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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

  大家起身開始出發。大門的後面是一條用青石板鋪就的寬敞甬道,順著甬道往前行,很快就拐了一個彎。在我們的前面居然出現了三條路,左中右分別指向了三個方向。加上我們來時的甬道形成了一個十字路口。前面的三條路大小,寬窄都是一模一樣的,我們停下了腳步。現在該選哪一條呢?
  大家都望著馬王爺,馬王爺撓著頭說道:「這樣的佈置我也沒有見過,這座陵墓到處都透著邪門。」最後沒有辦法,大家經過一番商議,決定兵分三路,各自出發探路。以兩個小時為限,無論有什麼發現都要回到這裡來。然後阿豹就給我們做了一個分組。大壯的身手最好,帶著受傷的韓老五和宋道士一組,馬王爺帶著猴子和唐智一組。剩下我和阿豹一組。安排妥當,大家也沒有什麼意見就出發了。
  我和阿豹走的是中間的那條路。甬道漆黑一片,即使有強光的手電也讓人感覺壓抑的可怕。在蝙蝠洞的時候我就說過再也不往地下鑽了,這種感覺會讓人極度的難受。可現在我又下來了,要不是為了那個虛無的男性的尊嚴,為了在那個曾經讓我又愛又恨的女人面前挺起胸膛,我才不會來了。一想到那個名字,內心不禁有點隱隱作痛。
  拐過一道彎,甬道依舊往前延伸。我突然站住了腳,手中的軍刀一下子抽了出來。身後的阿豹看出了我的異樣,不聲不響的將手槍拿在了手裡。
  在前方的盡頭,在手電光的影影綽綽下,一個人一動不動地背對我們站立那裡。只是由於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不過看他的穿著應該是一個現代人。
  阿豹將手中的手槍舉起來對著那人說道:「哪位朋友在哪裡?回個話,免得大家傷了和氣。」
  那個人依然一動不動的背對著我們。我們都感到有點奇怪,有誰會在這裡出現,照理應該是鬼見愁一行的人。可聽到阿豹的問話以後怎麼會沒有反應呢?
  阿豹和我對視了一眼,點點頭,然後手持手槍小心翼翼的向那個人靠攏。我則拉開了一段距離謹慎的跟在阿豹的後面。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了,而那個人依舊沒有動靜。
  悠長的甬道裡只有我和阿豹緩慢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的刺耳。突然我聽到了一聲異樣的聲音,那聲音很細微,但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況下,我還是清楚的聽到了。於此同時我也看清了那個站立的人影,在他的背上正插著一根箭,而在那個人站立的四周,地上、牆上七七八八的插了十幾根箭。
  我馬上往地上一撲同時大叫一聲:「快趴下,有機關。」阿豹不愧是偵察兵出身的,幾乎在我叫聲響起的同時往他的身子隨即就往地上倒。於此同時兩側的牆壁上已經出現了七八個小洞,嗖嗖的飛出了十幾根弩箭。我趴在地上,感覺那弩箭幾乎是擦著我的頭皮飛過去的。而阿豹則沒有那麼幸運了,一根弩箭劃過他的肩膀,帶出了一蓬雪花。而他的背包上已經被兩根弩箭射個正著。還好人沒有受傷。
  我們趴在地上半天不敢動彈。直到弩箭不再射出後的五分鐘我們在小心翼翼的爬起身來。我想我們兩個人的臉色都是一樣的蒼白,要是我們的反應慢一秒的話這個時候肯定已經變成了刺蝟。
  這個明成王真是太歹毒了,這一路上給我們準備了那麼多的機關害得我們不淺。我們來到那個人的身邊,發現他早已死去多時,雙目緊閉,一臉痛苦的表情。一根弩箭生生的刺穿了他的背將他死死地定在了牆壁上,始終保持了一個站立的姿勢,身上的血早已流乾了。
  阿豹望著眼前的屍體沉默不語,我說道:「阿豹,這個人你認識嗎?」
  阿豹點點頭說道:「認識,這個人叫黃力強,是三爺的手下。這次出來鬼見愁只帶了一個人,其餘的八個全是三爺的人。」
  消失多日的第一批土夫子終於有個消息,不過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那其他的人呢?現在還沒有答案。玄宮的大門在我們到之前沒有被打開的痕跡,很顯然鬼見愁他們是從其他的途徑進入成王玄宮的。
