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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節

  「不是我支持你與否的問題!」山德羅哼了一聲:「你還沒明白?現在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雖然我是你的舅舅,但是我更是教會的仲裁者,如果解決不好這次的事情,不但你要受懲罰,就連幫你們家族擔保的我都會受到牽連!」
  山姆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優雅與氣質蕩然無存,落魄的樣子好像一條狗。
  滴答、滴答……
  「舅舅,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他已經顧不得在外人面前避諱了,猛然撲上去抓住了打狗脫山德羅的大腿:「幫幫我,求你幫幫我!」他抬起頭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落水者,拚命搖動著:「舅舅,舅舅!」
  山德羅突然歎了口氣,愛憐的摸了摸他的頭髮,「這真的那麼難嗎?不就是放棄一個婚約而已——放棄了她才能得到線索,也才有可能找回聖槍,你也就能保住現在的地位,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想了想:「你若不相信,還可以再試試。」
  我開始低著頭。
  山姆低著頭呼呼的喘氣,半響,他驟然轉過臉來,一張俊顏被扭曲得像是中了面目全非腳,「一千萬!一千萬我馬上轉賬給你!」
  我百無聊賴的開始看天花板,十三少低頭檢查自己的扣子,而鐵子最無恥的盯著空調開始發傻。
  「兩千萬!兩千萬!」
  一切毫無變化。
  山姆盯著我看了半天,終於慘淡的笑了:「看來你真是要我放棄桑榆……好,我、我接受了!」他從牙縫裡哆嗦著擠出幾個字,淒然道:「我希望,希望,你以後能對她好一點……因為我真的、真的很愛她!」
  我盯著他的眼睛,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充滿了絕望、淒涼、黯淡,如同死人一般毫無生意,就像條屠宰場的牛!
  我相信了他——他也一定很愛她!
  突然之間我覺得自己很噁心、很卑鄙!我厚顏無恥的從別人手中搶奪愛情,居然沒有一點點的愧疚之意。
  一對明亮的眸子浮現在我眼前……
  「山姆那個傢伙到底有什麼好,你不知道……」
  「還有還有,上次歐洲和吸血鬼開戰那次你知道吧……」
  「對了對了,有一次太傻了,前幾天他非要和我去坐地鐵……」
  「……」
  那是怎樣的一種神采飛揚、如浴春風?那是這樣的一種甜蜜幸福?但是,我現在卻要親手把這一切扼殺了麼?
  我突然站起來笑了,笑的是那麼的舒暢開心,迎著山姆那雙充滿了仇恨的眼睛我緩緩開口了:
  「不用了!你不需要為了這個和桑榆解除婚約——十三少,把情況告訴他們吧,我先回去了!」
  「好。」簡短而有力,十三少在經過上次以後對我似乎有了點瞭解,甚至沒有多問一句。
  「等等,你、你為什麼……?」山姆已經愕然了,他完全沒明白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甚至連這轉變都搞不清楚。
  我拉開房門的手停住了,轉過身來一字一頓:「因為我也很愛她,但是,愛她不是佔有她,而是希望她過得好——僅此而已!」
  身後盡皆愕然。
  包間的門在我身後緩緩關上,那一瞬間門內傳來十三少的聲音:「我不想廢話,說完就走:情況是這樣的……」
  ※
  一個半小時以後,府南河旁邊香格里拉大酒店。
