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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節

  我剛剛長出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右手又是傳來一陣刺痛,這種刺痛不像是剛才那地獄火的燒灼之感,這種感覺卻像是右手皮膚之下有萬千的小蟲子再爬一般,那是一種很難受很變態的感覺,剛才被地獄火燒我還能忍受,但是現在手上傳來的那感覺,我確實真的忍受不住,那又麻又癢折磨的我都想著將自己的手砍下來。
  這時候我突然聽見斗笠人的聲音傳來:「秦關,秦關,你殺了我,你用右手殺了我,那你就將右手給我,將你的右手給我!」這確實是斗笠人的聲音,但卻成了孩子的腔調,讓人聽起來有些毛骨悚然。
  我聽到這聲音之後,全身忽的失去了控制,那就像是鬼上身一般,但是又不同於鬼上身,那矛盾的感覺我一時間表述不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左手將刀舉起,然後朝著右手砍來。
第239章 顧忌
  雖然我極其的不情願,但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自己的左手持刀,狠狠的衝著我的右手砍來,眼看著就要砍到我的右手之上,這時候斗笠人那酷似孩童一般的聲音確是戛然而止了,而我身上的那怪力也是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我慌忙抽回右手,左手的刀收勢不及,狠狠的丟在了地上。等我撿起刀來之後,就聽見不遠處的濃霧中傳來打鬥之聲,我喊了一聲:「鄒陽?」
  兔子卻是在一邊喊道:「鄒陽在你那裡!」我心中瞭然,這顯然是鄒陽將我在鬼門關給拉了回來,我認準打鬥聲音傳來的方向,一點一點的衝著那邊移動,不多時,我就看到鄒陽和斗笠人在前面纏鬥。
  要說斗笠人的身手真是厲害,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高手風範,但是遇到了鄒陽,他的這種優勢蕩然無存,現在斗笠人一直被鄒陽打壓著,出不了多久,斗笠人一定就會落敗。
  以前的斗笠人都是會控制著一頭粽子,但是現在我們進的這個地方特殊,斗笠人不可能將自己的粽子帶進來,那他的優勢只有會巫術這一點,現在短兵相接,斗笠人是用自己的短處和鄒陽的長處砰,腦子是進水了。
  斗笠人打了一會,被鄒陽一刀逼開,斗笠人扭過頭來,嘴巴一張,又是開口道:「秦關啊,給我右手吧!秦關啊,你右手殺了我啊!」隨著斗笠人口中的吟誦,我身上那種奇異的感覺又開始出現了。
  我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跟我剛才將那巫蠱娃娃給殺了有關係,斗笠人早就知道那個巫蠱娃娃不是我的對手,他也沒期望巫蠱娃娃給我帶來什麼傷害,他想做的就是讓我親手把巫蠱娃娃給殺掉,然後建立起冥冥中的一種因果關係,借此來害我,這應該是巫術中的一種!
  想不到不知不覺中,居然又是著了這狗日的巫師的道,不過好在鄒陽襲來,打斷了斗笠人的話,我身上的那感覺才消失了,我見狀,連忙抽刀撲進戰團,這斗笠人處處透著詭異,必須快點將他殺了,不然又不知道在哪會著了他的道!
  鄒陽一個人就能把斗笠人逼得險象環生,加上我之後,斗笠人更是岌岌可危了,只不過斗笠人口中偶爾發出的孩童之聲,讓我心中惶惶,身子不受控制。
  斗笠人剛剛閃過鄒陽的攻擊,我趁著當口一刀刺去,我心中暗喜,以為終於要結束了,但是刀伸到一半,斗笠人突然扭過頭來,他刷的一下抬起頭來,透過斗笠帽簷,我看到他那雙亮的怕人的眼睛,我心中一驚,知道事情壞了!
  在我盯住他眼睛的時候,我大腦中轟的一下變成了一片空白,身子完全不受控制的揮舞著手中的刀衝著鄒陽砍去。鄒陽哪裡想到我會出手傷他,見到我衝他攻擊連忙揮刀格擋,也就是鄒陽身手太好,才能一瞬間反應過來,我手中尖刀連劈三下,將鄒陽逼到一旁,等到了第四刀的時候,我身子又是恢復了知覺,只不過這時候我們兩個已經是離開斗笠人幾步距離。
  等我再回頭的時候,發現斗笠人居然是手中拿著一個骷髏頭,晃晃悠悠的跳起來舞蹈,只不過斗笠人的舞蹈難看之極,絲毫沒有美感,在這個似真似幻的陰陽交匯之處,極其的煞風景。
  斗笠人扭動著他的身子,像是機器人一般,一頓一頓的在繼續著他詭異的舞蹈,我們兩個雖然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但是任憑他這樣下去,肯定不是什麼好兆頭,這次我學乖了,不想去盯著那斗笠人的眼睛,直接衝著斗笠人撲去。
  斗笠人突然大叫一聲,凌空伸手一抓,似乎是抓到了什麼,然後衝著我們一揮手,我們兩個以為是暗器,趕緊閃開,只不過我們兩個面前只是多了一些霧氣,並沒有有暗器襲擊,這斗笠人實在是夠無聊的,居然玩起了這種把戲。
  就在我以為斗笠人佯裝攻擊的時候,我們面前的霧氣之中突然出現了兩個魍魎,這魍魎一出來,我就看出不對了,魍魎多是那種極美的女子形象,為何這兩個魍魎是青面獠牙,目光凶狠的惡鬼形象?
