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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節

  「什麼事情,你說。」二子聽到我的話,正色道。
  「嗯,我覺得我們現在必須要先弄清楚一件事情。」我看著二子,沉吟了一下,繼續道:「咱們這次所做的事情,可不是旅遊看風景,說不準會遇到什麼危險,所以,就算是有著巨大的利益誘惑,但是,最後之所以會咬牙加入進來的,必然也都是有些更為深層次的原因的。我們現在最好能夠把這些深層次的原因弄清楚點,不然的話,說不定以後會因此出事的。」
  聽到我的話,二子和那個婁晗都是滿心贊成地點了點頭。
  婁晗皺了皺眉頭道:「你說得很對,不過我覺得對於我來說,倒是沒什麼太深的原因,我天生就喜歡探險,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環遊世界,走遍地球,所以,我需要錢。這次的行動,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這些年,我已經累積了一些錢了,只要這次能夠成功,我就可以去環遊世界了,這就是我之所以加入這個隊伍的原因。你們應該知道,我是個天生的冒險家,我喜歡自然,喜歡與最真實的世界接觸。」
  聽到婁晗的話,我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很對,我倒是真沒懷疑過你的動機。」我說著話,對婁晗微笑一下道:「對了,你怎麼不睡覺,也跑出來了?」
  「你知道我的職業習慣的,我是出來檢查消防設施是否齊全的。」婁晗說著話,對我報以無奈的微笑,接著問道:「你們準備怎麼去弄清楚那些深層次的原因?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
  見到婁晗這麼熱心,二子不覺皺眉,抽了一口煙道:「這個事情,你倒是真能幫上一點忙的,你只說說隊裡面你比較熟悉的人,說說他們是為什麼加入進來的吧。」
  聽到二子的話,婁晗皺了皺眉頭道:「隊伍裡面,我比較熟悉的,就是泰岳和張三公,還有周教授。泰岳據說是因為要籌錢娶媳婦,所以才加入進來的。張三公據說是因為小孫子得了重病,需要出國治療,所以才一把年紀還鋌而走險的。至於周教授嘛,他和我住一個臥鋪間的,剛才我也和他聊了一下,知道他是想要藉機去那邊考察地質結構,所以才加入進來的。他說他很會鑒別寶石,我估計他是想藉機大撈一筆。」
  聽到婁晗的話,二子點了點頭,道:「都還算是靠譜的,這三個人本來也沒什麼好懷疑的,我覺得最值得懷疑的,應該是那兩個牛鼻子,不知道他們是為啥才加入這個隊伍的。要說是為了錢吧,他們是世外高人,應該不會為了錢折腰才對的。」
  「誰說出家人就不需要錢了?」這時候,靠近我們這邊的臥鋪間的房門打開了,周近人一邊往外走,一邊點煙道:「他們兩個人,身世也都是很淒慘的。先說那個趙天棟吧,他的師父原來是茅山腳下的一家道觀的主持,結果破四舊的時候,被活活整死了,道觀也被扒了,什麼都沒了。所以,他就一直想要籌錢重建道觀,同時也想把他師父好好再葬一下,所以他才會加入這個隊伍的。說起來,他也是被逼無奈的。至於那個吳良才吧,是被他們師門驅逐出來的叛徒。表面上是叛徒,其實是因為爭奪掌門位置的時候失利,所以他想要籌錢自己開山立派,爭一口氣,所以他才會加入我們的。」
  周近人說著話,彈了彈煙灰,看著我們道:「其實,這就叫大觀園裡面哭姥姥,各有各的傷心事。咱們這個隊伍裡面啊,估計每個人心裡都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傷心事,所以,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問得太清楚的好,不然的話,反而會激起他們的不滿。」
  聽到周近人的話,我們不覺都是點了點頭。
  二子訕笑了一下道:「周教授,您老不會也有傷心事吧?」
  「嘿嘿,怎麼會沒有呢?你知道我為啥要加入這個隊伍嗎?」周近人說這話,有意無意地看了看婁晗。
  婁晗接觸到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訕笑一下道:「剛才我是胡亂猜測的,你別生氣。」
  「呵呵,沒事,其實你說對了一半,我確實是想藉機去那邊做一做地質考察的。」周近人說著話,走到接軌的窗戶邊,對著外面抽著煙,身影有些微微顫抖地繼續道:「另外一半的原因是因為我最心愛的人在那邊,我一直想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也留在那邊,永遠陪著她。」
  聽到周近人的話,我們不覺都是一愣,半天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二子有些悶聲道:「沒想到教授您是性情中人,不知道貴夫人是怎麼回事,怎麼居然留在那個地方了?」
  「她其實不是我的夫人。」周近人說著話,抹了抹淚眼,接著才轉身紅著眼睛,看著我們道:「大學時候,同一個班的女孩子,我們情投意合,準備畢業就結婚的,但是後來一次考古調查,她不小心滑到懸崖下面去了。這麼多年,連屍體都沒找到過。自從出了這個事情,我總是沒事就往那邊跑,而且總是去幹那些危險的事情。越危險的考察,我越願意去,說白了,我這麼做,其實並不是真的要考察什麼,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夠因此也留在那裡,這樣我就可以陪著她了。只可惜,我的命實在太硬了,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沒死,嘿嘿,有時候,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哎——」周近人說著話,滿心傷感地歎了一口氣,接著擰滅了煙頭,轉身回去車廂了,而我和二子等人,則是面面相覷地互相對望了大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第205章 帝王私生論
