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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節

  假觀音微笑的看著我:「趙如意,過一會,我們又要做閨蜜了,你開心嗎?」
  我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隨後,大殿中的燭火一陣亂晃。火苗被壓得極低,整間屋子變得漆黑。漸漸地,火苗又亮起來了,將周圍的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
  我這才發現,周圍的東西已經換了。我正坐在一間極大的大廳裡面。假觀音就坐在我旁邊。她的膝蓋上放著一張瑤琴,正在嫻熟的彈奏著。
  我不會彈琴,但是即使是目不識丁的人也能聽出來,她的琴聲很美。
  我向周圍看了看,白狐正坐在一張椅子上,他的眼睛望著房梁,手指在桌上輕輕地敲擊著,那副樣子,似乎是在認真地欣賞一樣。
  而在白狐的身邊,坐著一個老人,他鬍子一大把,正滿意的笑著,看樣子,他就是假觀音的父親了。
  過了一會,琴聲漸漸停歇了。假觀音把瑤琴放在旁邊,這一次他總算吸取教訓,沒有再邀請我。
  實際上,這一次就算她邀請我,我也無法彈錯一個音了,因為我根本不會彈。
  我們兩個的目光都看著白狐。而白狐的腦袋,慢慢地轉過來了。他站起身來,緩緩地走過來。
  我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我很緊張,但是我不知道我在緊張什麼。我心亂如麻,不知道是什麼擾亂了我的心。
  我希望白狐認識假觀音嗎?不,我不希望。可是……可是白狐已經露出微笑來了。他正在張開嘴,他真的要和假觀音說話了。
  我閉上眼睛,聽見他輕聲說:「冒昧的問一句,這位姑娘……也會彈琴嗎?」
  周圍寂靜無聲,沒有人回答他。我奇怪的睜開眼睛,發現白狐正在微笑的看著我。而假觀音面色蒼白,癱坐在地上。
  我驚訝的看著他,語無倫次地說:「我?可是……」
  白狐笑了笑:「我問的唐突了,只是很奇怪,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似得。一見如故,是不是這個意思?」
  我苦笑了一聲:「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假觀音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她的眼睛裡面已經開始有淚珠了。不過她努力地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她輕聲問:「剛才,我的琴音怎麼樣?可不可以指點我一下?」
  我聽得出來,她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可是這聲音仍然有些顫抖。
  白狐笑了笑,對她說:「姑娘的琴音極好。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白狐對假觀音的評價很高,可是誰都聽得出來,這只是一句恭維的話罷了,隨口說出,根本沒有用心。
  假觀音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她笑了幾聲,又放聲大哭。隨著她的哭聲,這個世界都在晃動。緊接著,房頂塌了,從上面掉下磚瓦與巨大的木樑來。
  白狐幾乎是下意識的抱住我,叫了一聲:「小心。」然後向外面逃去。
  只可惜,這間大廳極大,倉促之間,怎麼可能逃得出去?眼看頭頂上有一根大柱子,劈頭蓋臉的落了下來。
  我蜷縮在白狐的懷裡,閉上了眼睛。
  我並沒有被砸到,牆倒屋塌的聲音也消失了。我睜開眼向周圍看了看。發現我們又回來了。這裡仍然是尼姑庵。
  白狐在我耳邊輕聲說:「姑娘,你是不是可以把我放開了?」
  我這才發現,我正死死地抱著白狐。我的臉一紅,向後退了一步,小聲的嘟囔:「現在又裝正人君子了?我可知道你是什麼人。」
第164章 輪迴
  我嘀咕的聲音很小,但是仍然讓白狐給聽見了。他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喜的表情來,他微笑著說:「這位姑娘,我感覺你……很有意思。」
  我瞪了瞪眼:「什麼叫很有意思?」
  白狐想了想:「我不知道怎麼表達,感覺很特別。和別人都不一樣。」
  假觀音忽然嘶啞著嗓子叫了一聲:「我不信,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們合起伙來騙我。」
  無名無奈的說:「誰合夥騙你了?幻境是你弄出來的,孟婆湯也是你帶來的。怎麼變成別人騙你了?」
  假觀音痛哭流涕:「不可能,他一定還記得,孟婆湯失效了。對,是孟婆湯失效了。」
  無名指了指白狐:「你看他的樣子,像是記得以前的事嗎?我不信他是裝出來的。」
  假觀音捶胸頓足,在地上哭號不止。看她的樣子,似乎要發瘋了。
  白狐奇怪的看著假觀音,問我:「這是怎麼回事?她是誰?」
  假觀音忽然安靜下來了,她呆呆的看著白狐,淚珠沿著兩腮流下來:「你不知道我是誰?」
  白狐很有禮貌的笑了笑:「實在有些抱歉。」
  假觀音長歎一聲,擦了擦眼淚,這一次,她的聲音裡沒有半點怨恨了,只有無盡的悲傷:「你又把我給忘了。」
  假觀音看著輪迴庵,嘴裡面念叨著:「輪迴庵,輪迴庵。風水輪流轉。想不到,輪迴了一圈,我又回到了原點。受了千百年的苦,等到的仍然是這個結果,我好不甘心啊。」
  我看見假觀音滿臉痛苦,我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向白狐小聲的說:「她……她就是剛才彈琴的人。」
  白狐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然後向假觀音說:「我記起你來了,你的琴聲很好聽。」
  假觀音怔了一下,沖白狐點了點頭:「謝謝。」
  她又哭了,這一次不知道是因為傷心,還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心灰意冷。
  而白狐又回過頭來,問我:「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會不會彈琴。」
  我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說:「不會,一竅不通。」
  白狐笑著說:「那你想學嗎?我正好會一點。」
  我忍不住抬起腳來,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能不能換個地方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