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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4節

  與想像中的老中醫不同,這位是一個四十多歲、正值壯年的漢子,臉色有些枯黃,左邊的眼睛是白色的,顯然是失明了,唯獨右邊的眼睛黝黑晶亮,顯得十分有神。
  醫師姓柳,單名一個茶字,在津門一帶十分有名,人稱回春柳。
  聞銘對回春柳十分恭敬,拱手說道:「此番請得先生過來,手段有些粗鄙,還請先生不要怪罪。」
  回春柳冷著臉,說好說,只要答應的診金給了就行。
  聽這意思,人是聞銘花了大價錢請來的。
  簡單寒暄之後,聞銘領著回春柳去了黃胖子睡著的房間,那房間不大,所以就我們幾個人進去。
  回春柳的脾氣不太好,也沒有給我們什麼好臉色看,但樹的影人的名,這麼大的名氣倒也不是白來的,進來之後,望聞問切的聞,吸了吸鼻子,便說道:「中毒了吧?」
  聞銘拱手,說先生高明。
  回春柳走到了床前來,先是大概地打量了一下人,又伸手去號了脈,隨後將黃胖子身上纏著的繃帶給全部取了下來。
  這過程有點兒不堪入目,繃帶取下來的時候,上面沾染了紅黑色的鮮血和黃色的膿,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惡臭。
  我都有點兒噁心,想要嘔吐,然而旁邊的小龍女瞧見,卻頗為好奇。
  她雙眼瞪得滾圓,彷彿看什麼新奇的事兒。
  果然是白城子那鬼地方出來的,果然不是正常的人。
  回春柳檢查過了之後,皺著眉頭說道:「這人是幹嘛的?」
  聞銘賠著笑,說一朋友。
  回春柳說你找西醫幫他包紮過傷口,對吧?
  聞銘說對。
  回春柳大怒,說他這個樣子,還包裹得結結實實的,你想幹嘛呢?是準備把人弄成木乃伊對麼?
  聞銘有點兒尷尬,說這個,我們也不是很懂,所以……
  回春柳揮了揮手,說別說了,他耽擱了最佳的治療時間,我也治不了了,給他準備後事吧。
  啊?
  這話兒一說出來,我們都急了,我走上前去,說柳先生,不管請你來的人對你多不尊重,但病人是無辜的,還請你看在扁鵲祖師爺的份上,不要斷下妄言。
  回春柳瞇眼打量著我,說你覺得我是因為他們對我不敬,所以故意不治病人的,對麼?
  我拱手,說不敢。
  回春柳冷哼一聲,走到黃胖子的床頭那兒來,將他的眼皮掰開,說你們自己看,雙目無神,魂魄早已游離,氣息一斷,誰都招不回來——他身上中的,應該叫做「相思痛」,這是一種很毒的藥,具體怎麼弄的我不知曉,卻知道它能夠讓中毒者傷口鮮血不停,一直到死亡為止,一寸相思一寸愁,死前受到最為痛苦的折磨,連夢中都痛苦萬分,這毒已經發了好幾日,生命力都被耗盡了,就算是扁鵲再世,也救不活他。
  啊?
  聞銘說您知道解藥麼?
  回春柳搖頭,說不知道,相思痛是魅族一門的獨門毒藥,外人不能知曉,我也是讀過祖輩的醫書,方才知曉這玩意兒的。
  魅族一門?
  黃胖子怎麼惹到那幫人的?
  回春柳解釋完畢,收拾醫箱,準備走人了,結果這時屈胖三走上前來,開口詢問道:「這人之所以沒有救,是因為生命力耗盡,生機斷絕了,對吧?」
  回春柳點頭,說對。
  屈胖三問道:「那如果給他輸血,能不能延緩他的死亡?」
  回春柳搖頭,說不行,輸血是西醫的法子,那鮮血是別人的,而不是他自己的,輸再多,都不能給他帶來分毫生機,反而會因為排斥反應,而加速死亡的到來——之前幫著處理的那個傢伙,多少也懂一些,所以才沒有用你說的這個蠢辦法……
  屈胖三思索了一會兒,又問道:「那如果我能夠將他的生命力增強,然後再這段時間內將那相思痛的解藥找到,人是不是就有救了?」
  回春柳冷冷一笑,說這法子倒是不錯,不過你如何增強他的生命力——小朋友,別異想天開了,你們真的以為我不想賺這份診金?那是沒辦法而已,我可以說,在這長江往北,我柳茶說了沒救,那就是沒救了,你找誰來都一樣。
  屈胖三朝著我示意,我點點頭,摸出了一物來。
  我說先生,你先看看這東西。
第九十一章 海天盛筵背後的組織者
  屈胖三讓我拿出來的,是我手中剩下唯一的一份毒龍壁虎精血。
  這玩意能夠極大刺激人體的機能,讓人斷肢重生,澎湃的動力源泉,對於維持人的生機體能,應該是有一定作用的,然而那位回春柳皺著眉頭瞧了一眼,卻搖頭說道:「沒聽過這玩意兒,你們到底想幹啥?」
  毒龍壁虎精血是荒域的特產,別說回春柳,這世間知道的人其實也是屈指可數的,就連荒域的土著,知道的人也不多。
  他不認識,這很正常。
  屈胖三說那我給他服下這東西,問題應該不算大吧?
  回春柳說我反正已經下了斷論,你們若是不信,死馬當作活馬醫,我自然是沒有什麼可說的,不過千萬不要跟人說,是我來治的——咱丟不起那個臉面……
  名醫說著話,而我已經將毒龍壁虎的精血倒入黃胖子的口中。
  按理講,服用毒龍壁虎的精血,其實需要很多的步驟和輔藥配合,方才能夠充分發揮其功效,不過黃胖子此刻並非斷手斷腳,早點給他吃了,刺激他的生機反應,至於其他的事情,後面再說,也是沒有問題的。
  這藥猛,黃胖子一服下,沒兩分鐘,身子突然間就顫抖了起來,隨後他一口濃痰嘔出。
  因為是躺著的姿勢,所以全部都吐在了下巴和脖子處,臭氣頓時就瀰漫了整個空間,我以為辦錯了事兒,然而一直冷眼旁觀的回春柳卻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咦?」
  他有些驚訝地走上前來,顧不得嘔吐物的骯髒,伸手翻了一下黃胖子的眼皮,又去號了一下他的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