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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節

  影子進家後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我抽著煙,在等鄧琨到來,早在昨天我就和鄧琨約好,讓他做好準備,今天再到凱裡。影子端起我泡好的茶就喝,那樣子很享受,我說道:「你帶了幾個人?」他說:「六個。」我說:「能行嗎?」他看了看我道:「保證你的安全是沒問題的。」我笑了:「我現在終於發現你不光會說詞組,短語現在也很流利了。」他白了我一眼,說道:「我不說話,不代表我不會說話。」我沒有理他,自顧著喝茶,抽煙,他也不管我,閉著眼睛養神。
  一會兒,鄧琨來了,他這次好像做了充分的準備,黑色的運動套裝,運動鞋,還背了一個牛仔包,我笑著說:「你怎麼這身打扮。」他說:「方便啊,這次我還是把槍帶上了,還有匕首。」然後他拉開牛仔包,裡面亂七八糟的,而最為顯眼的便是兩支強光手電和一捆繩子。影子在旁邊搖了搖著,我忙給鄧琨介紹:「鄧琨,來,給你介紹一下,影子,職業軍人。」鄧琨伸出手去自我介紹道:「我叫鄧琨,你就叫我小鄧吧,刑警。」影子站起來輕輕地握了握鄧琨的手,然後又坐了下去,沒有說話。鄧琨臉上有些掛不住,我笑道:「你小子別想不開了,他以前對著我也是連單詞也不會冒的主。」鄧琨才感動平衡一些,他看了看影子,然後說道:「酷,很酷。」影子瞟了他一眼,然後望著我說:「走嗎?」我點了點頭,三人就出門了,臨關門前,我看了看家裡,竟然會有那麼的不捨。
  鄧琨又把他那輛破警車開來了,他招呼我們上車,影子攔住了:「太招搖了。」他打了個電話,然後兩部「現代」商務車緩緩駛到我們面前。「上車。」影子簡潔地道。我和鄧琨鑽了進去,車上除了司機,在最後一排還坐了個男人,好像和影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端正地坐著,只拿眼睛掃了我和鄧琨一眼。影子沒給我們做任何介紹,只是簡單地說了句:「開車」。後邊那輛車也緊緊跟著,鄧琨扭頭看了看,悄悄問我道:「都是我們的人?」我點點頭,他又問:「全是軍人嘛?」我並不知道,所以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倒是影子出乎意料地從副駕上轉過頭來說:「是的,但現在不是。」鄧琨明顯沒聽懂影子話的含義,他正準備張口問,我制止了他,我對他說:「他們現在不是以軍人的身份去的,而是以我個人的朋友的名義。」鄧琨才點了點頭說:「我懂了,他們和我一樣,並不是在執行什麼任務,而是去給朋友幫忙的。」我笑而不語,掏出一包煙,發了一圈,大家都點上了。
  我緩緩地說道:「我想告訴大家,這次我們去凱裡可能要面對極大的危險。」我停了一下接著說:「或許我們面對將是我們的能力無法抗衡的,所以你們可以選擇是不是要捲入進來。影子,你把這個問題也告訴下後面車裡的朋友。」影子並沒有照我的話做,而是自顧拿著一把匕首挑著指甲。我突然覺得有些尷尬,正尋思是不是把話再重複一遍,影子說話了:「我們既然來了就不會走,臨行著陸少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們了,所以你放心吧,除非我們都死完了,不然你永遠不會出事。」我心頭一熱,這是影子說的話中最長的一句,他們分明告訴我,他們已經做好了當死士的決心,雖然我知道他們更多的是針對這個巨大的陰謀,但我還是為之感動,把生命交在這樣一群人的手中,我也安心了。