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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節

  我對老萬說:「你臉色好差,昨晚沒睡好?」老萬雖然不知道我想做什麼,他還是蠻配合地說道:「是啊,感覺有些不舒服,可能還是有些高原反應吧。」我說道:「那你就陪著莫小姐在酒店呆著吧,讓老邢陪我們一起去。」老邢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喜色,說道:「嗯,放心吧,我不會成為你們的累贅的。」
  上了「悍馬」,我心裡一直在想,老邢為什麼極力勸說我們一定要來試試,他一定是在那已經佈置好了什麼陷阱,雖然我們都想看看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但卻不得不預計即將面對的危險。我對影子說:「去舊木鹿寺。」老邢驚道:「我記得他說的是在新木鹿寺啊。」我笑道:「你不怕那裡是個陷阱?是他處心積慮要引我們去的嗎?」我發現老邢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我說道:「許志既然要跑,為什麼還要給我們留下這個地址?我想應該沒那麼簡單的,老邢,你說對嗎?」他訕笑道:「或許吧,但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到新木鹿寺去看看的。」我說道:「會去的,但不能太著急,先得確定安全了再說。」我對老邢說:「這樣吧,你先去看看,我們等你的消息。」他臉色微微轉喜,欣然而去。
  看他過去了,我給影子使了個眼色,影子但不疾不徐地綴在了他的後面。
卷二 慾望之巔 第三十五章 血在鋒上
  我們耐心地坐在車裡,等著老邢和影子回來。
  我發了支煙給但增,笑著說道:「我們來玩個小遊戲,看看老萬到底是什麼來頭。」但增想了想說:「我覺得他應該是殺手,就是那個水銀。」我看著他說道:「你說殺手會不會是小日本派出來的?」他說:「肯定不會是,小日本想要的上你大腦裡的資料,沒必要派殺手要你的命,他們應該是活捉你才對。」我點了點頭,然後問他:「那你認為殺手是誰派出來的?」
  他說道:「能夠買通當地的警察部門高層,那個幕後主使的能量一定不會小,只是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說道:「想不通就別想,時機到了,很多事情自然就會浮出水面。」但增又問道:「這個邢文中到底是什麼來頭?」我笑道:「估計一會我們就能夠知道了,耐心等吧。」
  大約半小時的光景,老邢回來了,他激動地說:「沒事,很安全。」然後他才發現影子並沒有和我們在一起,他問道:「金武呢?」我說道:「哦,他內急,上廁所去了,一會就回來。」大約五分鐘以後,影子從另一個方向回來了,他向我微微點了點頭,我笑道:「既然老邢去看過了沒有什麼危險,我們就過去吧,不過大家還是小心提防,總之不要出什麼差錯才好。」
  影子發動了車子,朝新木鹿寺開去。
  幾分鐘後,車子停下了,一行人下了車,找到了許志曾經提到過的那個殘舊的木門「色拉達廓」,我們假裝認真在找尋許志說的古樹,邢文中則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四處的瞟。
  影子找到了那顆大樹,我們看了看,拿出工兵鍬胡亂地挖了一氣,老邢也並不在意,倒是有些焦急的樣子。影子站了起來說:「沒有,看來我們都讓許志給騙了。」我心裡暗笑,平時不覺得,現在看來他們幾個倒真是演戲的天才。
