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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節

  我已經有三四年沒有回家了,上了大學後為了節省路費,平時就極少回家,只是從北京回來以後給家裡寄了幾萬塊錢把家裡的房子修了起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回家心切,我讓的士直接將車開到了我家村子的外面。現在政府實施村村通公路的政策,我們這樣的小村子也有了一條便捷的機耕道。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提了一個包就往家裡趕。在原來的土房子的位置,現在樹立起了一個小樓,在大部分都是平房的村子裡顯得比較耀眼。一個身影還倚在小院子的門口張望。
  那是我的媽媽,幾年沒見,她又蒼老了許多。特別是我坐牢的事情,雖然他們從來沒說,但我心裡明白,那件事對他們的打擊是多麼的巨大。
  我是村裡的第一個重點大學的學生,曾經是他們的驕傲,即使砸鍋賣鐵,他們也樂意。而後來我卻坐了牢,他們的天好像都要塌了一樣,走在村子裡也被人指指點點的。所以當我有了一點錢的時候,我第一件事就是將我家的房子建起來,也是將我們家的臉面建起來。
  媽媽見到幾年沒有見面的兒子,淚水禁不住的就流了下來。她連忙把我拉進了屋子,堂屋的中間還擺放著一桌原封未動的飯菜。
  我顧不上吃飯,向媽媽問道:「爸呢?他怎麼樣了?」
  母親說道:「他剛吃了藥已經睡了。你先吃了飯再說。你看飯菜都已經涼了,我再去給你熱熱。」
  說著就將桌上的菜拿回了廚房。
  坐了一天的車,我也餓了。也就老實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好久沒有吃過媽媽做的回鍋肉了,吃起來特別的香。
  我三口兩口刨完了飯,趕緊進裡屋看望父親。我長的人高馬大的,父親卻是一個身材矮小的人。現在他正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我問道:「媽。這是怎麼回事?爸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母親歎了一口氣說道:「哎本來你爸是不願意叫你回來的,說兒子在外面也不容易,我們就不要拖他的後腿了。可我見他的傷勢不輕,也就偷偷地給你打了一個電話。」
  我說道:「媽。看你說的,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麼會不給我打電話呢?我是你們的兒子呀。」
  母親說道:「還不是隔壁的潘家兄弟,他們家現在在跑運輸,掙了錢了。前些日子在我們家屋後的山上修樓房。結果他們非說我們家的偏房擋住了他們家的大門,影響了他家的風水,非要叫我們拆了。你爸氣不過就和他們吵了起來,結果被他們打了一頓。還把我們的偏房給扒拉了一堵牆。還放出話來,一個星期我們不拆,他們就帶人來強拆。我沒辦法了,這才打電話給你。」
  潘家兄弟我是知道,從小就在村子裡橫行霸道的,仗著自己家裡弟兄眾多,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現在有了一點錢了,就更加的飛揚跋扈了。
  我說道:「你報警沒有?」
  母親說道:「我怎麼沒報,警察也來過了,可潘家雄都不承認打過人,當時圍觀的人沒有一個站出來作證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那個警察還威脅說我報假警,要抓我。後來村東頭的栓子娘偷偷地告訴我,潘家老三在鎮裡是聯防隊的隊長,警察都是幫著他們家的。」
  我聽得心裡一陣火氣,說道:「媽。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來處理。」
  第二天,我和父親聊了幾句話,就一個人來到了後山潘家兄弟的樓房處。潘家一共四兄弟,老大老二貸款買了兩輛東風汽車跑運輸,老三在當聯防隊的隊長,老四不務正業,一天到晚在鎮上和一些小混混混在一起。
  眼前是一幢高大的樓房,看來是幾兄弟合在一塊修的,主體都已經快要完工了。
  我來到工地時,潘家的三兄弟正站在工地前指手畫腳的。見到我走了上來,潘家老二說道:「哦,原來是洪家的進財呀,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和你二哥說一聲,我們也好好好的喝點小酒呀。」
  我冷笑一聲說道:「還不是托你們幾兄弟的福,不然我還沒機會回家呢?」
  潘家幾兄弟一聽我的口氣不善,知道我不是來服軟的,也都圍了上來。
  我全然不懼的說道:「潘老大,你是當家的,你說說,這件事怎麼處理?」
  潘老大說道:「進財,事情你爸媽都和你說了吧。你看你家的那間偏房確實擋住了我家的風水,我們都是在外跑運輸的,這生意人最講究這個,你看是不是將它拆了。反正那時一間偏房,留著也沒什麼用處,當然我們也會給予適當的補償的。」
