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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

  收拾完東西,我和猴子坐在殿門前美美的吞雲吐霧。看著眼前破敗的道觀我說道:
  「雖說道觀一般都建在遠離俗世的山上,可看著一個不小的道觀,香火居然這麼差,你看都爛成什麼樣子了。」
  猴子附和到:「就是。照理說,這個地方的風水絕佳呀,這麼會是這個樣子。你看這裡坐北朝南,三面環山,一面開闊,地勢高聳,是典型的太師椅局,是個理想的陽宅地勢呀。」
  旁邊的馬王爺這時走了過來說道:「猴子,別半壺水響叮噹。這裡估計是一個二把刀的陰陽選的地勢。」
  猴子不解的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這都是風水書上講的。」
  馬王爺說道:「不錯,這的確是一個太師椅的局,但風水不是死的,要結合實際的情況來看。你看我們腳下的對面的確是一片開闊地,可東南角那有一個小山,你可別小看這座山。風水風水,說白就是看風和水。這個地方長期刮的是西北風,風吹到小山山被擋回來,正好對著這裡,這就是典型的風邪,是不吉之勢。而且正對面有一個小水塘,那也是凶勢。風水裡講究氣,有氣則生,無氣則死,生則以其氣。氣者,水之母,水者,氣之止。氣行則水隨,而水止則氣止。那個水塘下面肯定有洞和地下水相連,這樣就瀉了地氣,在這樣的地方你就是再建的漂亮,也是香火寥寥。估計那個風水先生是個欺世盜名之輩,可惜了這一大片道觀了。」
  宋道士這時也注意到了我們的談話,一臉正色的說道:「不錯,這兒的風水不僅不吉。而且非常凶險。你看左右皆有一條小的山溝斜著連接到這塊地方,那是把陰氣都洩了過來。因此這裡還是一個大凶之局。要是在這裡埋人的話,一個不留神就會成殭屍,這一片估計都不太乾淨,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我這時記起了劉老爹的故事,難道那天晚上山溝裡的轎子和敲鑼的人就是因為這個引起的,當然這一起都只是揣測而已。
  高海拔都去的夜晚氣溫下降很快,我們將九頂帳篷在殿前的空地上圍成一個圓,中間生上一堆篝火,巴卡沒有自己的帳篷,但他卻有自己的方法。採來一大捆茅草,厚厚的在篝火旁撲上,就是一個溫暖窩了。四天來的爬山涉水讓我們疲憊不堪,很快我們就鑽進帳篷進入了夢想。只有樹枝在篝火中爆裂的聲音。
  巴卡睡得不熟,常年在山上的摸爬滾打讓他對於這點辛苦已經不以為然。想到每天一早帶他們到穿拳峰山腳,一萬塊錢就到手了,想到這裡不禁有點興奮。還好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令人恐怖的事情,山神爺保佑,我巴卡下次再也不敢冒犯了。胡思亂想中,靠著溫暖的火堆,他的睡意也慢慢的湧了上來。
  朦朧中的卡巴感覺一股隱隱的氣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過來。常年的狩獵經驗促使他一個翻身爬起來:有什麼野獸在接近?
