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迷離檔案 > 第30節 >

第30節

  他厲聲道:「沒等到賀蘭我是不會走的,誰也不能阻止我見賀蘭,誰都不能。」
  我問道:「誰是賀蘭?」余正平說:「我太爺爺當年新過門的四姨太,也就是我的四姨奶奶。」我面向老頭:「你覺得那麼多年了她還會活著嗎?」老萬在一旁說:「他害死了人,還跟他羅索些什麼,直接收了得了。」老頭轉過頭去瞪了一眼老萬,老萬馬上說道:「別,當我沒說,你們繼續。」
  我望著老頭:「為什麼要殺邵靜?是不是邵靜看到了她不應該看到的事情?」老頭說:「我不會說的,我殺人還需要理由嗎?她該死,所以我一定要殺她,我等了那麼多年就是在等今天。」「如果我沒猜錯,當年你的死應當與邵靜或是她的親人有些關係吧?」老頭笑:「邵一民,他以為他死了就沒事了?我一樣可以找你的兒子,孫子報仇。」我搖了搖頭:「你殺氣太重了,看來已經留你不得了。」我拋起銀劍,定在半空,口中念著咒語,銀劍便像長了眼睛一般,飛快地刺向老頭,老頭無論怎麼躲閃都被銀劍給追逐著,我有些猶豫是不是就這樣將他打得魂飛魄散。
  影子和老萬象看西洋鏡一樣感覺好奇無比,突然不知道什麼緣故余正平竟然掙扎開了,跑了過來攔下了我的銀劍,而老頭則霎時便消失在我們的眼前,只留下虛弱的老婦人,我歎了口氣說道:「天意。」影子他們上前再度制住了余正平,我說:「放開他吧。」然後對余正平說:「今天放跑他,以後這個小鎮就難得安寧了,他的殺氣太盛,戾氣也太重了,我們必須找到他。」
  余正平很鄙夷地看了看我:「你明明有機會的,但你還不是一直沒動手?到時候就算有人為此付出代價也是你所謂的仁慈造成的。」他說中了我的心事,我的仁慈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後果。
卷二 慾望之巔 第五章 余正平的抉擇
  我望著余正平,半天說不出話來,他說的並沒有錯,在關鍵時刻我的確猶豫了,我總覺得上天有好生之德,而但增經常說我是無原則的慈悲。余正平扶起老婦人,把她抬到了床上去。
  我對余正平說:「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他不屑地「哼」了一聲,我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是你太爸爸的?」他不理我。我搖了搖頭:「其實這件事我可以不管,但你不可以,說得不好聽,我們現在就可以不管不顧,拍拍屁股走人了,可你呢?你能夠忍心看到身邊的親人,熟人一個個因你而死?你真的能夠忍受那種內心的煎熬?」說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點上只煙,對影子和老萬說:「我們走吧,這事情就當我們沒遇到過,離開這,反正現在我們已經是殺人兇手了,跑咱的路去吧。」
  我轉向看了看余正平:「你自己保重吧,不過我有句話要告訴你,別以為他會惦記什麼親情,到時候我想他連你也不會放過的。」然後就與影子和老萬一起向外面走去。
  出了門,影子問我:「你說,那死老頭兒真的會連自己的子孫都不顧嗎?」我笑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嚇他的。現在最主要的是他願意和我們合作,帶我去他太爺爺的墳頭,然後我再想辦法解決。」老萬說:「那你這一走他就算想配合也沒用啊?」我搖搖頭說:「他的本性並不壞,只是不知道那老頭用什麼辦法迷住了他的心智,我想他應該會追出來的,如果他真的不出來,那我們只能夠自己去找了。」
  我是在賭,賭余正平的良心。
  果然,我聽到後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們回頭一看,正是余正平。
  「先生,你說的是真的嗎?他還會害更多的人?」我正色地道:「是的,他會。」余正平卻說:「他答應過我,不再殺人。」我看著他說道:「可他還是殺了邵靜。」我歎了口氣:「我的確剛才不應該心軟,就那片刻的猶豫,卻讓你壞了大事。」
