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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7節

  我瞧見他有點兒喝高的樣子,苦笑一聲,說你以為我願意啊,要不是當時的局勢太過於嚴峻,為了鎮場子、亮肌肉,我會這麼豁出去?說實話,搞完那一場,我感覺比白洋澱大戰還累,休息了三天我都沒有緩過來呢。
  王明歎了一口氣,說也對,白洋澱大戰之後,遍地蒼夷,半個江湖都廢了,朝堂之上,也是千瘡百孔,倘若不是你豎起牌子來,江湖人的精氣神,說不定就在那一下給打垮了呢。
  我關了電視,而王明端起旁邊的茶缸飲了一口水,提起之前的形勢,兩人不約而同的歎了一口氣。
  不是身處其間的人,是無法瞭解白洋澱大戰對於天下大勢的影響和改變。
  三十三國王團、三十四層劍主和邪靈教,三方勢力集結了最為龐大的人員,籌謀許久,在中華之地攪動風雲,朝堂和江湖全力迎戰,從莽莽長白山一直激鬥到了京都之地,又從京都轉移到了白洋澱湖區,一場曠世大戰,無數成名人物如同螻蟻一般雨打風吹去,不知道多少宗門在這一戰消亡,又有不知多少的豪傑從此再無聲息。
  朝堂寄予厚望的冥狼部隊,在這一戰,據說只剩下了十幾人,就保留了幾根獨苗苗,而其餘的軍方力量,甚至整個建制都給打沒了。
  還有許多的人員,即便是沒有殞沒在當時的大戰之中,也在後來數次的大清算之中,消失了去。
  不過相對於底蘊深厚的朝堂,江湖上的損失更加嚴重。
  北方江湖損失最為慘重,被譽為天下第一觀的京都白雲觀,修行者的人員損失高達六成,而這也都還算是好的,有的宗門,甚至連一個修行者也沒有存在。
  一顆火種都沒有留下來。
  這樣的局勢已經完全打破了平衡,先前因為某些原因蟄伏起來的傢伙,又將當初的「禁武令」重新提了出來,甚至還想要通過新形勢下的境況,趁熱打鐵,將江湖上的修行宗門給一併收攏,好統一管理,統一安排,免得如之前一般,麻煩不斷,紛爭四起。
  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名正言順地削減日益龐大的幾個有關部門,從而達到相互鉗制的權術之道。
  這樣的聲音並不只是一個兩個,而是有無數的跳樑小丑在喧囂。
  甚至已經影響到了高層的決策。
  而我與蟲蟲婚禮的大操大辦,雖然遠在東海,卻還是將我們這一夥人的實力和人脈顯露在了某些有心人的眼中,讓他們,以及他們身後的大人物們,不得不考慮一件事情,那就是能否擔得起陸左、蕭克明、陸言、王明和聞銘這些人,以及他們身後勢力的敵視和憤怒。
  如果是在以前,或許有人會妄想著自己能夠扛得住這樣的壓力。
  但白洋澱大戰之後,卻沒有人膽敢這麼說。
  就算是與「左道集團」最不對付的民顧委黃天望,都不敢這麼說。
  瞧瞧這都是一幫什麼樣的人吧:蕭克明,據說是百年以來,除了陶晉鴻和無塵道長之外的第三位地仙,而且在陶晉鴻與無塵道長不知所蹤的情況下,他是江湖上唯一認定的地仙。
  地仙啊,這可不是大白菜,光憑這一點,無論是誰,都得在心裡多少掂量一下吧?
  但您別忘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這位地仙還有一位好基友,叫做陸左。
  沒有人知道陸左到底是不是地仙,但親身經歷過白洋澱大戰,並且倖存下來的許多人,卻流傳著一個極為恐怖的傳言,那就是陸左那條恐怖的金蠶蠱又重回塵世之間了,而它一出現,便秒殺了六位新神。
  對,你沒聽錯,是六位新神——是真的神哦,您若是不相信,那我也沒轍,但可以很負責地告訴您另外一件事情。
  據說許久不曾現世的善揚真人,已經凝成了神格,成為了陸地神仙。
  而且像他這麼屌的,陸左隨手一招,還能叫來十一個。
  服不服?
  怎麼,沒嚇住?再跟你講一講陸言……呃,要不跟您講一講王明?就是那個一刀斬神的隔壁老王……
  如果您還能夠面不改色,那麼我們再來談一談其他人?
  赫赫戰績,再加上蓬萊島婚宴之時出現在嘉賓名單上那一行行重量級的賓客名字,足以讓許多人改變態度和意見。
  所以我的那場婚禮,是陽謀,也是一種不用言明的態度。
  那場婚禮之後,很多一直停滯不前的事情得到了推動,譬如黑手雙城重返宗教總局的事情,現如今的他官復原職,並且在內部,已經確定了朱局長年後卸任之後,由他頂替的統一意見,並且一定獲得了大多數大佬的認可。
  畢竟朝堂之上,總得有一位鎮得住檯面、又能夠跟左道集團溝通的大佬。
  黑手雙城,無疑是最合適不過的。
  譬如張勵耘重新回到了他之前所在的軍方系統,據說他將會介入超級戰士的計劃,並且擔任要職,負責監督和改進工作。
  再譬如……
  太多太多,因為我們的存在,使得無論是朝堂,還是江湖上,重新構建了一個新形勢下的平衡,在消除了爭端之後,一切都彷彿朝著更加良好的方向發展。
  這樣欣欣向榮的局面,也讓許多人在悲慟之餘,感慨前人付出的犧牲,還是值得銘記的。
  兩人在堂屋聊著當前的局勢,這時院子裡傳來了雜毛小道的喊聲:「阿言,小明,你們兩個龜蛋兒,泡杯茶去這麼久?莫不是掉到了茅坑裡去?來來來,來喝酒。」
  鄉人離去之後,這位讓整個江湖都為之敬畏的蕭地仙一點兒形象都不顧忌,更像是一個嗜酒之徒,大聲招呼著,我不敢怠慢,應了一聲,然後問道:「他怎麼了?」
  王明低聲問道:「高興唄?」
  我說我看不太像。
  王明說許是觸景生情吧,好兄弟都訂婚,有了著落,而他卻還是孤單一人,想想有些難過。
  聽他這麼說,我有點兒沉默。
  雜毛小道並不是沒有紅顏知己,這位老哥雖然此刻潔身自好,但年少時卻頗為風流倜儻,不但在茅山有一位青梅竹馬,而且還跟當時的邪靈右使洛飛雨勾勾搭搭,比誰都花哨,只不過陶陶一直沒有下落,這個成了他的心病,對於婚姻之事,彷彿淡了許多。
  但我可以肯定,他跟那位洛飛雨妹子,暗地裡絕對還是有些勾當的。
  我們走出院子,雜毛小道與陸左在樹下的桌前喝酒,我看了一眼,說啊,老鬼呢?
  雜毛小道指著廁所方向,說吐去了。
  王明很是驚訝,說不能夠吧,以他的體質,還會喝醉酒?
  陸左歎了一口氣,說酒不醉人人自醉,依我看,老鬼自從上次白洋澱回來後,就一直沒有走出來過。
  眾人聽了,都忍不住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