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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

  鄧琨氣憤地問我們:「為什麼不把這黑煙給收了?」和尚說:「沒用的,這是個詛咒,而不是鬼怪,那黑煙不過是個傳話的,說白了就是一錄音機,收了有什麼用,詛咒一樣還在。除非我們會靈魂封印,否則這個劫怕是都過不去了。」
  到底什麼是靈魂封印?嘎瑪大活佛說的犧牲是指什麼?
  我好像想明白什麼,我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心。
卷一 隱形人 第六十二章 靈魂封印(五)
  我在想靈魂封印和所謂的犧牲,會不會就是犧牲掉生命,以靈魂為指引來破掉這個邪惡的詛咒。想到這裡,我暗自下了決心,我想如果真的能夠解除血詛咒,我願意成為犧牲的那個人。我的眼前又浮現出了老婆和女兒的樣子,雖然這個世界讓我留戀的事情太多,但如果沒有人做出犧牲,或許我們都會死在這裡,這只是一道選擇題,死一個還是八個,答案很簡單的。
  飄渺之音並沒有給我們太多喘息的機會,又在我們的耳畔響起,這時候每個人的內心都在掙扎,在做生與死的爭鬥,我忘記了吹響骨笛,只見杜威他們幾個臉上都露出了怪異的笑,但增大聲誦著經,和尚則發出吼聲。我繼續吹起骨笛,但卻有些心不在焉。這次詛咒來得更為強烈,我看寶音也差點亂了心神,我大叫但增,他一邊念著咒語一邊望向我,我將骨笛遞給了他,他迷惑地接了過來但馬上就放在唇邊用力吹起,而我則任由心神,在各種死亡場景中選擇,我準備坦然地接受死亡,我預備用自己的靈魂封印這個傳說中的詛咒。我知道一旦選擇了夢境中的死亡方式,那樣我也就等於在夢境中自殺掉了,再也不可能醒來。我突然希望死亡的選擇再多一點,最好夠香艷刺激。
  我感覺到自己慢慢地躺了下去,我要把我的夢境做實。
  「哈哈哈哈……」一串淒慘的笑聲響起很是耳熟。但增忙著吹著《寧神曲》,只聽見大和尚說:「又是你?趕快閃開吧,這裡沒你什麼事。」此時我的心智已經漸漸迷亂,我看到向前居然是個女人,好眼熟。她的聲音冰冷而尖銳:「你在做什麼?」她是在問我,我迷迷糊糊地把原委說了,只聽到眾人都在責罵,但增更說不允許我這樣,辦法我們總會有的。
  那詛咒的影響因但增的笛聲停下而越發強烈,我對但增喊道:「快吹,別管我,或許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但增看了看我,終於閉上了眼睛又慢慢吹起了笛,那仁薩滿雖然仍舊念著咒語,但我看到她的眼跳充滿了淚水,和尚也流淚了,而劉鈺更是哭出聲音來,一個勁的自責。所有的人都因我的決定而感到悲痛,我用盡了力氣說:「快跟著和尚唸經吧,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冰冷的聲音說:「你為什麼要死?一定要你去嗎?我去行不行?」我努力的想睜開眼睛:「這是靈魂封印,總得有人犧牲的。」她說:「我不就是靈魂,我不可以嗎?」
  我沒聽見她的說話,我的胸口彷彿已經被緊緊壓迫住,無法喘息,突然一口鮮血噴出,和尚忙扶起我,說道:「她行不行啊,你別忙睡啊。」我看了看向前模糊的影,回憶著她的聲音,我記起來了,就是上次我們到張麗墳前的時候出現的那個女鬼,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如果你真的趕往封印那就會萬劫不復的。」那女鬼並沒有遲疑,反而問我:「我應該怎麼做?」這次但增卻說:「魂魄附到烏金名牌上去,快!」女鬼化一道影就向但增放在腳邊的烏金名牌飛去,但增奪過我放在鄧琨手中的銀劍,等到女鬼的魂魄附上了烏金名牌,我們聽到那飄渺之音說道:「不可能,你們不可能知道靈魂封印。」這時只見但增用銀劍在手腕上用力一拉,一股熱血噴灑在名牌之上,奇跡發生了,烏金名牌居然燃燒起來,瞬間,一切妄想都停了下來,四周也歸於平靜。所有人都虛脫了一般,杜威抓起但增受傷的手,從衣服上撕下片布條給他綁上把血止住。
  但增深深地喘了口氣:「一切都結束了。」我望著但增說:「你知道靈魂封印?」但增沒有說話,眼中有愧疚,大家都沒有說話,但都望向了但增,但增尷尬地點了點頭。劉鈺站出來說:「回去再說吧。」然後看了看地上的烏金名牌:「這個怎麼辦?」我笑笑說:「拿回去吧,應該管些錢的。」杜威怯怯地問:「真的沒事了?它還會出來嗎?」但增說:「不會了,它已經失去吸附的能力而焚掉了。」大家的興致都很低,一路沒有說什麼,上了車都回了劉鈺的家。