  我說道:「話不能這麼說,用沒用那是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操心。我家的房子是先修的,你們是後來修建的,恐怕沒有給你家讓道理吧。而且現在是你有求於我們洪家,本來應該笑臉相迎的,結果我爸卻被你們打的躺倒床上去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潘老四跳了出來說道:「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哥跟你客氣那是看在鄉里鄉親的面子上。要是我,看我不把你廢了。」說著將胸口的衣服敞開,露出來一個刺青。
第81章 算計
  我一看這架勢就明白了,這些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我說道:「怎麼著,潘老四,你想來橫的。」
  潘老四囂張的說道:「別以為你坐過牢,老子就怕你,我的那些弟兄們誰沒有坐過牢。怎麼著想練練?」說著順手就操起了旁邊的鐵鏟。
  很快我們的周圍就圍上來好多的村民,正在工地上幹活的人都是村子裡的鄉親,這時大家都停下了幹活,圍上來看熱鬧。我們這個村子叫潘家灣,潘家是村子裡的大姓,而我們洪家是外來戶。潘家幾兄弟在這裡一向是橫行霸道,難怪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為我母親作證。
  我說道:「別以為你們人多勢眾,我就怕你,我今天來是和你們講道理的,不是和你們打架的。」
  這個時候,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趕了過來,他站在我的身前拉住了想往上衝的潘老四,轉頭對著潘家老大說道:「大兄弟,消消氣,我家小孩年輕氣盛不會說話,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潘老大哼哼一笑說道:「這還像句人話,那洪老爺子,你家的房子什麼時候拆呀。」
  我說道:「我們什麼時候答應拆了,你的耳朵好像不太靈光了吧。」
  潘家老四說道:「大哥,還和他廢那麼話幹什麼,揍他小舅子的。」說完提著鐵鏟就向我砍來,其他的兩兄弟一看老四動了手,也都一起朝我衝了過來。
  本來我在村子裡一向是老老實實的乖孩子,不過經歷了大牢的鍛煉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打架我可是不怕他們的。
  眼看著潘老四的鐵鏟舉了起來,父親上前死命地拉住。潘老四掙了幾下沒掙脫,凶性大發,照著父親的頭就是一鏟子。只見父親捂著頭就慢慢的倒了下去,鮮血流了一地。
  本來一場混戰在所難免,結果一件有人倒下了,三兄弟也就不再往前衝了。全部拿著鏟子虎視眈眈的看著我。
  我上前一步抱起了父親,只見他的額頭上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人也昏迷不醒了。我抱起父親就開始往回走,說道:「你們幾兄弟聽著,三天之內當著全村老小的面給我父親磕頭賠罪,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說完就開始往山下走。
  身後傳來潘老四的聲音:「好大的口氣,到時候我看是誰給誰磕頭。」
  我和母親將父親送到了鎮上的衛生院,然後就在走廊裡等候。不久就有一個醫生出來說道:「病人流血過多需要輸血,病人是O型血,而我們這裡的O型血剛輸給了一個大出血的產婦,現在沒有O型血了。你們是O型嗎?」
  我是AB型的,母親的我不太清楚。不過她的身子那麼弱,就算是也不可能讓她抽血的。我馬上聯繫了縣城的人民醫院,租了一輛車就往縣城趕。
  經過縣醫院的搶救,我的父親脫離了危險,安頓好父母,我一個人走出了醫院。我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就朝電話裡吼道:「二子,老子回來了,今天晚上我請客。」
  二子本名劉端,是我高中的同座。這小子讀書的時候就不學無術,整天就和社會上的人混在一起。要不是他老爸是縣裡的一個副縣長,開除他十次都算是輕了。這小子和我特別投緣,考試都是抄我的。現在好像在發改委當一個什麼科長。
  掛斷了電話,我就打車到了一個汽車專賣店,也沒有多廢話,買了一輛二十多萬的馬自達。在西安的時候就考了駕照,只是那個時候沒錢買,現在手上有近四百萬呢,買一輛二十幾萬的還是算比較低調了。
  晚上的時候我駕著車來到了一家大酒店等來了二子。幾年不見,那小子的小肚子就開始起來了,也不知道往裡面撈了多少油水。
  一陣憶苦思甜以後,我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讓他給我想想辦法。二子一聽說道:「屁大一點事情,你們鎮上派出所的劉所長是我老爸的手下,一個電話的事。」
  我說道:「我想要的不僅僅是將他們抓起來。我想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