  我站直了身子說:「回去吧,看來這一趟白跑了。」影子收拾起東西,這時候天就快大亮了,但增先上了車,我和影子也走到了車子邊,只有老邢還在樹下晃悠著,他說:「不可能啊,他為什麼要把我們騙到這來?」他這話是對我們說的,眼睛卻四處張望。影子在車上叫道:「老邢,快上車吧,我們回去了。」他這才慢吞吞上了車,臉上的表情很奇怪,有點納悶,也有點失望,更多的是一種挫敗。
  上了車,我們大家都沒有說話,一直到回到酒店。老成看到我們回來,忙問道:「怎麼樣?有收穫吧?」關上了門,我才說道:「有沒有收穫這就得問影子了。」影子迅速地撲向老邢,老邢來不及反應便被影子給制住了,影子從他的身上摸出槍,扔到了床上,然後將就他身上的手銬把他銬了起來。
  「金武,你在做什麼?放開我。」老邢氣急敗壞地吼道。影子根本沒拿正眼看他一眼,對著我說道:「一共埋伏了四個人,其中兩個是日本人,一個越南人和一個中國人,我全部都解決掉了。」聽到影子的話,老邢的臉色有如死灰,影子繼續說道:「我逼問那個中國人,最後他告訴我說他們的任務就是把你活捉回去,至於我自然會有人對付我,但他卻不知道是誰。」影子說到這的時候看了看老邢,老萬走到老邢面前說道:「我早看出他不是什麼好鳥,居然還去抱日本人的大腿。」
  我問道:「誰直接給你下達指令?」老邢用一種惡毒的眼光看著我,並不回答我的問題。
  我搖了搖頭說:「如果你認為這裡所有人的脾氣都和我一樣的好那你就錯了,不信?不信的話你盡可以試試。」說完,我退到一旁抽煙,悄悄地給老萬呶了呶嘴。老萬的確能夠討人喜歡,他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走到老邢的面前,掏出軍用匕首在老邢的臉上輕輕摩挲:「我說邢文中,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最好老實回答我們的問話,不然的話,」他手上輕輕用了用力,刀尖沒入邢文中的臉上,沁出了一縷鮮血:「我可真會讓你好看的。」老邢索性閉上了眼睛,老萬拿起匕首就往他的大腿上猛紮了一下,邢文中疼得大叫一聲,老萬問道:「說還是不說。」但增有些看不下去,臉轉朝一邊。
  我的心裡其實也很不是滋味,但我知道現在不是仁慈的時候,這是性命攸關的時刻,不能夠因為心軟而讓大家陷入危機之中。我歎了口氣道:「老邢,你何苦呢?自從你跟我們在一起,我們並沒有虧欠過你,大家甚至都很坦誠地對待你,你這樣做不覺得愧疚嗎?」他仍舊輕輕地哼著,那是疼痛的緣故。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他的眼瞼不停地輕輕跳動,我知道他的內心也充滿了掙扎。我揚手,止住了老萬:「好了老萬,快給他包紮一下吧,讓他自己好好想想。」老萬這才停手,從包裡取出一小卷繃帶和一小瓶雲南白藥給他包了起來。
  我對影子說:「走吧,我們到隔壁房間去,讓他一個人靜靜。」老萬有點不放心:「他會不會跑了?」我笑了笑說:「如果你不放心就留下來陪他吧。」老萬走過去,用床單又將他捆了個結實,然後拍拍巴掌說:「這下看你還怎麼跑。」
  我們到了隔壁房間,大家終於鬆了口氣。影子問道:「如果他一直不開口我們怎麼處置他?」我笑道:「我壓根就沒想過他會開口。」影子說道:「那這樣一直綁著他也不是辦法,下一步我們要怎麼辦?」我說道:「很簡單,我們照舊去玩我們的,去叫下莫紫衣,我們出去吃點東西,然後去布達拉宮參觀去。」老萬忙問道:「那邢文中怎麼辦?」我說道:「放他走。」老萬有點不甘心地說:「就這樣把他放了?」我看了他一眼說:「那你去把他殺了吧。」老萬說道:「好。」走了兩步,隨即又停住了,然後轉身尷尬地看著我們:「說真的,我也下不去手。」我說道:「我們不是惡魔,只是想自保而已,不到非常必要的時候,我希望大家都別妄動殺機,抹滅了善良的本性。」
