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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節

  就在這時,我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但這聲音但不是用鑰匙在開門,而是借用著其他的工具,我心中暗自有些驚喜,影子,一定是影子他們。
  「光」的一聲,門開了,一束手電的光亮射了進來,我用手攔了攔那刺眼的光亮,這時我聽到了陸優的聲音:「這好像是焚屍間。」我叫道:「陸優,是你們麼?」影子說道:「是朱哥。」我從焚屍爐旁跑了出來,跑近一看,果真是他們。陸優問道:「你怎麼會被關在裡面?」我沒有急於回答他們的問題,我搶過影子手中的手電筒,四下裡射了一圈,這是一把強光電筒,我射過了每一個角落,但卻沒發現有任何人的蹤影,更為奇怪的是那具女屍不見了,連同那把椅子一起不翼而飛。
  影子他們不明白我在做什麼,我來不及向他們解釋,對直向桌子那跑去,桌子上的相框還在,不過又成了撲著的,我把相框拿了起來,望著裡面的照片,我驚呆了,裡面我的照片竟然不見了,而是剛才坐在椅子上的女屍的照片,她的臉上掛著微笑,但卻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我說道:「你們誰的手機有信號?」他們倆人都說道:「從進了火葬場,手機就沒有任何信號,應該是被人故意屏蔽了。」我說道:「快,跟我來!」我也沒多說話,便衝進了木門,沿著通過跑去,我想那個裝神弄鬼的人一定是在我躲進暗處的時候處理了這一切,然後從通道跑掉了。
  我一邊跑一邊問道:「現在什麼時間了?」影子說道:「三點差五分。」我竟然在這裡呆了三個鐘頭,這麼長的時間裡,他想做什麼都足夠了。陸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說道:「一會再給你們解釋,先追。」
  五分鐘後我們就跑到了通道的盡頭,當看到那扇門時我呆住了,因為根本沒有門,只有個門洞通向院外。外面是一片空曠的壩子,原來只要從那扇木門出來,穿過通道,我使可以離開焚屍間的,我曾經動過這樣的念頭,卻讓那一聲歎息聲給絆住了。對,裝神弄鬼的那個人一定是個女人。
  陸優二人見我停住了忙問道:「怎麼了?」我說道:「不用追了,應該早跑掉了,這裡她比我們熟悉,要藏身就太簡單了,我們走吧。」正準備離開,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說道:「影子,你回去把桌子上的那個相框給拿出來。」
  影子接過手電就往回跑,不一會功夫他又回來了:「相框不見了。」我苦笑道:「果然如此,你們開了前門,他們一定是從前門拿走的相框。算了,先回去再說吧。」
  我們繞到前門,步行到他們停車的地方,上了車,往市區開去。
  在車上我把經歷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他們說了一遍,影子說聽得他毛骨聳然,陸優說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沒想通。」這時手機響了,也是個陌生的號碼:「朱毅麼?今天晚上玩得開心嗎?如果還有下次,我保證比這回更刺激,更精彩。」說完,掛斷了電話。
  這次還是個女人的聲音,不過卻不是莫紫衣的了。
  陸優問道:「誰打來的?」我把女人的原話複述了一遍,他說道:「看來這更像是一個圈套,我覺得搞不好莫紫衣的聲音也是假的。」我說道:「嗯,這一點我也想到過,影子,你還記得我接到柯勝的電話的事麼?」影子點了點頭道:「記得,還是我親自拿去找人做的檢測,那是合成的聲音。」
  我說道:「如果這個電話和柯勝的那個有關聯,那能說明一個什麼問題?」影子說道:「殺膠布的人應該和他們是同一夥人?」我說道:「是的!」影子沒作聲了,但我能夠感覺出他的身上已經聚起了殺意。
  電話又響了,是鄧琨打來的:「朱哥,你們的電話怎麼老無法接通啊?家裡出事了!」
