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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節

  我扭頭看了白狐一眼:「是你的魂魄在控制我的肉身?」
  白狐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過,這樣分別控制兩個身體,時間不能太長,太耗費精神了。」
  我的肉身沒有過多停留,她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身材瘦削的女人。似乎就是昨天送紅包的那個人。只不過,她的臉都藏在黑影中,我看不到她的相貌,也無法看出來,她到底活人還是死人。
  那女人輕聲問:「這紅包你要接嗎?」
  肉身點了點頭。
  女人又掏出筆來:「那麼請你簽一個名字吧。」
  一切流程,都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樣。肉身拿到了紅包,而女人也離開了。
  我奇怪的問白狐:「昨天我們已經上過一次當了,她為什麼要用同樣的招數?」
  白狐笑著說:「普通人哪會想到是紅包造成的?所以一般也就接了。就算你不接她的紅包,她也有辦法再讓你上當的。」
  肉身把紅包交到白狐手上之後,就安安穩穩的躺好了。而白狐把紅包拆開,裡面果然是幾張紙錢。
  白狐把紙錢放在桌上,又拿出來了另外兩疊。他對方齡說:「天亮之前,如果我們還沒有回來,你要去十字路口燒紙,把我們給贖回來。」
  方齡嚇了一跳,驚慌地說:「我?我可不敢。」
  我笑著說:「你如果不敢,我也許就回不來了。」
  方齡咬了咬嘴唇說:「好吧。」
  昨天晚上我們回來之後,已經詳細的向她講過贖命的辦法了。所以方齡應該能順利的完成。
  實際上,以白狐的本領,我們應該能平安回來。所謂的贖命,只是一種預防措施罷了,不一定用得上。
  我問白狐:「過一會,他們來抓我的時候,會允許你跟著嗎?」
  白狐微笑著說:「你放心吧,只要我屏住氣息,一般的小鬼不能發現我。」
  我點了點頭:「那就好。」
  時間不長,我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舒緩的音樂。這音樂聲從窗戶裡面飄過來,隱隱約約的,好像有人在和著音樂叫我:「如意……如意……」
  我嚇得一哆嗦,對白狐說:「來了。」
  白狐拉起我的手:「別害怕,咱們等著他們。」
  隨後,房門響了。
  方齡從喉嚨裡面發出一聲低呼,她逃到床上,蒙上被子,開始瑟瑟發抖。
  而我走到門口,慢慢地打開了房門。
  真的是黑白無常。一個身穿黑衣,一個身穿白衣。只不過……這黑白無常似乎有點奇怪,我總覺得他們的模樣,有點偏女性化。
  白無常開口說:「趙如意,你的時辰到了,跟我們走一趟吧。」這聲音果然是女人的。
  黑無常抖了抖鐵鏈,我看見鐵鏈的另一頭拴著一隻小鬼,這隻小鬼病怏怏的,滿臉愁容。黑無常將小鬼用力的推了一把,將它放到了我的替身裡面。
  看來白狐說的沒錯,這真的是要讓我替他承擔病痛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黑無常已經把鐵鏈套在我的脖子上,拉著我向外面走了。
  我苦笑了一聲,只能踉蹌著跟著她們兩個下樓。我小聲的白狐:「她們是真正的黑白無常嗎?」
  那兩隻鬼顯然聽到我的話了,她們沉聲說:「咱們當然是真的。」
  然而白狐在我耳邊微笑著說:「放心吧,她們是小鬼假扮的。」然後他在我脖子裡面摸了摸,頓時,冰涼沉重的鐵鏈像是消失了一樣,我走起路來輕鬆多了。
  我和方齡在市裡遊玩了兩天,對這裡也很熟悉了。可是今晚再走的時候,我卻發現很陌生。這裡的高樓都不見了,變成了低矮的平房。沿著街有一溜百年老店,漆黑的門板,漆黑的招牌,顯得古色古香,又有些恐怖。
  我看著白狐問:「這是哪?」
  黑白無常不知道我是在問白狐,她們淡淡的回答說:「這裡是陰曹地府,你正在陰間行走呢,看到的景物,當然和陽間不一樣了。」
  白狐微笑著說:「別聽她們亂說,這只是簡單的障眼法罷了。」
  他說了這話之後,就皺著眉頭沉吟:「真是怪了。這些小鬼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藉著閻王的名義害人。她們的來頭恐怕不小啊。」
  時間不長,前面出現了兩扇黑乎乎的大門。上面掛著一塊牌匾,寫著「輪迴殿」。
  黑白無常拉著我向裡面走,一邊走,一邊說:「進了輪迴殿,做人做鬼,投胎轉世,就由不得你了。趙如意,你老老實實的吧。」
  我只能緊緊地握著白狐的手,一步步的走進去了。
  直到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昨天晚上,方齡看到的都是真的。這裡真的有黑白無常,真的有判官和閻王。只不過,他們都是小鬼假扮而成的罷了。
  閻王坐在一張冷硬的桌子後面,而判官橫眉立目,站在他旁邊。我看見他們身上陰氣森森的,很恐怖。但是他們一開口,我就發現,判官和閻王也是女人。
  我心裡暗暗納悶:「真是怪了,為什麼全是女鬼?」
  閻王冷冷的看著我:「趙如意,你的陽壽已經耗光了。按道理說,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不過呢,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打算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小心翼翼的問:「什麼機會?」
  閻王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說:「聽說,你已經接了買命錢。」
  我小聲問:「就是那個紅包嗎?」
  閻王點了點頭:「沒錯。有一位姓張的善人,這幾十年來,被疾病折磨,於是發下宏願,願意散盡家財,求神佛治好自己的病。只不過,所以的病痛厄運,都無法憑空消除。所以我們只好從一個人身上,轉到另一個人身上。你既然接了他的賣命錢。就替他受苦吧,怎麼樣?只要你答應,我就可以放你回去,讓你還陽,重新做人,只不過……嘿嘿,是一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