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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節

  瘋狗遠遠地叫了一聲:「不行啊,這牛不上橋。」
  囚骨大叫:「把牛牽過來。它沒有來過陰間,即使知道哪座橋是真的也不敢上,我們得另想辦法。」
  瘋狗把牛遷過來了。囚骨一邊殺鬼,一邊吩咐瘋狗,把韁繩捆在自己身上。
  瘋狗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但是仍然照辦了。
  囚骨又向旁邊跳了一步,走到我身邊,忽然一伸手,將我抱起來了。我嚇了一跳,尖叫著說:「你要幹什麼?」
  囚骨將我放到牛背上,叫了一聲:「你抓緊牛角。」
  牛的脊背熱烘烘的,我騎在上面,能夠感受到牛脊骨正在上下聳動,好像是一把利刃,隨時會把我的身體從中間一切兩半。這種感覺讓我驚慌不已,我連忙抓住了兩隻牛角。
  在陰間騎牛感覺並不好,視野忽然高了一截,能夠看到遠處的小鬼像是潮水一樣蔓延過來,讓人心驚肉跳,我很想從牛背上跳下來,但是又不敢。
  就這樣一猶豫的功夫,囚骨已經把自己的鐵鏈死死地拴在牛肚子上了。
  無名自己一個人根本擋不住那些小鬼,他急得跳腳:「你在幹什麼?這個時候了,捆牛幹什麼?」
  囚骨大叫:「不用殺小鬼了,太多了,殺不完。讓他們咬兩口,你死不了。」
  然後他拽著無名,大聲說:「抓住牛尾巴,抓緊了,要是你掉隊了,沒人回來救你。」
  無名緊張的抓住了牛尾巴,還不知道囚骨到底要幹什麼。而囚骨劈手奪下了他的桃木劍,狠狠地刺進了牛屁股裡面。
  這牛痛苦的叫了一聲,開始向前狂奔。最後,它停在一座橋跟前,四蹄翻騰,卻始終不敢上去。
  囚骨大叫了一聲:「給我上啊。」
  他用力的把桃木劍紮了進去,我看到那劍尖進去了三寸有餘,那頭牛疼的跳了起來,不管不顧的衝到了橋上。
  無名的身上攀著七八隻小鬼,咬的無名慘叫不已。而囚骨把桃木劍拽了出來,隨手把那些小鬼都刺下去了。
  我騎在牛背上,感覺到陰間的冷風從我身邊吹過,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要走到何方,那頭牛上下顛簸,好像隨時會把我顛下來,然後踩成肉泥,這種感覺太恐怖了。我忍不住尖叫起來。
  而囚骨居然對我說:「怎麼樣?坐在上面刺激嗎?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
  而我看著他大叫了一聲:「你神經病啊你。」
第652章 囚徒的標記
  囚骨的桃木劍不停的刺在牛身上,那頭牛快要被他給折磨瘋了,一路吼叫著向前奔跑過去。
  我看到奈何橋並不是簡單地一座橋,它更像是迷宮,其中有無數的岔路,只要走錯一步,就會掉下去。
  幸好牛的眼睛可以分辨出來哪條路是安全的,我們才得以迅速的逃離這裡。
  不過就算是這樣,我們幾個也不會好受。瘋狗死死地拽著韁繩,時刻有被牛蹄子踩死的危險,而無名抓著牛尾巴,正在全力的奔跑,隨時有可能被拖倒在地上。而我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抓著兩隻牛角,祈禱著這頭瘋牛不要把我甩到橋下去。
  相對於我們的驚慌失措,囚骨簡直像是在度假一樣。他的身子掛在牛身上,任由那頭牛拖著他向前飛奔。
  後面的那些小鬼漸漸地遠去了,終於什麼也看不到了。而我們也看到了遠處的光明。
  我只覺得像是從一陣水流中穿過去了一樣,外面豁然開朗,然後陽光照了下來。
  原來外面已經天亮了。我向後看了看,發現身後是起起伏伏的墳包。我有些詫異的看著那些墳塋,心想:「我們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從這些墳墓中來的嗎?」
  那頭牛的瘋勁已經過去了,它踉蹌了兩步,筋疲力盡的倒在了地上。幸好我反應快,及時的跳了下來,不然的話,那幾百斤重的身子壓在我的腿上,肯定會把我的骨頭給壓斷了。
  不僅僅是牛,我們也都精疲力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靠著一塊石頭,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說:「咱們是不是逃出來了?」
  囚骨點了點頭:「是啊,逃出來了,咱們休息一會,過一會繼續趕路。」
  我滿腦子問號,想要問問囚骨,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假陰間當中。然而,我實在太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
  我忽然想起來,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再加上剛才一番驚嚇,我再也受不了了,就這樣在太陽下面睡著了。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看到陽光正烈,曬在人臉上,讓人睜不開眼睛,我看到我的皮膚泛紅,有點要被曬傷的跡象了。
  我這才想起來,我們已經到南方來了,而且這裡空氣稀薄,陽光強烈的多。
  我從地上爬起來,推了推無名:「咱們該走了。」
  無名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我看到他半個身子都被血染紅了。
  我驚訝的看著他:「你沒事吧?」
  無名搖了搖頭:「沒事,你放心吧。這些血都是皮外傷,在橋上的時候摔了一跤,被這頭牛拖了幾百米。」
  我又看了看瘋狗,瘋狗也表示沒有受什麼傷。
  隨後我們把乾糧拿出來,開始分食。
  囚骨看著我們,臉上露出一副飢餓的模樣來:「能不能給我一點?」
  無名看著他說:「行啊,不過你要老實回答,你到底從哪來的。」
  囚骨隨手搶了一份飯,一邊狼吞虎嚥,一邊說:「我是從山裡面來的。不小心闖到了陰間,哎呦,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我看他在那裡狼吞虎嚥的吃飯,好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於是笑著問:「你這是多久沒吃東西了?」
  囚骨含含糊糊的說:「三年了。」
  無名不屑的笑了一聲:「你就吹吧,還三年沒吃飯了。」
  囚骨心不在焉的說:「是真的,不信你問問他。」囚骨指著的人是瘋狗。
  我和無名都奇怪的看著瘋狗:「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