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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3節

  過來通告我們的,是安的侍衛長,一個面色冷漠、話語不多的女子,她大概有四十多歲,肩膀很寬,屬於膀大腰圓的那種,穿著皮甲,頗有一種女中豪傑的做派。
  她的名字,叫做美馬。
  很奇怪的名字。
  路上的時候,我嘗試跟美馬套點兒近乎,結果我是問三句,對方估計也就答了一句,而且還含含糊糊的,聽不出什麼信息量來。
  簡單的試探過後,我沒有再繼續,而是選擇了沉默。
  抵達了無憂宮,這一次我們總算是進了裡面,而又走過了一片長長的、滿是奇花異草的園子,方才來到了一處建築裡面來。
  美馬侍衛長朝著我躬身,說這兒就是宴席的地方,請我們先進去。
  我本以為安會親自過來迎接我,就算是不來迎接,也應該在裡面等待,結果我們進去的時候,房間裡除了幾個丫鬟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主人居然沒有在。
  一個明眸皓齒的小丫鬟迎了上來,對我說道:「陸言先生,族長出外打獵,先去沐浴了,讓我請先生在此安坐,她一會兒就過來。」
  說罷,她看向了我旁邊的洛小北。
  我說這位還是我朋友,跟安也認識,所以就一起過來了。
  小丫鬟點頭,微微一笑,然後將我領了過去。
  這兒應該是一個餐廳,不過並非是長桌,或者大圓桌的模樣,而是有點兒像古代的那種一人一茶几,大家盤腿坐在地板上,分別用餐。
  外面是一個大宴廳,而在旁邊,卻有一個小廳,東西南北,離得很近地擺放了四個黑色小桌。
  這小廳裡面的佈置十分華貴,小桌之下,是白色的裘絨毛毯。
  我盤腿而坐,十分舒服。
  洛小北則顯得放鬆許多,坐了下去,左摸摸、又摸摸,待那些侍女離開之後,她看向了我,說哎,陸言,你那小情人的排場可不小啊,當真是當了大人物,這起居飲食,都透著一股貴氣啊……
  我瞪了她一眼,說別胡說八道,惹了亂子,大家都不好過。
  洛小北白了我一眼,說我也就是說一說,你緊張什麼?
  我不跟她瞎扯,而是安靜地等待著。
  這等待的時間稍微有一些長,大概過了一刻鐘左右,我方才聽到小廳幕布的外面傳來腳步聲,隨後簾子被掀開,明顯長大成人的安,穿著黃色華貴的紗裙走了進來。
  她烏黑發亮的長髮被高高挽起,上面佩戴了金銀首飾,一根鳳釵點綴其間,將她往昔清秀的容顏襯托得頗為貴氣,也多了幾分莊嚴。
  她變得越發漂亮了,但給我的感覺,卻有一些陌生。
  當然,這只是感覺而已,安走進來之後,衝著我甜甜一笑,說陸言哥,你來了。
  她很開心的樣子,而這個時候,我的注意力卻集中在了安身邊的那個白衣男子身上去。
  那是一個長得極為英俊的男人,二十多歲的樣子,眉清目秀,模樣儒雅中又帶著幾分侵略性的帥氣,劍眉立於炯炯有神的雙眼之上,英氣十足,給人的感覺,有點兒像是某位以加拿大炮王著稱的小鮮肉。
  別的不說,此人光長相,就是一個對女孩子有著絕對殺傷力的傢伙。
  他,應該就是安的結婚對像松濤了吧?
  我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說對,有點兒事情要過來辦,正好過來看看你。
  安進了屋子裡來,本來是想上前過來與我擁抱的,然而走了兩步,彷彿想起來什麼,轉過身來,拉著加拿大炮王——哦,錯了,應該是松濤的手,衝著他甜甜一笑,然後說道:「濤,這邊是我一直跟你說起的陸言哥,如果不是他,我想來活不到今天,也走不到今天的地位……」
  那松濤是個極有涵養的男子,走進來的時候,就一直保持著微笑,此刻聽到了安的話語,便走上前來,然後朝著我拱手說道:「在下松濤,是安的未婚夫,見過閣下。」
  他的態度十分禮貌,而且也中庸,既顯得很熱情,又帶著剛剛認識的矜持。
  我上前,與他見禮,然後指著旁邊的洛小北說道:「這是我一朋友,一起過來辦事的,洛小北。」
  松濤又與洛小北見禮,中規中矩。
  洛小北卻是個跳脫的性子,雙目滿是星星,衝著松濤花癡地說道:「哎呀,你好帥啊……」
  這話兒弄得大家都有些尷尬,而我瞧見安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
  當然,這都是些小插曲,隨後我們雙方就坐,安坐主位,松濤坐在她的左側,洛小北坐右側的客位,而我則坐在安的對面。
  我們這邊坐下,自有侍女上菜,而安則微微笑著跟我道歉,說今天出去打獵了,回來就聽說我來到了漢城,她讓人去請我,而她這邊則趕緊沐浴,結果緊趕慢趕,最終還是晚了一些。
  說罷,她舉起酒杯,自罰一杯,衝我道歉。
  我舉杯陪飲,那酒是花酒,兌了蜂蜜,喝起來的時候甜甜的,很好下口,不過我的感覺是有點兒太膩了,並不太喜歡。
  簡單講了兩句,我問安,說我聽說了你的事情,婚期是何日?
  安含羞地低下了頭,而這時旁邊的松濤則對我說道:「七天之後,到時候請陸兄弟務必過來捧場。」
  他倒也是個開朗外向的性子,三兩句,便與我稱兄道弟,又把我架到了娘家人的檯子上去,弄得我有點兒不太適應。
  而且有外人在,我有許多的話語想要跟安聊,卻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總不成我當著松濤的面,質問安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不過從飲宴之中,我還是能夠瞧得出安與松濤之間的濃情蜜意,的確很像是少年人談戀愛之時的模樣,倒也談不上誰逼迫了誰。
  看得出來,安對松濤還是十分滿意的,而並非是浮於表面的感情。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安這時方才想起問我來這兒有什麼事情。
  畢竟兩地相隔甚遠,我不可能提前知道她大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