  影子問道:「如果他就是水銀,那麼這樣放掉他無疑就是放虎歸山。」我搖了搖頭道:「就他這點智商,不可能是水銀,水銀應該是一個無孔不入,無懈可擊的人。」影子不再說什麼,逕直朝外面走去,他是去叫莫紫衣,然後隨便把老邢給放了。
  老邢一瘸一拐地也跟著影子進來了,他看著我說:「你真的要放了我?」我點了點頭。「你不恨我嗎?」我笑道:「我為什麼要恨你?」他說道:「放了我你不怕以後我還來找你麻煩?」我說道:「來吧,反正找我麻煩的人太多了,也不差你一個。」他點了點頭說:「說真的,我很佩服你的智慧與膽識,還有你的胸襟,既然你這樣爽快,我也不想欠你的人情,我勸你們趕快離開拉薩,因為不只我們在找你,聽說還有其他人也在找你。」我看了看他說:「你們,指的是日本人?」他點了點頭,苦笑道:「我是身不由已,最後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就是有人在和日本人勾結,那個人到底是誰我不知道,我只是個小角色,但我知道就連我的上司都懼怕那個人。你們好自為之,保重吧。」說完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莫紫衣顯然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用充滿了疑惑的眼神說道:「怎麼了?他怎麼受傷了?他這是去哪啊?」我笑道:「他說他要回家了,讓他去吧,其他的事情,你就別問了,想想今天怎麼玩吧,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突然,聽到一聲淒厲地叫聲,老萬說道:「是老邢。」我們趕忙跑了出去,就在電梯口看到老邢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身邊插著一把日本倭刀,老邢的血還在刀鋒上流淌著。我趕忙上去扶起他:「老邢,老邢,發生了什麼事?」他用散亂的眼神看著我,嘴角露出了淡淡地笑:「我,總算,解脫了,小,小,小心水,在你……」說到這,他合上了眼睛。影子警覺地看了看四周,並沒有驚動到什麼人,他趕緊說:「抱他回屋,清理現場,不然我們又會有麻煩了。」
  莫紫衣驚呆了,一直站在那沒動,是但增把她拖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影子說:「把他放床上,我們趕緊走。」慌忙收拾了東西,我們上了車,一腳油門車子便將酒店遠遠地拋在了後面。
  老萬不解地問:「我們都已經放了他,為什麼他們還要下這樣的狠手?」我搖了搖頭道:「我們不應該讓他走的,這樣他的同夥還以為他出賣了集團才得以離開的,他們是在處置叛徒。」但增望著我:「老邢最後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卷二 慾望之巔 第三十六章 鬼火
  「我也不知道,小心誰?在我什麼呢?」我輕輕地問道。影子搖搖頭道:「我想他要說的不是小心誰,而是小心水銀。」我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如果他想要說的真是小心水銀,那麼他的最後兩個字應該不會是說在我身邊吧?
  看了看車裡的四個人,都是一起同生共死出來的,無論誰我都不會懷疑,也不敢去懷疑。我自嘲地笑道,老邢啊老邢,臨死還給我打啞謎,這不是誠心讓我添堵嗎?