  「但增,為什麼?」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既然知道靈魂封印為什麼一直不告訴大家,他摸出煙來點上一支,說道:「對不起,我沒有說,因為我不能說。」接著他說道:「其實這個詛咒我們密宗的很多活佛都知道,而且也都知道必須用靈魂封印,但真正做起來太難。正如嘎瑪大活佛說過的,必須要有犧牲。」他說著望了我一眼說:「其實你很聰明,你悟到了犧牲靈魂,而你也很勇敢,你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打算。」我的臉有些發燒,忙低下了頭。他接著說:「這是我不能說的第一個原因,如果我先說了,你們如何決定誰去犧牲?而我們又有誰能決定誰去犧牲?最主要的是封印的犧牲者必須是心甘情願的。」「其二,封印的另一個犧牲是指,必須是三世轉佛活佛的童身之血封閉犧牲者吸付的靈魂。而這血一旦放出,三世的積法便化為烏有,而且再無轉世的可能,」說到這,他苦笑了一下:「也就是說現在的我和和尚已經沒分別了。」我頓時感到錯怪了但增,其實他早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從他展現金身的時候,從他開始以護體金身摒退鬼怪的時候,他只是不忍心看到我們犧牲,我有點心酸,我說道:「對不起,小活佛,我錯怪你了。但我還是要說你,你都能夠決定為大家犧牲,我為什麼不能?如果你對我說了,我還是會做一樣的決定的。」他笑了笑說:「這我相信。」突然他神色黯然:「我沒想到那女鬼後來會代你去死,明知道灰飛煙滅還義無反顧。」
  大家聽了但增的話都有些難過,那仁薩滿說道:「活佛,無論以後你怎麼樣,在我們心裡你永遠是活佛,如果願意,歡迎你到蒙古來,薩滿教將以最熱情隆重的儀式接待你這位貴賓。」但增笑道:「那是一定,總有一天我會到草原來逛逛的。」那仁說:「這事情了了,明天我和寶音就準備回去了,大家以後有機會到蒙古來,嘗嘗我們的奶子酒。」杜威忙說:「您老不是喜歡貴州的煙嗎?明天走之前我給你備上幾條吧。」那仁也不虛禮,點點頭說:「好好好。」大家終於有了點活躍勁,又聊了好一陣,但增才和和尚一起離開,而鄧琨則把我送到家後自己回去了。
  開門進屋,心裡有點感傷,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不想告訴老婆,我希望她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恐慌。
  我洗漱一番,就鑽進了書房,我特別想喝茶,想抽煙,想做一切事情,因為我差點就此和它們永別了。
  我泡了壺濃茶,點上只「貴煙」美美地享受著,雖然身體感覺很累,但卻絲毫沒有睡意。我的腦海中一直在想著但增,我知道沒了修為的他和普通的和尚沒什麼區別了,再遇到類似的事情,他會很凶險。都是我把他扯進這個事件中來的,我對他充滿了內疚,不由歎息起來。「為什麼歎氣?」我沒注意到老婆什麼時候已經走進了書房,我笑笑道:「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了。」她說:「累了還不早點休息?晚上別喝太濃的茶,對身體不好。」我點點頭,起身把她抱到懷裡,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說道:「知道了,老婆。」她笑了笑道:「你這是怎麼了,感覺有點怪怪的,對了今天晚上還順利吧?」我說:「還算順利,有驚無險,好了,睡吧。」關了書房的燈,我把老婆抱到了床上。
  第二天起來,我趕過去送那仁,但增和和尚也來了,從內心來說,我們是很感謝那仁的,沒有她我們到現在都不會知道有關「血詛咒」的一切,更別說去想如何破解了。我買了一些土產,讓她給帶回去,寶音為我們留下了她們的聯繫方法,杜威則送了幾條「福貴」給那仁,大家一一作別,由鄧琨開車陪同劉鈺、杜威送那仁和寶音去機場。
  他們走後,我對和尚和但增說:「上黔靈山,我想喝和尚的茶了。」
卷一 隱形人 第六十三章 風偉失蹤了
