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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8節

  然而當我的雙手觸及到那純銀般材質的十字架項鏈時,突然間感覺到這玩意是如此的沉重,就彷彿長在了我的脖子上面一般,根本就取不下來,而且我越是用勁兒,它上面的重量反而是越重,反倒是我輕緩了一些,感覺還正常一些。
  而不管如何,我都取不下這東西來。
  這情況讓我有些驚訝了,因為我感覺到這十字架,就跟捆仙繩是一般用處的法器,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封印住我身體裡面的修為,讓我無法調動起全身百骸之中的力量,僅僅只是能夠維持住正常的行為。
  說實話,這事兒,就真的可怕了。
  我相當於被囚禁在了這裡。
  意識到了這一點,我開始焦躁不安起來,我走下了石床,左右打量著,雖然我感應不到週遭的環境,但總能夠感覺到有人在打量著我。
  我下意識地朝著房間的打量而去,並沒有瞧見任何的監控設備。
  這兒完全就是一個原生態的石穴,我甚至還能夠瞧見有人刀削斧劈出來的痕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但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我開始走向了鐵門,試圖將其打開,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不管我如何用勁,都無法推開。
  這個時候,我感覺到自己被騙了,開始使勁兒的拍起了門來。
  彭、彭、彭……
  巨大的響聲引來了附近的看守,有人在外面詢問我,然而讓我崩潰的,是對方說的,居然不是英文,也不是我前些天剛剛學的西班牙文,而是一種我完全沒有接觸過的語言,至於是什麼,我完全不瞭解。
  我有點兒懵了,不過好在並不傻,我開始向外面的人反覆提起一個人的名字。
  秦魯江、秦魯江、秦魯江……
  我覺得給予我承諾的秦魯江在這個地方,應該算是一個人物,特別是把我帶進這兒來的人,也是他,我認為看守應該能夠想到我在表達些什麼東西。
  然而對方聽了半天,居然就走了。
  然後半天都沒有回應。
  我喊累了,沒有再暴躁地吼叫,而是回到了石床上來,靠在牆壁上,開始思索起我與秦魯江之間的交談來。
  我之前有一種患得患失的心態,害怕惹怒了秦魯江,他就不會再管我的事情,而更害怕他完全就是欺騙我,所以將我給弄到這兒來,給我關著,杯酒釋兵權……
  我想起了他對我說的一句話。
  這兒是伊甸聖地,他不讓我四處亂走,會限制我的自由,並且不讓我與他們的人接觸。
  從現在看來,他並沒有違背承諾。
  而如果我試圖突破這兒的限制,離開石穴,那麼就違背了我與他的承諾。
  只是……
  他真的會信守承諾麼?
  我雙手抱頭,陷入了自我懷疑的循環之中。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已經確定了脖子上的十字架不能夠取下來,它讓我變成了一個普通人,而一直到我幾乎快要崩潰,忍不住再一次吵鬧的時候,窗戶處,終於有了人影。
  一份石頭的餐盤從那裡遞了過來,然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去。
  我匆忙走到跟前來,只瞧見了對方的背影。
  依舊是一個穿著破爛傳教士長袍的苦修士,那人的背影有些佝僂,一步又一步,走得十分艱難。
  我伸手過去,取下了沉重的石質餐盤,發現上面有一團麵餅,還有一杯水。
  我撿起來,查看了一下,麵餅並沒有發酵,很是粗糙。
  這伙食……
  我有些無語,不過卻知道秦魯江將我弄到這兒來,並不是想要將我餓死,至少還是給我送了吃喝的東西來。
  雖然乾坤囊中有補給,但我想了想,還是沒有在有可能被監視的情況下亂來,所以將餐盤裡面的食物吃光。
  未發酵的麵餅果然十分難吃,我很難想像這幫人過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
  水是鹹的,想來是加了一些鹽。
  這幫人,完全在自虐。
  不過即便如此,依然有那麼多的人願意跟隨著這位先知,在這環境殘酷的南極之地修行,可見那位先知的聲望有多高。
  用過了餐,我將石盤放回了窗邊,過了半個多小時左右,又有人來取。
  我一直在蹲著那人,他一靠近,我立刻走上去,用蹩腳的英語與對方溝通,然而那個長得跟鐘樓怪人一般醜陋的傢伙卻只是平靜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取了東西離去。
  他完全不與我有任何的溝通和交流。
  這個時候,我終於明白一點,那就是秦魯江應該是早就有交代過。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身處於那陰冷黑暗的石穴之中,對於時間的概念會漸漸退化,我僅僅能夠憑藉著對方送餐的次數,來計算我在這兒待了多少天——一天兩餐,不多也不少。
  我依舊沒有動用乾坤囊,從一開始的煩躁,到了後來的淡定,漸漸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難得有時間沉靜下來,我沒有費那種無用之功,而是嘗試著讓自己安靜,然後認真思考著自己的事情。
  漸漸的,我不再管秦魯江的承諾,也不關注小龍女的下落,更不再去計算一日兩餐的次數。
  不知不覺,我入定了,進入了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