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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節

  我輕輕點頭說,「嗯,沒什麼事兒了,我昏睡多久了。」
  「沒多久,才兩個晚上而已,現在是下午一點多,你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他扶著我,讓我身體往後靠了靠。
  「嗯,我喝點粥就行,其他人怎麼樣?」我看著他問道。
  順子臉色有點難看的說,「除了麻臉死了之外,大傢伙都沒什麼事兒,大鬍子的漁船算是炸毀了,那女屍和棺木也隨著漁船沉沒了,只可惜這次又白玩了,白搭了一條人命不說,還什麼東西都沒搞到。」他說著話,把一碗粥放到我面前。
  我喝了一小口粥,「別的都無所謂,只要大家沒事就好,焦八和其他人哪去了?」
  「其他人都在甲板上放風呢,焦八他去麥老那邊了,好像是在商議下一步事情。」順子輕聲說道。
  「哦,這樣啊,順子我問你,這次搞的這麼嚴重,其他水手沒有要求回去嗎?」麻臉都死了,大個子他們還能沉得住氣嗎,出海到現在,已經死了六個人了,細想一下也是挺可怕的。
  「一開始是有的,後來也不知道麥老跟他們說了些什麼,他們就同意暫時留下來看看,不過那大個子說了,他們不會再下海了。」順子很無奈的說著。
  我點點頭,歎口氣說,「也難怪,死了這麼多人了,誰還會去冒這個險呢。」
  順子也歎口氣說,「是啊,事情越來越辣手了,死了這麼多人了,一想起來,心裡就怪難過的。」
  我看著面前的這個大男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順子還是老樣子,很陽光,也很憨厚,笑容還是那麼溫暖,可我一見到他,就會想起那個奇怪的夢,我不知道那夢到底說明了什麼,可偏偏為什麼讓我看見他的臉。
  而且我還記得,那天珍妮他們來大鬍子漁船找我和焦八的時候,順子親口說什麼是我在叫他,這怎麼可能嗎,到底我跟他之間,是誰在說謊呢?
  「順子,哥問你,那天晚上你說我半夜喊你,是什麼意思?」我盯著他問道。
  「義哥,那天晚上真的是你在喊我,是你讓我去雜物間找你的,我去了以後,可你卻沒在那,後來休息艙也沒有你,我擔心你,這才通知珍妮他們的。」順子一臉委屈的表情,就像是自己被冤枉了一樣。
  「可我真的沒叫你啊,你會不會是聽錯了。」我盯著他眼睛,很想看穿他,可我並沒有看到那混濁的眼神。
  「義哥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怎麼可能騙你,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也不知道啊。」順子說話有點激動。
  我拍拍他肩膀,算是安慰他說,「好了好了,沒事兒了,都過去了,這事以後就別提了。」
  順子點點頭,可他眼睛有點紅,看著眼淚汪汪的,他抬頭衝我笑笑說,「義哥你再多睡一會兒吧,李欣說你肋骨斷了兩根,得好好修養一段時間,我去幫你把衣服拿出去哂哂。」
  順子抱著衣服走了出去?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突然感覺自己很過分,那天夜裡我對他發脾氣大吼,現在想起來,真覺得挺對不起他的。
  順子一路跟我出生入死,是多年的兄弟啊,可我卻因為一個夢而耿耿於懷,這確實不應該啊。
  但順子偏偏最近又如此怪異,那天晚上我跟本就沒叫過他,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呢?這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麼?我真的想不明白,一想腦袋都疼。
  我剛躺下,正打算再睡一會的時候,珍妮推開艙門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笑容說,「醒了啊?好點沒?」
  「好多了,你怎麼知道我醒了?」突然看到她來看我,我心裡居然還有一股莫名的感動。