  坐在絕塵的禪房裡,欣賞絕塵泡茶的手藝,喝著極品的「觀音王」是一種享受。
  我一直覺得但增這次回來有些不對勁,現在正好可以好好問問他。
  「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我望著但增說。他笑了笑道:「我能有什麼事?」我搖搖頭:「你這次回來我總感覺你有什麼地方不對,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他歎息道:「還是沒瞞過你的眼睛。」當他承認真的有事的時候,和尚也緊張地看著他,現在在我們心裡,是萬分不希望但增再有什麼麻煩的。但增笑著說:「我是有事,不過不是什麼大事。」我們著急地說:「別賣關子了,快說吧。」他臉上顯露出難得的羞澀,他告訴我們他戀愛了。他話音一落,我和和尚都笑了起來,緊張的心情才一下鬆弛開了。
  他緩緩地道:「那次和你們分開,我第二天就從大理趕到了成都,原本是預備訂機票回西藏的,趕過去參加雪頓節,可卻讓我遇到了一個女人,我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那種感覺很親切,也很熟悉。我上前去和她打招呼,她對著我笑,那笑容就像夏日的驕陽,彷彿可以融化喜瑪拉雅山的積雪,我相信她就是那個我要等的人。」他的目光有些迷離,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我們知道他的心又飛到了那個女子的身邊了。
  和尚著急地問:「後來呢?」我笑罵道:「你個和尚跟著什麼急啊?莫非你也起了凡心?」和尚白了我一眼嗔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菩薩,讓這個口無遮攔的傢伙下拔舌地獄吧。」但增也跟著笑了起來,繼續道:「這個女人是西南航空的空中小姐,叫央金卓瑪。」我微笑著說:「一定很溫柔吧?」但增說:「你怎麼知道?」我說:「猜的,因為你喜歡這個類型的。」但增笑了笑:「溫柔,美麗,大方,我幾乎找不到詞彙來形容她,從相見那天起,我的腦海裡就全是她的影子。」我問道:「你有把自己對她的愛慕告訴她嗎?」但增忙說:「當然有了,她聽到我對她的感覺,只是笑,我知道他一定也很開心的。」
  但增告訴我們說後來他就和央金開始約會了,他留在了成都,只要央金不飛的時候他都會去找她,他告訴我們說央金結過婚的,不過她丈夫在一次事故中死了,有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我知道但增不在乎這些,藏族人的性格多是豪爽的,對小結不太注重,我問但增:「你們的關係確定下來了嗎?」他點點頭說:「是的,不過我和她還沒有那個。」我笑問道:「哪個?」他臉紅了,說道:「就是還沒有和她發生那種關係,前幾天我還在為這事苦惱呢,現在看來竟然是好事,不然那個靈魂封印是沒法完成的了。」說到這他憨厚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用手摸了摸頭。我說:「是她不願意嗎?」但增搖搖頭說:「沒有,是我有些怕。」和尚問:「為什麼?你有什麼好怕的?」我拍了拍和尚的光頭:「一邊去吧,你懂什麼?但增是第一次,心裡緊張,當然會害怕了。」但增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就是怕。」我對但增說:「沒什麼好怕的,你又不是不能結婚,喜歡就娶了她吧,你也應該有個家了,這樣的漂著也不是個事。」但增說:「你們說得對,我明天就回成都,向她求婚。」我們很真誠地向但增道喜,我說:「小活佛,勇敢地去愛吧,我們都希望你有個家。結婚一定要通知我,不管我們在哪裡,都會趕來參加你的婚禮的。」他高興得笑了,並哼起了歌。
  中午在和尚那吃完齋飯我才下山,我對但增說明天我有預約,不能夠送他了,就讓和尚送他去機場吧。不過要多給我們打電話,多匯報一下他的愛情進展。其實,我是在心裡為但增擔憂,他一直以來都漂泊在外,驅魔除妖。現在他的法力沒了,對他來說整個生活都會發生巨大的變化,我讓他有時間就去看下格桑上師,代我問候一下,我想也許師父能夠幫助但增重新來過吧。