鄧琨問我:「你還沒有告訴我比隱形人更重要的那件事是什麼呢?」我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淡淡地說:「精神控制的試驗,也就是杜建林之所以跑到偏遠的地方建精神病院的真正目的。而隱形人也好,黃玉也好,直到後來的張麗,汪清涵等等所有與隱形人有關的人都是試驗的目標,只不過這個試驗初期並不順利,需要藥物進行輔助,於是才會出現摻了『蔓陀羅』的『夜上濃妝』。」說到這裡,鄧琨完全驚呆了:「照你這麼說,所有的案子雖然與隱形人有關,但並不都是她做的?」我笑了笑說:「其實隱形人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一群醉心於精神控制研究的,不惜以犧牲他人生命為代價的所謂的心理專家。」他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最擔心的是這個團體的背後到底站著的是誰?」我沒有回答,但這真是我心裡的恐懼所在。鄧琨說道:「其實我還有兩個疑問,第一,李曼玲到哪去了?第二,隱形人最後預警的目標到底是誰?」我看著鄧琨,然後說:「你能不能先自己動動腦筋?其實有很多事情只要你願意認真的仔細的去想,就一定會有答案的。」
  他笑著說:「跟你在一起以後,我覺得我已經不怎麼需要動腦筋了。」我白了他一眼:「李曼玲並沒有失蹤,能夠藏起她的人只有一個,就是他父親。這也是李副司令為什麼知道女人失蹤了還如果淡定的原因,因為人就在他手上。他到處地尋找,不過是一種故作姿態,想從而麻痺打他女兒的主意的人。而你的第二個問題,就在第一個問題的答案之中。」說到這,我問影子:「有水嗎?」後排的那個男人彎下腰,從他的腳邊提起一個袋子,從裡面摸出幾瓶礦泉水遞了上來。我接過來給了影子和司機,然後自己擰開一瓶,喝了一大口:「記得我曾經打電話給李副司令,讓他加強對陸亦萍的保護麼?」他點了點頭。我說道:「就是那個時候,李副司令自己做過假設,他感覺到目標很可能是自己的女兒,因為畢竟陸亦萍的目標太大,又派出了專人保護,對方是幾乎沒有機會得手的。只有他自己的女兒,整天到處亂跑,如果有人打她的主意,簡直就太簡單了。」
  「所以,他自己導演了一場戲,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保護好自己的女兒。從情感上說,他應該這樣做的。只是他不應該到我的面前演戲,因為他讓我們走了很多彎路,為我們深入調查,製造了障礙。」我續上支煙:「不過他猜得還真沒錯,隱形人的目標的確就是李曼玲,我曾經想過可能會是陸亦萍,我覺得如果她把目標定為陸亦萍那會很有成就感,畢竟陸家的家世擺在那兒。可後來,也就是當我懷疑我的判斷出錯,而把陸亦萍當做催眠媒介的時候我才醒悟,那個目標應該是李曼玲才對,可是我已經來不及提醒李副司令,就聽說了李曼玲失蹤的事。這時我都還沒有意識到是李副司令的傑作,而是把目標重新對準了陸亦萍,因為他彷彿有太多的事瞞著我。」說到這裡,我便停了,慢慢地閉上眼睛:「有點睏了,我瞇一會,到地頭叫我。」鄧琨顯然還沒過癮,但他還是忍住了,自己在那琢磨著。
  車子在凱裡市一座不起眼的民房前停下了,影子率先下了車,我們跟著下去了。
  他說:「租的,條件沒酒店好,先將就住吧。」我不得不佩服他想得周到,他應該是兩天前就在這裡準備好了一切。這是一座只有兩層的民宅,一樓有個賣煙酒雜貨的小門面,然後應該是主人家的住處,影子帶著我們往二樓走去。奇怪的是只有我們這個車子裡坐的人上了樓,而另一輛車的人沒動,就窩在車上。
