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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節

  幾個周天之後,我感覺荊可在我的面前停下,於是睜開了眼睛來,說怎麼樣了?
  荊可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對我說道:「這些人是中蠱而亡的,我在外面還發現了兩具屍體,蒯夢雲應該是帶人追過去了。」
  我皺著眉頭說道:「蠱?」
  荊可點了點頭,說道:「對,蠱,一種從毒蟲鼠蟻的身上提煉出來的恐怖毒物;在我們村子東邊的猛鬼原,曾經有一個擅長養蠱放蟲的部落,後來被松長老帶著我們給滅了,當時也死了一部分人,我給他們做過屍檢,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我來了興趣,走到了屍體的旁邊來,伸出手,開始翻檢起被荊可開腸破肚過後的屍體。
  我一邊檢查著,一邊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們還曾經剿滅過一整個部族啊?那你就不怕這玩意?」
  荊可冷聲哼道:「我身上有族長祈天,上神降下的辟邪珠,能夠摒棄一切妖邪,哪裡會怕這個?」
  我翻檢傷口,那兒的確有十幾條黑頭白蛆,在皮肉裡面鑽來鑽去。
  如果是下蠱,那麼出手的人恐怕並不會很多。
  我沒有再多瞧,而是站起來,說道:「如果是這樣,那麼華族人動手的嫌疑就小了很多,不是麼?」
  荊可撇著嘴說道:「為什麼死的人裡,只有我們臨湖一族的,而沒有他們的人呢?」
  我沒有再跟他辯論,只是問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荊可皺著眉頭說道:「先去找蒯夢雲,如果兩天之內,再找不到他人,我們就離開這裡,回到族中搬援兵。」
  兩天時間?
  我在心中默默念著,決定在這兩天之內,就得將此人給殺了,要不然我這輩子就沒有希望了。
  荊可做完了決定,我便和他一起離開了這個山洞,然後跟隨著這個傢伙,一路找尋蹤跡而去。
  這個傢伙別看為人陰沉,不過在林中卻是一個絕對厲害的高手,我看著平淡無奇的草叢和林子,他卻能夠一眼就瞧見許多細節上的東西,從而判斷出種種曾經在這裡發生過的事情。
  這種感覺,就好像我以前看過一個叫做《華人神探李昌鈺》的紀錄片,種種分析,讓人佩服不已。
  我將恨意和殺心放入城府之中,虛心與他求教,卻也學了不少東西。
  兩人一路找尋,在林間又陸陸續續遇見了幾具屍體,都是臨湖一族的人,這讓荊可的臉色越來越冰冷。
  此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兩人在林間摸黑行走,荊可絲毫無礙,而我有火眼在,卻也並沒有關係,如此又走了幾個小時,突然間前方傳來一縷光亮。
  荊可渾身一震,朝著我打了一個手勢,然後悄聲朝前摸了過去。
  我們很快就來到了光亮跟前,發現原來是一堆篝火。
  篝火之前,圍著六個人。
  華族人。
  我瞧見,頓時就十分激動地想要往前走,然而這個時候荊可卻一把將我給拽住,手掌摀住了我的嘴巴,我愣了一下,瞪了他一眼,荊可卻沒有理會我,而是將耳朵貼在了地上,仔細地聽著。
  我們這裡跟篝火那兒,離得差不多快五十米,再加上灌木叢和林子的遮擋,我根本聽不到對方在說些什麼。
  難道荊可能聽得到?
  我不知道他對華族人為何會有這麼多的防範之心,只聽到他整個人像青蛙一樣趴著,一分多鐘,一動也不動。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身邊一股勁風吹拂,有人在我們身邊說道:「你們在這裡幹嘛?」
  我抬頭,瞧見來人居然是龍雲,他看到了我,也是一臉詫異,說陸言?
  這時荊可陡然抬起了頭來,龍雲不由得笑了,說荊可你這是偷聽牆角呢?
  龍雲悄然而至,而荊可卻聽不出來,從這一點上面來說,就已經勝他許多,而荊可的臉色也有一些尷尬,不過他平時素來冷臉,倒也遮掩了過去,咳了咳嗽,問道:「我族的人,不是與你們在一塊兒麼?」
  龍雲攤開了手,說道:「他們要找毒龍壁虎,而我們則想要找猴麵包樹的種子和一些藥草,大家目標不同,於是就分開了。」
  荊可冷然說道:「恐怕未必全是這個吧?」
  龍雲平靜地說道:「不然呢?」
  荊可指著我們一路尋過來的林子,說道:「從那兒過來,我族一共死了九人,你們難道不知道麼?」
  龍雲揚起眉頭,說道:「你在怪我?」
  荊可雙臂抱在胸口,平靜地說道:「沒有,只是在想到底是誰殺了我的族人罷了。」
  龍雲沒有再跟他說話,而是轉身看向了我,說道:「陸言,我們那兒做了湯,還有一些吃的,你若是願意,可以過來吃點東西,歇息一會兒。」
  我自然不會拒絕,微笑著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跟著龍雲朝著前方走去,而荊可則陰著臉也跟了過來,一行人再無對話。
  龍雲走到篝火近前三十米的時候,雙手在前面拍了幾掌,然後讓我們嚴格地按照他的步子走,不要亂來。
  很明顯,他們膽敢在這也林子裡生火紮營,並非沒有防範。
  我被龍雲領到了篝火跟前來,坨老和鵲老遠遠瞧見,都微笑著朝我遙遙施禮,寒暄過後,問我這幾天跑哪兒去了,怎麼不見了蹤影。
  我哪裡敢說真話,只是推說被那蟲人嚇得魂飛魄散,就在林子裡迷了幾天路。
  華族的尖兵龍砬若有所思地說道:「這蝴蝶谷號稱死亡之地,你能夠在這裡生活幾天而安然無恙,相當了不起呢……」
  簡單聊了幾句,龍雲招呼我們喝湯,我望著華族的這些人,心中不由得一動。
  我是不是能夠利用這些人,把一直看押著我的荊可給甩脫了去?
  這事兒,是否可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