  下午我去了中心,梁平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他對我這段時間的表現很困惑,他問道:「最近怎麼了?老是看不到你的人影,有幾個客人點名要你給他們做咨詢,我都不敢答應,怕你安排不來時間。」我笑笑說:「沒事了,處理得差不多了,該安排什麼你就安排吧。」他笑了笑:「你說的,那我就安排了,到時候可別又推脫。」我點點頭。
  我打了個電話給風偉,這兩天為劉鈺的事倒把他那邊給忘記了,不過我想他沒有主動打電話我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風偉的電話通了半天沒有人接,我搖搖頭,掛斷了。
  我又撥打了李曼玲的電話,她正在上班,我問了下陸亦萍的情況,她告訴我一切都正常,我放心了,我對李曼玲說:「風偉這兩天一直陪著亦萍的嗎?」李曼玲說:「昨天一天沒見到他,不知道瘋哪去了?」我心裡一凜,風偉出事了。
  我反覆地撥打風偉的電話,是通的,但一直沒有人接。我馬上聯繫了鄧琨,鄧琨接到我的電話,馬上趕到了中心。「你怎麼那麼肯定風偉出事了?」我說:「電話沒有人接,而且這兩天他應該和陸亦萍很膩歪的,但昨天一天沒有去找過小妮子,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而且,他也沒聯繫過我。」鄧琨說:「知道他住哪嗎?」我點點頭:「鯉魚巷。」鄧琨說:「走吧,去看一下。」
  車子駛進了鯉魚巷,在風偉的住所外停了下來,我們快步走上了三樓,我用力的拍門,一邊喊道:「風偉,風偉。」拍了很久,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看了看鄧琨,鄧琨知道我的意思,我想進去看看。鄧琨點了點頭,他打了個電話,不一會來了個開鎖的。開鎖的忙活了,隔壁的門打開了,一個中年女人疑惑地看著我們,她問道:「你們在做什麼?」鄧琨出示了「警官證」,然後問道:「你這兩天看到過這家的主人嗎?」她搖搖頭說:「沒見過,不過應該昨天就沒回來?」我問道:「為什麼?」她說:「她每天回家都會把音響開得老大,每次我都會用力敲門讓他關小一點,不過昨天就沒聽到他的音樂聲。」我們向她說了謝謝,她便關了上門。
  鎖匠已經把門打開了,鄧琨拿出五十塊錢遞給他,他不敢收,說道:「鄧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這樣就見外了。」鄧琨說:「好吧,那謝謝你了。」鎖匠很識趣的收拾東西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推門進去,風偉的居所展現在我們面前。這是一個一居室的房子,客廳裡的茶几上有著薄薄的一層灰,應該有兩天沒打掃了,但房子收拾得很乾淨,整齊,很符合風偉的性格。
  客廳裡沒什麼發現,進入臥室,除了床上有些零亂以外,也都很整潔,看來他應該是在睡覺的時候倉促離開的,我掀起被子,發現他的手機竟然就在枕頭上面,手機已經快沒電了,上面有著一堆未接來電,其中有幾個是我打的。我翻開他的通話記錄,最後一次通話正是前天晚上十二點過鐘,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因為風偉並沒有存入來電人的姓名,我回撥過去,那邊傳來「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我搖搖頭,將電話遞給了鄧琨,他看了看,說道:「這個電話的號段無法查到機主的,滿大街都有賣,不用身份證登記的。」我點點頭說:「看樣子他是被這個電話給約走的。」
  離開風偉的住所,上了車,鄧琨問我現在去哪?我說:「去省軍區,我想也許陸亦萍能夠給我們點提示。」
  「什麼?風偉失蹤了?什麼時候的事?」陸亦萍驚叫道。我說:「應該就是前天晚上的事情。」她說:「怎麼會呢,前天晚上他在我這呆到十點多才走的,回去後我們還通了個電話,約好昨天去香紙溝玩的。」我問道:「前天一整天你們都在一起嗎?」她說:「是啊,他前天是早上十點多鐘過來的,我們一直在家裡。」
  我說:「看來前天晚上和你通完電話沒多久他就出事了。」陸亦萍很緊張地說:「他,他不會真的有事吧?」我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希望吉人天相吧。」她的情緒很激動,都有了哭聲:「小風,你可不能有事啊。」
卷一 隱形人 第六十四章 消失的48小時