  進到房間裡,我問影子:「他們呢?」他說:「今晚他們就呆在車上。」我有點不忍心,但沒有說話,影子有他自己的安排,而我只需要做我應該做的就行了。我和鄧琨被分配在最裡的一間房,旁邊是農田,沒有其他建築物,想要攀爬上來的可能性不大,況且房間正對著樓下的車,有人監視著這邊的動靜。
  我問影子:「我們什麼時候行動?」他說:「白天除了兩頓飯,你們就呆在房間休息吧,下半夜我會叫醒你們。」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我們的房間。
卷一 隱形人 第七十八章 小心求證(二)
  倒在床上我很快就睡著了,吃午飯的時候我才被鄧琨給叫醒。
  下了樓大家都坐在評價家的堂屋裡,我數了數,少了一個人,影子說在外面車上,一會再換他吃。其實我覺得他沒必要這麼緊張,我們這次來應該不會再有人透露風聲,在沒和安寧醫院接觸之前,我們應該都是安全的。但我只是想想,沒有說話,安全是影子的事,他說了算。
  影子總算給我介紹了他的戰友們,我坐的這車的駕駛員叫鑰匙,影子說他們的綽號也就是他們的專長,於是我知道鑰匙是個開鎖的高手;而在車上坐我們後邊的那個影子管他叫子彈,應該是個玩槍的高手;另外那輛車裡的四個人我的印象並不深,但我記住了他們的綽號,來吃飯的三個分別叫膠布、刀子和軟件,影子說外面車上的那個叫萬精油。雖然六人各有所長,但對於擒拿格鬥來說都是行家裡手。鄧琨在一旁有點不服氣,他一直很自信自己的體能素質,但在這些軍人面前他嚴重的感覺到被忽略,他在一邊輕輕地哼道:「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也是格鬥的高手。」大家並不理睬他,自顧吃著,他很沒趣地吃了一點便說:「吃好了,回房去了。」就上了樓。影子搖搖頭:「這小子挺有意思的。」我笑道:「他很爽直,人也不壞。」影子點點頭「嗯」了一聲。其餘五人除了影子介紹的時候和我微笑算掃過了招呼,整個過程並沒有說什麼話。好在自從認識影子之後,我也習慣了怎麼與這些人相處。
  回到房裡,鄧琨還在那生悶氣,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他看了我一眼:「你看看他們,什麼人嘛,一個二個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我就不相信他們都那麼厲害。」我笑了笑:「那是人家的性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啊,心裡想著什麼,臉上就寫著什麼,嘴裡就說著什麼?」
  隨後我嚴肅地說道:「你還記得我在車上說的話嗎?我們這次來,會遇到無法預知的危險,我希望你別總是那麼意氣用事,在這一點上,他們的確比你做得好,他們沉穩,踏實,這才是做大事的樣子。」鄧琨看了看我,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我倒在了床了,我對他說:「好好地睡一覺吧,下半夜我們還得做事呢。」他突然來了興趣,問道:「我們到底要做什麼?」我說:「尋找證據,找到他們用人來做精神控制試驗的證據。」我側過身子看著他:「你不是說過,我的許多結論都是猜測嗎?也許今天晚上我的猜測能夠得到證實,其實我也想知道我的推斷有多大的正確性。」鄧琨說:「我倒希望你能夠再多給我說說,我總覺得很多地方我並沒有想通。」我說:「先睡吧,都已經到了,有的是機會知道,你哪裡是想不通啊,分明就是沒太動腦子吧?」他說:「我好歹是刑警,按理說我的偵察能力已經很強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和你在一起我總是懶得去動腦筋,反正什麼事情你總是能最先發現的。」我笑了笑:「這就是你為自己懶惰找的借口?未免也太不高明了吧?睡吧,養足精神,晚上有得一陣忙活。」然後我便不再管他,自己睡了。
