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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節

  河伯挑了挑眉,這個女人一再觸碰自己的底限,她真不怕麼?像是聽到了河伯心裡的想法,衛子夫居然哈哈大笑:「你覺得我會怕死嗎?一個連死也不怕的人,就更不會怕你了,你所謂的高超法力,對一部分人是沒有用的。」
  青衣……河伯馬上想到了衣青衣,衛子夫的話觸動了河伯的心,自己那麼想得到的女人,她居然那麼絕決,她不怕死,不怕死的人,自己的確沒有辦法,河伯緊握著的手舒展開來,這個叫衛子夫的女人,有點意思,他不介意花點時間和她較量一下。
  「我送你到最安全的地方去。」衛子夫說道。
  河伯扭頭看著窗外,他不喜歡車內渾濁的空氣,他的手放在車窗上,略一用力,玻璃窗就完全碎掉了,外面的新鮮空氣湧了進來,河伯嘴角一扯,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來,衛子夫回頭瞪了河伯一眼:「知道一個車窗要多少錢嗎?這筆賬我會記著的。」
  這個傢伙就這麼為所欲為,衛子夫摸了摸口袋裡的發聲器,這個東西,是從魏依那裡「拿」來的,自己可是衛青的女兒,衛子夫笑了笑,車頭一拐,就朝東郊的一座廢棄的菜棚駛去……
  河伯的身體在隱隱作痛,本體受傷,非同小可,他的確是需要一點時間來修復,玉碟還貼身放著,那些人,真以為自己會輕而易舉地祭出玉碟?河伯笑了,他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操縱一切的暢快,看著他們因為自己設下的陷阱東奔西走,甚至改變自己的生命軌跡,他很滿意,成就感油然而起。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衛子夫走下車去,她並不理會後座的河伯,縱然他是什麼天子,縱然他是什麼河伯,河伯終於自己走下車去,跟在衛子夫的身後,這讓他的怒火又燃燒了起來,她以為她是誰,這樣隨意地帶自己來這裡,又對自己愛理不理?
  河伯像風一樣將衛子夫的身子包圍住,然後將她拋上了天空,他的聲音像冰一樣冷:「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衛子夫的身子被拋到了約二十米的地方,她閉上了眼睛,耳邊已經有了風聲,身子迅速地下墜,衛子夫一睜眼,看到了天空上的雲,它們正飄搖著向自己打招呼,她微微一笑,張開了雙臂,與風相擁……
  「瘋子!」河伯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兩個字了,一隻手朝衛子夫揮了過去,衛子夫就軟軟地摔到了草地上,衛子夫像得了一場大勝,嘴角露出笑來,而且越來越大聲,她甚至沖河伯揮了揮手:「看到了嗎?」
  河伯不理會衛子夫,只是朝那處棚屋走去,衛子夫站了起來,看著河伯的背影,轉身朝車子走去,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河伯如釋重負,她是打算要離開了吧?衛子夫卻拎著背包走了過來,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跟我來。」
  「不要命令我。」河伯沒好氣地說道,他在說話的時候,耳上紅色的墜子憤怒地跳了起來,襯著他這張無懈可擊的臉,著實是一道風景。
  衛子夫並沒有沉浸在這道風景之中:「隨便你。」
  話是這麼說,但衛子夫舉起了那個方盒子,河伯冷笑一聲,一道風掠過,衛子夫手上的手機就不翼而飛,已然到了河伯的手上,他只是微微用力,手機就化成了粉末,連電池也沒有倖免。
