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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

  刀子先縱身而上,然後從洞口伸出頭來點了一下,我們便陸續跟著上去了,我們果然是到了醫院,我們在一個很大的房間裡面,四周是整齊的陳列架,架子上擺放著很多容器,裡面裝著的都是人體一些器官的標本,其中也有幾個嬰兒的標本,都用福爾馬林浸泡著,這應該就是醫院的標本間。
  幾個人悄悄走到門邊,萬金油輕輕說道:「你們在這等著,我出去看看。」我點點頭,必須有人去探探路的,分打開門,兩下裡看了看,然後出去了。
  他出去了大概十幾分鐘,門外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真討厭,大清早的就讓人家到標本間來,晦氣。」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聽說昨晚鬧鬼了,你知道嗎?」門開了,兩個穿著護士裝的女人走了進來,看到我們時大吃一驚,有個胖點的女護士差點叫出聲來,刀子反應快趕緊摀住了她的嘴,同時把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面,而另一個女護士則被軟件給扣住了,軟件用槍頂住了她的頭。
  關上了門,我笑著對兩個小護士說:「問你們幾件事情,好好回答,不然你們也看見了,他們要生氣來我也幫不了你。」兩人忙不迭的點了點頭,胖一點的那個說道:「問,問,問吧,我們一定老實回答。」看來她們嚇得不輕。
  我說:「其實你們也不用害怕,只要回答了我們的問題,我們是不會傷害你們的。」然後我走近那個胖一點的女護士:「五哥是什麼人?」她看著我,有點害怕地說:「他是醫院的保衛科長,但醫院裡每個人都怕他,包括院長。聽說,他的來頭很大。」我點了點頭,又問道:「他現在在醫院裡面嗎?」她說:「不在,昨天半夜來過一次,今天還沒過來呢。」「現在醫院裡有多少五哥的手下在?」她搖搖頭說:「具體多少不知道,但估計有十來個吧。」然後她看著我問道:「你們是五哥的仇人?」我板起臉,說道:「現在是我問你,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她不敢再吭氣。我繼續問道:「你們對醫院瞭解嗎?」兩人對視了一眼,另外一個女護士說:「瞭解一些,我們都是一建醫院就進來的。」我問她:「知道醫院是做什麼的啊?」她點點頭說:「是專門治療精神病的,好像聽說還進行什麼人體生物工程的研究。」
  我接著問道:「醫院的哪裡是你們的禁地?就是醫院的員工一般不能去的地方。」胖護士說道:「有的,院長辦公室旁邊有一個門,據說是直接通往天台,不過天台是我們全院職工的禁地,除了院長和五哥的人以外,全院的醫生護士從來沒有人去過。」「後面那個家屬院有人住嗎?」胖護士說:「大約三四個月前還住著人的,只是後來聽說是危房,要修繕,所以原告的住戶全都搬離了,現在是空的,只有一個施工隊在那進行著維修。」我看了看子彈然後點了點頭,子彈一掌便將胖護士給打暈了,另外一個護士的待遇並不比她好很多,也讓軟件一掌切了下去,昏死過去。
卷一 隱形人 第八十三章 證據
  把兩個護士挪到了牆角的標本陳列架後邊,子彈把她倆給綁了個嚴實,然後把架子上的兩張抹布硬是塞進了二女的嘴裡,估計二女醒來不是被嚇死也是被噁心死。
  我們還是警惕地守在門邊,等待萬金油回來,但半小時過後還是沒有他的影子。
  這時我聽到鄧琨叫我:「哥,關心醒了。」
  我急忙走了過去,我想或許剛才軟件在制服護士時,把關心放下讓她驚醒了。
  關心醒了,兩個眼睛看著我,身子開始顫抖起來,淚水奪眶而出,我一把抱住她,捂著她的嘴說:「別出聲,我知道你很委屈,放心吧,一切都會過去的。」然後我放開捂著她的嘴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原來有很多事情想問她的,但是現在看她這樣的情緒我問不出來了,我知道她應該付出了太多。