  吃晚飯的時候除了依舊守在外面車裡的萬金油外還少了兩個人,鑰匙和刀子。
  我沒有問影子他們去哪了,倒是鄧琨忍不住問了一句,影子回答他的還是沉默,鄧琨很無趣,自顧埋著吃飯。鄧琨正鬱悶著,影子望著我說:「他們先去摸摸情況,兩點我們過去會合。」鄧琨以為是對他說話,忙說:「怎麼不叫上我?」抬頭看見影子望著我的目光,他有些尷尬,但還是繼續道:「應該把我帶上的,搞偵察我也很在行的。」其他人聽了鄧琨的話,相視而笑。影子終於看著鄧琨說:「他們不僅是去偵察,還要清理障礙,你行嗎?」鄧琨倔強地說:「我怎麼不行了?」影子沒再開腔,但是子彈冷冷地說了一句:「殺人,你敢嗎?」鄧琨想了想,閉嘴了。
  晚飯後影子到我們房間討論晚上的行動,他讓我只把自己的意圖告訴他,其他的由他來佈置。於是我簡明扼要地私憤我的想法告訴了他:「我想進去找到他們實施活人精神控制試驗的證據,最好人證,物證都要有。」影子點了點頭,然後對鄧琨說:「你的任務最重要,就是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邊,你沒死,他就不能死。」那完全是一種命令的口吻,鄧琨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並沒有因為影子的口氣而生氣,他狠狠地點了點頭說:「放心吧,有我在,哥一定不會有事的。」
  影子檢查了一下鄧琨的槍和匕首,拿起鄧琨的匕首,他笑著就往外走。鄧琨看著他拿走了匕首就著急了,想追出去,我攔住了,我對他說:「你拿著一把沒開鋒的匕首是準備拿它砸人?」鄧琨楞住了,嘿嘿一笑:「還用開鋒啊?發下來就是這樣的,我連刀上的機油都沒捨得擦掉,怕生銹了。」我搖了搖頭,說道:「你呀,不過也不怪你,這玩意你們平時用不上的,影子一定是去幫你開鋒了。」鄧琨有點緊張:「哥,真的要殺人嗎?」我看著他:「我當然不希望殺人,但有時候上身不由已的,我們的目的是為了救更多的人,如果必須要動手的話,決不能心軟,畢竟,我們也不能有事的。」他黯然了,這和他平時辦案已經不是一個概念,如果我們這次出什麼意外,從法律上來說,我們是非法闖入,在真相沒能夠揭開之前,沒有人會同情我們。
  不一會,影子又回到了我們的房間,將匕首遞還給鄧琨,鄧琨拔出來看了看,閃閃發光,鄧琨不禁嘖嘖讚歎,影子笑了笑又離開了。我看了看時間,不到十點,對鄧琨說:「還可以睡兩三個鐘頭,好好養精神吧。」鄧琨「嗯」了一聲。我也歪在了床上,但我卻毫無睡意,雖然我心裡非常清楚,自己的推斷應該是十分準確的,但卻沒有絲毫的把握能夠尋找到有力的證據,如果找不到證據我應該怎麼辦?我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個隱形人那麼簡單,或許還是一部龐大的機器,一個不小心,我們都會被這機器碾而齏粉。我扭過頭看看鄧琨,他居然也沒有睡,躺在床上正用兩個眼睛看著我,見我看他,他笑了:「我就知道你也沒睡著,要不,你再給我多說說吧,我所覺得我知道的好少。」看到鄧琨那憨厚的樣子,我心裡有些難過,或許我真的不應該把他捲進來的。我乾脆從了起來,扔給他一支煙:「你知道的和我知道的已經差不多了,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須在得到證實以後才能再告訴你,因為我也不確定。」他不屑地說:「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了,其實你說出來我也能幫你分析分析的。」
