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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節

  這兩起事件絕不會是巧合,而是有預謀的謀殺,有人,或者說有東西不想讓我知道某些關鍵的信息。
  坐在駕駛室的皮衣客半身都是血,臉色很是陰沉,我嚥下一口唾沫,就問:「他不是自殺,對不對?」
  皮衣客搖了搖頭,沒說話。
  「鬼上身?」
  我又問,既然不是自殺,那就是有東西控制他自殺,加上他咬舌之前臉上顯現出一個詭異的表情,怎麼看都像是一張鬼臉,而且是帶著嘲諷的鬼臉。
  哪知皮衣客又搖頭,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是蠱。」
  「蠱?」
  我渾身發涼,川東和湘西一帶的民間傳說中,如果問還有沒有比鬼更加令人恐懼的存在,有,那就是蠱了。
  蠱是一種人工施以特殊方法,長年累月精心培養而成的神秘蠱蟲,可大可小,可殺人於無形,但凡中蠱者,都是以極度恐怖的死法慘死,有說全身長蛆的,有說流膿的,有說五臟六腑被吃空的,更有甚者,說身上的肉一塊一塊莫名其妙往下掉,最後只剩下一副白骨架……總之,是比鬼更嚇人的存在。
  蠱在川湘一帶的歷史上有明確記載,曾經鬧的人人談蠱色變。當然那都是些傳說,是老人口中相傳的談資。
  我萬沒想到,這東西竟然真的存在。
  「那他還有救嗎?」
  我忐忑不安,心說那人能給高明昌下蠱,就一定能給我下蠱吧,想起那些毒啊蟲啊蛇之類的渾身都發涼。
  「那蠱蟲潛伏在他腦子裡,就算活下來也會變成白癡。」皮衣客道。
  我聽的汗毛炸立,小的時候聽村裡的老人講,有一種蠱蟲是專吃人腦子的,剛開始是吃不重要的部分,等人腦子被吃空了還一點事都沒有,真正斃命之時,整個腦子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皮了。
  我心裡也開始有些同情高明昌了,雖然他害得洪家家破人亡,但他也遭受了足夠的報應,獨子慘死,自己也要步他兒子的後塵,本家的子侄更是死的死逃的逃,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洪家和高家都沒落的好,家破人亡,牽連甚廣。
  最最關鍵的是,洪家那件事表面上是高明昌帶人動的手,但今天的事表明在他身後還有一個很危險的幕後推手,會使蠱蟲。
  高明昌極有可能只是一個台前的替罪羊。
  我隱隱約約覺的,自己似乎快要觸及到一系列洪村詭事的幕後兇手了,而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給我下鬼點丁印記的元兇。
  「你是不是覺的高明昌是冤枉的?」皮衣客似乎看出了我心裡所想,突然問我。
  「難道不是嗎?」我奇怪道。
  「當然不是。」皮衣客搖了搖頭,道:「記住一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人若是堂堂正正,鬼魅邪祟自然沒有可乘之機,事情關鍵還是出在他心術不正上。」
  「那也不用鬧成這樣吧?」
  我不太贊同他的話,誰腦子裡曾經不會生出幾個邪惡的念頭,但真正做的又有幾個?
  「一切皆有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皮衣客說了一句有些高深莫測的話,頓了頓他又眼光灼灼的盯著我,很認真地說道:「你記住一點,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若畏它,它便得寸進尺,你若不畏它,它便怯你三分。」
  我愣愣的點頭,似懂非懂,又不知道怎麼問起。
  之後皮衣客把我送回了洪村,走之前囑咐我,讓我這段時間千萬別亂跑,沒事就呆在洪村,更不要在外面過夜。
  我從他的話語裡讀出了一個清晰的信號,那就是圍繞洪村這一系列的詭事,已經開始漸漸的浮出水面,至少是小荷露出尖尖角了。
  高明昌雖然咬舌自盡了,但卻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有些事理清了方向就好辦了。
  回到家我也沒閒著,仔仔細細的將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來來回回梳理了一遍,逐漸按照輕重確立了幾件事。
  第一,找到高小林,這是當務之急,因為他的生死關乎鬼點丁在我身上應劫的時間。
  第二,追查高小龍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麼,這件事皮衣客可能正在做,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得雙管齊下。
  第三,就是查查洪家的底,搞清楚為什麼洪家會被幕後推手盯上。
  其中第三點有些難,但是第一和第二點倒是有些頭緒,得去接觸一下高家的人。
  高家有一個很關鍵的人,那就是高明昌的老婆——柴金花。她是洪村的婦女主任,也是整個洪家事件中的二號「幫兇」。
  我給馬家亮打了一個電話,跟他打聽柴金花的住處,打算明天去她家裡拜訪一下。
  吃過晚飯後,我正準備去店子過夜,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我一看心就提起來,是個陌生號碼。
  按下接聽鍵,說:「喂,哪位?」
  對面稍稍停頓了一下,說:「我是高小林。」
  我大喜,心說你終於咬鉤了,最重要的是,他還活著。
  「你現在在哪?」我急忙問他。
  他沒回答我,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你是誰?」
  我皺眉,高小林不管什麼原因,現在都成了驚弓之鳥,如果不取得他的信任,恐怕接下去很難再對話,一咬牙便說:「我是第九個。」
  「我需要證明。」高小林顯然沒打算輕易相信我。
  我直接掛斷電話,而後掀開肚皮拍了一張照片,給他彩信過去。
  不一會兒他又打來了,語氣明顯鬆軟了許多,甚至是帶著些許哭音,道:「你知道怎麼對付這詛咒嗎,我現在的日子已經過不下去了。」
  「你現在在哪?」我直接追問。
  「我還在豐都,但我不敢回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