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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節

  看來猴子的這泡尿,尿的有水平。
  一行人在巨大的榕樹樹蔭下美美的睡了一個午覺後才開始向茫茫的沼澤進發。這次在前面探路的是大壯,他的背包由其他的人給他背了,手裡拿著阿豹給他的AK47。由於先前的那只斷手的陰影,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在他的腰上拴了登山繩,如果有什麼意外話,確保在幾秒鐘之類將他拉回來。
  大壯一個跳躍躍上了兩米外的石塊,清理開上面的水草發現那個石塊是一個規則的圓形,有一張桌子大小,可堪堪擠下三四個人。檢查一番沒有發現異樣以後,大壯又躍上了第二塊石盤,第三塊……就這樣大壯已經前進了十幾米了,依然平安無事,我們才放下心來。大家也開始依次跳上了石盤,向沼澤的中心進發。
  在石盤上行進其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每個石盤相距有兩米,只能跳躍過去。而我們每個人背上還背了沉重的背包,只能先取下背包,人過去了,再由後面的人扔過來,很是麻煩。而且長時間的跳躍對我們的體力也是一個考驗,不是還要停下來休息恢復體力。所以幾個小時過去了,我們才行走了不到一半的距離。沼澤中的水草比起岸邊的已經濃密了許多,將前面的石盤遮的嚴嚴密密的辨認起來十分困難。
  走在隊伍中間的猴子跳上了一個石盤,後面的韓老五將兩個背包先後仍了過去,然後一跳就躥了過去。沒想到猴子正撅著屁股整理背包,韓老五用力過大將猴子直接撞了下去。猴子一個狗啃屎的姿勢就載了下去。只見猴子的身子以頭著地的姿勢陷入了沼澤,很快就往下沉,只剩下兩條腿在空中亂蹬。
  韓老五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雙手抓住猴子的兩條腿往上用力的拉,就像拔蘿蔔一樣的將猴子扯了出來。猴子渾身上下都是臭不可聞的黑泥,生生變成了一個非洲兄弟。猴子惱怒不已,看見韓老五還笑的花枝招展的,轉身一腳就將韓老五踹了下去。這下好了,大哥不笑二哥了,兩個人都是滿身臭泥。別人都是坐飛機到黑海度假抹黑泥,這倒好,兩個人連機票錢都省了。兩個人倒也不介意,嘻嘻哈哈的脫的精光,就著沼澤的水開始站在石盤上衝其涼來。看著兩個活寶,笑的我們前俯後仰的。
  正當我們樂不可支的時候,阿豹突然叫道:「別鬧了,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我們停止了笑鬧,順著阿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離我們幾十米遠的地方,一團水草正在慢慢的隆起。那是什麼玩意兒?水草一直慢慢隆起到了一米左右的高度才停止,依稀見到水草下面是一個黑色的東西,但那只是水草下被淤泥的顏色,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那團水草隆起了約有一分鐘的時間,轟然坍塌,水面又恢復了平靜。
  水草下有什麼東西?這是我們的第一反應。連正高興的沖涼的猴子兩人也趕緊換上衣物,將武器抓在手裡。大壯趕緊招呼大家聚集在兩個相鄰的石盤上,刀槍都握在了手裡。先前的經歷讓我們都萬分小心。
  很快我們就發現,水面上的水草開始有了輕微的波動,由遠及近向他們所處的位置奔來。大壯沉聲說道:「大家小心了。」我們握住武器的手又緊了緊。然而兩分鐘過去了,水面的波紋都已經散去了,水底卻還是沒有動靜。正當我們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過敏的時候,水面一陣翻騰,七八米遠的地方一下立起來一個渾身漆黑的傢伙。那東西露出水面的部分有近兩米高,水桶粗細。渾身粘慢黑色的淤泥和水草。頭頂有一個半米長的尖銳東西,呈弧線形向後挺,下面長著一張嘴,露出白生生的尖牙。