  我沒有說出口,但是老萬那沒心沒肺的先說出來了:「他不會是告訴我們水銀就在你身邊吧?」我白了他一大眼:「就你聰明,那你說說誰是水銀?是你,是影子還是活佛?」他一根筋地說:「為什麼只說我們三個?莫小姐也有嫌疑。」莫紫衣聽了這話大聲說道:「我說萬瘋子,我招你惹你了,如果我真是水銀,我第一個就把你給廢了。」老萬伸長了舌頭說道:「我只是說說嘛,用得著那麼凶嗎?」我笑道:「以後不許再提這件事了,別因為一句模稜兩可的話而搞得大家互相猜忌,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應該相互信任才對,前面的路還長,影響團結的話就別再說了。」老萬再不吭聲,影子也歎了口氣,搖搖頭說:「朱哥說的對,現在我們必須一條心,前面我們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希望大家能夠一同闖過去。」
  但增說道:「這下看來拉薩我們也是呆不住的了,下一步去哪?」我的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是啊,下一步我們到哪去?我掏出了電話,給陸亦雷撥打過去,其實我並不是想和他說什麼,但我很需要發洩,而我覺得他是最好的發洩對象。「朱哥,呵呵,怎麼樣,玩得開心吧?」他居然還笑得出來。我沒好氣地說:「想要我命的人不會又是你安排過來的吧?」他說道:「怎麼可能,我也是才聽說,你沒什麼事吧?」我說道:「有驚無險,對了,我身邊還有你的人嗎?」他倒是沒有隱瞞,說道:「有,他們也是昨天才綴上你的。」「那個譚什麼的你查出來了?」他說道:「是的,他和日本人有勾結,我已經處理了。」我想了想說:「你有辦法取消你那要命的通緝令嗎?我現在四面楚歌,疲於應付了。」他笑了:「這才多久啊,就想結束和我的遊戲啊?」我有點發脾氣了:「現在除了日本人,不知道還有什麼人一直追著想要我的命,如果真想我死,那就等著給我收屍吧。」說完,我便掛了電話。
  影子笑道:「我知道了,朱哥是想回去了。」我看了他一眼,歎息道:「沒事,只是想找個人發洩一下。」這時電話響了,是陸亦雷:「我說朱哥,才小些日子沒見怎麼脾氣那麼大了?」我說道:「換你來過下我的生活試試。」他笑道:「你也別生氣了,不過這一年裡你的通緝是不會取消的,但我會讓手下的人多注意你的安全,如果真正的遇到大麻煩你可以讓影子以二號方案的聯絡方式和我的人聯絡,還有,我給你透個信息,想要你的命的人是來自政界高層,你要小心一點。至於原因,我還在查。最後告訴你,雖然通緝令在,你也不用躲躲閃閃,影子給你的小老頭身份你大可放心的用,到哪都可以,那通緝令你不也看到了,就一廢紙,那照片帥得跟你有哪一點相像啊?」和陸亦雷通完電話,讓我又好氣又好笑,看來這一年的通緝並不是他一個人能說了算的,或許這真如他所說是和家族溝通得到的最好結果。我把陸亦雷說的二號方案聯絡辦法的話告訴了影子,影子好像有些激動,他狠狠地點了點頭說道:「嗯,我記下了。」
  我不解地問道:「有必要那麼激動嗎?」老萬道:「你不知道,二號預案的聯絡人就是影子的老婆。」我看了一眼前排開車的影子說道:「影子,你老婆也進藏了?」他嘿嘿地一笑:「如果能夠啟動二號方案,那說明她真的來了。」我問道:「你怎麼能夠允許女人干就行?那麼危險。」老萬說道:「大哥,你就不知道了,影子老婆可不是什麼女人,她原來還是影子的上司呢,不管比拚什麼,影子都不是她的對手,影子後來硬是被她給征服了,一天到晚死皮賴臉的追在人家屁股後邊,死磨硬泡,還終於讓他給弄到手了。」影子罵道:「萬大峰,認識你那麼久怎麼現在才發現你居然是個大喇叭?」老萬笑道:「這不看朱哥是自己人我才這樣說的,再說了,你媳婦是比你厲害嘛,她可是陸軍情報部門公認的一姐。」