  余正平沒有說話,但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暴露出內心的掙扎。我沒有催促他做決定,就這樣耐心地等著。過了很久,他像下了很大的決心:「大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我說道:「說吧,如果能做到我一定答應你。」他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可以不傷害他,你能放他一馬嗎?」我說:「如果他願意我會幫他進六道輪迴,但如果他仍然執迷不悟,我只能毀了他。」余正平說道:「謝謝。」影子和老萬一直盯著周圍的情況,影子說:「先回到屋裡再說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回到余正平家裡,我再次問他:「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你太爺爺附身到你母親身上的?」他長長地出了口氣說:「接到我母親說邵靜瘋了的電話,我就從深圳趕了回來,回到家那天晚上,我問母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母親說她也不知道。於是我便一直陪著邵靜,給她說我們以前的一些事情。我希望她能夠清醒過來。可那時候邵靜已經瘋得很厲害了,她嘴裡總是反覆著那兩句話,你們也聽到過的。我容易我把她哄睡著了,自己也沉沉睡去。」他說到這裡,兩隻手在身上摸了摸,我遞給他一支煙,幫他點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才繼續說道:「誰知道,半夜她卻起來了,我一向睡得比較沉的,偏偏她起身的動靜很大,硬是把我給弄醒了。我問她要幹嘛,她不理我,我叫了她幾聲,也沒任何的反應。她背對著我,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但我感覺得出,她的動作很僵硬,很機械。」
  「她開門走了出去,我也起來了,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後,我看到她上了三樓,走進了母親的房間。」說到這裡他頓住了,我擺了擺手說道:「你不用說了,我來說,你只要回首對不對就行了。」我這樣說,是為了避免他的尷尬,我問道:「當你看到你覺得不能接受的事情的時候你衝進了你母親的房間,並質問她,對嗎?」他點點頭說:「是的,我當時很氣憤,我直接懷疑邵靜的發瘋與這件事有很大的關係。誰知道當母親開口說話的時候卻把我給驚呆了。」我點了點頭道:「他一定告訴你他是你太爺爺,也就是在解放前被當成反而典型槍斃掉的大地主余開順。他回來就是為了找邵家報仇的,因為邵靜的爺爺邵一民就是當年把他置於死地的人,當然,他還有一個未了的心願,就是想找到賀蘭,然後他一定又給你說了他和賀蘭的淒美的愛情故事吧。」余正平驚訝地說:「你是怎麼知道的?」我笑了笑說:「下午我就打聽過,知道余家的一些故事,當然這些事情你從小就是知道的,所以當他這樣說了以後你才會隱忍。」
  我讓影子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繼續說:「邵靜的爸爸應該已經遇害了吧?」余正平更驚訝了:「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說道:「他親口說的,他說他會找邵一民的兒子,孫子報仇,孫子應該就是指邵靜,而兒子應該就是邵靜的父親了。如果我沒猜錯,邵靜的父親應該就是在這裡遇害的,而且是當著邵靜的面死的。這就是為什麼邵靜會說鬼來了,鬼殺人了的話的原因。」老萬才恍然大悟:「你這一說想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我笑了笑:「再複雜的事情都是由簡單的細節構成的,只是有的人善於去將這些細節理清楚,串起來罷了。」
  說到這,我看著余正平:「為什麼你就忍心看著自己的妻子,岳父就這樣死掉?你母親能夠趁著神智清醒的時候把你叫回來難道就是讓你回來助紂為虐的嗎?」他的臉紅了,他咬著唇:「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他是我太爺爺,他死得很冤枉,也死得很慘,死了連祠堂都不能進。」我說:「不能把整個歷史的錯誤強加在某個人的身上,況且後代何罪之有,冤冤相報又要到何時才有個何止呢?」