  我想了想說道:「那好吧,有個問題是我一直沒想通的。」鄧琨來了興趣:「說來聽聽吧,也許我能夠給你點建議呢。」我抽著煙,對鄧琨說:「那你就別在那挺著了,起來動動,給哥泡杯茶去。」他果然立刻從床上蹦了起來,從我的小包裡取出茶葉,給我泡了一杯茶,然後就坐在我對面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我斜了斜眼睛看了看他:「這件事與你有關。」他驚愕地說:「和我有關?什麼意思啊?」我問他:「『好之味』發生的事情你還記得嗎?」他點點頭,我又問道:「黃玉家裡發現『厭勝之術』的情景你還記得嗎?」他又點點頭,然後問我:「這兩個事情有必然聯繫嗎?」我說:「看不去是沒有,但我總覺得好像又有著什麼聯繫,我唯一沒想通的就是這兩件事,如果這兩件事都和這個案子有著必然的聯繫的話,那今天晚上的吉凶就更未可知了。」鄧琨皺起了眉頭,他是很清楚的知道一旦事情涉及到法術的話很多事情就不是普通的人力能夠解決的了。這也是我最擔心的,我知道影子和他的戰友們如果單憑實力,那他們每個人的素質都是無可挑剔的,但是並不能夠說明他們可以應付這種看似毫無科學依據的巫術法咒,我輕輕歎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許如但增所說的,長時間的養尊處優使我已經欠缺了這方面的信心與鬥志,我苦笑著對鄧琨說:「所以,到時候如果遇到這類的事情你一定要聽我的,我叫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知道嗎?」他點了點頭,目光有些游離:「不知道師父現在怎麼樣了。」是啊,但增,你還好嗎?
卷一 隱形人 第七十九章 小心求證(三)
  我和鄧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大概夜裡一點左右,影子叫醒了我們,大家悄悄地下了樓上了車。七個人擠一輛車上,車子開動,上了鄉村的公路影子才開口說道:「簡單說下,一會跟鑰匙和刀子會合後,萬金油就和他們一組,引路,清障。子彈和鄧琨陪著朱哥,軟件和膠布機動,我斷後。前後相隔十米內,手語。」他說得的確是很簡單,但大家都點了點頭,沒有人對他的話有任何疑問,這就是軍人。
  車子開得並不快,因為萬金油根本就沒開車燈,而是依靠淡淡的月光指引先進的道路。我剛才掏出煙想抽一支,影子說道:「不要抽煙。」我佩服他,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下居然能夠看到我的動作。他解釋道:「不能夠抽煙,火光會暴露我們的。」
  車子停了,我看看時間,兩點差十分。
  月光淺淺,黯淡的光亮照著我們幾個模糊的身影。
  影子示意行動開始了,大家有秩序向前行進。走了大概幾分鐘,我發現這個方向並不是安寧醫院的所在,而是繞到了醫院的後面,我記得那是醫院的家屬區。
  遠遠地看到一點微弱的紅光閃了幾下,影子輕輕地說:「萬金油,過去吧,照計劃行動。」萬金油沒說話,飛快朝紅光方向跑去。我們則保持十米的距離緊跟著。