  他抬起頭看著我,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朱毅,沒想到還能夠再見到你。」鄧琨在一旁輕聲笑道:「你差點就見不到他了,你知道不知道,朱哥差點死在你的手上。」關心驚問道:「為什麼?」我恨了鄧琨一眼,想制止他,可關心卻說:「告訴我吧,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鄧琨才把在地下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關心聽到臉上神情直變,然後緊張的看看我的身上:「沒傷著你呢?」我搖了搖頭說:「沒有。」然後我用手撫摸著她的頭發問道:「你怎麼沒去英國?」她疑惑地看著我:「去什麼英國?」我證實了我在地下的猜測,陸亦雷真的出賣了我們。我搖了搖頭說:「沒什麼,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關心說道:「我也不知道,前天我媽來找我,說你出事了,就被關在安寧醫院後面的地下室裡,我聽了一急便和她趕了過來,誰知道到了安寧醫院我二舅便把我給關了起來。後邊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然後她看著我:「對不起,我有些事情沒有坦白的告訴你,我是為你好,我不希望你在這件事裡面陷入太深,這樣會給你帶來很大的危險。」
  我淡然地說:「沒關係,但是有些事我是必須做的,不要問我為什麼,我的職業道德,我的良心都不允許我視而不見,況且,這裡面還有幾條無辜者的生命。」她的面色有些蒼白,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無能為力,有些事情,我們是無法去抗衡的,別再查了好嗎?答應我,只要你別再查下去,我去求他們放我們一條生路,好嗎?」我回頭看了一眼我的同伴們,我無奈地笑了笑,搖搖頭:「關心,你覺得可能嗎?現實嗎?我們現在別無選擇,伸頭縮頭這一刀都挨定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不再說什麼,我問子彈:「老萬去了多久了?」子彈說:「四十七分鐘。」我說:「不能等了,走吧。我們直接去二樓,小護士說院長辦公室邊上有個小門,那是全院人的禁區,我們去看看吧。」關心站了起來說道:「朱毅,相信我嗎?」我望著她,還是點了點頭,她說:「那就讓我帶你們去吧,我能夠讓你找到你想要的。」然後她拉開門,先走了出去。我示意刀子跟著她,並悄悄對他說要保護好關心的安全,很多謎團都需要她為我們開解的。
  我們分散著走的,看上去就像幾個互不相干的人,醫院走道上的人並不多,很冷清。因為是精神病醫院,並沒有多少患者和家屬光顧,我們上了二樓,偶爾有一兩個護士擦肩而過,好奇的看上兩眼。到了院長辦公室門口,院長辦公室的門是關著的。旁邊有道小門,刀子費了很大的勁才把它打開。關心走了進去,我們跟在後邊,我輕聲問關心:「怎麼醫院裡我沒有發現攝像頭?」她說:「原來是有的,不過昨晚不知道讓誰都給破壞了。」我覺得奇怪,除了我們還有誰會潛入這裡?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進了門去,看到一條盤旋而下的樓梯,這次還是刀子打頭陣,沒有再由關心帶路。越往下光線越暗,漸漸的自然光便看不到了,和家屬院的地下一樣,牆壁上有壁燈。快下到了底,刀子示意我們隱蔽,他應該發現了什麼,只見他對軟件做了個手勢,軟件輕輕摸到他的身後,兩人動作很麻利地摸出了頂層的小門,隨即聽到一聲悶哼,刀子控出頭來對我們揮了揮手,我們輕輕地跟了上去。跨出小門,地上躺著兩個人,確切地說應該是兩具屍體,都是脖子上一刀斃命的。看了看刀子和軟件,臉了都很平淡,這樣的心理素質不是我們可以比擬的。