  他抬起頭看著我:「大哥,我該怎麼做啊?我真的不知道。」我說道:「了結吧,讓一切都結束,這是個惡夢,早點醒來吧,然後過你自己正常的生活。」我看了看床上的老婦人:「你母親都讓他弄得虛弱如此,你不覺得他這樣很自私麼?」這時,床上的老婦人像是清醒了,緩緩地道:「正平,聽這位小哥的吧,不能夠再這樣了,過去的讓它過去了。」我忙站了起來:「老人家,你還得好好休息一下,最好多喝點薑湯。」老婦人的眼睛有了些光彩,整個人看著和善許多:「正平,聽小哥的。他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咱不能再對不起邵家了。」
  余正平答應了,他問我:「大哥,你說吧,要我做什麼?」我說道:「帶我找到他的墳墓,幫我準備幾件東西。」他問道:「什麼東西?」我說道:「一個墨斗,木匠用的那種,要好的,有線有墨的;一小袋糯米,再有就是你堂屋裡供奉過的『天地君親師』牌位,也就是那張紅紙;最後一樣是農村婦人納鞋底時用過的松香,記得要用過的。」
  他聽了以後說:「這都好辦,家裡都有的。媽,你以前綱鞋用的松香還有剩的嗎?」老婦人說:「扶我起來,我去拿來。」我問道:「墨斗你也有?我原以為這玩意是最難找的。」他苦笑道:「我父親就是木匠,是給人上梁的時候摔死的。」我才釋然。
  不一會東西就準備齊全了,我看看表,都三點多了,我問道:「你太爺爺的墳離這遠嗎?」他說不遠,也就半小時就可以走到,我說:「事不宜遲,一定要在五點以前了結這個事情。」
  他帶著我們出門了,婦人也要跟著去,我們給勸住了,我怕她的身體再禁不起那陰霾的折騰,她倒也沒有堅持,讓我們照顧好余正平,一定要讓他平安地回來。
  他帶著我們從白天我們躲藏的樹林那上了山,寂靜的黑夜,一切都顯得那麼陰森恐怖,就連我的心裡也有些發悚。
卷二 慾望之巔 第六章 灰飛煙滅
  偶爾有風吹過,涼颼颼的,我看到走在前面的余正平打了個冷顫,我輕聲地問道:「小余,害怕嗎?」他點了點頭,我笑了笑說:「沒事的,放心吧,有我在。」影子和老萬不緊不慢地跟著,沒有說一句話。
  大約半小時後,我們來到一座墓前,我用手電照了一下石碑:「余開順之墓」,除此以外,石碑上再也沒有其他文字。余正平說:「這石碑還是八三年的時候立的,當時家裡讓運動搞怕了,不敢多寫些什麼。」我心想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願意就是老頭是給槍斃的,家裡人覺得並不光彩,有座墓給他,讓他不做孤魂野鬼也就算了。當然,我不能在余正平的面前說的。
  站在墓前我翻著余正平準備的物件,影子來到我身邊說:「朱哥,我怎麼覺得不太對勁,心裡悚得慌?」其實他不說我也感覺到了,這個時候正是陰氣最盛的時候,上來的路上我就感覺到有東西跟著。我對影子說:「沒事的,一會就沒事了。」我摸出骨笛,輕輕吹著「安魂曲」,漸漸地,周圍的那些污穢都慢慢散去,我對影子說:「一會我做什麼你們都只能看著,千萬不要想幫我,那樣反而會令我分神。」
  他點了點頭說:「放心吧,老萬和我不會亂來的。」我看了看余正平:「你也一樣,不過我希望你不會再破壞我施法了。」他點了點頭:「大哥,我不會了,你就放心吧。」
  我取出余正平給我的宗親牌位,平放於墓著,抓了一把糯米灑在牌位之上,口中念道:「唵,阿嘎尼,尼嘎尼,阿比拉,曼達,嘛咧,梭哈。」然後用銀劍拍打著牌位說道:「各路仙家鬼怪,今日瑪寧教弟子該隱多有冒犯,請各自歸位,以免誤傷諸位。」然後用火機點燃松香,松香滴落的松油我尚墓地前灑了一圈,然後對他們三個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們都必須站在圈子裡面,堅決不能出來,知道了嗎?」他們一起點頭。
  等他們進去站好,我便抓了把米灑向墳頭,取出墨斗沿著那墳彈了一圈。影子問我是什麼意思,我說道:「一會我會讓他的魂魄現形,也許會有爭鬥,墨斗彈墳是防止到時候他的魂魄逃脫回到墳墓中去,那樣再處理就麻煩了。」彈完之後,我便點燃了那宗親牌位:「唵,阿,僅資嘎,唵,吽。」大日如來心咒之後我大喝一聲:「余正順,三魂七魄歸位,顯身!」一股濃烈的黑煙升起,那老頭便站在了我們的眼前。他面帶怒容:「娃兒,別欺人太甚。」我微笑道:「哪能欺你?我是在幫你,你一直入不了六道是因為你積怨太重,如果你願意化解了怨恨,我願意親自度你入六道,你看如何?」
