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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節

  而這個時候,那些人也都一個個地朝著我望了過來,當瞧見這些人充滿了希望、依賴、信任和感激的目光時,我突然間又有些理解蚩麗姝了。
  人這一輩子,到底為了什麼而活著?
  這個問題我以前一直覺得渾渾噩噩,然而此刻,卻莫名地有了一些別樣的想法。
  把黃金禪杖交給我了之後,艾瑪代表被解救出來的眾人問我,說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我問她,說如果出去之後,你有沒有辦法安置這些人?
  艾瑪點頭,她告訴我,說她是法新社的記者,在國際上有一些影響力,如果她能夠聯絡到自己國家的大使館,就能夠幫著把這些可憐的人給安置妥當。
  我把我那台碎屏的山寨機拿了出來,將裡面背得滾瓜爛熟的鎮壓山巒十二法門給刪掉,然後遞給了她。
  我告訴她,說從這裡往西走十幾公里,就會有村子,那裡也有信號,拿這個電話聯繫,而這些人,就拜託她幫忙安置了。
  艾瑪著急,問我不跟她們一起離開麼?
  我搖頭,一邊跟她比劃,一邊用蹩腳的英語說不行,我朋友受了重傷,我不能跟你們走,我得帶著她去治病——至於那些人,你放心,這兒大部分的壞人都給她毒死了,你們應該會安全的。
  說到這話兒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劉釗那傢伙來,四處望了一下,發現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偷摸著逃走了。
  這傢伙狡猾,的確是個禍患。
  我不放心,帶著人到了西面的軍營,搜羅了十多支槍,確定這些人有了自保的能力之後,方才與她們分道揚鑣。
  離開的時候,艾瑪特意問起了我和蚩麗姝的名字。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告訴她。
  艾瑪遺憾地帶人離開了,而我則背著蚩麗姝,沿著我們原來的方向回去。
  這小妮子別看著是個長腿大妞,但卻並不是很重,九十多斤,若是以前的我,或許扛著費力得很,但是現在卻還是勉強能夠忍得。
  我把這個,當做是一種修行。
  折騰大半夜,我又咬著牙堅持一宿,瞧見天濛濛亮,人也快到了極限之中,剛剛想要找一個地方歇下,這時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低吟來。
  啊?
  我心花怒放,轉過頭來,瞧見蚩麗姝也是剛剛睜開眼睛,望著我,說這是哪裡?
  我告訴了她,結果那妮子張開嘴,一下子就咬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啊」的大叫一聲,說你瘋了麼?
  她怒氣沖沖地說道:「我說要北上,你怎麼又背著我往南方回去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說你都傷成這樣了,還去什麼北方?
  她一下子從我的背上跳了下來,朝著我屁股踢了一腳,我一個踉蹌,差點沒有跌個狗吃屎,回過頭來,卻見她氣憤地說道:「我就算是受了傷,也比你強!來來來,咱們打一架,看看誰的拳頭比較硬,就聽誰的。」
  我瞧見她張牙舞爪的模樣,實在無奈,只有苦笑,說得了吧,我們上次打了一個賭,我哪裡敢跟你比?只要你身體沒問題,我都聽你的。
  她咧嘴笑了,舉起手來,說好,我的第一個命令是——停止前進,原地駐紮!
  說罷,她突然瞧見我用來當做枴杖的黃金禪杖,哈哈大笑起來,說看不出來啊,你眼光挺不錯的,知道這玩意比那槍火值錢?不錯,不錯,我可以拿這玩意,給你做件東西,感激你背我大半夜的恩情了。
第四十三章 金劍透胸
  我說啊,這個是艾瑪撿給我的,當枴杖用呢,這一路漆黑,又背著你,也沒有仔細驗證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金子,還是鍍金的……
  蚩麗姝「呸」了我一口,說你就這點兒追求。
  我說我咋了?
  她將那黃金禪杖拿了過來,舉起來,掂量了一番,然後說道:「跟你說,這禪杖是用純金打造,但這並不是重點。這黃金禪杖應該是老和尚從泰國帶過來的,本身就是一件法器,曾經受過萬人供奉敬仰,上面凝聚的信仰之力,差一點兒就將我給弄死。」
  我詫異,說什麼叫做信仰之力?
  她說所謂的信仰之力,其實就是香火,也是人們寄托心中希望和掛念的心靈場域,一兩個人的,或許微不足道,無從感應,然而如果凝聚了成千上萬堅定而虔誠的信仰,那將會變成一股龐大的力量,只要能夠駕馭得法,就能夠轉化為實打實的力量。
  我想起老和尚先前揮舞黃金禪杖時那漫天的金光波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她將這禪杖翻來覆去地查看了一番,臉色越發驚喜,說賺了賺了,這材質不但是融合了信仰的載體,而且還融合了那傢伙多年以來收集的怨靈陰力,如此一陽一陰,實在很妙。
  我聽不明白她的話語,說到底什麼意思?
  她掂量了一下,說那傢伙到底還是個走邪道的黑巫僧,手段不多,如果能夠用太極魚的法子來作調和,方才能夠融入正典。
  她越說越興奮,轉頭來問我,說這禪杖實在難看,我重塑一下,所有的兵器裡面,你喜歡什麼?
  我想了想,對她說道:「我比較喜歡沙漠之鷹,巴雷特的M82A1狙擊步槍也很酷,步槍的話呢,我比較喜歡德國的G36突擊步槍,畢竟AK粗糙,美國的M系列又太過於精細嬌貴,實在有些不適用……」
  她的臉也變得黑了,惡狠狠地瞪著我:「說人話!」
  瞧見她吃癟的樣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結果屁股被連著踹著了好幾腳,不敢再跟她玩鬧了,趕忙說道:「我一普普通通的人,拿這個也沒有用,還不如留給你好一些。」
  她搖頭,說我自有我的想法,這玩意並不如我的意,扔了也可惜,給你正好,趕緊說,不然我又踹了啊?
  聽她這般說,我就沒有再做推辭,而是直截了當地說道:「刀!」
  她有些詫異,說為什麼是刀啊?
  我想起之前背過的一首詩,說「秋水飛雙腕,冰花散滿身;柔看繞肢體,纖不動埃塵;閃閃搖銀海,團團滾玉輪」,這刀者,到也,以斬伐其所乃擊之也,以雄渾、豪邁、揮如猛虎的風格而馳名,用起來順手不說,而且還霸氣,最主要的是這玩意是黃金的啊,如果做成刀的話,那我就可以叫做「金刀駙馬」了,聽著這名字就帶勁,說不定還能哄騙個啥公主的呢……
  砰!
  這回砸在我屁股上面的不再是腳,而是那黃金禪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