  我用手輕輕拍了拍陸亦萍,然後遞給她一張紙巾:「別急著哭,我想風偉沒什麼事的。」她問道:「你怎麼能肯定?」我說:「感覺。現在這個時候風偉失蹤多半是和『置入性催眠』的案件有關,而那個瘋子曾經給我打個電話,明確地說過他這次要對付的人一定是個女人,他那麼自負,我想他一定不可能對風偉下手,至於風偉去哪裡了,他發生了什麼事,我想我們應該耐心等等,也許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然後我對鄧琨說:「現在可以報人口失蹤了嗎?」鄧琨點了點頭說:「超過二十四小時,應該可以了。」我說:「報警吧,讓警察幫忙查找一下風偉的下落。」鄧琨說道:「行,那我去處理吧。」
  鄧琨匆匆忙忙地走了。
  我和陸亦萍坐在客廳裡,她的情緒很低落,我感覺她真的很在乎風偉,我問她:「你很喜歡風偉?」她點點頭。我又問道:「有想過要和他在一起嗎?」她說想過,想過一段時間就把風偉介紹給她的家人認識。我笑了,我對她說:「風偉家庭條件不怎麼好,和你門不當戶不對的,你不怕家裡反對?」她聽了這話恢復了往日的那種囂張:「她們敢反對,大不了離開那個家。」我搖搖頭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夠改改你這德行?一個女孩子,就不能溫柔斯文一點?」她笑了,但隨即又黯淡了下去,她問我:「風偉真的不會有事吧?」我說:「那當然,我敢肯定他不會有事,而且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她問我為什麼,我沒回答她,因為我也說不上來,這只是我的感覺。
  我陪陸亦萍坐了一會就起身離開了。下午我還有預約,是小海露的康復治療。
  我還是把地點約在「凱樂伯」,那裡的氣氛好,不容易引起她的緊張。
  我提前半小時到了「凱樂伯」,肖天也在。他沒事的時候最喜歡泡在自己的咖啡廳裡,用他的話說一方面得到了休閒,另一方面他會因為坐在這裡有一種成就感。雖然他已經請了個很優秀的職業經理,不用再管咖啡廳的事情了,但每天到這來坐坐已經成了他的一個習慣。
  他招呼我坐下,他問我下午是不是海露也要過來?我點點頭。肖天說:「說真的,這女孩的鋼琴彈得很好,如果不是聽你說過,我真不敢相信真的沒有老師系統的教授她技巧,我想如果能夠有個名師指點一下,她的未來真的無可限量。」我笑著說:「是啊,她是我所見到的一個奇跡,還別說你,就是我第一次與她接觸的時候我都覺得太讓人振驚了,簡直是不可思議。」
  我們正在感歎著,小海露來了,她有點膽怯地進入了咖啡廳,就在門邊站著,用一雙眼睛往裡面瞟,我知道他是在找我們,我站了起來,向她招了招手,她便立刻同我們這邊跑來。她過來後望著我和肖天,我說:「海露,叫肖叔叔。」肖天擺了擺手說:「不用了,快坐下來喝點東西吧,外面蠻熱的吧?」小海露點了點頭:「嗯。」海露坐下,手裡捧著服務員送上的裝著檸檬水的杯子,我問她:「這幾天去學校了嗎?」她點點頭。我笑著說:「不要光是點頭,要說出來,要學會怎樣和別人交流。」她看著我慢慢是說:「去了。」我點點頭說:「在學校有沒有和同學說話?」她想搖頭,但看到我的目光,她說道:「沒有。」我問她:「」為什麼呢?她說道:「不知道說什麼。」我說:「你應該有幾個要好的朋友,可以一起聊聊學習,聊聊生活的。大家相互交流,互相幫助,那樣不好嗎?」她沒說話,但我知道她在思考我說的話。
  肖天笑著說:「海露,想過以後想做什麼嗎?」海露想了想說:「彈琴。」肖天說:「那你就更得多和人交流了,這樣可以聽到大家給你的意見和建議,才能夠使自己的琴彈得更好。」海露點了點頭說:「我會的。」我對她說:「在家裡也多和爸爸媽媽說話,讓她們知道你想什麼喜歡什麼,大多時候他們都會尊重你的意願的。」海露說:「好」。我覺得今天和她的溝通應該到位的,我笑了笑,問她:「是不是很想去彈琴啊?」她使勁地點了點頭,我又看了她一下,她才說道:「嗯,是的。」我說去吧,和那個姐姐也多說說話,你們都會彈鋼琴,應該有共同語言的。她點了點頭,高興地向鋼琴跑去。
  我和肖天又聊了下海露後我便起身準備離開了,我心裡放不下風偉的事情,我麻煩肖天等海露彈完了攔個的士送她回去。肖天說:「放心去吧,一會我會送她上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