  宋道士失聲說道:「是,是,是蛇鰍。我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對他的描述,原本以為這東西早就已經絕跡了,沒想到在這裡親眼見到了。」
  天坑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陡峭的懸崖和人為的阻隔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生態系統。很多生物逃過無數的劫難在這裡生存了下來,這個時候要是跑出來一隻恐龍我想我們也不會覺得大驚小怪。
  猴子一邊繫著褲子一邊說道:「管它什麼鰍,關鍵是這玩意兒是吃葷的還是吃素的?」
  宋道士說道:「你看那牙尖成那樣,肯定是肉食動物。大家要小心了。」
  那條巨型蛇鰍對著我們晃了晃碩大的腦袋,嘴裡發出了一聲低吼,作勢就要向我們撲來。「砰」的一聲槍響,有點慌神的唐智條件反射式的開了一槍。子彈擦著蛇鰍的腦袋飛了出去,那怪物的身子快弓了起來,隨時準備撲過來。大壯一見不好,手中的AK47一個短點射就甩了出去。噗噗兩聲,子彈鑽進蛇鰍的身體,濺起兩團血花。
  那怪物顯然吃痛不小,大吼一聲,身子一擺躍出了水面。好傢伙足有七八米長,身子好像一條巨蛇,難怪叫蛇鰍。蛇鰍又跌落會水面,頭一鑽靈巧的鑽進了沼澤不見了。
  水面又陷入了平靜,我們卻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那蛇鰍不會善罷甘休的。突然我們眼前的水草一下子飛了起來,我們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一條巨大的黑色尾巴就掃了過來。我和猴子躲避不及,身子就向後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摔在沼澤裡,隨即就開始往下沉。
第45章 祭享殿
  那蛇鰍卻又鑽進水裡不見了蹤影。大壯操起槍就開始猛掃,主要是封鎖它向我們這兒游動的路線,不然我和猴子就凶多吉少了。看來關鍵時刻還是大壯的頭腦最清醒。兩根繩子很快扔了下來,我和猴子趕緊爬了上去。猴子氣的七竅冒煙,剛剛才清理乾淨,馬上又變成泥猴子了。
  就在大家七手八腳的拉我們的時候,「啊」的一聲慘叫傳了過來。回頭一看,韓老五已經躺在了石盤上來回打滾。左手一團血肉模糊,整個手掌已經沒了。蛇鰍的速度太快了,連另一個石盤上嚴陣以待的大壯也來不及開槍。遠遠的地方,那巨大的水怪又探出了身子,朝我們惡狠狠的吼叫。現在我們終於明白了先前我們看到的斷手是怎麼回事了。難怪那麼近的距離,卻沒有人去救回沼澤裡的那個人。
  我們的第一反應是趕緊逃吧。可回頭一看,我們的心又涼了下來。身後的石盤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水面上只有無數的水泡。前面有蛇鰍,後面的退路又沒有了,我們陷入了困境,這個殺千刀的成王心思太歹毒了。
  阿豹趕緊掏出急救包給韓老五止血,並給他打了一劑嗎啡。猴子急紅了眼,「龜兒子的,老虎不發威,你以為你猴爺是病貓。」一邊說一邊憤憤地在一個背包搗鼓了半天掏出一件東西,那是一包C4炸藥,虎視眈眈的盯著遠處的蛇鰍。
  那怪物又潛入了水底,看樣子又要來襲擊我們了。這回我們早有了防備,全部趴在了石盤上。那條巨大的尾巴又從水草下橫掃過來,阿豹用盡全力將手中的工兵鏟砍了過去。但阿豹有怎麼是它的對手,工兵鏟立馬就飛上了天。
  猴子卻是機靈的緊,飛快的按下炸藥的按鈕,朝著蛇鰍消失的前方扔了出去,嘴裡大叫著:「趴著,別起來,有炸藥。」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漫天的黑泥和水草開始飛舞。等一切平靜下來的時候,水面冒出了一股股的血水,同時水草一陣快速的向遠處波動。看來這怪物還沒死,但估計受傷不輕,它的血將周圍的一片水域都染紅了。
  猴子高興的跳起來,嘴裡說道:「真他娘的過癮,還是這玩意兒管用。」我們又提心吊膽的在石盤上等了半天,那可怕的蛇鰍卻一直沒有出現,看來它的確是受傷不小。估計它也不敢冒然向我們攻擊了。也許真躲在遠處舔舐傷口。