  這裡只有一具屍體,估計眼前的這個人是一個探路的前鋒,既然這裡有這麼厲害的機關,估計其餘的人應該會選擇其他的路徑。而且我和阿豹都對古墓裡的機關佈置不在行,繼續前行的話說不准還會遇到,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們會不會有剛才的那樣幸運。正當我們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從我們的身後傳來,同時地面也開始顫抖起來。難道是地震?這是我們的第一反應。
  很快答案就明瞭了。在我們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石球,正以萬鈞之勢向我們滾過來。那個石球是如此的巨大,將甬道塞的滿滿的。不容有所遲疑,我和阿豹轉身就跑。這時候已經顧不上前面是否還有弩箭的機關了。往前跑有可能被射死,但留在原地絕對會被壓死。轉身的時候我對站在身邊的屍體說了一句:「對不住了兄弟。」就一把將他拉到在地,然後轉身狂奔。
第50章 水牢
  巨大的石球很快就壓過了倒在地上的屍體,將他壓的血肉模糊。由於受這一阻,快速滾動的石球多少減慢了一點速度。我們和石球的距離拉開了一點點。但很快我們就發現情況不妙,我們腳下的地面這時已經是向下傾斜的了,身後的石球的速度明顯的加快了,已經堪堪快追到了我的腳後跟了。這時背上的背包已經成了我們的負擔,但我們連解下背包的時間後沒有了。
  這時在我們的前方出現了一個拐角,我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希望石球在拐角處能減慢自己的腳步。剛轉過拐角,身後就傳來一陣劇烈的撞擊聲,回頭一看。石球已經狠狠的撞在了石壁上搖搖晃晃的停了下來。我們都送了一口氣,彎下腰開始大口的喘氣。結果我們的大氣還沒有喘出來,就看見石球又開始沿著略微向下傾斜的甬道開始緩慢的滾動。
  完了,最後的希望破滅了。身後的阿豹這時在大叫:「快快快掛上那邊的石塊。」我回頭一看,兩邊的石壁上離地兩米多的地方各有一個四方的石塊鑲嵌在那裡。來不及多想,趕緊解下背上的背包扔在牆角。雙腳奮力一跳,兩隻手死死的抓住了石塊,人就掛在了半空。看著身後的石球的來勢,小腹緊收下半身使勁往上一提,石塊就擦著屁股滾了過去。
  心頭的石頭終於落地了,再慢慢一點點人就會被壓成肉醬。眼看石球已經快滾過去了,手剛想一鬆,就感覺手上的石塊輕輕的往下一沉,一陣咯咯的聲音傳了出來。低頭往下一看,腳下的通道已經裂開了一個大洞,兩個背包早已經掉進了黑森森的洞口。
  我和阿豹就這樣被掛在了半空,腳下就是黑森森的黑洞。只要我們的手一鬆就會掉進去,傻子都會想的出來,那個洞裡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在等著我們。我們能做的就是死活不撒手,兩根掛在房樑上的臘肉一動也不動。
  我已經掛了快十分鐘了,兩隻手酸痛無比,臉上的汗水從額頭上往下流,流到眼睛裡火辣辣的很不舒服。可我連騰手的機會都沒有。我扯著嗓子大叫:「猴子大壯,你們在哪裡?快來救老子呀。」
  對面的阿豹看樣子也不好受,他說道:「省生力氣吧,連剛才打雷一樣的響動沒有人過來,估計他們現在也遇到麻煩了,有誰會來呢?」
  其實我的心裡何嘗不明白這樣的道理,可人在絕望的時候只能如此了。我不服氣的說道:「既然這樣,早晚都會掉下去。遲下去不如早下去。反正都是一個結果。兄弟我先走了。」說完手一鬆人就掉下去了。我嘴上說的瀟灑,其實是真堅持不住了。
  雙腳一接觸地面,我就感覺到洞裡是一個斜坡,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像沿著斜坡往下滾。腦袋和背脊不時撞擊在堅硬的石頭上,人都已經摔的七暈八素得了,眼看就要撞暈了過去。這時我感覺自己的身子飛了起來,最後就是渾身一涼,一陣嘩啦啦的作響。我掉進了水裡。幸好不時掉在地上,不然不死也殘廢了。
  這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還沒有弄明白所處的環境,就聽見頭頂上一陣咚咚的撞擊聲,然後就是一陣水花濺起的聲音,我明白,我的難兄難弟阿豹也下來了。
  早知道最後的結果是這樣,我現在真的後悔先前在上面拚命的掛著當臘肉,光棍一點,乾脆的下來多省事。
  眼前漆黑一片,水已經沒到了胸口,四周摸了摸都是光滑的石壁。在一陣亂摸下,我找到了我們丟下的背包。趕緊打開背包,將裡面的狼牙手電打開,這玩意兒就是好,被水浸泡了這麼久還能用。
