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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節

  兔子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下,在忽明忽暗的燭光照射下,門上赫然刻著一個巴掌大小的人頭,燈光太暗,加上人頭太小,根本看不清楚,兔子本來以為是什麼事情,見到是這個,再也忍不住,抬起腳來將門踹開,嘴裡還喊道:「小兔崽子,你在哪呢!」
  兔子進去之後是兩眼一抹黑,我怕他吃虧,趕緊護著蠟燭跟了進來,我們兩個盯著這個房間掃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人,反而只有那隻大公雞咯咯的抬腳伸頭,昂首擴胸的在地板上走來走去,也沒見到它跟什麼東西打架。
  雖然沒有看到屋子裡面有什麼活物,但是這屋子中的擺設太過駭人,這個房子中所有的東西都是木質的,尤其是在屋子正中擺蹲坐著一個半人多高的巨大木頭玩偶,這個玩偶就只有上半身,就像是我們從電視上見的那種非洲部落圖騰一般,大眼,濃眉,獠牙,身上還紋畫著迷彩。
  這東西頭上好像還插著香,似乎是一個香爐?我們兩個還沒看完,就聽見樓梯上傳來一陣吱呀吱呀的急促響聲,劉哥的聲音在那裡傳來:「不要進那個房間,千萬不要!」我們兩個一怔,他說的難道是這個房間?
  我們兩個剛納悶著,突然頭頂上傳來一陣陰風,而地上的那大公雞就立馬撲稜著朝我們頭頂飛來,我們兩個趕緊離開原地,剛閃開,就聽見砰的一聲地板上似乎掉下來一個重物,而公雞衝著那個重物咯咯的啄去。
  我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蠟燭在剛才被上面的風一吹早就滅掉了,那個東西竟然是爬到了房頂之上?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心中狂跳,但是現在苦於沒有光亮根本看不到那個東西到底什麼樣子。
  劉哥現在已經上了樓,聽見我們這個房子中又是公雞叫,又是孩子啼哭,他立馬哀嚎道:「你們怎麼能進那個屋子啊!」兔子現在憋的是一肚子火氣,不去管地上和公雞打架的東西,摸出房門,衝著劉哥吼道:「你到底做了什麼,你的兒子呢?」
  劉哥一聽他兒子,立馬打了一個激靈重複道:「我兒子,我兒子呢?」我在房間聽到劉哥這神經質一般的話語,心裡直打鼓,他不是嚇瘋了吧,地上和公雞打架的那個不是他的孩子嗎?
  公雞突然咯—的叫了一聲,然後聲音戛然而止,那感覺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將它脖子掐斷一般,我趕緊往門外退去,這東西弄死了公雞之後,下一個就是我了!現在我的狀態可不一定打過他!
  我心想著往外退去,又覺得手心中一片冰涼,然後一個小小的手又塞到我的手心之中,黑暗中什麼東西都看不清,但是我知道,在我左手邊上,肯定有著一個臉色煞白,雙頰通紅,身著壽衣的小小孩童。
  我咕嚕嚥了一下吐沫,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那個冰涼的小手已經牢牢的將我的左手捏住了。兔子還在外面逼問劉哥,只不過劉哥一個勁的重複那句話,並不理會兔子,我現在身體抱恙,極陽符不能用,只能顫聲衝著外面的兔子求救:「兔子!」
  當然我的聲音用的極小,怕一不小心驚動那個孩子,兔子那王八蛋終於是意識到這個我們這個房間中的不妥了,他叫道:「秦關?怎麼沒聲了?」我聽見兔子的聲音激動的熱淚盈眶啊,我壓著聲音道:「老子在這呢,救命!」
  兔子前面的那話沒有聽清楚,但是後面救命兩個字聽的格外清晰,現在他不在托大,拿出懷中的八卦鏡就走進了門,進門之後沒有絲毫遲疑,拿著八卦鏡就朝著我的方向照來,八卦鏡散出點點微光,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是捏住我手的那個小孩卻是嗷嚎一聲尖叫起來,慌忙撒開我的手跑到一邊。
  如果說這個孩子初始對我們沒有惡意,但是兔子現在已經將其凶性完全逼出來了,有道是閻王好送,小鬼難纏,這孩子一發起飆來,頓時我們所在的屋子中陰風大陣,那窗口匡噹一聲就被吹開,地面山的雪隨著那風灌到我們這個屋子之中,隨著這個異象,我們面前慢慢的出現了一個發著幽幽綠光的孩子。
  這孩子還是剛才我看到的那個樣子,只不過現在是渾身冒光罷了,劉哥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門口,當他看到這渾身冒光的孩童,砰的一身,雙膝一曲,竟是衝著這個孩子跪下,嘴中喃喃道:「兒子。」
  我和兔子聽了之後心中驚懼,這是他兒子?這個鬼居然是他兒子?我們面前的那個孩子見到劉哥跪下之後,不但是沒有絲毫消停,而是更加暴怒,頭一下子像是充了氣一般,迅速的大了起來,然後朝著劉哥撲來。
  劉哥這時候看到那孩子的駭人景象,嚇得清醒過來,嘴中喊著鬼啊,連滾帶爬的往後蹭來,兔子忙祭出八卦鏡,打到那孩子之上,這孩子被打中之後,立馬發出一陣尖銳的慘叫,頭更是大了幾分,不過好在兔子這下阻止了孩童的衝勢,將劉哥從鬼門關上搶了回來。
  那孩子被打中之後,往後退去,漂浮在距離我們兩米的地方,就在那個木頭雕像之前,它在那裡不動,我們也不敢動,而劉哥一會嘴中念叨:「我的兒子。」一會渾身又顫抖起來:「鬼啊,眼看著就在崩潰的邊緣了。」
  那孩子呆在那兒,一會身上的幽光漸漸的消失掉了,我心猛地一沉,這東西難道是趁著我們看不到它,偷偷的將我們殺了嗎,這麼聰明?