  衛子夫早料到會這樣,或者說,她期待會這樣,這樣的時候,她不想其他人過來打擾他們,衛子夫轉頭就走,她越過了這一片菜棚,朝更裡處行進,河伯略一沉吟,還是跟了過去,衛子夫將河伯帶到了一個山洞裡,比起那些天然的山洞,這裡很工整,一進去,河伯就看到了那排列整齊的石頭,它們形成了一個圓形,而中心已經堆上了乾柴,旁邊鋪上了油氈布,上面擺滿了食物,旁邊放著的是毛毯和枕頭,河伯見狀,眉頭糾在了一起:「這些東西是你準備的?」
第752章 犧牲
  「對。」衛子夫說道:「我是蓄謀已久。」
  「為什麼?」河伯說道:「我現如今,與你父母所在的陰人組織是完全對立的狀態,我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你這個女人,腦子壞掉了。」
  「可不是腦子壞掉了。」衛子夫說道:「我喜歡上一個異類,為了他,我甚至欺騙利用了我的父母,我當然是腦子壞掉了。」
  這麼直白的表達,縱然是河伯,也愣了三秒,但他馬上甩起了一頭銀髮,冷笑起來,他的手掐著衛子夫的下巴:「女人的甜言蜜語,永遠不值得相信,我只要我想要的,你懂嗎?你不是我想要的人。」
  「在那之前,我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做,作為你利用的我處罰。」衛子夫突然壞笑起來,在河伯未反應過來前,她就拿出了發聲器,輕輕一按,河伯與衛子夫如此之近,那聲波直接鑽入了河伯的耳朵,對於元氣大傷的河伯來說,這真是雪上加霜,那尖利的聲音讓河伯大吼了一聲:「啊!」
  聲音讓山洞顫動起來,衛子夫後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氣,看到河伯痛苦,她有那麼一點復仇愉快的快感,又隱隱有些擔心,看到河伯蹲在地上,雙肩微微顫動,衛子夫走了過去:「你沒事吧?」
  一隻手伸了過來,試圖搶走衛子夫手上的發聲器,不過衛子夫迅速地站了起來,她的臉上十分得意:「這樣的花招,原來你也會玩?你演得可真不像,蹲下去的速度太快了,聲音傳播也是需要時間的,步調沒有對上。」
  河伯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當他意識到自己居然在笑的時候,馬上收了笑容,站直了身子,只是有些不穩,那聲波真是要命,鐵木真是從哪裡找來的,遊戲玩得太過火了,河伯的身子在搖晃,衛子夫卻無動於衷,這一次,除非河伯徹底倒下,否則自己不會接近他。
  河伯沒有倒下,他只是坐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他需要運一下氣,衛子夫確定河伯沒有進一步的進攻行為後,將發聲器放在自己的胸前,這個位置比較敏感,諒這個自稱為天子的男人不至於伸手吧?這是自己唯一的籌碼了,難保這傢伙不會一時氣惱,滅了自己。
  衛子夫坐了下去,她知道自己一定是瘋了,爸媽現在會怎麼想呢,他們辛苦養育出來的女兒,為了他們的敵人,欺騙了他們,又打亂了他們的計劃,衛子夫抱著自己的雙腿,將頭靠在上面,自己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像個假小子一樣,這樣的性格彌補了衛青的遺憾,其實父親還是想要個兒子的吧?
  衛子夫掏出一家人的合影來,她的手指輕輕指著上面的兩張笑意盈盈的臉:「爸,媽,對不起,我必須再任性一次了,或許,這是最後一次。」
  河伯仍然在運氣之中,衛子夫湊近去看他的臉,這樣一張俊美的臉,女人看了都會被它吸引的吧?可是,更讓衛子夫在意的是這個男人高高在上的背後,隱藏的是什麼樣的心境,他玩弄別人獲得快感的同時,他真的能夠得到滿足?第一次的相遇,衛子夫在人群中就看到了他,因為那一頭銀髮,因為那一張毫無人情味的臉,他的冷漠可以讓周圍三尺凍結成冰!