  還沒想過來這是怎麼回事,我們面前的兩個魍魎就是衝著我和鄒陽撲來,這東西本是無形,刀劍難傷,除非是用法器,可是我擔心一旦是動用了法器,會不會將這裡所有的魍魎給激怒,倒時候,我們這些人一個也別想著出去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更別說這魍魎還是精怪!
  我這遲疑之間,這兩個魍魎則是到了我們兩個的近前,我和鄒陽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一步,倒不是怕了她們兩個,只是擔心她們背後的那數以千計的魍魎大軍,只不過前面那兩個魍魎如影隨形,牢牢的衝著我們兩個追來。
  我暗歎一聲,對著鄒陽道:「殺吧,沒別的辦法!」
  鄒陽點頭,翻出陰陽鏡,衝著前面撲來的魍魎就照去,這兩個魍魎被鄒陽陰陽鏡一照,頓時身形被打散,化成了一縷煙霧消失不見,我心想著這魍魎怎麼這麼不經打,而斗笠人那該死的聲音又是傳出來:「你用陰陽鏡殺了我,那就見陰陽鏡給我,將陰陽鏡給我!」這次斗笠人的聲音居然成了雙重的女音。
  該死,我們又著了斗笠人的道,鄒陽被斗笠人這麼一念叨,手中的陰陽鏡就像是燒紅了的鐵塊一般,鄒陽再也把持不出,一下子將其給摔倒在地。而鄒陽的陰陽鏡掉落之後,那兩個魍魎則又是從霧氣中現身,飄飄忽忽的衝著我們過來。
  這東西打也不是,殺也不是,除非是徹底將其打的魂飛魄散,否則還能在雲霧之中誕生,但是剛剛僅僅是將其身形打散一次,鄒陽的陰陽鏡就被繳械掉了,我們哪裡還敢妄動。
  斗笠人見到我們兩個只是拚命躲避魍魎的攻擊,再也沒有心思顧忌其它,嘴中又開始念叨起來:「秦關,秦關,你將右手給我!」我的身子又是不能動了,左手作勢要砍右手,我現在心中大怒,嘴中喊了句:「我還你媽啊!滾!」
  自從秦始皇的靈魂甦醒之後,我的魂魄比其他人強大了一些,秦始皇以前身居高位,自然靈魂之中就有著一股傲意,被我這麼一吼,斗笠人居然是悶哼了一聲,而我身上奇怪的力量頓時消失,我似乎是明白這巫蠱之術,其實就是作用於你的靈魂,你的靈魂越強大,巫術對於你的傷害就越小。
  想道這裡,我心中那不屬於我的傲氣頓時出現,萬千魍魎如何,也就是一些陰祟之物,任你幻化萬千,我自心如磐石,看你怎麼迷惑於我,大丈夫生於世,何苦畏手畏腳。
  心中豪氣一生,我對著鄒陽道:「你別動,讓我來!」說著我祭出兵符朝著那兩個死死追著的魍魎打去。魍魎雖然被斗笠人控制著朝我撲殺來,但是自身的靈智還在,見到我手中的極陽符,她們知道這次要是碰到了,可不是身形破碎這麼簡單了,她們墾地就是魂飛魄散了!