  他冷笑道:「如果要入六道,我早入了,還用得著你來幫我?我去輪迴,去下地獄還是變畜牧?或者做餓鬼?我才不願意,你就別費心思了。娃兒,我知道你有能耐,可現在到得這裡,你有把握對付幾個?」說完他用手一指影子他們:「你或許可以全身而退,你認為你帶得走他們嗎?」我搖了搖頭:「何必這樣執迷不悟呢?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你輪迴入上三道,你再好好想想。」他好像有點動心了,但他還是說道:「別廢話了,要不就收拾好你的東西然後趕緊離開這裡,要不就等著為他們收屍吧。」
  我淡淡地說:「別威脅我,你以為你現在有點道行就能跟我叫板?你覺得你能夠喚起這裡墓穴裡的鬼怪,來幫你對付我?」他冷笑道:「這是我余家的墳山,我還不信我叫不應了。」我笑著說:「你盡可以試試,雖然這是你余家的墳山,除掉已經輪迴的,還剩下幾個?我已經燒了你們的供奉,如果他們真有膽量出來相抗,那就等著做孤魂野鬼吧。」
  老頭並不理會我的話,口裡發出刺耳的嚎叫。我平靜地看著他,等他嚎完,果真有幾個影子出現了。我冷笑道:「還真有不怕的。」左手起了個蓮花印記,向幾條黑影揮去,黑影定住了,我衝了上去,銀劍揮動,黑影竟飄浮閃躲,我口中不停地念著「大悲咒」手上的速度越來越快,左手印記頻出,右手銀劍揮舞,剎那間幾道黑影便消逝無蹤了。
  我望著老頭:「怎麼樣,接受我的條件嗎?我幫你入上三道輪迴,安心投胎轉世去吧。」他恨恨地望著我:「妄想,我現在自由自在,用得著你來多管閒事。」我回頭對余正平說:「我已經盡力了,奈何給他生路他不走,那就別怪我了。」余正平嘶叫道:「太爺爺,你就依了大哥的話吧,放下過去,重新開始不行麼?」老頭瞪眼道:「小子,勾結外人來對付你太爺,你有種。」他化了一道影向余正平疾射去,但卻被一道金光攔在了圈子之外。我拋起銀劍:「多羅密,蘇加,達達阿克。」起了銀劍的咒,銀劍向老頭刺去,老頭想躲閃,銀劍幻化了,封住了他的所有去路,直插進他的心窩,他此刻臉上才露出驚恐:「慢!」我停了咒語想聽他說什麼,但銀劍還是懸著,只要他動一下,必將灰飛煙滅。
  他絕望地看著我:「你法力如此高強,為何方纔你會讓我逃脫。」我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過一直在給你一條往生之路,可你卻執著於復仇。」他問道:「現在我願意入上三道輪迴,可以麼?」我搖搖頭道:「晚了。」話音剛落,銀劍便穿心而過,老頭幻化為黑煙,沒入銀劍之中,越來越淡,直至銀劍恢復如常,掉到了地上。
  我回頭對圈子裡的三人說:「好了,出來吧。」老萬欣喜地跑了過來問道:「這就灰飛煙滅了?」我點了點頭:「是的,而且永世不得超生了,他的魂魄已經被銀劍給吞噬了。」老萬望著我手中的銀劍:「我能看看嗎?」我笑著遞了過去:「看吧。」他仔細地看了半天,說道:「這樣一柄輕飄飄的小劍,居然那麼大的威力。我說朱哥,這劍應該吃了很多鬼魂了吧?」我有點難為情的說:「嘿嘿,才開張呢。我什麼都好,就是心軟,所以平時師兄都一直批評我沒有原則。」說到這,我又想起了但增,他還好嗎?
  我叫過余正平:「天亮以後,趕緊重新寫一個宗親牌位供奉起來,不然你其他先人會生氣的,先人生氣了,後果會很嚴重的。」他忙著點頭道:「大哥,你就放心吧,我天一亮就去辦。」我說那好下山去吧。
  下到山腳,已經是六點多了,余正平非要讓我們再到他家去,我們拒絕了,我對他說:「經過昨天的事情,我們還有可能再在鎮子裡面出現嗎?現在我們可是警方緝拿的目標。我們還是就在這裡分別吧,如果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的。」說完,我們三人拿著自己的東西就上路了,車也沒了,影子問我現在怎麼辦,我說:「去偷輛車吧,開到綦江我們再換乘火車去重慶。」「偷?怎麼偷?」影子問我。我白了他一眼:「這可是你們的強項,還用問我嗎?」影子苦笑地搖了搖頭:「老萬,交給你了。」老萬一臉的委屈:「怎麼一到做壞事就把我推上去了?說吧,要什麼車?」我說:「隨便吧,沒什麼講究的,不過別太張揚就行。」他說道:「好吧,你們等我一會。」說完把東西放下就走了。
  二十分鐘之後,一輛黑色「奧迪」停在了我們面前,老萬示意我們上車。
  「我說老萬,行啊,哪整的奧迪啊?」他笑了笑說:「鎮政府,我看裡面就這車能跑一點,就開來了。而且通行證行車手續都也蠻齊全的。」