  我在心裡慢慢計算著下降的深度,如果我沒算錯的話我們這次應該比在家屬院那邊的地下還要低一層,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我在那邊沒能夠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原來這的地下至少有兩層,而第一層則是給我們準備的陷阱。我突然有些後悔,我想地下一層一定有入口通向二層的,但被我忽略了。此刻我心裡更擔心的是萬金油,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我怕他已經凶多吉少了。
  小門裡邊仍舊是長長的巷道,站在入口,我突然有種危險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人很不自在,甚至讓人有些煩躁不安。我輕聲招呼著大家:「有些不對勁,小心一點。」「軟件,注意一路上有沒有監控系統。」「明白。」他一邊說,一邊快速走到刀子身邊,讓刀子停了下來,他先往前去了,過了一會,他回來了,朝我們點了點頭。
  刀子還是放慢了前進的速度,而六個人之間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巷道兩旁都有著許多的房間,經過第一個房間時刀子看了看我,我輕輕地上前去,看到門上寫著「觀察1室」,門上留有一個小窗口,我從窗口望去,裡面坐著一個女人,對著牆壁正在梳頭,嘴裡在念叨著,但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突然,她轉過頭來,我嚇了一跳,她的臉上很多抓痕,看上去整張臉象裂開似的,她好像也看到了我,對我笑了笑,然後招手,像是讓我過去,我就這樣看著,她見我沒反應她便把手放到了臉上,用力的抓了一把,臉上頓時鮮血直流,她笑出了聲,在地底下聽起格外的恐怖。
  我掏出手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然後退了回去。接著經過的幾個房間都是觀察室,裡面住著各式各樣的病人,他們都有精神問題,更為詭異的是,每個病人都有極度的自殘傾向。鄧琨悄悄問我:「是不是每個精神病人都是這樣?」我搖搖頭:「不是,他們一定是被控制了思想。」我把所有病人都拍攝記錄下來,這些雖然不足以成為揭露陰謀的直接證據,但也是很有利的旁證了。
  幾個觀察室過去之後,巷道便出現一個轉角,依稀聽得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子彈讓我和鄧琨、關心先在原地,他們三個輕輕潛向轉角處,三個人用手勢進行了交流,然後快速地閃了出去,留有餘地傳出一陣雜亂的聲音,但也就十幾二十秒鐘便沒有了。
  只見刀子晃出顆腦袋,朝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們可以繼續前進了。
  繼續往前,一個門上的門牌吸引住了我的視線「數據中心」。
  我看了看軟件,他的眼裡也閃出弱弱的光芒。
  門上居然是電子鎖,這是需要密鑰的。只見軟件蹲了下來,從隨身的一個小包內拿出一個小玩意,插入了電子門鎖的接口,那玩意上一串數字飛跑,最後停下了,門「嗒」的一聲打開了。但裡面卻傳出了聲音:「誰?」刀子反應極快,迅速把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扔了進去,裡面出現「彭」的一聲悶響,刀子、軟件和子彈三人像飛一樣射進了房間,裡面傳出幾聲叫喊,但一分鐘後,便悄無聲息了。
  我聽到子彈在裡面叫道:「進來吧。」我讓關心先進去,然後拍了拍身後的鄧琨,他正緊張的拿著槍盯著巷道裡面,我輕輕的一拍竟然嚇了他一跳。等我和鄧琨走進去時,屋裡的煙霧還沒散去。地上卻躺著五個穿白大掛的人,我看到其中一個的身影很熟悉,翻過來一看,竟然是曾經在陸亦雷的基地裡見過的一位心理學專家,只是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字來了。五個人都死了,經過這一天的接觸,我已經習慣了刀子他們的手段,他們下手絕對不會留下一個活口,我苦笑地搖了搖頭,逗著鄧琨說:「看到沒有,這就是警察和軍人的差距。」