  天已經快黑了,我們還呆在孤零零的兩個石盤上。回是回不去了,我們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衝,可馬上我們就發現,我們遇到了另一個大麻煩。
  這裡是沼澤的中心地帶,水草已經超乎想像的濃密。再加上天色已晚,前方的石盤根本就看不到。望著夕陽的餘光籠罩下的茫茫沼澤,我們一愁莫展。後方還有路地話我們還可以回去砍一根長一點的樹幹來探路,可身後的石盤已經沉入了水底,還不知道前面的石盤是個什麼情況。我們是絕不想下到水裡面去的,陷進去倒還是其次的,關鍵是下面還有一個神出鬼沒的巨大蛇鰍,那才是致命的。
  在這樣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裡,還是唐智提出了解決的辦法,他從背包裡掏出了一個包裝盒,打開來一看,居然是一個便攜式的攝像機。我們都對他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一個攝像機對我們現在的困境有什麼幫助。
  唐智說道:「來的時候三爺交代要將主墓室的情況記錄下來。為此特地從國外進口了市面上最先進的攝像機。這個攝像機有夜視功能,它可以採用紅外線的拍攝模式。」
  其他的人都還沒有聽出個所以然來,我卻一下子明白了唐智的用意了。海灣戰爭時期,面對著美國飛機的狂轟濫炸,薩達姆的坦克部隊損失慘重。為了躲避轟炸,薩達姆下令將坦克用沙子覆蓋起來,和周圍的茫茫黃沙融為一體,你再先進的衛星也分辨不出來。可沒想到的是,美國的飛機夜晚出擊將他的坦克部隊消滅的乾乾淨淨。原來美軍採用了紅外線技術。在晚上氣溫下降的情況下坦克和沙子的熱散發率是不一樣的,在紅外線的照射下看的清清楚楚。而石盤和水草的熱量也是不一樣的,用紅外線一照就找出來了。
  果然在唐智的操作下,屏幕上出現了圓狀的紅色物體,那就是隱藏在水草下的石盤。任你成王鬼成了精也不會想到後世還有這樣的玩意兒將你的精心佈置破解的乾乾淨淨。
  我們連夜上路,又像袋鼠一樣的開始在石盤上跳躍。天亮時分終於走出了沼澤,當腳踏上堅實的土地的時候我們都宋了一口氣。這一路走來辛苦萬分,體力消耗巨大不說,但是提防水底隨時躥出來的蛇鰍就讓我們緊張萬分。
  天已經完全亮了,在我們眼前出現的是一條筆直的甬道,甬道由整齊石板鋪成,兩旁不時有高大的石馬石像挺立,向前方的樹林延伸。所有的一切都表明:我們辛苦尋找的成王陵快到了。
  甬道上鋪滿了乾枯的落葉,兩旁的石像上也是爬滿了籐蔓,一切都是原始的摸樣。甬道很長,我們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才到盡頭。在綠樹的掩映下,一座高達的牌樓矗立在甬道的盡頭,牌樓上雕龍畫鳳,精細不已。可惜在歲月的侵蝕下顯得有點破敗了。走過牌樓後面的一百多級台階,迎面就是一個平坦的空地。正中是一個保存完好的宮殿,一對巨大的石麒麟蹲坐在大殿正門的兩側,這應該就是成王陵的祭享殿堂,也就是上宮了。
  這時我們由於一夜沒睡,早已疲憊不堪。反正已經找到地頭了,反而不著急了。大家就在大殿前得平地上紮營休息。
  一番修身養息後,大家又恢復了精神,開始生火燒水泡方便麵了,老是啃乾糧用猴子的話來說就是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馬王爺探視了韓老五,傷勢已經被包紮好了已無大礙,只是流血過多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左手的手掌已經徹底的報廢了。
第46章 隱龍穴
  我和馬王爺來到大殿的正門前向遠處眺望。馬王爺說道:「這個成王還真會選地方,你看這裡依山傍水,四周又是被水環繞,陽氣不至外洩。你看著大殿的位置,坐北朝南,凹陷入山體,外面又是天坑的陡峭石壁包裹。在堪輿學上這就是一個典型的隱龍穴,這是穴位中的上品。只要這個穴位不破,成王的後世子孫就會受他的蔭庇,福澤萬代。」
  風水方面的書籍在西安的時候也看了不少,對這方面多少有些瞭解,結合馬王爺的分析一看,果然如此。難怪這個成王要把陵墓建在這樣一個險惡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塊寶地的。
