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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節

  說來也怪,那翠蘭走了之後,屋子裡的春花也不哭也不鬧了,只是呆呆的趴在地上,兩眼無神,我們一看這架勢,知道那個翠蘭肯定是有問題,三人幫著六叔將春花扶到了床上,兔子衝我道:「那個翠蘭姑以前還行,最近幾年接生下來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死胎,村子裡的人早就對她不滿了。」
  我知道兔子這話是專門給六叔說的,要不鄒陽在這揍了那翠蘭實在是說不過去,六叔看見躺在床上不哭不鬧的春花嘀咕道:「這還真奇怪了,翠蘭之前春花也是好好的,她這一走,春花又好了起來。」
  兔子衝我道:「你的眼睛好使,你幫著看看,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我聽了兔子的話,連忙用鬼眼使勁的在這個屋子裡面看了起來,但是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對之處。
  我搖了搖頭道:「既然現在這個嬸子不哭鬧了,趕緊醫院吧,她這是大齡孕婦,這樣折騰可不是事啊。」
  六叔點了點頭,打了一個電話,叫救護車來,期間六叔道:「那翠蘭就像是知道春花會鬧一般,今天天一亮就帶著紅手套來我家了,要給春花接生,本來好好的春花一見到她就變成這樣。」
  兔子道:「是她催你去找我奶奶的?」六叔點了點頭道:「是啊,她說我麼家春花是找了魔障,讓我去找徐嬸,你說怪不怪?」兔子敲了敲腦袋道:「我奶奶走了好幾天了,這也沒有什麼怪不怪的,她或許知道,我奶奶根本不在家……」
  六叔聽了這話沒有什麼反應,但是我聽了之後就明白了兔子要說什麼意思,就算是以後這翠蘭接生出了事,見到徐老太時候也可以說,當時催人找你去了,但是你不在家,看來這翠蘭心機很深啊,不過,到底想要幹什麼,兔子說她近幾年來接生的小孩都是夭折的,難道是養小鬼?
  要是養小鬼的話,憑著徐老太的道行不可能看不出來啊,徐老太可不是一個眼睛裡能容得下沙子的人,想不到來到兔子家,居然是迎來了這麼一個離奇的事情。
  不一會兒,那救護車就二次到了這裡,第一次的時候,六叔要扶著春花去救護車,可是被春花使勁打肚子的瘋勁給嚇傻了,那些救護人員直接回去了,這一次,我們幾個扶著春花,可是剛出門口的時候,那春花就像是見鬼了一般,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不要命的開始錘自己的肚子,彷彿那裡面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我們幾個嚇了一跳,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又開始瘋起來,她這力氣還很大,我們幾人都按不住她,只好將她給抬回屋子裡,也就是剛進屋子裡,那個春花有老實了下來,看得幾個醫護人員面面相覷。
  我和鄒陽對視一眼,連忙走出房門,朝著院子裡面看了起來,這一看,我一下子看到了那扔在地上的那個像是塗滿鮮血的手套,我心中咯登一下,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就是這個手套!
  接生婆接生的時候必須戴手套,因為小孩剛出生的時候,是陰氣怨氣最重的時候,傳言說,這投胎之時不是剛剛懷孕就投胎進去,而是在小孩即將出生的時候,那些亡靈才開始投胎,那些死胎就是因為亡靈沒有來的及投胎而少了魂魄才成為死胎的,當然這只是一個傳說,誰都不知道。
  但是小孩出生的時候陰氣很重,這事情是真的,所以接生婆必須帶一個手套隔絕自己的氣息,而紅色又是辟邪的最好顏色。
第381章 陰魂不散,又見夜婆
  一般來說,這種接生婆的手套死後一定是要燒掉的,畢竟這手套幫著接生婆擋了這麼多的陰氣,留著就是個禍害。
