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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節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開這一個吧。」白逸打開了左邊的盒子,盒子裡面赫然是一顆紅色的藥丸,唐三成說道:「這不是丹丸嘛。」
  衛青低下頭鼻子抽了兩下:「沒錯,這是所謂的金丹,紅丸案你們知道過吧?」
  「雖然聽說過,不過願意再聽一次。」白逸說道:「可是曲折離奇得很呢。」
  衛青說道:「紅丸案為明朝三大案件之一。萬曆末年,朱常洛的太子地位已定。於是,陰險毒辣的鄭貴妃為了討好朱常洛,投其所好,送了八個美女供他享用。朱常洛身體本不強健,此番又與這些女人淫樂,漸漸體力不支。登基僅十幾天,就因酒色過度,臥床不起了。」
  「可是,他並不節制自己,照樣與這些人鬼混。一天夜裡,為了尋求刺激,朱常洛服了一粒紅丸,結果,狂躁不已,狂笑不止,精神極度亢奮。次日早,侍寢的吳贊連忙請來御醫崔文升診治。崔文升不知皇帝是陰虛腎竭,還以為是邪熱內蘊,下了一副洩火通便的猛藥。結果,朱常洛一宿腹瀉三十餘次,危在旦夕。這下子,闖了大禍,朝廷上唇槍舌劍,吵聲罵聲不絕於耳。重臣楊漣上書,指責崔文升誤用瀉藥。崔文升反駁說並非誤用,而是皇帝用了紅丸造成病重。東林黨人馬上強調,不但崔文升用藥不當,還拿紅丸之事,敗壞皇帝名聲。」
  「病危之中的朱常洛,躺在病榻上,似念念不忘紅丸,想要服用。鴻臚寺丞李可灼當即進了顆紅色丸藥,朱常洛服後,沒甚動靜。晚上,朱常洛又要求再服一丸,李可灼又進了一顆紅色丸藥。結果,不大一會兒,皇上就手捂心口,瞪著兩眼,掙扎幾下,一命嗚呼了。朱常洛才即位三十天,年號還沒來得及制定。」
  唐三成拈起那顆紅色的藥丸:「紅丸,其實就是普普通通的春藥。春藥屬於熱藥,皇帝陰寒大洩,以火制水,是對症下藥。李可灼把春藥當補藥進上,只是想步陶仲文後塵而已,只不過他時運不佳,還有人認為,那紅色丸藥是道家所煉金丹。用救命金丹來對付垂危病人,治活了則名利雙收,死了算是病重難救。」
  白逸點頭:「其實紅丸的主要成份就是水銀,其次是鉛,這水銀在古墓室裡的運用十分普通,墓室中的毒,一般分為三種,固態的,水態的和氣態的,中國古人其實早就知道了化學的基本運用,這從道家的提煉仙丹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氣態的毒氣可是有記載的。氣態墓毒在古籍中常有記載。如西漢廣川王劉去盜掘戰國古墓魏襄王塚時,除了發現墓是鐵汁澆灌之外,在打開後還有驚人發現,裡面竟然噴出一種有毒氣體,黃氣如霧,觸人鼻目皆辛苦,不可入。以兵守之,七日乃歇。」
  見他們三人說得熱鬧,七邪實在有些按捺不住了:「快點看看玉碟碎片是什麼樣子吧。」
  白逸點頭,去打開右邊的盒子,這一打開,唐三成的嘴巴就微張開來,在他眼裡,那塊黑漆漆地碎片實在無法與上古神器四個字聯繫起來,唐三成把玉碟碎片拿起來,發現盒子裡面還躺著一張血書:「白逸,你快看!」
  白逸將那張血書拿起來,衛青湊頭過去看:「這是石達開將軍的親筆,是血書,這玉碟碎片和他還真是有不解之緣,等等,你們看,兄弟相殘已是預知之事,避也,迎也,皆在一念之間,難道說石達開早就知道家人會被兄弟害死?」
  「看來是了,還有,這玉碟碎片和他好像有不解之源,早在出事以前就預警過他家人的不幸遭遇,可惜還是沒有逃過去,只是不知道這玉碟碎片是怎麼警示他的,應該是出了那件事情之後,他才知道這碎片的厲害,這才小心地收起來,和這顆紅丸放在一起,可惜不知道這紅丸的來歷。」
  幾人還在探究那紅丸的來歷,符羽的聲音在對講機裡響了起來:「時間不早了,天快要黑下來了,找到東西就早點出山吧。」
  剛才洞裡發生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裡,自然知道他們已經得手了,白逸回道:「好,我們這就回去。」
  四人帶著那駕遙控飛機,又將兩個小盒子收好,這才在天暗以前出去,一回到院子裡,唐三成就奔向飯桌,手也顧不得洗就要拿筷子,被沈冰拍了一下手背:「瞧你急得,洗手去!」
  唐三成不情不願地去洗完手回來,只顧得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雖然畫面裡看得一清二楚,眾人還是讓白逸將過程詳細地講了一遍,裡面的凶險聽得步家兄弟一愣一愣地,他們悶頭在屋子裡搞發明,幾時有過這麼凶險的經歷?