  四周依舊是一片死寂,火光所及之處什麼也沒有。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巴卡自嘲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經過敏了,剛想躺下。遠處的黑暗中就幽幽的亮起了一雙閃著綠光的眼睛。「難道是山裡的豹子來覓食了?」巴卡抓起放在地上的老式獵槍,如果那野獸有什麼異動,巴卡就會給他來一槍,那個距離巴卡對自己的槍法還是很有信心的。
第34章 棺材獸
  然而更糟糕的情況發生了,四周的黑暗裡相繼冒出來更多的綠光,綠瑩瑩的讓人膽寒。
  「不是豹子,豹子從來都是單獨出沒的。」巴卡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手中的獵槍扳機一扣。「轟」的一聲巨響,然而四周的綠光並沒有散去,依舊不遠不近的散佈在四周,隱隱形成一個包圍之勢。細細一數,居然有七對之多。
  帳篷的人好像受驚的馬峰。紛紛提著軍刀從帳篷裡爬了起來,很快我們就看見了七對綠瑩瑩的眼睛。馬王爺和宋道士是我們這群人的頭,兩個人到也鎮定。在他們的指揮下,大壯和阿豹將幾根干樹枝在火堆裡引燃,在奮力往四周的遠處仍出去,火光的照耀下,七個龐然大物在黑暗中顯現。
  巴卡臉色蒼白的一聲驚呼:「是棺材獸。」
  猴子提著刀子一臉的疑惑:「好好的動物幹嘛取一個這麼不吉利的名字。」我仔細一看,那東西大概有一人高,腦袋和身體不是一個正常的比例,明顯大了許多,滿臉猙獰,前額正中生著一隻黑色的彎角,似牛角,約40厘米長,從前額彎向後腦,呈半圓弧弓形。身體居然是一個長方體的形狀,加上粗短的四肢,果然像他媽的一具棺材。
  「棺材獸」是神農架地區流傳的一種未知生物,《神農架報》稱棺材獸是自然保護區科考隊的一個隊員員最早在神農頂東南坡發現的,是一種「長方形怪獸,頭大、頸短,尾巴細長能自由擺動,時而還能搭到背脊骨上,全身麻灰色毛……向山下疾奔,碰得樹枝劈裡巴拉地脆斷,四蹄帶起的石頭轟隆隆地滾動」。
  民間相傳它和驢頭狼是山神爺的兩大護法,平時棲息在墳墓的棺材裡,凡是對山神爺懷有不敬念頭的人闖入山林,他就會爬出棺材現身警告,如有不聽者會出手將來者驅逐出去。
  而現在這種傳說中的怪物就真切的站在我們的面前。巴卡早已丟下了獵槍趴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嘴裡不停的念叨:「山神爺爺,我錯了,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我們也難得搭理巴卡,長期的敬畏思想早已深入他的骨髓,此時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的。
  七隻水牛般大小的棺材獸,隱隱成了三面合圍之勢將我們圍困起來。他們無視地上燃燒的樹枝,慢慢的向我們走來,嘴裡不停的喘著粗氣,全身細長的麻灰色長毛看著十分怪異。我們急忙收回軍刀,拿那玩意兒對付眼前的龐然大物顯然不頂用。而我們手中唯一大一點的傢伙就是工兵鏟了。三爺的進口貨就是不一樣,材料過硬不說,工兵鏟的一邊被還被打磨的鋒利無比,拿來砍人是很過癮的。
  可這些傢伙能對付眼前的怪物嗎?我的心裡實在是沒底,隊伍裡的有些人的腿都開始打顫了。這時阿豹從他的背包裡變戲法似的掏出了兩隻五四式手槍,分別給了身邊背裝備的兩個夥計。而當我疑惑他怎麼這麼大方不自己留一隻的時候,他居然從包裡又掏出了一隻AK47。看到這傢伙我的心才安穩一點,老實說拿兩隻威力欠缺的五四去打體型龐大的棺材獸,還不如工兵鏟來的合適。
  看著眼前的不斷逼近的棺材獸,我說出了自己的疑問。「不是所有的動物都怕火嗎?這幾隻怎麼不怕呢?」
  「因為現在的它們根本不是動物。」旁邊的馬王爺接口到。
  這句話是大有學問的。「現在的它們」說明原來是動物,而現在不是了,這是什麼道理?馬王爺繼續說道:「你們聞他們身上的味道,隔得老遠都聞得到,那是腐爛的屍體的味道。它們都中了屍毒,現在已經是頭腦不太靈光的行屍走肉。」
  宋道士好像突然受到了這句話的啟發,說道:「如果是這樣,這件事就有點複雜了。棺材獸平時難得一見,有些老獵人打了一輩子的獵都沒有見到過,而現在一下子就出現了七隻,這裡頭絕對有文章。你看它們神情呆滯,嘴角流涎水,看樣子是中了攝魂術,難道這是某個懂道術的人設的局?」