  上了車,影子說:「朱哥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和老萬也換著休息,養好精神,這裡到重慶還得一會的。」
  我靠著車窗玻璃便睡著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被影子叫醒了:「朱哥,馬上到重慶了,先找個地方坐下嗎?」我搖搖頭:「不了,到璧山去。」影子疑惑地問:「去那做什麼?」我笑了笑說:「我爺爺的老家就是璧山朱家院的,現在那還有親戚,去走走,而且那裡地勢比較偏,也比在市區裡安全。」影子笑道:「看來朱哥是早有打算的了。」我說:「打算談不上,旅行的計劃總應該有一個吧。」說完我們都笑了,車子往璧山飛馳而去。
卷二 慾望之巔 第七章 紫衣女人
  「嘎」的一聲,一個急剎車,車子停了下來。
  老萬搖下車窗伸頭出去罵道:「會不會走路的?沒長眼睛嗎?」我們看到一個穿著紫衣的女人跌倒在車子前面。我們下了車,看到女人並無大礙,只是明顯受到了驚嚇。我輕聲問道:「小姐,沒撞到你吧?」她一邊看了看我們,一邊用手揉著膝蓋,搖了搖頭:「沒事,摔了一跤。」她掙扎著想要站起來,我忙伸手扶了一把:「要不要去檢查一下?」她站起來試著走動了幾步說:「沒什麼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我這裡才仔細看了看這個紫衣女人,個子不算高,估計就一米六左右,但長得很精緻,特別是那五官,看是去很美,她的皮膚很白,如雪一般,在紫衣的襯托下,更是白得晶瑩剔透。那樣子,更像是生於南國水鄉的江南女子,聲音很溫柔,不像重慶女子的那種潑辣。而她說話的口音並不地道,看來應該不是本地人。
  看著她一拐一拐的走了,我還呆在那裡,影子拍了一下我:「還看什麼呢,人都走了。」我說:「這女孩好奇怪。」影子說:「哪奇怪了?」「眼睛。」扔下兩個字,我上車了,這回倒是影子楞在了那兒,等他反應到我已經上了車,忙跑上來問道:「她的眼睛有什麼奇怪的?」我笑了笑問老萬:「你把剛才的事情說來聽聽,我們沒留意到。」老萬說:「剛才過這個路口,我車速並不快,那個女人突然從人行道上穿了過來,差點撞到車上,還好我反應及時,方向打開了,並剎住了車。」我點了點頭,對他們說:「這些我們可以視作為偶然,我現在把我下車後看到她的感覺給你們說說,你們看到底對不對。」我說道:「下車後,我看到她面部的表情明顯是受到了驚嚇,但在她的眼光中我卻沒看到恐懼,一般人遇到這樣的事,短時間內那種驚恐是無法平復的。可是當我看到她的眼神時,我發現她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的後怕,反而是一種好奇的目光,那眼神給我的感覺好像是經常聽說某人而終於得見的樣子,我覺得女人是知道我們的。我仔細地看過她,個不高,身材卻很好,皮膚白淨,包括說話的口音都帶著江南女子的靈秀,我起初以為她應該是纖細柔弱的,但當我扶她起來的時候我卻發現,她的肉很結實,應該是經過訓練的。而她離開的時候就更讓人費解了,她摔在地上的時候用手揉的是左腿的膝蓋骨,而走的時候感覺有一點跛的居然是右腳。」
  影子道:「我倒沒有注意到,朱哥,還是你細心。」我說道:「也沒什麼,我就是職業習慣,特別是行為分析的時候,我們更加注意的是人的微小表情,動作及眼神。」
  老萬說:「我也覺得奇怪,開始我還以為是想碰瓷呢,後來看看也不像,我也就沒注意那麼多了。」說完他看著我問道:「朱哥,你的意思不會是想說我們一直處於別人的監視之中吧?」我笑了笑說:「就算是也不稀奇啊,至少有兩撥人有這個動機監視我們的行動,一就是陸少,他想掌握整個遊戲的進程和節奏,第二就是那個第三方勢力,他們會一直跟著我們,直到找到機會奪取我手中的資料。無論他們哪一方,都有這個實力和能力做到這一點。」影子說道:「我覺得陸少的可能性並不大,我們還沒到他所規定的遊戲開始的時間,所以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就盯上我們,那樣這個遊戲對他而言,樂趣就缺失了。所以我想更有可能的是第三方的勢力,可這第三方到底是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