  我拿起這個手套來,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有點腐爛的血腥味,很臭,在鬼眼仔細一看時,差點沒讓我吐出來。
  這個紅色的手套之上居然是密密麻麻的爬滿了一個又一個像是螞蟻大小的嬰孩,我頭皮一陣發麻,趕緊將這手套給扔在了地上,我衝著兔子道:「這手套有問題,趕緊燒了,就是這東西讓孕婦出去不的!」
  兔子一聽,離開問那六叔要了火柴,找了一些柴火,作勢就要點著那紅手套,可是還沒有點著的時候,就聽見門外面又傳來一陣刺耳尖銳的聲音:「就是在這裡面,他們敢揍我,木匠,你要一定要跟我做主啊!」
  我們抬頭往外看去,外面走進來一個身高將近一米八的壯碩漢子,臉上黝黑,大概有五十多歲,但是我看他的身板,知道我在他手底下撐不了幾招,翠蘭和這個漢子一走進來,見到兔子要燒他的手套,連忙哭喊道:「你個挨千刀的小賊,我這可是吃飯的傢伙啊,你這是要我的老命啊!」
  說著她就朝著兔子撲去,兔子見她撲來,連忙一吼道:「你個老妖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禍害了這麼多孩子,在這手套上都有髒東西了,還想著禍害春花嬸!」
  那跟著翠蘭一起進來的那個漢子道:「徐匯,你說什麼呢?這翠蘭做接生婆一輩子了,失手幾次也難免應該的麼,我聽說你的朋友打了她?」這個人說話很低沉,我好像在哪聽過,兔子一聽這個男子說話,道:「徐木匠大爺,這事你不知道,都是因為這翠蘭,才會讓春花姑變成這樣的!」
  一聽徐木匠,我就想起了,那以前跟著兔子裝他祖宗的時候,兔子就是讓徐木匠送過去的棺材,看這架勢,這徐木匠不好惹啊。
  徐木匠聽了之後搖搖頭道:「春花的事情我知道了,這不賴別人,就是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來討債的,是個孽障,要是不讓孩子死,春花就死!」
  因為徐木匠平常就是打棺材,扎紙人,所以幽冥之事懂的也很多,在徐家村,除了徐老太,誰都壓不住他,所以他這麼一說,眾人紛紛開始指點起屋子裡面的春花來,而六叔的臉刷一下就白了。
  徐木匠話很明白,不是春花死,就是春花肚子裡的孩子亡,六叔那老來得子的高興勁早就沒了,農村人本來就信這個,一想到春花肚子裡面的居然是一個討債鬼,那六叔的火氣就壓不住了,在地上撿起一個木頭棍子就衝到屋子裡面去了。
  鄒陽和我一看架勢不對,趕緊攔住六叔,兔子也想著過來幫忙,但是那翠蘭瞅準機會,跑到兔子身邊,將那紅手套搶了過來,戴在了手上,兔子剛想發飆,那徐木匠就將翠蘭護在了身後,衝著兔子道:「徐匯,翠蘭是我們這的穩婆,你不能無理!」
  兔子著急的都想爆粗口了,走到那六叔面前,大聲喊道:「六叔,那可是你的親骨肉啊,你這是想幹嘛!殺了他?」六叔被兔子這麼一喊,那發紅的眼珠子掉出幾滴眼淚來:「那不是我的兒子,是討債的!怪不得這麼折磨春花,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我一邊拉著六叔,心中一邊浮出深深的悲哀,愚昧,真是愚昧,就在我們拉著六叔的時候,那翠蘭一下子衝到了那房子之中,嘴中嘟囔道:「老六,你不信我,我就讓你看看……」說著她就跑到了那春花的身邊,然後朝著春花的肚子一拍。
  這動靜不小,幾乎是砰的一聲,鄒陽見到這翠蘭居然想在自己眼皮底下行兇,身子一動,就要衝進去,可是那院中的徐木匠一下子扯住了鄒陽的胳膊,拉著不讓鄒陽進去,鄒陽一個過肩,將徐木匠摔倒在地,只不過徐木匠顯然也是一個練家子,在地上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
  我們再要進去的時候,發現一切都晚了,那春花被翠蘭一拍之下,已經開始生了!
  事到如今,只能讓翠蘭幫著接生了,兔子在一旁勸慰著六叔,而徐木匠揉了揉胳膊,並沒有和鄒陽再起爭執。
  六叔就像是一頭倔驢一般,不論兔子怎麼說,就認定了春花肚子裡的孩子是個討債鬼,嘴裡嘟囔著:「就算生下來,我也要掐死他!」翠蘭在裡面忙活了大概有半個小時,這期間,那屋子之中詭異的沒有一點動靜,眾人的心頭都壓了一塊大石頭,難道最壞的結果出現了?一屍兩命?
