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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節

  燒死鬼看向我們三個,臉上極度驚懼,雖然被放開了卻一點逃跑的念頭都沒有,尤其看向白香月的時候更是怕的不行,就跟是老鼠見了貓一樣。
  「交給你處置。」白香月道。
  我點點頭,看著燒死鬼。沉吟一下問:「你來這個樓盤幹什麼?」
  「來……來斷秦連生的財路。」燒死鬼戰戰兢兢道。
  「為什麼要斷他財路?」我追問。
  燒死鬼面有慍色,切齒道:「因為他是我的仇人,我就是被他活活燒死的!」
  「什麼?」
  我臉色大變,和胖子對視了一眼,發現他也是一臉驚容。
  這事,竟有這麼大原委!
  「你沒撒謊?」胖子低喝一聲。
  「沒有。也不敢!」燒死鬼瞥了白香月一眼,急忙縮頭,戰戰兢兢的。
  我疑惑的看向白香月,白香月螓首微點,意思是對方沒說謊。
  「靠!」
  我不禁罵了一句,跟吃了一隻蒼蠅一樣噁心。
  秦老闆果然不是個好東西,之前少女鬼就說秦老闆有打算拒付那些死去工人的賠償金,看來她也沒撒謊。
  「你是怎麼死的?」胖子也開口問。
  燒死鬼臉色一陣黯然,緩緩道:「我原是本地人,前幾年秦連生看中了我家老宅的那塊地,說是拆遷了做商業地產,但他開價是在太低,我沒法答應,一來二去時間拖長了。
  後來,他就派人過來強拆,我反抗,卻被他派來的人澆上汽油活活燒死,最可氣的是,他還買通關係說汽油瓶是我準備的,我被燒死也是不小心將汽油點到自己身上的,和他沒有關係。
  結果我父母一氣之下也撒手西歸,秦連生害我家破人亡,還白得了一大塊無主的宅基地發了橫財。我實在氣不過,就逗留陽間想要報仇,才有了這裡的事情。」
  「狗日的!」
  胖子聽完,臉色暴怒,也忍不住罵了一句。
  我眉頭深皺,自己和胖子倆無意間為了幾萬塊錢,助紂為虐了,想了想,又奇怪道:「依你的實力想要弄死秦老闆並不難,為什麼不直接找機會動手,反而跑來這裡斷什麼財路?」
  燒死鬼搖了搖頭,說:「我當初也試著出手過,可惜當時心太急,本事不夠沒有成功。反而打草驚了蛇,秦連生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來了一根骨頭掛在身上,那東西很厲害,我根本近不了身,幾次出手都無功而返,反而差點被那骨頭沖的魂飛魄散。我對付不了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斷他的財路洩憤。」
  「骨頭?」我微微一驚,能隔著一段距離便將鬼魂沖的近不了身,還差點魂飛魄散,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東西。
  這秦老闆,到底什麼來頭?
  胖子怒道:「可那也是冤家有頭債有主。你豈能濫殺無辜,遷怒於他人?!」
  「我……」燒死鬼緩緩低下頭,也不辯解了。
  我心裡歎了一口氣,燒死鬼可憐,卻也可恨。五六條鮮活的人命啊,就這樣成了秦老闆與它之間的炮灰。不過相比起來,還是秦老闆更可恨,黑了心肝的無良奸商!
  「那我問你,你是如何這麼快就修成陰身的?」胖子又追問。
  「是鬼婆幫的我。」
  燒死鬼道:「我報不了仇,有一天鬼婆找到了我,說如果我願意成為她的鬼奴,它就幫我修成陰身,到時候可以直接找秦連生報仇,我……我答應了。」
  「鬼奴?」
  我驚訝了一聲,這是我第三次遭遇鬼奴了,第一次是姬夜手下的紙人鬼,第二次是苗家派來的軋死鬼。
  更讓我吃驚的是,鬼竟然也可以收別的鬼做鬼奴,這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連苗苗都沒有和我提過這一點。
  「那你現在是鬼奴嗎?」我問。
  「還不是,我答應她事成之後才做她的鬼奴,現在還沒來得及。」燒死鬼回答道。
  「收鬼奴必須是對方心甘情願的,這東西無法逼迫。」胖子也對我解釋了一句。
  我瞭然,心說難怪老嫗鬼會插手這裡,原來它是打算收這個燒死鬼做鬼奴。
  氣氛沉默了一陣,我扭頭看向白香月,她饒有興趣的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暗道一聲妖孽,急忙轉頭又看向胖子,遲疑了一下說:「胖子。秦老闆既然這麼可恨,要不然咱們把它放了,只要它答應不再害無辜之人……」
  「不行!」我話還沒說完,卻被胖子堅決打斷了,他很認真的對我說:「春子,你這是想當然。婦人之仁!」
  「那……那也不能善惡不分吧?」
  我有些悶氣,從目前來看,秦老闆就是一個王八蛋,壞種,被燒死鬼弄死活該,何必再幫他呢?
  胖子堅決搖頭。說:「無所謂善惡,世間一切皆有因果,它死了就應該去地府投胎,孟婆湯一喝便是全新的一世,無需對這一世念念不忘;至於秦老闆,他冤孽盡造,死後自有地府懲處,或打入十八層地獄,或來世做牛做馬,皆是天數,無需旁人加罰。」
  「這……」
  我一陣無語,這一通虛無縹緲的。突然發現,此時的胖子有點像當初在豐都縣的皮衣客,他也是說的也有些類似。
  不過胖子理直氣壯的說完之後,本能的瞟了白香月一眼,似乎有幾分忐忑,看的我一陣莫名其妙。
  之後。胖子又看向燒死鬼,道:「你本是可憐之人,但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兩路殊途,人死便如燈滅。陽間的恩恩怨怨於你再無干係,我現在便收了你,將來尋到高人將你超度,也好減去些地府刑罰,你可有異議?」
  燒死鬼看向我們三個,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後垂下頭,道:「任憑道長發落。」
  胖子點點頭,一臉正色的摸向身後的黃布袋。可下一刻,他臉色卻有些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