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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節

  雜毛小道搖頭,說不,陸左的父母還在茅山,我小姑閉了關,如果她也走,只怕沒人照顧。
  我這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回事兒,說那怎麼辦?
  雜毛小道說無妨,陶陶是我師父的孫女,在茅山的地位尊崇,由她幫忙照看,問題應該不大,不過讓他們長期留在茅山,也不是一回事兒,等陸左回來了,徵詢了他的意見,我們再想辦法。
  我問道:「你去臧邊,可曾有見到我堂哥?」
  談及陸左的時候,我更多的會說起「堂哥」,而不是師父,倒不是說別的,而是更看重這種親戚關係。
  當然,我與陸言之間的傳承,也是我不能否認的。
  蕭克明搖了搖頭。
  這答案讓我有些奇怪,說為什麼?
  雜毛小道說陸左他現在在青藏高原腹地的地下世界茶荏巴錯,那個地方你之前去過,應該也知道入口被堵死了,我曾經找了過去,發現被當地的有關部門封鎖了,而後來溜過去的時候,發現根本無法進入,後來我們到了白居寺,找到寶窟法王才知道通向茶荏巴錯的幾條通道,都給封死住了。
  我說那可怎麼辦?
  雜毛小道說寶窟法王說通向茶荏巴錯的通道總共也就幾條,他知道的,都被封死住了,不過他倒是可以幫忙傳訊。
  我說怎麼傳?
  雜毛小道說寶窟法王可以通過肉身與意識分離的辦法,進入茶荏巴錯——事實上他幾十年來,一直都在地底傳道,所以找到陸左,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我說那小妖姑娘呢,她有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雜毛小道說沒有,她留在了臧邊,在那裡守著呢,這段時間我曾經去過好幾個地方,嘗試著進入茶荏巴錯的路途,但結果都以失敗告終,後來寶窟法王跟我說了一件事情,說有一個人,或許會知道一條進入茶荏巴錯的秘密通道。
  我眉頭一揚,說誰?
  雜毛小道沉了一口氣,說我大師兄。
  我一愣,說黑手雙城?
  雜毛小道點頭,說對,我這次從臧邊回來,就是準備找我大師兄問一下的,結果半道上聽到了你們這事情,怕你吃虧,所以就先跑過來找你了。
  我說對不起,因為我的事情,害得你自革門牆。
  雜毛小道苦笑了幾聲,說事實上從我被人陰到,堵在了黃泉路上,然後又給卸下這掌教真人之位,我就有這樣的打算了;現在的茅山暗流湧動,很不正常,如果我不以退為進的話,很有可能會給人謀算到——說起這件事情,陸言,我有句話想要問你。
  我說你講。
  雜毛小道說道:「我來的時候,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大概也是龍虎山在推波助瀾的關係,不過我知道,你的確是會那神劍引雷術,這事兒你之前不肯說,我也不想問,不過想著,你能夠給我一個答案麼?」
  我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個老道士教授我的時候,曾經囑咐過我,不要告訴任何人,以免惹上麻煩。
  事實上他的擔心是對的,所以終究還是遇到了這一劫。
  然而此時此刻,雜毛小道為了我已經自革門牆了,這個時候,我如果再閉口不談的話,連我自己都有些過意不去了。
  不管如何,我總得給他一個交代。
  至於老道士的吩咐……我答應了他,一定會看在他傳道的情誼上,日後照顧茅山!
  當然,那也要我有能力照顧才行……
  我心中打定主意,也不再扭捏,將在望鄉台對面那裡昏迷之後的事情,跟他一一談及。
  雜毛小道十分驚訝,問了我許多的細節,等我說到最後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過了許久,突然笑了起來,攬著我的肩膀,說陸言,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個老道人,應該就是我的師祖虛清真人?
  啊?
  我愣了一下,腦子沒有轉過來。
  雜毛小道知道我入這江湖不久,很多東西根本就是個白癡,於是要跟我解釋,沒想到這個時候屈胖三卻開了口:「我擦,陸言你丫見過虛清真人?」
  我撓著頭,說我不是很清楚啊,當時的時候迷迷糊糊的……
  屈胖三說道:「我跟你講,百年前的時候,江湖上如果要論修為的話,茅山宗的虛清真人得是正道之中的第一人,天下間除了開創了邪靈教的沈浩波老總之外,無人是他的對手,就連牛逼哄哄的天王左使王新鑒,見到他也得繞路走;至於天下三絕,雖然名頭響亮,但若真打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說這麼講,他很牛咯?
  雜毛小道點頭,說虛清真人是我師父的師父,也就是我的師祖,茅山上上一代的掌教真人,他在江湖上的名頭其實並不響亮,也很少出山,反倒是我的師叔祖李道子名滿天下,不過我覺得有一句話形容他很合適,叫做善戰者無赫赫之功,講的就是他。
  我聽到這話兒,忍不住驚歎,說還真的看不出來。
  雜毛小道說道:「我入門的時候,師祖已經不在了,沒想到居然給那個孟婆給囚禁在那牢籠之中,而且還是你救了他。」
  我連忙擺手,說不是我,不是我,他自己境界驚人,即便不是我,也不可能受困多久的。
  雜毛小道突然間捧腹大笑起來,說到那幫人要是知道傳你神劍引雷術的,是我那師祖,只怕連個屁都不敢放了——只可惜他老人家不可能現身於世幫你解釋了……
  三人邊走邊聊,雜毛小道想起一事兒來,說你給我提了一個醒,說不定用得上。
  我說什麼事?
  雜毛小道說日後如果再有爭執,我就用那茅山神打,將我們這位師祖請神上身,好好教訓一下這幫不肖子孫。
  我瞧見他強作歡喜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疼。
  儘管他再如何說不介意,但我還是知道,我面前這個男人,對於求師問道幾十年的茅山宗,其實還是有著很深厚的感情,他甚至願意為了這個宗門去死,現如今卻被迫離開,讓他如何能夠釋懷呢?
  但這事兒我只有放在心中,不敢跟他說起。
  因為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而且如同他心理這般強大的男人,隻言片語的安慰,對他也是沒有什麼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