  在手電的強光下首先見到的是被摔的鼻青臉腫的阿豹,往四下裡一照。我們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這是一個近二十個平方米的石室,室頂很高,大概有四米多的樣子,全部都是厚重的青石板鋪成。當我們還來不及細看的時候,一陣嘩啦啦的響聲傳來。在一堵牆壁的上方出現了一個臉盆大小的洞口,一大股渾濁的水開始向這個石室裡灌進來,澆了我們一個劈頭蓋臉。
  石室裡的水位開始快速的上升,現在我們明白了,這幾個機關設計的目的就是將我們淹死在這裡。但我們卻毫無辦法,只能乾著急。
  很快水位就超過了我們的身高,我和阿豹都浮了起來。正當我們驚惶無措的時候,那股水居然慢慢的減弱最後就沒了。出了什麼事,難道還有什麼手段沒有使出來?我不禁有些奇怪。等了幾分鐘,還是沒有動靜。
  阿豹說道:「洪蘇,這水怎麼停了?難道是不想淹死我們。」
  我想了想說道:「我估計這水應該不會再流了,你看半天都沒動靜。」
  阿豹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這就好,不然活活在水裡憋死可不是什麼好的死法。」
  我說道:「你別高興的太早,你以為這個機關的設計者會那麼好心,那個成王的心歹毒著了。你看我們現在的處境,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只能游在水面上。我們能堅持多久,等我們堅持不住了,不還是要淹死。這樣的死法比直接淹死還要刻毒百倍。」
  阿豹說道:「雖然這樣說,可也算給我們留下了找機會逃出去的時間呀。」不愧是受過訓練的合格軍人,在這樣的困境下還好不慌亂,鎮定自若,這一點我是自愧不如的。
  我說道:「說的也對,那我們趕緊四處查看一下,看有沒有出路。」
  阿豹將軍刀反拿在手裡,用刀柄仔細的敲擊四周的石壁,耳朵還貼住牆壁聽,不放過一個可以的地方。不過看他的表情沒有什麼收穫。我見阿豹把周圍的石壁快敲完了,還是沒有收穫。
  想到水面下的部分還沒有查看,我長吸一口氣潛入了水下。石室裡的水很渾濁,手電的光線在水下變得很微弱,只有將眼睛湊近了才看的清楚,我學著阿豹的樣子開始逐個敲擊石壁和地面。實在憋不住氣了,再浮上去換一口氣再下來。不過隨著搜索的進行,我心中的希望也變得越來越渺茫。
第51章 脫困
  這時,在渾濁的水裡,一個模糊的東西在手電光裡出現了。難道有收穫?我湊近了一看,一架白色的死人骨頭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由於我湊的很近,那個骷髏頭快要碰到了我的鼻子。突然的變故讓我下了一大跳,慌亂之下喝下了好幾口水。趕緊上浮,人開始不停的咳嗽。阿豹趕緊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將水下的發現告訴了他,我發現他的臉色也有點難看了。
  水裡的那具骨架很有可能就是早年潛入王陵的某個倒霉的土夫子,和我們一樣也被困在了這裡,最後活活的被淹死了。那我們的情況又會這樣呢?想到這裡,我感覺我的手腳都有點乏力了,體力有點不支了。
  我對阿豹說道:「兄弟,這樣死太痛苦了,乾脆等我要沉下去的時候,你行行好,給我來一槍,免得我多遭罪。」
  阿豹瞪了我一眼說道:「說什麼屁話呢,你小子腦瓜子還比較好使,怎麼就那麼容易放棄呢?」
  阿豹的話使我想起在蝙蝠洞裡的經歷,和猴子相比,當時我就感歎他的樂觀和堅持。我們最後能活著走出來,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這樣的堅持和樂觀。
  我觀察了四周後說道:「阿豹,你不是有炸藥嗎?我們在牆壁給它來一下怎麼樣?」
  阿豹搖搖頭說道:「沒用的,我剛才都看過了,這四周都是厚厚的石牆,炸藥也炸不透的。」
  我不死心,繼續開始冥思苦想。有沒有我們忽略的地方呢?想著想著我一拍腦袋,怎麼這麼明顯的遺漏也給忽略了呢。我抬頭向上看去,阿豹也明白了,我們檢查了四周,卻忘了我們的頭頂、石室的頂部還沒有檢查呢。那室頂太高,一個人根本夠不到。阿豹提議乾脆我們疊羅漢算了。我說道:「不用那麼麻煩,看我的。」我將手中的刀子用力往上一扔,刀子重重的撞擊在上面,一陣低沉的咚的一聲傳來。那室頂是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