  兩個情面魍魎臉上立即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掙扎著想要逃到一邊,但是斗笠人手中掏出一些白粉一般的東西,衝著兩個魍魎撒來,這白粉不知道是什麼物事,魍魎沾到這東西之後,那原本虛無縹緲的身子,居然是慢慢凝實了,也不再漂浮在空中,兩個白皙的玉足一點,站在了地上。
  現在魍魎正在發生著蛻變,如果說之前看到的魍魎是如夢似幻仙女一般的存在,而現在的魍魎不單單是青面獠牙,那原本看著滑膩的肌膚正在飛速的起了一層皺紋,不消一會,魍魎就從二八年華的少女,變成了一個身上褶皺叢生,佝僂乾枯的老太太,偏偏這魍魎穿著極少,現在看起來讓人噁心不已。
  只不過這白粉似乎威力極大,變蒼老之後的魍魎,看樣子就是厲害了很多,她們伸出三寸多長的指甲,衝著我撲殺而來,鄒陽想要出手,但是我害怕萬一殺了這兩個魍魎之後,斗笠人又會弄一些亂七八糟的巫術來害我們,我有始皇之魂不怕這些,但是鄒陽容易出危險,我阻止了鄒陽出手,獨自對上這兩個魍魎。
  由於經過陰城中那場戰爭洗禮,我臨敵經驗多了很多,動作雖然不雅觀,倒是實用的緊,兩個魍魎一前一後跑來,我手臂一揮,極陽火破體而出,打在那魍魎的必經之路上,但是魍魎還沒有撞到極陽火上,身子一下子消失不見,我的鬼眼也找不到她的存在,而另一個魍魎忽的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眨眼的功夫,我身邊就圍滿了長相一模一樣的魍魎之魂。
  這中間只有一個是真的,其它的都是假的魍魎最擅長的就是幻化和隱藏,在這霧氣之中,更是如魚得水,我窮盡鬼眼也是沒有辦法發現真的魍魎在哪,最讓我擔心的是,還有一個魍魎隱藏在暗處,我這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去辦了。
第240章 隱忍
  我站在這裡心中一時間茫然失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那些幻化而出的魍魎沒有茫然失措,一圈全部衝著我抓來,看著她們那些尖銳如鉤的爪子,想來被抓一下不僅僅是皮開肉綻這麼簡單吧。
  偏偏這時候禍不單行,我又是聽見斗笠人嘴中喃喃自語,倒不是來控制我的右手,而是類似於一種召喚的巫術,並且我從間隙中瞄到,這斗笠人居然是身子背對我們朝著北面跪了下來。
  鄒陽看到這斗笠人想要搞什麼儀式,拎刀就衝著他衝了過去,只不過還沒等鄒陽衝過去,斗笠人就從身上抓出幾個巫蠱娃娃朝著背後扔來。
  我用陽火將面前的一個魍魎給打碎之後,身子後面被就傳來一陣刺痛,真的魍魎在我後面,我想著回頭打她,可是眼前的世界變得有些五彩斑斕,渾身也是提不上力氣來,這魍魎一抓之下,居然是讓我中了毒。
  我身子提不上力氣來的時候,頭頂上忽的又感覺出陣陣陰風,我拚命抬頭一看,第二隻魍魎直直的舔著臉朝著我撞來,更讓人受不了的是,這個魍魎口中還含著一條幾厘米長的黑色蠱蟲,這應該是類似於魂蠱之類的東西,那白粉之中應該有著蠱蟲卵,照這樣架勢,我頭頂之上的那個魍魎下一刻就和我嘴對嘴了,要是你還貌美如花的賣相,親我一下也就得了,關鍵是你現在滿臉褶皺,嘴中還叼著一條蟲子,怎麼能讓我接受。我想要低頭,這時候身子卻是沒了一絲力氣。
  這時候我是真的著急了,我其實對於這些魍魎心底中並不想著下殺手,但是人是有底線的,她們一二再的騷擾我,現在居然還想用魂蠱控制我,雖然我知道這都是斗笠人將她們變成了這樣,但是,我決定不能再這樣一味忍讓下去。
  就在頭頂之上的那個喊著蠱蟲的魍魎快要貼到我的臉上之時,我聚起全身的力氣,猛地將右手極陽符貼在眉心之處,心中默想著運行極陽符之法,下一刻,從我眉心之處,就出現了一個璀璨的兵符形狀,衝著頭頂上面的魍魎打去。
  而四周那一個魍魎幻化出來的虛影,被這兵符光芒一照,頓時支離破碎,只留下了一個停滯在原我右手邊上,我沒去管頭頂之上的那個魍魎,右手一抓,掐住了那魍魎的脖子,我一字一頓的道:「我們無冤無仇,我知道你有靈智,但是你一而再的想要殺我,這是你們挑起的因果,殺了你,別怪我!」
  說完我右手極陽符一出,然後手一發力,將那魍魎給直接捏爆。至於頭頂之上的那魍魎,則是被那光亮的兵符符號直接轟的魂飛魄散。
  殺了兩個魍魎之後,霧氣中的那些魍魎都開始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音,又哭又鬧,我大喝一聲:「誰還想死?」我的魂魄在陰城的時候,殺戮無數,煞氣極重,這麼一喝之下,四周再無異聲。
  而周圍的霧氣則是稀薄了一些,顯然那些霧氣中的魍魎自知理虧,不想在招惹於我。這時候兔子突然在門口叫了起來:「出事了!」
  我本想著過去打斷斗笠人的儀式,聽到兔子一說,趕緊走到土坯房門口,看到裡面居然出了兩個火人,正打的火熱。
  這兩個火人長相不同,一個能看出來是沾滿地獄之火的師傅,另一個則是全部由地獄火組成,比較壯實,這火人又是從哪裡來的?
  在這裡我不敢祭出陽火,失去了唯一可以依靠的法器,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師傅和那個火人爭鬥,不消一會,師傅跳出戰團,出了那個屋子。
  師傅出來之後,身上的地獄之火盡數熄滅,地獄火本是虛火,並沒有燒燬師傅的衣物,倒是師傅面色蒼白,神色委頓,不過師傅身上的那條紋還有那個白眼,都是消失不見,師傅衝我道:「我在裡面看到了戈,不過這個東西好像是只有你能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