  周近人的話,給我的啟發很大。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對隊伍中的所有人都心存懷疑,總感覺每個人都是敵人一般,心裡總是想著防備他們。現在聽了周近人的話,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說白了,大家五湖四海走到一起,都是因為緣分,這個時候,我們最需要的,應該是互相信任,共同把事情做好,而不是互相猜忌。
  我很慶幸這個時候,有人及時提醒了我。我看著周近人離開,深吸了一口氣,對二子道:「他說得對,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深究才好。你是隊長,所以更要照顧每個人的感情,最好不要因為這個事情,惹了眾怒。」
  二子點了點頭,沉吟道:「這個你放心,我有數的。」二子說著話,側眼看了看婁晗道:「哥們,你要回去休息了麼?」
  婁晗聽到二子的話,知道他還有事情要和我說,不覺撇嘴笑了一下道:「檢查完畢了,好了,我去休息了,你們聊吧。」
  婁晗說完話,轉身回去了自己的臥鋪間。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似曾相識,一時間不覺有些愣住。
  「別看啦,一個大男人,有啥好看的?」二子見到我發愣,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說道。
  我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接著訕笑了一下,問他:「你要和我說什麼?這麼直接把人家支開,是不是不太好?」
  「管他呢,老子是隊長,難道連這點權利都沒有了?」二子沒有在意,說話間,一邊抽著煙,一邊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個牛皮紙的信封,遞給我道:「大才子,看看吧,這個是地圖,看看上面怎麼說的。我拿到這地圖之後,也大約看了看,沒怎麼看懂,只好請教你了。」
  我聽到二子的話,連忙接過那個信封,打開來,把裡面的地圖取出來看了一下。
  取出那個地圖,看了一下之後,我不覺也皺起了眉頭,因為我發現那地圖壓根就不是專門為了這次行動繪製的地圖。
  那張地圖,是從市面上流行的中國大地圖上直接剪裁下來的一塊。被剪下來的那塊地圖,是貴州省的一個部分,名字叫做「畢節地區」,下轄好幾個縣城,我之前沒聽說過這個地方,所以對那裡也不是很瞭解。
  地圖上,用一條紅色的線,大約畫了一條彎彎曲曲的行進路線,並且在最終的地點打了個紅叉。由於地圖比例太大,所以那個紅叉一下子就跨越了好大的地方。
  按照那紅叉的示意,我們最終要到達的地方,是畢節地區下轄的兩個縣城的交界處的一個叫做驚門的地方。我緊皺眉頭,覺得根據那個紅叉,根本就找不到確切的地點,於是心裡就有些犯難。
  「這紅叉直接跨越了兩個縣城的邊界,這叫什麼圖?」我看著二子問道。
  「看背面。」二子聽到我的話,微微一笑道:「我看不懂的,不是這個紅叉,是背面的東西。」
  我聽到二子的話,連忙翻過地圖,看了一下背面,這才發現上面有一行小字寫著道:「東經105度58分,北緯27度35分,發現異常信號,具體內容,請看附錄。」看到那行小字,我愣了一下,把地圖翻看了一番,皺眉問二子道:「附錄呢?」
  「沒有。」二子看著我訕笑道。
  「沒有?那咱們怎麼去找這個地方?」我疑惑地看著問道。
  「很簡單,自己找。」二子說著話,彈了彈煙灰道:「大概的位置,來的時候,大掌櫃和我說過一點,但是因為情況太機密,所以也沒敢說太清楚,她只是說,那邊有條河,讓我們沿著河水一路往上走,就能找到了。」
  「什麼河?」我看了看那地圖上的紅叉,發現那紅叉底下果然有一條細小的藍色水線,但是卻沒有標名字,於是就問二子。
  「沒名字,據說水很冷,就叫冷水河好了,反正就是先到貴陽,然後到畢節,然後再騎毛驢去這河邊,一路往上走,就是了,我大概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二子說著話,有些洩氣地乾笑了一下道:「聽說那邊相當落後,完全都還是原始狀態的,他奶奶的,真不知道這路能走通不,也不知道當時他們那些混蛋是怎麼進去考察的,居然還發現了這麼秘密的東西,我真是佩服他們了。」
  我聽到二子的話,不覺也有同感,於是就點了點頭道:「那些人當時怎麼沒進去查看情況?」
  「他們是搞地質的,沒權力搞文物,只能上報,不能進去的,這個倒是沒什麼好奇怪的。」二子說著話,點點頭道:「這些資料原本也應該都是極度機密的,要不是他們都是內部的人,估計也搞不出來的。」
  「那個地洞,有沒有具體的資料?」我皺了一下眉頭,把地圖收了起來,遞給了二子問道。
  「嘿嘿,本來沒有的,不過,你看看這個,估計就可以獲得一點資料了。」二子說著話,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張報紙遞給我。
  我翻開那張報紙,發現是去年發行的一張《貴州日報》,頭版頭條上寫著「最新考證夜郎墓遺址在我省畢節地區」。
  看到那個標題,我不覺心裡一動,連忙繼續翻開接下來的內容,這才發現那是一片關於夜郎墓所在地的通訊報道。報道先講述了夜郎古國的歷史,並且濃墨重彩渲染了「夜郎自大」的典故,接著才闡述了夜郎古國歸屬地的問題。
  看到那個報道,我就問二子:「這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們這次就是找這個自大的傢伙去的?」
  「可不是?」二子說著話,倚著門道:「別看這個自大的傢伙沒什麼好名聲,但是現在兩個省可都在爭奪他的歸屬地呢。他們都說這傢伙是他們那個地方的,爭得越來越激烈了,就差兩個省長沒幹架了。」
  我聽到二子的話,不覺有些失笑道:「生人何擾死人安?想必那夜郎古國範圍巨大,兩省皆有,這有什麼好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