  我說話:「這下影子夫妻終於有機會團聚了,影子,要不你就聯絡吧,我也想看看弟妹是什麼樣子的,聽老萬說得玄乎乎的。」影子說道:「二號方案的聯絡方法是緊急狀態下用的,現在就用不太好吧?」我說道:「我們還不夠緊急啊?屁股後邊跟著一大群人,稍微不小心就會要命的。」我知道影子也很期盼這次相見的,從他聽到這個什麼二號方案聯絡方式開始,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就一直打著節拍,他根本就沒有掩飾他內心的激動和興奮。影子聽了我的話說道:「好吧,那晚上我就和他們聯絡。」老萬說:「嗯,到時候朱哥就可以一睹我們特勤一姐的風采了。」
  影子說:「快告訴我現在去哪?」我說道:「貢嘎。」老萬驚呼:「離開西藏?而且還坐飛機?」我點了點頭說:「有什麼不可能的?」老萬說道:「我還沒在西藏玩夠呢。」我說道:「沒辦法,我們在這裡目標太大了,回到內地去,城市裡面要好藏匿一點。而且,我們還有事情要辦,是時候主動一點了,不然老在挨打。」影子從後視鏡看了看我:「朱哥,你有想法了?」我點了點頭說:「嗯,反正大家都在暗處,憑什麼總是我們被人攆著屁股走?」老萬有些激動,他說道:「早就應該這樣了,害得我都一肚子的悶氣。」我問但增:「你呢?還出去嗎?」他說道:「去,安培康德沒處理掉,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我明白他指的一個人是什麼意思,因為在對付安培的時候影子他們是根本幫不上忙的。影子問道:「離開西藏我們去哪?」我說道:「我們到哪你的二號方案都管用?」影子沒反應過來,問道:「什麼意思?」我笑道:「如果現在我們離開西藏你也能夠隨時啟動二號方案的聯繫辦法嗎?」他笑了,點了點頭說:「是的,既然可以啟動,那說明他們已經像膠布般的粘著我們了。」我說道:「那好,我們回貴陽。」老萬道:「回去?你不怕被抓住?」我說道:「我現在可是向天歌,我怕誰?」影子笑了:「是的,這個身份很安全的。」
  車子到了貢嘎,今天的機票已經沒有了,買到的是明天早上的拉薩,成都,貴陽的聯航。我們想在機場附近找了個小旅店住下,走了幾家條件都很差,房間裡的味道也很難聞,莫紫衣的意見最大了,她說還不如睡車上舒服,並執意要到車上去睡,我說車上不安全,但她卻不聽,但增就那乾脆也不用開什麼房間了,大家都到車上貓一晚算了,明天上了飛機可以繼續睡的。大家也沒反對,我對影子說道:「看來你們夫妻相聚得多等一天了。」他笑道:「哪在乎這一時半會啊。」
  貢嘎就地方太空曠,到了晚上還真有些冷,我們倒也還適應,倒是莫紫衣有些哆嗦,我把大衣給她披上,然後走下車去,點了支煙。
  天空離得很近,星星就在我們的頭頂閃爍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但增也下來了,我遞去支煙,他笑了笑說:「怎麼了?捨不得吧?」我點點頭:「沒想到這次來去都這樣匆忙,其實我真想到亞東去看看,去嘎松家裡去喝碗熱騰騰的酥油茶,還有粘粑。」他說道:「還有機會的,下次再來就輕輕鬆鬆地玩個痛快。」我們又聊起了很多曾經的往事,這時突然聽到莫紫衣怪叫一聲:「火,鬼火。」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下了車,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小簇火焰,就這樣飄在半空中,大概有兩米多高,搖搖晃晃向我們過來。
  老萬和影子也讓她的叫聲驚醒,跳下車來問道:「這是什麼?」
  但增說道:「你們快回到車上去,這是鬼火,大家都小心一點。」
卷二 慾望之巔 第三十七章 彼岸無花
  鬼火很嬌艷,懸在半空,宛如一朵紅色的鮮花,又仿若有生命一般婀娜,我不禁看呆了,但增一聲斷喝,把我從失神中驚醒。他說道:「別盯著看,這鬼火是東洋陰陽師所馭的幽冥之火,因為酷似曼珠沙華,又稱做幽冥花或彼岸花,傳說是地獄引魂使者用來接引靈魂的。」