  眼看著棺材獸越來越近,那兩個拿槍的夥計終於忍耐不住,猛烈的扣動了扳機。砰砰的兩聲,看似笨重的棺材獸居然靈巧的一個橫向跳躍,手槍落空了。這東西的速度太快了,已經遠遠超過了人類的反應速度。阿豹熟練的操起AK對著最近的一隻棺材獸一陣掃射,那個怪物一陣躲閃,但畢竟這次的子彈是呈扇面潑出去的,饒是它反應神速這次受傷也重了兩彈。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它只是身形頓了一頓,連叫都不叫一聲,不顧受傷處鮮血的湧出,仍舊步履沉穩的向前走。這麼變態,連子彈打在身上都不怕。我們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宋道士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嘴裡哼了一聲:「彫蟲小技。」只見他飛快的拿出四張發黃的麻紙,用硃砂飛快的一陣鬼畫符,然後將四道符穿在四根樹枝上分別插入我們周圍二十米得地方。
  那些慢慢接近符咒的棺材獸似乎像遇到了什麼障礙,左顧右盼的不敢接近。我們長舒了一口氣,看來這其貌不揚的宋道士還真有幾把刷子。而他也面有得色,好像一個畫家正在得意的展出他的佳作。
  這時,原本停下的棺材獸突然猛地一衝,抬腿就將腳下的符咒踩了個稀爛。宋道士高叫一聲:「不好。」那些畜生就飛快的衝了過來,人群一陣大亂。
  站在最外面的是拿槍的阿豹和兩個夥計,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其中一隻棺材獸已經衝到了他們的面前。這時手裡的槍反而成了累贅,而且先前的事情表明好像子彈也不怎麼起作用。阿豹當機立斷,扔掉AK,抄起工兵鏟就砍了過去,回過神來的其他兩個人也反應了過來,紛紛拿著鋒利的工兵鏟加入了戰鬥。
第35章 火攻
  鋒利的工兵鏟砍在棺材獸的身上砰砰作響,卻是砍不進去。發了獸性的棺材獸頭一頂,一個夥計就飛了出去。隨著其他幾隻棺材獸的加入,我們一群人都陷入了苦戰。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不時有人倒地,再被它狠狠地踩上一腳,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那兩個夥計被一隻棺材獸追的圍著帳篷轉圈子,而棺材獸好像發狂一樣將我們得營地踐踏的一片狼藉。
  反而是大壯一個人拿著那只蛇形小劍單挑一隻棺材獸,那怪物好像對他手中的小劍分外顧忌,原地徘徊就是不敢向前,一人一獸就這樣僵持在了一起。
  猴子和我現在被一隻棺材獸追的滿世界亂跑,手裡的傢伙早就被撞飛了。猴子玩命的跑著之字路線,嘴裡還不停對我說:「早知道這樣,我就寧肯不要金子也要大壯的那把小劍了,你看那小子多悠閒,而我們累得要死。」
  我氣喘吁吁的說道:「少說沒用的,你那裡還有酒嗎?」我知道猴子出來的時候,酒是必備的東西。
  猴子不解的說道:「怎麼了,跑口渴了,想來兩口?我腰間就別著呢,正宗的紅星二鍋頭。」
  我回答道:「還記得蝙蝠洞嗎?」
  猴子的腦瓜子好使,眼睛一亮,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說幹就幹,掏出酒瓶,轉身使勁往身後緊追不捨的棺材獸砸去。由於距離太近,酒瓶結結實實的在長滿長毛的背上破碎開來,白酒淋了它一身。而猴子也被衝上來的棺材獸頂了個結結實實,摔了個大馬趴。我趁機跑到篝火堆那裡,順手抄起一根燃燒的樹枝向棺材獸丟去。本來它的毛就長,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轟的一聲,棺材獸的身上就燃起了大火。然而它卻一動不動,彷彿感覺不到痛。知道大火燃起了大概三秒鐘以後,那怪獸彷彿才恢復了神智,發出震耳欲聾的一身長叫。然後火球就開始飛奔,慌不擇路之下,直接衝出了殿前的開闊地,墜入了前面的懸崖,黑暗中一個火球在飛舞,很是壯觀。
  我和猴子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燒死了一隻,可還有六隻呢。而我們的酒已經沒了。下面該怎麼辦呢?