  黑暗之中,一個穿著風衣的人在燈光的陰影下慢慢而行,他整張臉都藏在黑暗中,只有嘴角的香煙一閃一閃露著火光。
  「嘎吱~」一輛出租車載他身邊停下,「先生,要不要坐車?」
  這傢伙停下看看車牌,笑著上了車,「好啊,去找個桑拿浴……」聲音比平時大了很多,正是凱爾那個傢伙。
  出租車緩緩開動,凱爾先開了口:「王大少,今天怎麼是你來的?平時那幾個傢伙呢?」司機轉過臉來居然是王熙,這傢伙呵呵笑了兩聲:「不是今天心情迫切麼,所以自己來了——怎麼樣?那傢伙是不是今天答應和我姐解除婚約了?」
  「沒有……」
  「不會吧!」王熙一聲驚叫,車子都抖了下,「他現在弄丟了聖槍,還敢不答應?他們家族保鏢只知道是日本忍者,其他嘛都不知道,哼哼,劉哥不說實情的話,就算他們猜到是鬼道眾也沒辦法——到時候就等山姆被踢下寶座好了。」
  「那倒不是。其實是劉辟雲最後突然改變主意拒絕了——他沒有要求解除婚約!」
  「吱——」輪胎發出尖利的嘯叫猛然停住,王熙看起來比見鬼還驚詫:「怎麼回事?」猛然轉過的臉上完全不敢相信:「怎麼會這樣?」
  「唉!」凱爾從口袋中摸出個東西遞過去:「我已經全部錄音了,你自個回去聽聽,原因我也不知道。」他拉開車門走出去:「現在你關心的已經知道了,下次還是請洛大師的人來接頭吧,你小子太顯眼了。」
  他拉上風衣領子,重新又走進了黑暗中。
  出租車終於再次動了起來。
第一百七十八節 大師兄
  第二天還真沒睡過頭,趕到機場的時候也看見了比我還早到的八妹子,她站在境外接客那邊翹首以待,等著大師兄的到來。
  幾個師兄裡面,美國五十一區的四師兄許忠孝孔武有力面似憨厚,其實粗中有細狡猾得不行,屬於典型的扮豬吃老虎那種人;北京國安七部的五師兄方城反倒要死板一點,不過對於師門教誨往往放在第一位,九五年的殭屍事件也是這樣,若不是死的人太多估,計當時他也就照著把那四相寶穴給破了。
  大師兄和他們比起來的區別就太大了——大師兄諸葛傲然今年四十八歲,曾經就讀於北大的考古專業,後來又進入了耶魯大學進修,然後就一直留在了歐洲做古董生意和進行繼續的考古研究。要說我們法門中人做生意的不少,大多數也都是在考古這個圈子內,一方面法門中人對於各種明器本來就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另一方面會有更多的機會遇見惡鬼冤魂之類,能夠消滅他們也算是積陰德的一種。
  但是像師兄做這麼大的就確實不多了——師兄不像其他人在國內倒騰明器,他可算是衝出亞洲走向了世界!什麼印度木乃伊、古希臘王冠、巴比倫石板、瑪雅人的飾品,都是他倒騰的目標,一方面是進行各種買賣,另一方面則是收集了一些中國的流逝出去的文物回到中國。
  大師兄他那生意做得可算大了,歐洲貴族血統的家族很多都與師兄有著聯繫,或者是幫忙收購文物古董、或者是幫忙看其中的風水陰陽、再或者就是便是真偽……他不但熟悉中國的古文化,甚至對於世界各國古代文字、符號、封印法陣、古代各種傳說有著自己的研究與獨到見解,可以算得上是個百事通。
  八點半的時候,我見到了大師兄和大嫂,也就是八妹子的父母——這裡就有個細節問題必須闡述了:也許大家沒有注意,但是老爺子的兒子是我們大師兄,為什麼孫女會變成小師妹呢?
  其實是這樣的,大師兄是正式的諸葛家傳人,但是那一手法術簡直慘不忍睹,老天給了他聰明的頭腦,但是學法上就成了最最艱難的一件事——他能夠熟練的背出三百九十八個咒語、畫出兩千七百四十六種符咒和法陣,可是偏偏就像是漏了底的桶,只要一施法出來就完全不對勁!擦了個擦的,你說還有比這更不靠譜的情況麼?
  於是乎八妹子的法術只能由老爺子親自來教,名義上沒有拜師,但是也沒有太多所謂了,喊成習慣了自然我們也就沒把她當時什麼師侄了。
  當然,這也許就是師傅一直偏愛我的理由——因為大師兄那狗屎性格和我簡直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