  但增一口氣說了這許多,但手上卻沒閒著,幻化出朵朵蓮花向那幽冥鬼火射去。那鬼火行進的速度被滯住了。
  我拍了拍車門,影子伸出頭來,我說道:「影子,和我去找那個小日本。」影子下了車,我對車上的老萬說道:「你要保證但增的安全,你有事他都不能有事。」老萬認真地點了點頭說:「朱哥,你就放心吧,鬼我沒那本事對付,但如果是人,那我可沒那麼手軟。」我再看了看莫紫衣:「照顧好自己。」她點了點頭,然後我和影子向鬼火飄來的方向射去,但增在身後大聲地說:「小心一點,玩不過就跑。」
  我和影子飛奔了近一里路,一個法壇便呈現在我們的眼前,一個身著異服的人正在舞動著雙手,看樣子是在施法,走近一看竟然正是安培康德,他旁邊立著兩個黑西裝的男人,正是在納赤台見過的安培康德的兩個隨從。
  影子掏出槍正待射擊,突然一團黑影向我們衝了過來,我心中一驚叫道:「影子,閃開。」可是終是慢了一些,影子的肩膀上狠狠地遭了一擊,槍掉到了地上。我看了看那黑影,竟然是一個一個孩童的樣子,只是呲著牙,空洞的眼眶內沒有眼珠,烏黑一團,孩童赤裸著身子,那身體也因干僵而枯萎,整個身子是一種慘淡的白,又有些泛黑,好似拔光了毛的烏骨雞的皮一般。十指細細,指甲很而濃黑,我看到影子的肩頭流出了黑色的血,指甲有毒。
  「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意就是能會會藏教密宗的高人,可是你們去令我很失望。」安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笑著說。我搖了搖頭:「見過無恥的,可沒見過像你這麼無恥的,每一次倉惶逃跑的可都是你。」他臉色一變說道:「我不和你費口舌,今天這裡將會是你們的葬身之地。」他旁邊的一個隨從好像在提醒他什麼,可他卻厲聲地吼叫著,我扶著影子,但眼睛卻始終盯著離我不遠的那個孩童般的式神,我對影子說:「你中毒了,我幫你吸出來再說。」影子推開我說:「沒事,我自己來。」他掏出匕首,插入肩頭,用力一轉,硬生生地剜下了那塊肉,鮮血立刻流了下來,他居然沒吭一聲。我忙在襯衣上撕下一條,用力給他包紮起來,他臉色蒼白,但卻對我露出笑容:「別管我,專心應付。」然後他冷眼看了一下安培,輕輕地對我說:「只要讓我抓住哪怕一點機會,我一定能夠殺了他。」我聽懂了他的意思,他需要我吸引住安培康德,他要找機會一擊斃命。我微微頜首道:「你先好好休息一下,這裡先交給我。」他掙扎著想拾起地上的槍,可他剛有點動作,那孩童便向他撲來,看來這次安培是早有準備的。
  我摸出銀劍斜拍出去,孩童頓了一下,呲了嘴向我撲來,我忙躲過他猁的指甲,挺劍直刺,把他逼退半步,我再欲向前,突然眼前彷彿看到一個乖巧的孩子,正可憐兮兮的對我哭泣,我呆了一下,耳邊卻聽到影子大叫:「當心!」我心裡一凜,居然是幻覺,那孩童的一對手眼看就要到了我的臉上,我直接一個後倒,方才躲過,我不禁慶幸,在部隊的時候訓練還算紮實,不然剛才這形勢,早就報廢了。
  我往左邊一滾,迅速地又爬了起來。
  我罵道:「小日本,你就會玩些陰的損的,有種放馬過來,我們一對一。」安培康德一臉的不屑:「藏教密宗也不過如此,看來還是我們大日本國的陰陽術是最厲害的。」我冷笑道:「我倒要好好見識一下你的陰陽術。」我將銀劍扔上了半空,定住了,口中念起了「馬頭明王咒」,左手拈起一個伏魔訣,那銀劍便泛起了白光,孩童的身體在白光下異常的刺眼,而孩童也用手肩攔在了他的眼眶之前,我大喝一聲:「滅。」銀劍直飛向孩童,生生地刺入了他的左胸,我耳邊響起了孩童的哭泣聲,眼前又看到了幻象,我趕緊閉上眼睛,一個蓮花指飛出,口中換了六字真言,然後大叫:「著。」只見一團紅光包裹住了孩童,那紅光越縮越小,瞬間全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