危險中了。
  鄧琨說道:「怎麼辦?」我說道:「破了他的禁法,一定要盡快找到他們。」鄧琨急道:「怎麼破?」我說道:「閉上眼睛跟著我念。」鄧琨點了點頭,我也閉上了眼睛,念道:「嗡阿摩伽尾嚕佳拿。嘛哈。母德辣。嗎呢。叭德嘛。及發拉。缽拉乏爾打雅。吽。」念了三遍,我說道:「好了,睜開眼睛。」
  我們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花市裡面是有燈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