  我原以為他們會折回去往醫院方向摸過去,誰知道他們徑直到了家屬院的門口。在圍牆外合攏,只聽鑰匙輕輕說道:「這裡不太對勁,感覺裡面守衛比較嚴。」影子點點頭,看了看我:「去看看?」刀子說:「繞後面去,有個鍋爐房,那有個小鐵門。」我們跟著繞了過去,小鐵門緊緊關著,鍋爐房昏暗的白熾燈暗暗地映了出來。影子向刀子使了個眼色,刀子縱身翻了進去,聽見一聲輕輕的悶哼,然後刀子出現在鐵門邊,比了個手勢,鑰匙趕緊上前把門打開,一眾人魚貫而入。進到裡面,看到地上躺了個人,那人手裡拿著支八一式半自動步槍,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麼刀子他們會先這做為切入點,這樣森嚴的守衛,一定有著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們繼續向前摸索,身後輕微響動,那是影子和膠布在處理屍體的聲音。
  我們躲在牆角陰暗的地方,看著刀子和萬金油悄悄地摸上前去,在遠處單元樓的樓梯間有個守衛,刀子他們慢慢接近了他,突然,從樓下下來三四個人,其中有一個就是那天帶隊並且掏槍對著我的人。
  刀子他們退回來的速度更快,直接閃入了陰暗之中。那帶頭的倒也警覺:「什麼聲音?」旁邊的人豎起了耳朵,一個胖子說道:「五哥,沒聲音啊。」五哥提起手電,向四下射了射,說道:「狗子那邊怎麼樣?」那胖子說:「十幾分鐘前還來過信息的,沒事。」五哥又說:「鍋爐房那應該再加派個人,老闆說了最近不太平,可能還會有人摸進來搗亂。」胖子笑了:「誰他娘的敢來啊?也不看咱這是什麼背景。」五哥有些不悅:「跟你說了多少遍,你是軍人,怎麼能夠這麼沒素質?總之,絕對不能出事,不然的話老闆發起火來大家都得玩完。」
  聽到五哥的話,鄧琨動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是軍人,但卻早在我意料之中,我用力壓了下鄧琨的肩膀,示意他別亂動。
  五哥對胖子說道:「看緊一點,我過去那邊看看。」然後帶著兩個人出了大門。胖子對著五哥背影低聲道:「媽的,什麼東西嘛,一天到晚只知道讓我們賣命,自已卻去和護士風流快活。」守護著樓道的那個人說:「張哥,別生氣了,」然後從身上摸出一包煙,遞給胖子一支:「他就那德行,跟著老闆混了幾天就以為自己也是個角色了。」胖子道:「管他的,反正老子看他挺不順眼的,有他在,大家兄弟都沒好日子過的。」守衛討好道:「是啊,要是張哥當頭,我們也不用這麼累了。」胖子笑了笑:「你小子,哥什麼時候沒照顧你啊?用不著拍哥的馬屁。」抽完煙,胖子把煙屁股狠狠地扔到了地上,用腳碾了碾,然後說:「你盯緊點,我去巡一下,別又給他囉嗦的機會。」守衛應了一下,胖子就向我們這邊走來。他走過了我們躲藏的地方,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我們還是沒有動,安靜地等著胖子過去,影子向膠布作了個手勢,膠布貼在胖子後面,待胖子快走到鍋爐房的時候,膠布動手了,從胖子後邊一把拉過胖子的頭,匕首揮動,胖子沒來及吭聲便軟掉了,膠布輕輕地在胖子屍體上揩開獎了血跡,收好匕首,才把胖子慢慢地放在了地上。
  而這邊,那名守衛也讓刀子給解決掉了,所有的動作都在剎那間完成。
  接著,刀子和鑰匙並沒有急於進到樓道,看了看我們這邊,萬金油便飛快地跑了出去,消失在大門後面的黑暗之處。不一會,他又閃了回來,對影子點點頭,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看來他除掉了一個暗樁。影子才對刀子和鑰匙比了個手勢,兩人悄悄隱進了樓道。等我們跟著到了樓道口,發現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膠布不見了,他應該留在外邊的某個黑暗之中。
  在樓道裡潛伏著,我之前從事沒有想到過後邊的這個家屬院會充滿了殺機,那些住在這裡的人呢?怎麼一個都沒有了?或者是這裡從來就沒真正住過什麼職工和家屬。
