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苗疆蠱事Ⅱ > 第481節 >

第481節

  我搖了搖頭,說許老是前輩,他叫咱,的確該見。
  年輕人一聽,趕忙點頭哈腰道:「對,是這個理。」
  他又伸手過來,結果我一攔,說不過呢,我是被白宇大張旗鼓給逮進來的,在這鬼地方吃了一頓生活,我不介意;但是在我們村兒,估計所有人都知道我陸言是個什麼殺人兇手了,這事兒不說清楚,我覺得我還是戴上這玩意自在一些。
  年輕人一臉尷尬,猶豫地說道:「這個、呃,這個啊……」
  就在這時,跟著他的那個女同事也匆匆趕來,對年輕人喊道:「姜熠,你在幹嘛啊,處長都急瘋了,在催呢?」
  年輕人有苦說不出,尷尬得直抓頭髮。
  我瞧他這模樣,跟我以前跟人打工的時候,給老闆背黑鍋時幾乎是一樣兒的,心中不由得一軟,說道:「走吧,想必許老也等急了。」
  年輕人知道我要給白處長難堪,沒有再勸,只是湊上來,說我扶您。
  好傢伙,居然用上了「您」。
  我說別,我還沒有老掉牙,用不著人扶。
  於是在幾人的簇擁下,我帶著手銬腳鐐,還有兩百斤的大鐵球,一步一步地朝著外面走去。
  這玩意戴著累,走得慢,說句實在的,挺折騰人的,若是簡單的公事,我也就不會擺出這模樣了,不過那天我已經跟白處長說了,你抓我,只要手續齊全,我就服從,這沒錯,但你若是私底下弄來弄去,那就是私仇。
  既然是私仇,你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你不痛快。
  我說有你後悔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就是這一刻。
  老子就是睚眥必報,你特麼的有種就過來咬我啊?
  這一路走,離開了陰森潮濕的地下監牢,來到了外面一棟不起眼的三層小樓前來,又被帶到了一個門口擠滿了人的會議室前來。
  會議室不算大,一個大圓桌,可供十來二十人開會,而在長桌的主位前,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久違了的許老,而另外一個,則是屈胖三。
  這傢伙也來了。
  許老退下來之後,穿衣打扮,跟尋常的鄉下老頭基本無異,一身洗得發白的灰色中山裝,臉上滿是皺紋,然而人不可貌相,他往那兒一坐,整個人就彷彿是世界的中心一般。
  除了屈胖三,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他。
  這就是權勢的魅力,即便是退下來了,但是他的門生故舊卻遍佈天下,由不得那倨傲的白處長不慎重。
  會議室外面人滿滿,裡面的人卻不多。
  除了這兩位不速之客,白處長在,審問過我的白合也在,另外還有幾個看上去挺威嚴的中老年人,估摸著是這個監獄的領導之類的。
  我這一進來,拖著手銬腳鐐鐵球一大堆,嘩啦啦的響,所有人的注意力頓時就集中了過來。
  眾人的反應皆不一樣。
  許老在總局那麼多年,什麼事兒沒見過,瞧見我這一身打扮,眼皮翻了一下,臉上卻是面無表情。
  屈胖三那小子詭異地一笑。
  旁人或驚或愣,而唯獨白處長是大驚失色,慌忙走到了門口來,衝著帶我過來的年輕人姜熠喝道:「你怎麼辦事兒的,怎麼給陸先生弄成這樣,還不趕快解開來?」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過來搶姜熠手中的鑰匙。
  姜熠被他一陣狗頭噴血的臭罵,當著這麼多人,又沒辦法解釋,臉一下子就憋得通紅起來。
  白處長搶過了鑰匙,從我「溫和」地一笑,說道:「陸先生,對不起,是我們工作的失誤,抱歉,我給你開……」
  這位先生的前倨後恭並沒有讓我釋懷,我向後退了一步,淡然說道:「還是算了,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我覺得還是戴上這身行頭比較自在一點兒。像我這樣的重刑犯,要是跑了可該怎麼辦呢?」
  白處長被我這麼一弄,尷尬地快要哭了,還強作鎮定地說道:「這個,啊,這個,不是的……」
  我還待再為難他一會兒,這個時候安然坐著的許老終於發話了:「陸言,鬧夠了沒有?」
  我在這老頭兒面前擺不起架子,不提修為,人家是我師父的師父的師叔,相差那麼多輩分呢;再有一個,他剛收了一個女徒弟,叫蟲蟲。
  就這一點,我這輩子估計在他面前都直不起腰來。
  不過我是晚輩,還是可以耍賴的,於是故作委屈地說道:「許老,你說我招誰惹誰了,平白無故就給當著我父母和全村人的面給押走了,關在這裡好幾天,疲勞轟炸不說,還差點兒給人在牢房裡面弄死了,又是毒氣、又是暗殺的,我若是就這樣輕輕鬆鬆地拍一下屁股就走,一點兒說法都不給,我還算是個男人麼?」
  什麼?
  原本還顯得淡然自若的許老雙眼一睜,身子一下子就直了起來,沉聲問道:「你在這裡,還被人暗殺了?」
  這許老坐在那兒,就好像一鄉下小老頭兒似的,然而他雙目一凝,我頓時就感覺一股磅礡的氣勢陡然升起,週遭的氣場都是一陣晃蕩,這才知道他的恐怖來。
  在這樣的氣勢之下,旁人紛紛變色,而我也低下了頭,說誰說不是呢?
  許老沒有再理我,而是轉頭過來,看向了白處長,說道:「小白,這種事情,你剛才怎麼沒有跟我說起呢——是不方便呢,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白處長被許老凝望一眼,渾身直哆嗦:「許、許老,事情剛剛發生,我這也是沒有來得及匯報……」
第九章 兇手是誰
  白處長亡羊補牢,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跟許老簡單地匯報了一邊,而在這時間裡,那個年輕人姜熠過來,幫我解開了那根滿是符文的鎖鏈。
  許老爺子既然發了話,我自然不好再鬧。
  有的東西,點到為止,一味的胡攪蠻纏,讓所有人都下不來台,並非明智之舉。
  這東西的結構複雜,解開之後,「啪嗒」的一聲響,我感覺到全身筋骨一陣暖流湧現,修為回復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