  衛子夫完全沉浸在回憶之中,冷不防河伯突然睜開了眼睛,兩人幾乎臉貼臉,四隻眼睛對上,從對方的眼珠子裡能夠看到自己的臉,河伯感覺到了衛子夫的鼻息,可是衛子夫只是感覺到了河伯的冰冷,絲絲涼氣鑽進自己的皮膚裡,這讓衛子夫先反應過來,她的身子縮了回去:「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
  「多謝,我不會死。」河伯說道。
  衛子夫冷哼一聲:「不會死就好。」
  兩人一時無語,河伯突然說道:「你想要什麼?」
  「什麼?」衛子夫不太明白河伯要表達什麼:「怎麼,你是想報恩嗎?還是你天生不喜歡欠別人的?」
  河伯神色凜然,扭頭過去:「我從來不需要欠別人的,普天之下,從來只有人欠我的。」
  「屁話。」衛子夫不屑一顧地說道:「你自命為天之子,可是到如今,不過是人見人憎的龍族而已,我查過你所有的資料,加上從我父母那裡聽來的,你不過是一個可憐蟲,你執著的衣青衣,根本就是因為你得不到,所以才那麼固執,你捫心自問,你真正愛她嗎?」
  河伯犀利的目光幾乎要將衛子夫的身體劈成兩半,衛子夫卻絲毫不怯,她的目光很堅定:「就算你現在裝腔作勢地嚇唬我,我也不會說些應承你的話,然後可憐兮兮地求你留我一條命,我是否怕死,你剛才已經驗證過了。」
  河伯吼出聲來:「滾!」
  衛子夫冷笑一聲:「我的來去不由你做主,你想主宰一切,可是別忘了,人的心是你無法主宰的,衣青衣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你究竟還想蒙騙自己到什麼時候?河伯,我現在決定走,因為你已經無藥可救了,我會看著你死,因為那對你來說,才是解脫,我可能會因為你的死而落淚,但那也是欣慰的淚水。」
  衛子夫悲從中來,似乎已經預見到了河伯最終的結局,衛子夫真的走出了那裡,只餘河伯一人呆在山洞中,他莫名地有種自信,她一定會回來,就算不回來,她也一定會在附近打轉,女人,就是這樣的動物,口是心非。
  河伯想到了一個人,那個很了不起的皇后,深鎖宮門,高貴無比,還是黃金家族的後人,可是那又如何?
  她的全名叫做孛兒只斤布木布泰,河伯初見她時,她已然貴為皇后,深居宮門之中,手握大權,是位名副其實的才幹女子,從容貌上來說,她也能稱得上上等,只是,她眉間的憂怨完全出賣了她,這根本不是一個甘願束縛於宮門的女人。
  如此精明能幹的女人,在看到自己的一刻又如何?甘願投入自己懷抱,甚至為了自己去查看黃金家族的族譜,那是非外人可以輕易查看的東西,甚至還想與自己逃出宮門,更為了自己,深入紅巖,獲得了紅巖的分佈圖,她動用手上的一切資源,只為了自己,殊不知,從一開始,自己不過是利用她而已,天下女人,莫不是天真!
  河伯想及此,眉間很是得意,世間女子,全部都膚淺可笑,當然,除了衣青衣以外,衣青衣……
  河伯念及衣青衣,心潮湧動,他睜開眼,惡狠狠地揮手出去,手上的真氣擊打到最近的石頭上,那石頭碎裂開來,散得到處都是!
  黃帝那老頭,著實可惡,還有鐵木真那個傢伙,更是自己生平中唯一值得一提的對手,河伯思及過去,已經無法靜下心來,心情煩悶起來,他取出玉碟,嘴中喃喃自語:「究竟要怎麼樣才可以將你啟開?」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衛子夫並沒有回來,這超出了河伯的預想,這個時候,衛子夫已經開車離開了那裡,她的眼神堅定,始終沒有回頭,當車子慢慢駛進市區的時候,衛子夫歎了一口氣:「已經找來了嗎?」
第753章 本為妖族1
  她將車子開向了回家的路,後面那輛黑色的商務車一直不跟不慢地跟著她,直至來到了她的家門口,那輛車也停了下來,從車裡下來的是白逸與符羽,衛子夫早就做好了準備,她甚至將身子靠在了車子上,一幅優閒的模樣:「來了……」
  符羽笑道:「你有你的計劃,其實並不與我們衝突。」
  「上次見到你,我就覺得,比起我來,你更像我媽媽的女兒。」衛子夫說道:「同樣地洞察人心,同樣地細膩,我真是自歎弗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