卷一 隱形人 第八十四章 死士
  我看看房間裡面,擺了很多台電腦,而電腦上大多是一些研究數據,我隨意地瀏覽了一下,感到很驚訝,我沒想到他們的研究已經達到了這樣的水平,他們已經能夠要不用藥物的情況下瞬間將催眠的信息傳遞到被催眠體的大腦,並設定場景引導催眠的實施,更重要的,催眠不過是他們研究中的一個分支部分,我原本認識他們的主要課題是精神控制,但看了電腦的一些試驗記錄我才知道他們在做思維移植,就是把一個固化的思維強行植入人的大腦,那樣那個人就再也沒有自己的思想,完全成為一個受命於人的傀儡,那麼這個人和機器有什麼區別?有,區別只在於所有控制的完成全部屬於心理層面的,也就是說,整個人的機體結構沒有變化,意味著這樣的人除了給他指令的人以外,就都無法把他們和正常人區分開來。
  我示意軟件迅速把合意資料都給拷貝下來,並讓子彈和鄧琨留心門外的情況。
  我心裡越來越感到害怕,陸家和杜家,在京城都有著很強的勢力和背景,相接觸的都是國家的要員,他們的研究的目的和動機難道是?我不禁一身冷汗。
  「大概需要多少時間?」我問道。軟件說:「估計至少得半小時。」我沒再催他。
  坐在椅子上,我問關心:「你知道他們研究的內容嗎?」關心看著我,點了點頭。我問道:「你有沒有參與這項研究?」她沒有回答,咬緊雙唇。我心裡一陣絞痛,我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看著她:「你清楚他們的目的嗎?」她搖了搖頭,我繼續問道:「那你知道一旦這種研究被心術不正的人利用了會有什麼後果嗎?」她哭了,她說:「我知道,我知道,但我有什麼辦法,他們都是我的親人,我無法拒絕更無力抗拒。」
  我輕歎道:「關心,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有很多話想問她,但我不敢再問了,我怕,我怕殘留在我心裡那些個美好會因此不再。但我還是有一個最大的疑問:「那天晚上你為什麼要讓我有和你發生了什麼的錯覺?」她苦笑:「錯覺?你以為那天晚上你只是錯覺?」我驚愕萬分,難道?我不敢想,我只是用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我已經看不懂了。她淡淡地說:「我喜歡你,我愛你,雖然我明明知道你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但我不在乎。」我心裡有些感動,但更多的是內疚:「你的意思,我們真的發生過?」她閉上了眼睛。我急忙問道:「那為什麼你後來會表現出那種近而遠之?表現出那種親近但卻反感的情緒?」問出口,我便後悔了,因為我其實已經找到了答案,她是故意不讓我有心理負擔,她或許看到了我懊悔的神情,她說道:「是的,我不希望你有負擔,但還有一點,我不希望你因為我捲入這個事件裡來。我是多麼希望你能夠過著自己的生活,自由自在的,但為什麼,為什麼我母親發病的時候竟然把你選作了她的假想敵?」「假想敵?」關心點了點頭:「是的,都怪我,總是在她面前誇你多麼的優秀,在心理學上多麼有潛力,母親是個好勝的人,一生醉心於心理研究,爸爸怕她走火入魔,便決絕反對她從事心理學的相關職業。於是她才會去學習舞蹈,但她卻一直沒放棄過心理學的研究,反而更入迷,更忘我,其實父親之所以和母親分開就是因為母親醉心研究達到了對家庭不管不顧,對丈夫視而不見的地步。」我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她說:「從小就知道。」我看著她:「那你給我說的故事?」「是假的。」「那你爸爸給我說的關於你父親的故事?」關心說:「是真的,唯一只是他隱瞞了他們對父親實施過催眠的真相。」我有些氣憤地說:「那為什麼你卻一直維護你母親?」她淡淡地笑了:「因為我母親有精神病,不可否認,在心理學方面她是個難得的天才,她太瞭解人性的一切優點與缺點,她知道人的弱點,知道人的恐懼所在,但她的勤奮使自己不自覺地就進入了角色,在她十七歲那年,就患上了精神分裂,你知道的,心理學家患了精神病那是無解的。誰都幫不了她,更何況她還是心理學領域的佼佼者。」我點了點頭,原來我的對手竟然真的是一個精神病人。我說:「歐小璐的那些表現也是你安排的吧?」她點點頭:「我知道你會想通的。」