  我聽了鄧琨的話心裡一驚:「出什麼事了?」他說道:「洛哥被人下毒了,現在在昏迷中,已經不省人事了。他的手下說一晚上只有我們的人和洛哥呆在一起,咬死是我們下的手。」我心裡一驚,怎麼會這樣?我對影子說道:「開快一點,洛河中毒了,而且整個晚上只有我們留下的人和他在一起,現在他的手下說是我們毒害了洛河,可造成別鬧出什麼事來。」然後我問鄧琨:「羅浩怎麼說?」
  鄧琨說道:「羅浩說洛哥中的是劇毒,不過好在發現得早,他及時進行了救治,就看明天,哦,就是今天早上七八點鐘能不能醒過來,如果醒不過來,很可能會成為植物人。洛哥手下的幾個管事的已經放出話來了,如果洛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一個都跑不掉。」我問道:「洛雁應該知道這事了吧?」
  鄧琨回答道:「何止知道,申參謀長已經派了人把我們都給保護起來了。」我當然明白他話中保護的意思,我說道:「別擔心,我馬上回來!」鄧琨小聲說道:「給你打電話就是希望你們別回來,萬一出了什麼事,你們還能夠想想辦法。」我說道:「我們必須回來,不然就真的說不清楚了。我想洛雁他們應該是能講道理的人,這事如果處理不好,那麼洛河洛雁與陸少剛剛建立起來的同盟就會徹底的瓦解了。」鄧琨不再說話,我掛了電話。
  陸優他們已經知道出了什麼事,影子說道:「不會真是我們的人做的吧?」我歎了口氣,很有這樣的可能,看來今天晚上我們的離開會不會也是這個陰謀中的一部分?我得慢慢想想,我還沒從琉璃場的事情中緩過神來。
卷四 風雲 第二十八章 這是場心理戰
  陸優問道:「如果洛家的人對我們用強怎麼辦?」我說道:「忍忍吧,現在洛河的生死未卜,洛雁的情緒肯定無法好好控制的,不過我想等她冷靜下來總能夠聽得進道理的。」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我的思維混亂,我一直在想到底琉璃場事件和洛河的中毒有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如果有,那是什麼?如果真有人下毒,有必要把我支開麼?就算我在,我也無法阻止下毒的。
  我搖了搖頭。先不管洛河的事情,我先把琉璃場的發生的一切再理一理。
  看來陸優他們跟著我一起來的事情對方是知道的,那個眇目老者提前了近五分鐘出現,而約定的時間是十二點,他提前這五分鐘看似尋常,可卻打了我們一個時間差,這說明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出租車計劃的。毫無疑問,我們的行蹤再一次暴露了。
  其實眇目老者把我帶到了焚屍間,然後鎖上門走了,他是在讓我產生一種錯覺,讓我感覺這個焚屍間是封閉的,鎖上了門,我便沒有出路了,其次,將我的照片放進相框裡,在我本來就已經產生了恐懼的心理的基礎上,加入了詭異的成分,第三,當我在發現那道木門而準備一探究竟的時候,竟然會出現了一具女屍和一聲歎息。
  他們當然知道,就是真的有鬼怪我也不至於害怕,我一定會想到這一切都是人為的,那麼怎樣才能夠讓自己最安全,自然是把自己也隱入暗處,這樣我自己失去了最好的離開的機會,同時也給了他們重新佈置現場的時間。
  我在黑暗中一呆就是三個小時,而可笑的竟然是那道木門的盡頭居然連門都沒有,直接就可以走到室外去,而我卻傻傻地在裡面耗著,甚至連對方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我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影子知道我這樣的表情一定是想通了什麼,他問道:「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我說道:「這是一個非常精心的佈局,在這個局中,我的心理一直讓佈局者牽引著,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計劃周密的心理戰,我敗了,設這個局的人對人,或者說直白一點,對我的心理活動摸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會用一個根本就沒有封閉的屋子困住我三個小時,如果不是你們的到來,可能我會傻傻地在裡面等到天明。」說著,我把我的推測告訴了他們。