  就在我想著這事情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陣嘩啦之聲,我聽見這動靜身子立馬崩了起來,不會,一定是我的幻覺,可是這動靜越來越大,兔子也聽見了,兔子壓抑著聲音對我道:「夜婆!」
  這動靜就是從那產房傳出來的,兔子一聽這動靜立馬hold不住了,朝著那門就是進踹了一腳,這時候不是想為什麼這裡也會有夜婆的時間,關鍵要救命,我和兔子衝了進去,徐木匠想攔我們,卻被鄒陽給攔住。
  進來之後,我們看到地上一灘血,而翠蘭神經質的倒提著一個鮮血淋漓的孩子,衝我們陰仄仄的笑著,那紅艷艷的手套抓在渾身是血的嬰孩的腿,分不出那個是翠蘭的手,那個是嬰孩。
  在那翠蘭的身後,赫然站著一個佝僂到地上的黑色影子,正在往那個黑色的塑料袋之中裝著什麼,我和兔子大怒,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那孩子肯定是完了,這該死的夜婆怎麼在這又出現了?她是怎麼進來的,還是她一直在這?
  我手上祭出陽火,朝著那個不陰不陽,不人不鬼的東西打去,翠蘭尖叫一聲,以為我要過去打她,提著那嬰孩就大叫著:「殺人了!殺人了!」我和兔子撲過去的身形被翠蘭一阻,就看見那前面那個夜婆收拾好塑料袋,僵硬的轉過身子去了。
  我知道這次決不能讓她跑掉,抓住她我們那些人皮圖上的東西就能找回來,我縱身一跳,繞過肥胖的翠蘭,朝著夜婆撲去,我的手一下子扯住了那夜婆的黑色衣服,只不過還不等我用勁,手上一空,耳朵之中又傳來桀桀的鬼叫之聲,那原本抓住的夜婆,僵硬的一頓一頓的朝著窗戶跑去。
  兔子趕緊追了上去,我張開手一看,自己撕扯的那塊衣服居然在自己手心之中成了一團紙灰,就像是給死人燒的那種紙錢一般的紙灰!
  我趕緊站起身子來,兔子已經追著那夜婆衝了出去,外面的村民看到夜婆的樣子,就像是大白天的見了鬼,尖叫著四處散開,我衝出去之後,對著鄒陽喊道:「鄒陽,快追!」
  鄒陽將面前的徐木匠狠狠的扔在一旁,轉身朝著兔子和夜婆追過去,只不過夜婆跑的飛快,我和鄒陽兩人追過去的時候,又被門口的人堵了一下,等著我們兩個追出去的時候,兔子和夜婆已經竄到了百米開外。
  我們兩個咬牙追了上去,鄒陽就像是靈巧的獵豹一般,嗖嗖的竄了上去,不一會兒就追上了兔子,然後朝著那個夜婆追去,後面只剩下了我自己,好在我緊緊追著,還能看到兔子的影子。
  我不知道這樣追了多久,好在這一年我體力上好了很多,要不泡個一千都撐不下來,不過我估計這次跑的能趕上馬拉鬆了,終於前面的兔子停了下來,我看到這裡,就慢慢的湊了上去。
  荼子上氣不接下氣的道:「累……累死我了……追……追不上了。」的確,在我們目力所及之處,鄒陽和那夜婆已經消失不見,我大口大口的喘氣道:「這,這夜婆究竟是什麼東西,你奶奶也沒有說清楚,鄒陽……鄒陽不會有事吧!」
  兔子乾脆坐在了地上,過了好大一會道:「我也,我也不知道啊。」我們兩人休息了一會,慢慢的往前趕,希望鄒陽不要出什麼差錯才好,為什麼這夜婆會如此跟著我們到這來,還是只是巧合,哪有這麼多的巧合,上次看大伯時候,在醫院就碰見它,也是因為一個孕婦,現在又來禍害這一個孕婦,這是為什麼,還有,它怎麼會偷我們的人皮圖上的東西?
  這八竿子扯不到一塊去的事情,怎麼湊到的一起?
  本來想著人皮圖上的東西都找到了,就基本上已經完成任務了,誰想到,居然殺出了這麼一個怪物?它是祭司的手下麼?
  我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是誰沒辦法回答我,我和兔子往前走了一會,看見太陽的餘暉下,鄒陽拖著身子往會走,而他手上空蕩蕩的,絲毫沒有那個夜婆的影子,看來鄒陽也是追丟了。
  鄒陽走到我麼身邊之後,只是沉悶的來了一句:「那東西,不是人!」
  我和兔子一聽差點樂了,這還用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