  這時軟件說話了:「朱哥,還有一分半鍾就完成了。」我說:「那好,大家準備離開吧。」
  最後的一分鐘時,卻出事了,整個巷道中警鈴聲大作,軟件大罵道:「媽的,文件中帶了自動報警裝置,朱哥,怎麼辦?」我說:「堅持住,把你的槍給我。」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遞給我一把槍,我對大家說:「夥計們,今天看來我們運氣差了點,能不管誰最後能夠活著離開,必須把資料帶出去,想辦法計它公諸於眾,一定要揭穿這個陰謀。」子彈說:「不行,如果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那只能是你,這是我們的任務。」我正色說:「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不只是我。」這里巷道裡衝出幾個人,鄧琨開了第一槍,有人應聲而倒,接著,雙方便交上了火。我對刀子說:「你趕緊往回走,提防後路被截斷。」他點了點頭,又打死一個,然後迅速後撤。
  軟件出來了,把東西交到了我的手上,然後裡面傳來一陣爆炸的聲音。
  子彈看到我已經拿到了東西說道:「鄧琨,帶著朱老師趕緊撤退。」我還想堅持,軟件一把奪下我手中的槍,把我推到了後邊。我無奈只好拉著躲在後邊的關心一起向後跑,我對他們說:「別戀戰,一起撤了。」子彈說:「你快走吧,你不安全我們是不會撤的。」我們只得努力的往回跑。我心裡祈禱,希望子彈的軟件能夠平安無事。
  刀子守在入口處,這邊倒還平靜,裡邊的槍聲越來越密集,還聽到了衝鋒鎗搜身的聲音,我擔心子彈和軟件,想轉身回去但卻被刀子攔住了:「你不能去,要去我去。這有張紙條,你揣好,如果我們能夠活著出來你就還給我,如果我們出不來了,你安全了可以打開來看看,你到市武裝部找秦明,在他那等我們,如果明天早上七點之前我們沒到,你就趕快離開。」我鄭重地接了過來,裝進了口袋,刀子頭也不回地返回了巷道中。我對鄧琨說:「快,衝出去,離開這個鬼地方。」我的眼睛裡濕潤了,我知道,如果我不走他們都不會離開,我只有盡可能的讓自己安全,他們才會有機會逃脫。我突然好想哭,我知道刀子留給我的一定是他們幾個的名字,我沒有打開,我一定要趕快安全的出去,為他們爭取時間。
  奇怪的是一路上我們再也沒遇到什麼阻礙,我們已經離醫院有幾百米遠了,我準備鬆口氣,但關心的臉卻變了,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前面不遠處有十幾個人,為首的正是陸亦雷,旁邊站著影子、吳老、杜建林和關心的爺爺,那個在文化局傳達室見過的老頭。他們身後清一色黑色西裝的漢子,有十一二個,鄧琨用槍對著他們,我拍拍鄧琨:「槍收起來吧,人家的槍更多。」
  然後我靜靜地站著,這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我知道,現在再反抗都是徒勞的。
  陸亦雷笑了:「朱哥,我沒想到還能夠見到你。」我笑了笑:「是啊,還能和陸少相見,我真應該感謝生命的奇跡。」他歎息道:「當初你怎麼會選擇心理學?如果你不做心理咨詢師而改行做偵探應該成就會更高的。」我說:「那還真得感謝陸少的提醒,如果真的還有機會我一定試試。」
  他說:「機會肯定是有的,如果你願意把東西交出來,並且保證不把這裡的事情說出去,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能夠滿足你的願望。」我笑了笑:「你所指的保證是不是同意你們把另一種思維植入我的大腦,讓我變成聽命於你的行屍走肉?」他面色一變:「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好吧,我只能夠送你們上路了。」手一揮,後邊的黑衣人都掏出了槍,我們三人頓時處於黑洞洞的鬆口之下。