  這個念頭還沒落下,我們前面那個又是亮起了一道亮光,這光倒是飄飄忽忽,不是這個孩子身上發出的亮光,倒像是燭光!
  我們詫異的看著那燭光,不知道對面的那孩子搞什麼鬼,這個燭光剛出來,燭光後面照出那個小孩的影子,這個感覺很怪,相信大家小時候都試過將手電筒抵住下巴往臉上照著嚇唬別人吧,現在那個小孩的臉就在蠟燭的上面,就感覺它這樣做是在嚇唬我們一般。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確很嚇人,忽明忽暗的燭光,燭光上面是一張煞白且又通紅的臉,在這黑夜中顯得格外格外扎眼,饒是我見慣鬼怪,也是忍不住的攥緊了拳頭。
  兔子現在也是很緊張,他拿著手中的八卦鏡朝著前面那孩子打去,但是八卦鏡這次似乎是失靈了一般,沒辦法祭出光芒。
  剛才一直靜止的孩子卻是在這一刻動了,他的那個碩大的頭慢慢的往下低下,朝著那燭光靠去,由於靠的太近,這個孩子的雙眼處就成了黑呼呼的陰影部位,更是顯得無比詭異,旁邊的兔子問道我:「他在幹什麼?」
  自從看到這孩子的臉往蠟燭上靠,我心中就隱隱出現了一個答案,但是這個答案打死我我也不想相信,我沒有回答兔子,而我們兩個中間的劉哥再見到這個孩子如此表現時,身子卻像篩糠一般,無休止的顫抖起來。
  終於孩子的臉到了蠟燭之上,不確切的是這個孩子的下巴貼到了蠟燭之上,我心中一沉,看來我想的答案八九不離十了,我猛地沖劉哥一扭頭,憤怒的罵道:「是你這個王八蛋做的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起了作用,劉哥終於是仰天大叫了一聲,然後昏了過去,我見到他這個反應,知道事情肯定是他做的了,我忙摸到他的身子,想要在他身上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只不過還沒有摸索出來,兔子就有些驚恐的對我道:「秦……秦關,快看。」我抬頭一看,發現那個用蠟燭烤著下巴的孩子,他的下巴處開始皮開肉綻,並且哧溜一下,滴落出一滴黑色油脂。
  這場景是在是太嚇人了,我和兔子齊齊往後退了一步,而那個孩子就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裂開嘴巴,衝我們嘿嘿一笑,兔子這時候已經是完全震住了,他結巴道:「冤……冤有頭債有主,你可不能找我們的事啊!」
  這時候就算兔子在托大也知道我們兩個不是這個孩子的對手,我往後退了一步之後,衝著兔子喊道:「別他娘的墨跡了,趕緊在劉哥身上找找有沒有小瓶子或者小盒子,我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了!」
第206章 線索
  子聽到我說知道是什麼東西了,也是立馬來了精神,聽見我說,要在劉哥身上找什麼瓶子盒子的,邊摸邊衝我道:「秦關,這鬼東西到底什麼?」
  我道:「你難道沒有聽過養小鬼嗎?」兔子被我這麼一點,立馬醒悟過來,衝著劉哥的肚子就是砰砰兩拳,嘴中罵道:「我就看你這王八蛋不像是好人,沒想到你這麼喪盡天良!」這時候我從劉哥貼身脖頸之處,摸到一個不足巴掌長短的小瓶子,我連忙扯了下來,對著兔子道:「找到了!」
  在我找到那小瓶的時候,對面的那個頭大如斗的孩子已經烤的下巴是皮開肉綻,屍油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著,我這些天都是在看巫蠱方面的書,知道養小鬼其實也是這種術法之一,他們取得夭折而亡的孩子,一般不超過九歲,元陽未洩,將其屍體尋來,用蠟燭烤下巴,將烤出來的屍油或是滴到小瓶中,或是滴到小棺材中,再在這容器中放入一個雕刻好的柳樹小人,這種小鬼就會附到柳樹小人之上,供人差遣。
  不過養小鬼最終都是不得善終,被小鬼反噬而死,劉哥現在就是被小鬼反噬了,而且,我心中隱隱覺得,這事情沒這麼簡單。
  找到這小瓶之後,在地上摸到那只死絕了的大公雞,問兔子要來八卦鏡,狠狠的衝著公雞的腦袋砸去,公雞剛死不久,身體未僵,血液沒凝,這一砸頓時濺了我一臉的雞血,我顧不得擦拭,趕緊用雞血沾滿手中的那個小玻璃瓶。