  馬王爺繼續說道:「這個隱龍穴要想發揮它的最大功效,最好是將棺槨放置在自然的洞穴中,我估計這陵墓應該在這山體中,這樣就有點麻煩了。」
  我明白馬王爺的意思。北方很多古墓都是建築在平原地區,上面採用封土覆蓋。對這樣的古墓使用洛陽鏟鑽個洞,分析取上來的土層分佈就能大致確定墓室的位置。倒斗業得高手還能通過望聞問等方式也能搞定。而將墓室放置在山洞裡的方式稱為崖葬。這樣它的四周全是堅硬的山體,很多原來的手段就排不上用場了。你既不能探明墓室的位置,也不能打盜洞下去,的確比較棘手。那個保存完好,出土了著名的金縷玉衣的中山靖王劉勝陵墓就是不惜民力,在山中人工開鑿了一個石洞。要不是解放軍在山上施工時使用炸藥開山,炸開了山體,恐怕到現在還好好的保存在山體裡。在我國歷史上,大多帝王墓葬都曾慘遭盜劫,而乾陵是少見的一座保存完好,未遭染指的帝王墓葬。唐十八陵幾乎被盜了個片,乾陵就是唯一未被盜掘的陵墓。它從石山腹部另鑿新洞入地宮,難度很大,目前尚未發現盜洞。相傳當時唐末的黃巢起義,聲勢浩大,因缺少軍資,他動用40萬起義軍在梁山西側挖山不止。直至挖出了一條深40米的「黃巢」溝,挖走了半座大山,也沒有找到墓道口。連黃巢這樣明目張膽的官倒也對建在山體裡的陵墓無可奈何,可見它的厲害。
  但這樣的陵墓也有他的弱點,那就是只要土夫子找到了山洞的入口出非常危險了。所以歷來崖墓的設計者都對山洞口處都做了精心的設計和掩飾,即使有些土夫子誤打誤撞的找到了入口也往往鎩羽而歸。現在我們最緊要的就是找到地宮的入口,沒有其他的通道了。
  回到宿營地,方便面的香味已經傳了過來。這個時候平時不屑一顧的食品現在卻分外的誘人。吃過方便麵,收拾妥當,我們就開始向大殿出發。
  大殿的整體由於沒有人為的破壞,保存的還算完好。只是在精妙的建築也擋不住歲月的侵蝕,如今已是雜草叢生,頓生黍離之悲。大殿分左中右三間。左右兩件的木質建築早已腐朽不堪,搖搖欲墜。從破敗的窗欞望進去,地上早已長滿了野草,獸類的足跡到處都是。屋裡的擺設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而正中間的那件正殿卻是截然不同。它的木質結構一點也沒有腐朽的痕跡。兩旁的雜草長到中間部分就不在生長了,涇渭分明的樣子。木質的大門依舊堅挺,門上的幾十顆門釘也是黝黑髮涼,絲毫沒有生銹的樣子。看來這正殿的材質也是精心挑選的。
  我們幾個人一起發力,隨著一陣咯咯的刺耳響聲,厚重的大門被緩緩的推開了。正殿的真容顯露了出來。正殿和兩側的偏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地上乾乾淨淨的,只是有一些浮塵而已。中正間是一個巨大的香爐,裡面乾乾淨淨的,想來也不會有人來祭拜燒香的,即使來這裡的人也是像我們一樣不懷好意的倒斗的土夫子而已。這個香爐拿到市面上還是很值錢的,可問題是現在白送給你呢,你拿的回去嗎?所以它在我們眼裡和廢鐵沒有什麼區別。四周的陳設很簡單,殿裡原來色彩華麗的布幔早已褪去了它原來的顏色,顯得烏漆嗎黑的。
  走過香爐,後面是兩塊巨大的布幔高高的展開,輕輕一扯,整塊腐朽的布幔就掉了下來,露出兩尊高大的雕像。
  布幔的後面可以看到正殿已經伸入了山體一小部分,頂上已不再是屋樑了,而是石頭的洞頂。兩尊巨大的黑色雕像站在那裡。其中一尊是一個將軍手拿戰刀騎在一匹神勇的馬上,另一個則是一個手持桃木寶劍的道士。兩尊黑色雕像都是惟妙惟肖,神形兼備,可以看得出來兩尊雕像是同一個人。想到成王李賢良既做過將軍又是道家高手,估計這個人就是他本人了。
  雕像用手敲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應該是金屬的東西,八成是鐵質的。可這應該是幾百年前的東西,卻一點也沒有鐵銹的痕跡。古代的冶煉技術不可能早處不會銹的鐵來的。有可能是用隕石提煉的,也不知道這成王花了多少心思。
  我們現在最關心的是找到地宮的入口,所以一行人開始四處搜尋,結果卻是一無所獲。地上房樑上都沒有任何線索。如果在殿外找的話又範圍太寬,無處下手。按照當時的習俗,地宮的入口一般都在祭享殿的下面,可下面出了石頭還是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