  影子也有點尷尬地說道:「其實我和陸優也被困了一個多小時的,不然早應該找到你這了。」我聽了忙問道:「你們怎麼也會被困的?」陸優說道:「我們進了火葬場,裡面一片漆黑,我們便開始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查看,我們是從進門的左手邊那座獨立的房子開始查看的,為了不讓自己的目標暴露,我們沒有用手電筒,而是慢慢地摸索著。」
  「當我們兩人進了那個屋子後,發現裡面竟然有地下室,我們想都沒想就鑽了進去,進去以後沒找到任何關於你的線索,於是就又上來了,可是才發現我們進來的那扇門已經關上了,按理說一道門應該很難鎖住我們的,可當我們正想辦法離開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疾疾地向我們射來,我心中一驚,忙使出手段把那黑影攔住了,雖然我們只是那一瞬間的交鋒,我卻明顯感到,他的身手並不在我之下,甚至還要高些。」陸優慢慢地說道。
  聽到陸優這樣說,我的心裡感到有些恐懼,如果連陸優都沒把握取勝,那麼看來我們的敵人還不是一般的強勁。
  陸優繼續說道:「他一擊不中便閃開了,然後便沒了聲息,我和影子在暗處,他也在暗處,可他對這裡的環境卻是非常的熟悉,憑他黑暗中的一掌就知道這黑暗對於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有個這樣的高手在身邊,我們哪裡敢大意,根本不敢亂動。這個時候哪怕一點點的小動作,搞不好都會要了我們的命,況且我還不能夠肯定黑暗中是不是還有別的高手。於是我們就這樣耗著,就如同朱哥你黑暗中的情形一樣。」陸優繼續說道:「我們就這樣靜靜地耗了一個多小時,還是影子突然悄悄地對我說道:『我們是不是上當了?』我這才醒悟過來,那人並不是真正想打殺我們,而是想拖延時間,我忙讓影子取出手電筒,向屋子四周照了一會,哪裡還有他的身影。於是我們便找到了側門,跑了出來,這才開始一處處的找你。」
  我皺眉道:「你剛才說你們搜尋的第一座房子就遇到了高手?」他倆點了點有頭。我說道:「看來還真是個佈局的高手啊,他竟然知道你們一定會從那座房子開始查起,而提前給你們佈置了高手對你們進行心理上的暗示,他只用露一手,就逃走了,但你們卻顧忌他的身手,而只能夠這樣耗著。」
  陸優點了點頭道:「說起來蠻丟人的。」我說道:「有什麼?我還不是也在他們手上吃了大虧了。」我現在終於想通了,今晚發生的事情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而他們真實的目的就是把我們困住,好實施毒害洛河的詭計。
  車子在賓館門口停了下來,才出電梯,就看到十幾二十個荷槍實彈的軍人把守著,見我們回來也不理會。推開門進了房間,鄧琨,方小圓,方紹劍和龍哥都坐在房間裡,鄧琨一見到我就說道:「你們終於回來了,這裡都快炸了鍋了。」我看了看守在客廳中的洛河的手下,淡淡地說道:「冷靜一點吧,事情總會搞清楚的,衝動解決不了問題。」
  我問鄧琨:「羅浩呢?」他說道:「應該還在洛哥的房間裡。」我說道:「我去看看洛哥。」說完我便往洛哥的房間走去,那些軍人也不管我,我心想,他們的任務應該是只准進,不許出吧。
  進了洛河的房間,看到申參謀長也在,臉色很難看,但還是勉強和我打了個招呼,我問道:「雁姐什麼時候過來?」他回答道:「明天。」然後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洛河說道:「希望你們能夠給我們一個好的解釋,洛河沒事那自然好,如果洛河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候可別怪我們不講情面。」說完,他站起身來離開了房間。
  我問羅浩:「洛哥怎麼樣?中的是什麼毒?」
卷四 風雲 第二十九章 我也相信
  羅浩看著我說道:「苦豆草。」我皺了一下眉頭,對於苦豆草我是知道的,這是一種劇毒的中藥,劑量不大的話,可以用來治療急性菌痢和腸炎。我說道:「查出是通過什麼途徑下的藥了麼?」羅浩瞟了我一眼:「茶,你走之前泡的那壺茶,我記得你好像是一口都沒喝就走了。」