  就在這時,兔子有些結巴的道:「又……又出來一個?」我抽空抬頭一看,地上怎麼又鑽出來一個頭?我將八卦鏡重新扔給兔子,道:「擋一會,我把這東西沾滿了雞血就好了。」面前的那兩個孩子似乎知道我在幹什麼,從地上剛鑽出的那個孩子捲起一道陰風衝著我就撲來,我連忙從懷中摸出那五帝錢,朝著它一撒,打在它身上之後,冒出大片的火花,生生的將其逼退了回去。
  藉著這個時間,我已經完全將小玻璃瓶沾滿了雞血,這時候,面前的那兩隻小鬼突然被一道紅光扯住,來不及掙扎,就被牽扯到我手中的小玻璃瓶中去了,小鬼進去後,屋中就沒有了那道不知名的燭光,我們一下子又陷到了黑暗中。
  我和兔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這小鬼給我們心裡上的壓迫太重了,我寧願是和一個粽子干一架,也不想見到這種東西。
  這時候我們背後突然閃了一下,我們兩個現在都是驚弓之鳥了,連忙戒備著往後看去,扭過頭去,才發現原來是一樓的燈亮了起來,看來是這個小鬼被收到瓶子之後,沒有東西干擾這裡的電了。
  我摸索出火折子,吹著之後,在這個房間的一進門牆壁上找到了燈開關,打開燈之後,這個房間就籠罩在一個通紅的光幕之下,我抬頭望了一下,這個燈上面居然蒙了一層紅布,照的這個房間顯得邪異無比。
  開了燈之後,這次我們總算是看到這個房間的陳設了,房子左邊牆上有一個大櫥子,櫥子裡面凌亂的放著一些布娃娃,玩偶之類的東西,只不過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是,這些布娃娃或者是缺胳膊少腿,或者頭被擰了下來,扔掉了一邊,反正就是每一個健全的。
  在中間是那個半人過高的巨大木雕香爐,香爐上面還有不少的香灰,看來時常有人在這裡上供。看清了這裡面的東西,我和兔子都是感覺非常不好,這時候地上的劉哥已經醒了過來,只不過他醒來之後,嘴角流涎,目光呆滯,嘴中不住的喃喃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和兔子叫了他半天,最終確認他是被嚇傻了,我在劉哥家找到了電話,給我家打了一個電話,問他這個劉哥的老婆在哪,爸爸聽了劉哥瘋了之後,立刻掛了電話趕了過來。
  爸爸趕過來的時候,我和兔子正在研究我手上那個沾滿雞血的小瓶子,這裡面封印了剛才那個小鬼,和爸爸一同來的還有大伯,他們兩個聽我們說了事情的經過,不禁大感棘手,因為劉哥身份敏感,這養小鬼的事情萬一是透漏出去,絕對會引起社會的巨大反應。
  他們兩個商量了一會,最後得出結果,將這件事情給壓下來,等找到劉哥的老婆時候再說,要是按照我和兔子的想法,這劉哥既然做了這個傷天害理的事情,肯定要將其送進監獄,只不過我們兩個沒有物證,空口無憑,到時候肯定吃虧的還是我們。
  商量好了之後,我們就帶著劉哥先回了我家,現在師傅沒在,我和兔子處置不了這個小鬼,況且,這養小鬼可是巫術種的一種,我隱隱覺得,順著劉哥這條線,我們說不定能找到那傳說中的巫蠱之鄉,一想到這,我心中就是一片火熱。
  劉哥的老婆在第三天之後出現了,當她站在我們面前時,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她居然是一臉平靜,別說是悲傷了,就連最起碼的關心都沒有,她冷冷的對我們道:「謝謝你們照顧他,現在我將他帶走了。」
  兔子眉頭一皺,對著這個女人道:「他現在變成了這樣,難道你就一點不擔心嗎?」女子聽了之後反問道:「擔心,為什麼要擔心?」兔子被她這冷漠的表情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道:「他可是你老公啊,現在變成了這樣,你難道不擔心?」
  女子冷哼一聲道:「擔心,有什麼好擔心的,他這是罪有應得。」我一聽,心中一動,這劉哥的老婆顯然是知道什麼事情,現在劉哥瘋了,要想知道巫蠱的線索,看來只能在這女子口中套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