  鑰匙傳來了一樓安全的信號,一樓的兩家住戶都讓鑰匙給打開了的,鑰匙的動作太快了,簡直就沒看到他動手。刀子進了左邊的屋子,鄧琨緊跟著他,我跟在鄧琨的身後,影子他們留在了樓梯口,觀察著上面的動靜。屋子裡一片漆黑。鄧琨手中多了一把手電,但光亮微弱,看來他的準備在關鍵時刻還真用得上,我接過他的手電,仔細打量著整個房間,除了一些簡陋的傢俱,並沒有什麼發現。我示意退出房間,出來後我輕輕對影子說:「不對勁。」影子拿眼睛看著我,等待我的下文,我說:「你發現沒有,整棟樓裡沒有一個房間亮燈。」鄧琨小聲說:「會不會都睡了?」我搖搖頭:「剛才那個五哥是從裡面出來的,怎麼可能整棟樓裡會沒有一點燈火呢?除非……」影子說:「除非他們是從地裡鑽出來的。」我點點頭,然後對他說:「仔細檢查下一樓有沒有通往地下的機關,小心一點。」然後我退到了旁邊,這樣的活他們比我在行,我只需要等待。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十五分鐘過去了;依然沒有找到。外面傳來一聲貓叫,影子說:「有人來了,大家藏好。」
  我們又聽到了五哥的聲音:「大門口沒安排守衛?」「應該有的啊,一定又偷懶,窩到一起打麻將去了,五哥,你看,樓道這的人也沒了,肯定是老張又伙著他們打牌去了。」說著已經走進了樓道,五哥卻說:「慢,有點不對勁。」拉著這人就往外面跑,然後只聽到他吹響了一聲哨子,頓時,就看到對面那棟樓的一樓有幾個房間的燈亮了,而我們藏身的這棟樓卻沒有反應。
  從那棟樓裡衝出十幾個人,手裡拿著八一制式步槍,一個領頭模樣的人跑到五哥面前:「隊長,出了什麼事了?」五哥說:「你們去看看大門的鍋爐房的暗哨位有什麼情況沒有,留下幾個人,到大樓看看,看看是不是有人進來了。」
  我感覺到自己的汗水流了下來,心跳動得很快,而鄧琨也一樣,後背已經濕了。
  影子示意我們跟上,只見他帶著我們退進了另一個房間,也就是剛才我們搜尋的那個房間對面,進去以後,他輕輕關上了房門,然後悄悄地對我說:「這裡有個密道,就在坐便器下面,暫時不知道通向哪的。」我忙說:「快進入密道路吧,現在我們必須趕時間。」說完大家都動了起來,挪開坐便器,子彈第一個鑽了下去,那密道很窄,只能容一個人爬進去,花了近三分鐘時間我們才全部進入了密道,影子沒有跟著,他要留下恢復坐便器的位置,他讓我們不用擔心,他能夠脫身的。
  我們在密道裡摸索了近十多分鐘,終於找到一個出口,陸續跳了下去,竟然是個長長的過道,有近兩米高,水泥砌得平整,兩邊的牆壁上還有著壁燈,我們沒敢高聲說話,刀子和鑰匙分兩頭去探路,而此時我們聽到了一聲槍響,聲音應該是從地面上傳下來的,聲音已經不算很大,但對我們來說這聲音再熟悉不過,我的心裡一陣顫動,影子和膠布還在外面,到底誰出事了?其他人卻沒有任何表情,靜靜地等著刀子和鑰匙回來。
卷一 隱形人 第八十章 死亡陰影
  大約半小時以後,刀子先回來了,他告訴我們左邊的巷道是通的,他走了一路,總共有三個岔口,其中一個岔口是個死胡同,沒有出口,另外兩個岔口他只走了幾分鐘,沒到盡頭。沿路都有一些封閉著的門,他怕有機關,沒有輕易開啟。整個巷道的盡頭是醫院的方向,他說雖然他並沒有走到底,但他肯定巷道是通向醫院的。他說完便閉嘴了,沒有提出什麼建議,其他人都看著我不說話,子彈告訴我,影子不在的時候由我指揮他們的行動。
  我對大家說:「再等十分鐘,如果鑰匙還不回來,我們就從右邊的巷道過去找他。」他們都不作聲,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子彈掏出他的手槍,用一張布輕輕地擦拭著,然後裝上了消音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