卷一 隱形人 第八十五章 變故
  看到十幾支槍對著我們,我反而笑了:「如果開了我就能夠解決問題,那你現在就可以開槍了。」陸亦雷見我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害怕,他搖了搖手,槍又都收了起來。他用一種很不解的眼神望著我:「你是真的不怕死還是有所倚仗?」我搖搖頭:「沒有不怕死的人,對於未知的,我們都會害怕,包括死亡。要說到倚仗,我更無從談起了,如果硬要說有的話,就只是我的良知吧。」他的表情很複雜,臉上透著陰鬱:「如果不是小姨去招惹你,說真的,我還真不想與你為敵,我很欣賞你,我原來以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但卻沒想到居然現在會這樣的針鋒相對。」我看著他說:「我們不可能成為朋友,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是個淺顯的道理,你出身官宦應當很清楚。在你們眼裡,只有政治,只有利益,對於情感,你們看得太淡,這一點是我們最大的區別。」我一邊和他周旋,一邊在想著脫身的辦法,但越想我便越絕望,沒有奇跡的發生,我們必死無疑。
  吳老在他旁邊顯得有些著急:「陸少,數據中心被毀了,當時為了安全起見程序設置是不允許備份的,快讓他們交出資料文件吧,不然我們幾年的心血就完全白費了。」陸亦雷斜了一眼吳老:「著急什麼?老幾十歲的人了還那麼沉不住氣?」吳老沒敢吭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陸亦雷看著我冷冷地說:「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你們離開,只要以後你們不要再糾纏於此事。」我搖著頭,笑著問鄧琨:「你相信嗎?」鄧琨嘿嘿一笑:「能相信嗎?」關心的身體在發抖,或許她太清楚陸亦雷他們的手段和伎倆,那種恐懼使得她不由的戰慄起來。我和鄧琨的對答顯然激怒了陸亦雷,他說道:「既然你們那樣執迷不悟,看來我只能夠用強了,如果不是因為我覺得你是個人才,希望你能夠加入我們的研究的話,根本就不會和你囉嗦這麼多。」我微微點了下頭:「那朱毅承蒙陸少的抬愛,可惜朱毅沒那福氣享受,也沒那能力參加你們的研究,所以,要想怎麼樣我只能悉聽尊便了。」他仰天歎了口氣,然後緩緩地說道:「既然這樣,你就別怪我了,去,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他話音未落,身後的十幾個人朝我們衝了過來,但同時一個聲音響起:「都別動。」這個聲音發出之後整個場面變了,向我們衝過來的十幾個人中原來稍稍落後的幾個居然迅速的扣動了槍的扳機,將走在前面的給打死了,隨後還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屍體,檢查是否有活口。整個動作在眨眼之間一氣呵成,檢查完畢他們又很快地退了回去,這裡我才看清對面的情形,影子的槍正頂著陸少的頭,影子旁邊的兩個手下也分別用槍頂住了杜建林和吳老。吳老的雙腿發抖,那神情像是在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杜建林一付怕死的模樣。但是陸亦雷還是那麼平靜:「原來是你?我居然看走了眼。」影子沒理他,對我說:「快走,離開這裡,前面有車會送你們回去。」
  我沒有動,影子明顯很焦急:「快走,我不知道能拖多久。」
  影子,我心目中的叛徒,這個時候為什麼會調轉槍口來幫助我們?但我還是選擇了聽他的話,我只能賭一把,有得賭未必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