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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節

  我著急地問:「那……那可怎麼辦?」
  白狐伸手拂去我頭髮上的紙灰:「放心吧,我怎麼會認錯你呢?我能很輕易地把你分辨出來。」
  我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隨後,我想起一種可能來,幽幽的問他:「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本來就是假的?是他們派過來騙你的?」
  白狐笑了笑:「那我可要檢查一下了。」
  他笑的有點不堪入目,我白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了。
  白狐對無名說:「把這些盒子都拿走吧。那些魂魄,哪來的送到哪去。還能夠還陽的,讓那個他們重返人間。屍體朽壞的,幫他們投胎轉世。」
  無名嘀咕了一聲:「架子倒不小,吆五喝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師父呢。」
  他嘀嘀咕咕的說白狐的壞話,而白狐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只是含笑看著他掏出蠟燭,試探那些盒子。
  當蠟燭靠近盒子,火苗不變。無名就會把盒子上的姓名記下來,告訴方齡:「這個孩子,可以生。」
  當火苗變得青幽幽的,縮成綠豆大的一點,他就告訴方齡:「這個孩子,已經死了。」
  方齡現在像是他的助手,幫他作了統計。
  然後他們兩個拆散了陣法,和李小妹一塊,抱著盒子走出去了。
  死了的人,送去投胎。活著的人,送回父母。
  現在屋子裡面只剩下了我和白狐,還有一隻跪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厲鬼。
  這老婆子被白狐制住之後,就一聲不吭,只是跪在地上,動也不動。
  白狐站在她面前,淡淡的問:「教你擺陣的人在哪?」
  老婆子只是跪在那裡,一聲不吭。
  白狐笑了笑:「不肯說?」
  他的手掌向下壓了壓,那老婆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砸中了一樣。她慘叫了一聲,就趴在地上了。
  看得出來,她很痛苦,我聽見她斷斷續續的說:「你殺了我吧,這個人,我不能說。」
  白狐奇怪的問:「他對你有恩?你這樣拼了命的保著他?」
  老婆子搖了搖頭:「談不上有恩。只不過,不把他說出來,我得死。把他說出來,我也活不成。反正都是一個死,幹嘛還要帶累別人呢?」
  白狐淡淡的說:「你放心,只要你說出他來,我不殺你。」
  老婆子嘿嘿笑了一聲:「就算沒有人殺我。我也活不成啦。」
  我走到白狐身邊,皺著眉頭說:「這老太太說話怎麼有點繞啊。什麼意思?既然沒有人殺她,她怎麼活不成了?」
  白狐淡淡的說:「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指的活不成,是不能投胎轉世。」
  我吃驚地問:「她為什麼不能投胎轉世?」
  白狐向頭頂指了指:「這條繩子,應該就是她的命繩吧。」
  我抬頭看了看,看見房樑上拴著一條麻繩,這繩子在中間綁了一個死結。我馬上猜到了一種可能,但是我並不確定,於是我小聲地問:「什麼是命繩?」
  白狐笑了笑:「就是要了命的繩子。她應該是上吊死的。六道輪迴,投胎做人,這是老天爺的恩賜,你不珍惜,去自殺。這就是拂了天地的好意,作為懲罰,不得投胎,要生生世世在人間飄蕩,做孤魂野鬼。」
  老婆子點了點頭:「是啊。我是上吊死的。活不下去啦,打算一死了之。哪知道死了之後才明白,原來閉上眼之後,事情還多著呢。做孤魂野鬼苦啊,家裡人燒的紙錢,我收不著。燒得冬衣,我穿不上,上的供香酒菜,我也吃不著。只能四處討飯,做了最可憐的餓鬼。」
  「活著的時候,我加倍的想死。死了之後,我拚命地想活。可是我一個小鬼,實在是沒有辦法。直到我認識了他。他告訴我,只要按照他說的做,事成之後,就幫著我投胎。」
  我幫著白狐嚇唬老婆子:「你還是把那個人說出來吧。你不說,連餓鬼都做不成了。」我指了指白狐:「他會讓你魂飛魄散。」
  老婆子居然嘿嘿笑了一聲:「魂飛魄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反正已經死過一次了。這一次再死,是徹底了吧?是一了百了了吧?」
  白狐無奈的看了他兩眼,站在地上不說話。
  我小聲的問他:「沒辦法了?」
  白狐苦笑了一聲:「只能用酷刑了。不過……用了酷刑,她也未必肯說,鬼這種東西,一般都有執念,他們固執得很,認準了一樣東西,就不會再改變。你越逼得緊,他們就越解不開這個結。」
  他想了想:「就像是繩子上的死結一樣,你得去解它,不能用蠻力拽。」
  我問他:「你也是鬼,你不會也變成這樣吧?」
  白狐笑了笑:「我已經超越鬼了。你看我像鬼嗎?」
第127章 心結
  血墓的主人只有一個。但是這主人的手下不知道有多少個。白狐還沒有復活,所以我們要小心翼翼,不能走錯一步。
  我和白狐在屋子裡面看著老婆子,有些犯愁。這只厲鬼的本領不是很強大,可是又臭又硬,偏偏不怕死,這可有點難辦了。
  本來殺了她,為民除害,倒也是好事一件。可是如果她死了,我們就不知道利用她擺陣的人在哪了。那樣的話,可能還會有人來對付我們。
  白狐忽然拽了拽我,把我帶到院子裡面去了。
  我奇怪的問:「怎麼不在屋子裡面了?你打算放了那隻鬼?」
  我眼前一亮:「我明白了,你這是放出去一隻釣餌,然後跟著她找到背後的人,對不對?」
  白狐微笑著搖了搖頭:「如果讓她回去,她肯定會把這些事告訴那人。到時候,打草驚蛇,再除掉他就不容易了。我把你拉出來,是不想當著她的面商量對策。」
  我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