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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節

  等到下午的時候,我們終於到了一個小村落。我看到這小村落當中大概有一千人左右。他們住著茅草屋,穿著粗布衣裳,好像與現代文明隔絕,一副世外桃源的樣子。
  不過,這個世外桃源並不美好,因為我和他們對視的時候,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們不是活人,身上一點活人氣都沒有。
  囚骨衝我們擺了擺手:「這只是屍谷中的一個小村子罷了,谷主是不會住在這裡的,我們繼續走吧。」
  我們跟著囚骨一直走到天黑,又穿過了幾個村子之後,終於走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個小鎮一樣的村子。這個村子比之前的那些小村莊要熱鬧的多了。
  因為天黑了,這裡到處生著篝火,有半死半活的人走來走去。
  不知道是誰看到了我們,叫了一聲:「又有山外人進來了,大伙快看熱鬧啊。」
  那些屍谷中的人頓時聚集過來了,像是逛動物園一樣,擠在我們身前,上下打量,有幾個膽子大的,甚至伸出手來,要在我們身上摸兩把。
  無名忍無可忍,不得已抽出了桃木劍。
  而囚骨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你們別擠,我是囚骨,谷主的兒子,這三位是貴客。」
  那些村民聽到囚骨的名字之後,舉著火把打量了他兩眼,然後像是看到什麼災星一樣,神色有些惶恐,然後紛紛散去了,像是很害怕見到他一樣。
第655章 桃木釘
  村民們紛紛跑開了,只剩下幾個膽子大的,仍然藏在樹後面,對我們偷偷地張望。
  囚骨嘀咕了一聲:「怎麼回事?為什麼看到我之後都跑了。」
  無名笑著說:「囚骨老弟,看樣子你在這裡不太受歡迎啊。」
  囚骨搖了搖頭,強打著精神說:「我是谷主的兒子,畢竟是有些威嚴的。不然的話,如何服眾?這些人害怕我,也是正常。」
  然後他擺了擺手:「走吧,我帶你們去見我父親。」
  我們跟著囚骨沿著大街向裡面走去,走了一會之後,就看到一座竹樓。這竹樓建造的很複雜,一座樓有幾十個房間。
  囚骨指著竹樓說:「那就是我家了。」
  我看了看周圍的茅草屋,又看了看竹樓,笑著說:「不錯啊,果然是剝削階級,住的地方這麼好。」
  囚骨對外界的知識,完全是從偶爾進來的那些活人口中聽來的,所以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剝削階級,還在連聲道謝,多謝我的讚美。
  我們正在談論的時候,從竹樓中走出來了一個人,這人身上穿著白衣,頭上戴著白帽,手裡面捏著一疊紙錢。
  雖然這個地方與世隔絕,但是這一身打扮,和外面實在太相似了,我們馬上猜到,這是在戴孝。
  囚骨像是猜到什麼了一樣,身子震了一下,叫了一聲二叔,然後就走過去了。
  那個披麻戴孝的人是囚骨的二叔,他的手顫抖著扶住囚骨,哆嗦著說:「你回來了?三年了,你終於回來了?」
  囚骨點了點頭:「是啊,我回來了。你怎麼是這身打扮?」
  二叔放聲大哭,跪倒在地上,一邊抹眼淚,一邊念叨著說:「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你這三年去哪了?老谷主臨死的時候,都沒有見上面你一面。」
  囚骨的身子晃了兩晃,慢慢地坐在地上:「你說什麼?我父親他……」
  二叔點了點頭:「他已經升天了。」
  囚骨兩眼發直,像是傻了一樣,看著遠處,一動也不動了。
  過了好一會,囚骨才用嘶啞的聲音說:「他老人家的墳在哪?帶我去看看。」
  二叔答應了一聲,就帶著囚骨向遠處走,而我們三個人,只能跟在後面。我心中很忐忑,不知道老谷主死了之後,還有沒有人能夠找到白狐。
  在路上的時候,我們聽說了很多事。囚骨的二叔叫囚山,是老谷主的弟弟。三年前囚骨去闖陰間,結果一去不返,老谷主思念成疾,一病不起,就這樣死了。
  老谷主死後,囚山就接任了谷主的位子,暫時管理屍谷。他一個勁的說,現在囚骨回來了,這個位子也可以讓出來了。
  囚骨則心不在焉的說:「這個位子不算什麼,你喜歡的話,就繼續當谷主好了。我只想祭拜一下親人。」
  囚山一個勁的搖頭:「這位子是你的,我只是暫時幫你管理一下罷了。」
  我忍不住問囚山:「那個……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找人?」
  囚山回頭看了我一眼,忽然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來。隨後,他向身邊的人要了一隻火把,在我臉前照了照。隨後,身體就開始哆嗦起來了。
  我心想:「他怎麼了?我長得有那麼可怕嗎?」
  囚山忽然點了點頭,情不自禁的說:「好,好啊。好得很。」
  我有些不安的問:「什麼好得很?」
  囚山笑著說:「一切都好得很。」
  如果說囚骨說話有點繞的話,那麼囚山說話就有些不明所以了。我只好拿出那塊美玉來,對囚山說:「我這裡有一縷魂魄,你能幫我找到他的肉身嗎?」
  囚山猶豫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沒問題。不過我得齋戒沐浴一天,所以,明天晚上幫你找可不可以?你們遠道而來,也需要休息。」
  我看了看無名,無名衝我點了點頭,於是我就答應下來了。
  囚骨顯然還沒有忘記當年的事,他對囚山說:「當初和我一塊闖陰間的人呢?他們回來了沒有?我得問問他們,為什麼把我扔在那。」
  囚山歎了口氣:「他們失蹤了,再也沒有回來。」
  囚骨露出詫異的樣子來:「是嗎?」他撓了撓頭,奇怪的說:「這就有點沒道理了。我在陰間已經爬遍了都沒有見到他們,難道掉到橋下面去了?」
  我們已經走到谷中的墓地了。這墓地從山腳開始,層層疊疊,一直延伸到了山腰。我看著黑乎乎的墳包,一層層壓下來,不由自主的想起來了絕戶墳,讓我感覺很壓抑。
  囚骨找到了自己父親的墳墓,坐在墳前,開始哀哭起來。
  而瘋狗把自己的來歷說了一遍,問囚山:「我先人的墳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