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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節

  我正坐在床上思考,順便理順一下被噩夢嚇亂了的思路。忽然,我聽到客廳裡面有一陣聲音,很不對勁。
  這聲音是老式掛鐘發出來的。那種老式掛鐘的鐘擺按照恆定的速度,一秒兩次,滴答滴答的擺動著。可是今天晚上,鐘擺的聲音完全亂了,有時候急促的像是一場驟雨,有時候慢的像是一個垂死的老人。
第521章 紅嘴麻雀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向外面張望。
  客廳裡面沒有黑燈,黑乎乎的,但是窗外的路燈光漏了進來,我能看到一個人影。
  這個人正站在桌前,看身影正是方齡。在她面前則放著那個大掛鐘。
  我心中一動:「她把掛鐘摘下來了?」
  我一步步向方齡身後走過去,想要看看她在幹什麼。可就在這時候,我忽然感覺身後有一個人。
  我的眼睛並沒有向後看,實際上屋子裡面黑洞洞的,我什麼都看不到。但是我跟著白狐抓了太多鬼,遇到危險的時候,自然而然生出了感應,這大概就是第六感吧。
  這種感覺很強烈,那個人就在我身後,蠢蠢欲動。終於,客廳裡面的影子也發生了變化。
  外面的月光照進屋子裡面之後就變得很淡,所以人的影子也相應的很淡。我看到有一團陰影正在接近我,它已經到我身後了。
  我想也沒想,猛地向旁邊跳了一步,與此同時,向後揮出去了一拳。這是和白狐學的,遇到這種事,不要想著逃跑,一旦逃跑,就給了敵人收拾你的準備時間。最好是以進為退,主動給他來上一下,打亂他的部署。
  如果我身後站著的是一個人,這一拳會打到他的面門上,把他的門牙打落幾顆。女生的力量雖然偏弱小,但是畢竟是人,瞬間的爆發力仍然不可小視。
  我揮出去這一拳之後,連我自己都洋洋得意。然而,身後有一隻手,居然擋住了我的胳膊。
  我心中一驚,想也沒想,就一腳向對方的下陰踹去了。
  那人像是嚇了一跳一樣,連連後退了幾步,低呼一聲:「是我。」
  我一聽這聲音,連忙停下手來了,是無名。
  我藉著外面的燈光看了看,可不是無名嗎?他一臉慌亂的看著我,指著自己的臉說:「是我,是我。」
  我奇怪的看著他:「你剛才想幹什麼?」
  無名噓了一聲:「別驚動方齡。」
  然後他和我藏在了沙發後面。
  無名指著方齡說:「剛才我正在客廳裡面睡覺,方齡忽然出來了,不知道在做什麼。我正在觀察她,你又出來了,我擔心你驚動她,所以提醒你一句。」
  我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無名看了我兩眼,皺著眉頭說:「你剛才那幾招也太狠了,你怎麼還會這個?」
  我笑了笑:「行走江湖,沒有點防身的東西怎麼行?」
  我說了這話之後,連我自己都有點奇怪。白狐確實教過我保護自己,可是……剛才那幾下反應,幾乎是無意識做出來的,現在回想起來,仍然精彩的很,像是演練了幾百遍,神經都有了條件反射一樣。
  我是什麼時候學會的?我撓了撓頭:難道是前世的記憶?
  我正在胡思亂想,無名悄悄地拉了我一把,指著前面說:「咱們兩個悄悄地過去,看看方齡到底在幹什麼。」
  我點了點頭,就跟著無名蹲在沙發後面,向方齡的側面繞過去。
  以前在老家的時候,也有一座老式的掛鐘,每年回老家的時候,我媽第一件事是給老掛鐘上弦,調整時間。只不過後來被我玩了兩次,擰的力氣過大,把鎖簧擰壞了。而這種掛鐘已經很少見了,沒有人會修,也就徹底成了擺設。
  小時候每天晚上我都是聽著掛鐘的滴答聲睡著的,這個聲音已經印到了骨子裡。現在滴答聲被方齡弄得亂糟糟的,沒有任何規律,我覺得心裡面癢癢的,總想把她拉開,讓鐘擺正常的工作。
  我旁邊的無名忽然低呼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我沿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方齡正在鐘擺上一滴滴的滴血。
  那些鮮血沿著鐘擺滴下來,鐘擺在不停的晃動,鮮血滴下來的位置也不一樣。而在鐘擺下面站著一隻紅嘴麻雀,這麻雀仰著頭,張著嘴,偏偏能把每一滴血都吞下去。
  我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不由得心中發寒,我對無名說:「她這是在幹什麼?」
  無名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書上沒有寫,不過我猜和她身上的屍斑有關係。」
  方齡滴了兩滴血之後,又伸出手指來,把指針倒著撥了一圈。一邊撥,一邊嘟嘟囔囔的說:「你喝了我的血,可要幫我辦事啊,嘿嘿……」
  忽然,那掛鐘噹噹噹,響了三聲。
  掛鐘的報時聲似乎驚動了那只麻雀,它撲稜一聲,從窗戶裡面飛出去了。
  而方齡歎了口氣,慢慢地把掛鐘關上,又掛回到牆上去。然後搖搖晃晃的向臥室走去了。
  我看到她雙目緊閉,根本還沒有睡醒。她到底是在夢遊,還是在鬼上身。
  方齡進了臥室,我卻沒有跟進去,因為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對無名說:「你有什麼想法?」
  無名想了想說:「血對一個人來說,太重要了,我們一定要……」
  我打斷他說:「我當然知道血很重要。」
  無名乾笑了一聲:「我的意思是,如果小鬼得到了方齡的血,就可以用這些血來行邪術害她,太危險了。」
  我們兩個商量了兩句,始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們只能希望到明天晚上的時候,方齡還平安無事,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找到擺陰陽宴的小鬼了。
  我和無名走到臥室去看方齡,她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身體,發現她的溫度更低了,而且皮膚開始發硬。
  我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不過好在她還有心跳和呼吸。
  我對無名說:「她還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嗎?」
  無名點了點頭:「你放心吧,人體其實很強大,只要沒有外來的傷害,可以慢慢地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