  「在甲板上遇到了順子,是他告訴我的,你算是命大,掉到海裡了,這要是摔倒船上,恐怕就沒這麼幸運了。」珍妮走過來,坐在凳子上看著我說。
  「呵呵,我這人一向命大,就是沒什麼福氣,總趕不上好時候。」要是再早出生個兩三百年,咱起碼也是個小王爺啊,我拿出煙來,準備點著抽一根。
  珍妮一把拿掉我手裡的煙說,「病人就應該好好修養,還抽什麼煙呢,你說你沒福氣,為什麼這麼說?」
  我看她一眼,難道我會告訴她我的身世?還是算了,這沒什麼可說的,「是啊,咱一沒錢二沒權的,到現在老婆還沒有,你說我有福氣嗎?我簡直都可憐到家嘍。」我一臉心酸的表情說道。
  珍妮笑著打我一下說,「都這樣了還貧呢?我看你傷的還是輕了。」
  我笑了笑說,「再重點我就跟這個世界拜拜了。」
  珍妮突然臉色一變說,「忠義,我很想問問你,從出海到現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也死了這麼多人了,你有害怕過嗎?」
  「當然,我也是人,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死去,我心裡很害怕,害怕下一個死的就會是我,同樣我也很難受,尤其是麻臉的死,簡直太慘了。」想起那晚麻臉的死狀,我至今還觸目驚心的。
  「對不起忠義,是我害了他們,要不是我一再的強留他們,也許他們就不會死了,有時候想想,我這麼做真挺過分的。」珍妮說話的語氣很低沉,想必她心裡也不好受。
  我慢慢的握住她的手說,「算了,別想了,這些都過去了,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他們也是死於以外,誰又能想到,會突然出現這麼多詭異的事情呢,一開始就連我都接受不了。」
  珍妮這時流下了眼淚,她擦了擦淚水,又恢復笑容說,「對不起啊,我今天有點失態了。」
  我笑著搖頭說,「不會,你還是那麼漂亮。」
  我和珍妮還沒說幾句話呢,焦八就推門進來了,「義哥你醒了,哎呦,珍妮也在這呢啊,你倆這造型,是在這談情說愛呢啊?」
  我這才發現,我還握著珍妮的手呢,我趕緊鬆開她手說,「滾蛋,別瞎說,珍妮就是過來看看我。」這個孫子,你早不進來晚不進來,偏偏這個時候回來,這點好事兒全讓你給耽誤了。
  珍妮也顯得有些尷尬的站起來說,「那個……我就是來看看忠義的,你別誤會。」
  「沒誤會,沒誤會,你倆繼續,我再出去走走。」
  焦八轉身就要走,珍妮一把拉住他說,「你站住,忠義身體不好,你就多照顧點吧,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還不等我和焦八說話呢,珍妮打開艙門就走了。
  我瞪了焦八一眼說,「這點興致全讓你給掃了。」
  焦八嬉皮笑臉的坐到我旁邊問道,「義哥,不錯啊,看來你有戲啊,珍妮挺關心你的嗎,這次沒白負傷啊。」
  「她只是出於人道的關心,友情的關心,人家根本就沒那個意思的。」我想珍妮對我是沒什麼意思,這次來看我,估計就是出於平常心。
  焦八拍拍我肩膀說,「不要著急,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我挪了挪身子說,「行了,少說廢話吧,你去跟麥老談什麼了?」
  「哦對了,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麥老叫我過去,是商討下一步事情,咱們現在遇到一個大問題,這航海圖上,我們已經跑到最後一站了,你也知道,這張海航圖本身就不全,看來咱們要前功盡棄啊。」焦八說完話,很無奈的皺著眉頭。
  「是這樣啊,你把航海圖拿來我看看。」我輕聲的說道。
  焦八隨手拿出海航圖說,「我已經帶過來了,打算好好研究研究。」
  我接過航海圖看了看,在最後面,畫著一個圓圈,證明這是我們現在的位置,可的確是最後一站了,後面根本沒有任何的指示了,只有一個向下的箭頭,也是手繪出來的。
  「這個箭頭是誰畫上去的?」我看著焦八問道,我記得之前沒有這個箭頭,這個符號好像是後畫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