  「原來是怯火咒,難怪我的符咒不起作用。」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我回頭一看,宋道士正蜷縮在破損的台階下的一個大洞裡,那個老小子倒躲在這裡清閒的很。只見他掏出小包,拿出硃砂和幾張麻紙又開始畫起來。然後眉頭一皺一狠心咬破了食指,用自己的血在符上一陣塗抹。
  這時一隻棺材獸發現了這裡空閒的三個人,拖著龐大的身子開始向我們衝過來。我和猴子正準備撒腿就跑,宋道士這時卻勇敢的跳了出來,手中的符咒迎了上去。怪事發生了,剛才還狂暴不已的棺材獸居然停了下來,發了一會呆以後。碩大的腦袋使勁甩了甩,好像恢復了神智。然後發了一聲吼,撒腿就跑,很快就淹沒在黑暗裡去了。
  宋道士依著葫蘆畫瓢,很快就制服了其餘的棺材獸。危機終於過去了。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我們老半天都回不過神來。我們的帳篷全毀了,裝備也被搞得亂七八糟。好在棺材獸力氣雖大,卻沒有獅子老虎那樣的好牙口,沒有人死亡。可基本上每個人都受了撞擊傷,渾身青一塊紫一塊的,酸痛不已。只有一個人完好無損,那就是大壯。整個過程他基本上就是在那裡和那個棺材獸擺POSE。恨的我們牙癢癢。
  收拾完殘局,大家再也無心入睡。眼前的事情要不是親身經歷,打死我我也不相信。特別是宋道士的那一招,我們都是第一次見到。大家圍坐在宋道士的身邊詢問剛才的棺材獸究竟是怎麼回事。
  宋道士說道:「這棺材獸原是神農架的一種稀有的猛獸,平時都躲在深山老林中,世人罕見。不知道什麼原因被一種含有攝魂術一類的陣法控制了。被攝魂的棺材獸沒有自己的意識,也感覺不到疼痛,所以子彈打上去流了血他也沒有反應。而設立這個陣法的人相當高明,在攝魂術中還加入了怯火咒,這樣就使我原來的道術失靈了。幸好這兩個小兄弟用火將它燒醒了,我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聽了宋道士的解釋,我們心中的謎團才開始解開了一些。看來這穿拳峰的確是個凶險的地方,劉老爹的原來我們還不敢相信,現在看來的確是真的了。想道這只是穿拳峰的外圍就已經有了這麼多的風險,真正進入其間,還會遇到什麼事呢?我們都陷入了沉默。
  在一片靜寂中,突然傳來了一種輕微的格格的聲音,聲音不是很大,但在空曠的夜晚卻是格外的刺耳,那聲音就好像一個人踩在腐朽的木地板上,木地板承受不住壓力而發出的那種聲音。我們都警覺起來,難道又有什麼怪事發生?
  我壯著膽子拿著狼牙手電遠遠的照過去,進口貨比猴子從地攤上淘來的強多了。十幾米的距離在強光下仍然看得清清楚楚。聲音傳來的地方是一個長滿青草的小土包,在強光的照耀下,青草正在微微的顫動。沒有什麼異樣呀。
  這時那個土包突然無聲的爆炸了開來,只見一大塊草皮連同下面的泥土飛了起來,那是棺材蓋被什麼東西從裡面生生的蹬飛的。突然的變故驚得大家都站了起來,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一個物件慢慢的從洞開的墓穴裡伸了出來。那是一隻人手,一隻腐爛的人手。我嚇的連忙後退兩步,腿開始發軟。那隻手摸索著抓住洞口的邊緣,然後一個同樣腐爛的頭冒了出來,動作很慢很僵硬,好像一個電力不足的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