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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7節

  然而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最為忌憚的畢永,他居然沒有出現。
  一開始的時候,他或許是在山坡那邊佈陣,趕不及過來。
  但我利用胡橋色慾熏心的當口將其擰死,又與蒙誼、破風兩人在此拚鬥良久,一直到我拼盡了全力,瞬間爆發,在破風長老輕敵且招式用老的一瞬間,將其經脈斷去之時,畢永卻依舊沒有出現,這事兒就讓我懷疑了。
  而從落星司南的指針上,我能夠瞧得見一個事情,那就是畢永在見到我出現的一瞬間,腦海裡想到的,並不是過來助拳,而是轉身就走。
  我估計在他的內心之中,恐怕是一點兒思想鬥爭都沒有。
  有一句話說得好,叫做死道友不死貧道。
  一個是與他同一條船的破風長老,另外兩個,是他培育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衣缽弟子,感情想必不會比父子差多少,然而這一切,都沒有他的性命來得重要。
  畢永跑了,然而我卻沒有辦法繼續追去。
  這一點,就好像深山老林中被狗熊追,兩人競跑,你不需要跑得過狗熊,只需要跑過自己身邊的朋友。
  我必須留下來收拾殘局,因為破風長老和蒙誼也是茅山叛徒,我不能放任不管。
  再說了,這兒還有一個人,那便是小郭姑娘。
  我不能獨自一人追畢永去了,留她一人在這兒,最終反倒是給蒙誼禍害了。
  在經過一秒鐘的抉擇之後,我衝向了已經跑到了山坡頂上兒的蒙誼。
  地遁術。
  這手段讓我輕鬆地出現在了蒙誼跟前的道路上,攔住了這個人。
  我突如其來的出現,讓這個男人直接崩潰了。
  首先是憑空浮現,將同門師兄弟胡橋的腦袋給直接擰了去,然後又與破風長老在硬碰硬的正面對抗之中,將其抵住,然後毫不拖泥帶水地斬殺了去,雖說破風長老在茅山十大長老之中屬於墊底的角色,但這也是太強了。
  這樣的強人攔在面前,驚慌失措的蒙誼做出了一件讓我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四十多歲的男人,幾乎沒有半分猶豫,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在我的理解中,很難會想到一個曾經無比驕傲的茅山子弟,會彎下自己的膝蓋,跪倒下來,以求苟延殘喘。
  然而當蒙誼跪下來的時候,我卻明白了一個道理。
  當他們選擇背叛茅山的時候,所有優良的品德和人性的光輝都在瞬間崩塌,他失去了約束,也失去了信仰,失去了一些足以支撐自己精神和意志的東西,做出來的這一切,也就都可以理解了。
  正如他的師父畢永,在失去了那些人性光輝之後,他的選擇是那般的自私和驚慌失措。
  並不是我的強大嚇壞了畢永,而是他自己怯弱的內心。
  饒命。
  蒙誼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無比的噁心,特別是發生在這樣的一個男子身上來。
  坦率地說,蒙誼算得上是一個美男子,國字臉、丹鳳眼,堂堂正正的,此刻卻變成了這樣的身份,我揚起手中的劍,歎了一口氣,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我的劍一揚起來,蒙誼不敢反抗,只有跪地磕頭。
  他磕頭是用了狠勁兒,一個頭下去,跟前的泥地頓時就是一個窩窩,砰砰砰,那泥土都給夯實了,我有點兒無語,說你這是幹嘛?
  蒙誼說都是我師父,一切都是我師父畢永在背後指使的,我是被逼無奈,不得不從啊,我其實一直想棄暗投明來著。
  我手中的劍沒有落下,而是問道:「也就是說,你想指證你師父?」
  蒙誼點頭,說是,我可以指證他,他在楊知修時代干的那些破事,我都知道,後來他跟外面的那幫人勾結,我也都知道,事無鉅細,都在我的腦子裡面呢……
  他極力表達出了自己的用處來,儘管我知道他說的這些,有一部分是為了活命而浮誇的,但也沒有太過於介意。
  止戈劍落了下來,刷刷刷幾劍,蒙誼頓時就慘叫了起來。
  我冷冷地說道:「我知道疼,但你得忍著,挑斷了你的手筋腳筋,是讓你沒有反抗能力,這玩意後來是能接好的,但腦袋卻不一樣,斬下來了,橫不能給你接一狗腦袋上去,你說是吧?」
  簡單一句話,讓蒙誼閉上了嘴。
  我伸手過去,將蒙誼的衣領抓著,讓坡下走去,他手中的那把軟劍,主動地扔在了一旁去,害怕我一個誤會,立刻轉變了心意。
  我下了坡,瞧見那破風長老已經被綁得結結實實,而小郭姑娘則披了一件帶血的外衣,將自己的身子裹住。
  她遠遠地瞧見我,站在破風長老的背後,帶著幾分戒備。
  我走上前,開口說道:「小郭姑娘,可還認得我?」
  我一開口,小郭姑娘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低聲喊道:「陸、陸言?我剛才還有些懷疑到底是不是你呢,沒想到你跟傳說的一般,竟然這般厲害了。」
  當初我們相遇並離別,那是的我還只是江湖小雜魚。
  別說面對著茅山長老,就算是蒙誼、胡橋這樣的角色,也能夠一個手指頭將我掐滅。
  而再一次相逢,我卻能夠將茅山的兩大長老追得四處亂躥,當真是此一時也,彼一時也。
  我走上前來,將蒙誼扔在地上,然後居高臨下地望著破風長老,說如何?
  破風長老將頭扭到一邊,心中仍有不甘。
  他氣呼呼地說道:「旁門左道,劍走偏鋒,你這手段,我如何能服?」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使用大虛空術的偷襲。
  以他的修為和手段,只要上些心,是很難會被我偷襲得到的,只不過在剛才的時候,他以為畢永會及時趕來支援,所以一上來就沒有採取守勢,狂攻而上,幾乎用上了全力;此為其一,再有一個,他也不知曉我對於機會的把握如此精密,拼著被斬殺的危險,在他力竭的一瞬間施展大虛空術,避開了他的致命一擊,然後再反攻過去。
  剛才的戰鬥,我是在賭博,故意露出了破綻,拼著走鋼絲一般的危險,因為破風長老倘若再快一步,只需要一點點,那麼躺在地上的人,就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