  聽到羅浩的話,我也呆住了,我想了想,的確在臨出門前我泡了一壺觀音,當時洛河告訴我車已經準備好了我便走了,是沒來得及喝,可是那茶是我新手泡的,怎麼可能有毒呢?我看了羅浩一眼,他的眼中也充滿了疑惑。
  我沒有理會他的眼神,我問道:「如果僅僅是苦豆草,發現得及時應該不會有這樣嚴重吧?」羅浩說道:「在茶底裡我還發現了苦豆草的種子細沫和青粉。」說到這他閉上了嘴,我心裡不禁一寒,苦豆草的種子本身就是劇毒之物,更何況還和著青粉,這是催命的毒藥啊,到底會是誰下的毒呢?我是確認茶葉是沒問題的,應該是茶泡好以後才下的毒。
  我看了羅浩一眼:「這結果告訴別人了麼?」他搖了搖頭:「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就想問問你,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我苦笑道:「你不會認為這件事是我做的吧?」羅浩說道:「可你的可能性最大,因為你泡好茶就走了,而洛河是喝了你的茶才中的毒。」
  我問道:「什麼時候發現的?」他說道:「大概十二點。」我說道:「那茶竟然一直放到十二點?」羅浩搖了搖頭:「洛河應該是在九點多鐘喝的,不過十二點才發作。」我忙問道:「怎麼會這樣,苦豆草和青粉混合使用,應該馬上就會毒發的啊?」羅浩淡淡地說道:「那是因為裡面還有一味毒藥,延緩了這兩種混合藥物的發作時間。」我看了他一眼,他繼續說道:「百草枯。」這又是一種要命的毒藥,聽到這裡我的頭都大了,難怪就連羅浩都沒有把握洛河到底能不能再醒過來。
  我對羅浩說道:「明天洛雁來了你把剛才和我說的直接說給她聽吧,我相信她自己能夠作出正確的判斷。不過洛河真的不一定能夠醒來麼?」羅浩詭異地笑了笑說道:「你說呢?」我歎了口氣:「洛河不能死,陸亦雷和我那麼努力才和洛河洛雁結成了同盟,不能夠就這樣給毀掉了,況且,一旦洛河真的出了什麼事,洛家便有理由出手對我們進行瘋狂的報復了,在這個當口,我們不能夠讓自己陷入被動。」
  羅浩點了點頭:「我也相信不可能是你做的。」「我也相信。」一個聲音輕輕地從我身後傳來,把我嚇了一跳,忙轉過身去,竟然是洛河,他躺在床上,有些虛弱地看著我笑。我不由得楞住了,望著洛河,又看了看羅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羅浩說道:「你們慢慢聊,我靠一會。」說完,他在沙發上歪著,竟閉起了眼睛。
  我坐到洛河的床前,他看著我道:「差點就看不到你了。」我問他:「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知道其中一定有秘密,鄧琨他們都給騙了。
  洛河說道:「你們走了以後,他們說也要出去走走,便結伴出去了。我獨自在客廳看電視,這時羅醫生和鳳姐漫步回來也在客廳坐下,他和我聊起了你們相識的經過。還記得你泡的茶麼?我一邊聽他說話,一邊給他們倒茶,自己也倒了一杯,羅醫生端起杯子便發現了問題,他告訴我茶中有毒,起初我還不相信,茶是我親眼見你泡的,怎麼可能有毒呢?但羅醫生告訴我茶裡有異狀的粉末,當然我是看不出來的,就算看到也認為是茶末,他濾掉了水,細細地看了一下,然後說是苦豆草和青粉,是劇毒。」
  我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當時我心裡一驚,想到你泡好茶一口沒動,十二點的約會,提前三四個小時就出門了,不由對你產生了懷疑,但鳳姐和羅醫生堅信不會是你,你不是那樣的人,我仔細想想也覺得不可能,你沒有動機,相反,我們的合作才剛剛開始,並且還很愉快,你更不可能希望我出什麼事。」
  他頓了一下又嘿嘿一笑:「況且,就算你想殺我,這樣做也太明顯了吧?所以我贊同羅醫生的觀點,下毒的應該另有其人。羅醫生說把茶倒掉,我沒答應,我想如果我真的中毒了,或許還能夠把那個下毒的人逼出來,就算逼不出來,我也能夠知道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於是我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一口就差點要了我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