  「那麼,這個黑乎乎的碎片就是那個什麼玉碟了?」沈冰說道:「看上去真是不起眼,河伯就打算靠這個?」
  「不要小瞧它。」唐三成的臉從碗裡伸了出來:「這山裡所有的靈氣都被它吸引過去了,一直在它附近打轉,不敢想像,假如啟開玉碟的力量,會爆發到什麼程度。」
  符羽歎了一口氣:「玉璽找到了,玉碟碎片也找到了,可是我心裡怎麼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魏依點頭:「我何嘗不是,三叔素來行事周全,而且對我們兩人也是直話直說的,偏偏這一回,從讓我們送畫開始,總覺得他有些支支吾吾地,老實說,我心裡也有些不踏實,衛青,你覺得呢?」
  「嗯,的確古怪。」衛青說道:「這事兒先不管,唐三成,這玉碟先放到你這裡,還有那洪天祐的事情,也只有拜託你們了。」
  揣著懷裡沉甸甸的玉璽,想到這既是喜訊,也是洪天祐的死劫,白逸笑了一下:「我還總是當壞人呢。」
  步氏兄弟好奇地聽著眾人的對話,一聲不吭,見其他人無話了,兩兄弟馬上一唱一和起來:「洪天祐是誰?玉碟又是什麼東西,我們好像錯過了很好玩的東西呢。」
  「和你們沒有關係。」衛青一手拍一個:「醉心於你們的設計,多為我們創造福祉,就比什麼都強了。」
  步一凡歎了一口氣:「唉,偶爾,我是說偶爾,也是會覺得有些無聊的。」
  「可不是,不過只是偶爾。」步一班接上話頭說道。
  天色已晚,所有的搖控飛機全部就位,這次多虧了步家兄弟,省去了不少麻煩,白逸心裡感激他們,但並沒有說出口,作為組織成員,對於他們來說,這一次其實也是任務,每完成一次任務,在組織內的地位就會上升一些。
  這一夜過後,眾人不再在這山裡久留,步家兄弟帶來了那麼多設備,由步氏集團的直升機帶走,剩下的人依然開車回去,七邪這一路上都有些沉默,一直到了高速服務休息的時候,唐三成終於忍不住了:「七邪,你到底怎麼了?」
  「只是覺得心口有些堵得慌。」七邪說道:「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還是好久以前了,那一次,我們在古崑崙,你和蕭寧被困在冰室中,生死未卜,那個時候,我的心也像現在一樣,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說不出來的難受。」
第710章 解脫1
  難怪七邪這一路上不怎麼說話,原本就話少,現在幾乎不開腔了。
  「所謂的心靈感應吧?」衛青說道:「話說我女兒出事的前後幾天,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做什麼都心緒不寧。」
  聽到女兒兩個字,七邪渾身一震,心中的不安更甚了,難道真是憶邪出了什麼事情嗎?七邪雙手抓在自己的膝蓋住,自己臨走的時候,已經留下了聯繫方式,這麼久了,她們都沒有任何音訊,七邪又想到努麗雅曾經說過,她是帶著憶邪偷跑出來的,難道是精絕國發生了什麼事情?
  「七邪,你不要多想,假如你擔心,不如去蒙古看看情況。」唐三成說道:「可惜,這一次,我就不能陪你去了。」
  「好。」七邪斷然點頭:「我這一去,也逗留不了多久,你們自己多保重。」
  七邪已經心急如焚,眼下還在回京的路上,卻好像已經要離開一樣,七邪這般模樣,讓唐三成有些擔心,他忍不住說道:「就算去了那邊,也要與我們保持聯繫,我們了結了洪天祐的事情,馬上去找你。」
  「那讓我和七邪哥一起去吧。」叢陽突然說道:「好歹有個伴兒,再說,洪天祐的事情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白逸點頭:「也好,這樣我們也放心一些。」
  這件事情就這麼說定了,七邪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在服務區休息完畢,大家繼續回程的路,那塊玉碟的碎片一直捂在唐三成的胸口,這讓唐三成有種莫名地感覺,天地初開的混沌寶物,就躺在自己的懷裡,總覺得不太真實。
  回到北京,衛氏夫婦自顧自地離開,白逸知道他們倆一定會找三叔問個明白,至於這玉碟和天國玉璽,玉碟只有等待三叔的下一步指示了,而這天國玉璽讓眾人心情複雜。
  把天國玉璽放在桌子上,七個人團團圍坐開來,沈冰說道:「真是複雜呢,現在就把玉璽送回去,那個洪天祐馬上就會……」
  她拿手比刀,在自己的脖子上劃了一下,唐三成一本正經地說道:「你這是有全屍,假如真將內丹逼出來,他馬上會回歸到普通人的機能,恐怕馬上就是一堆碎骨,或者直接灰飛煙滅了。」
  「那我們究竟要不要……」沈冰唉喲一聲:「真是的,怎麼有種我們是殺人兇手的感覺呢。」
  「那他會蛇變,從天王變成人人避捨的妖物。」白逸說道:「他求的只是解脫,從另一個角度來想,我們不是殺人兇手,是在普渡。」
  唐三成有些愕然,這白逸可真說得出來啊,拿自己當菩薩了,還普渡?
  這個時候,七邪與叢陽已經在收拾行李了,七邪心急,幸好護照的有效期還在,省了不少麻煩,他與叢陽拎著簡便的行李出來,逕直走到了小山的面前:「小山,我不在,你一定要好好保護你三成哥,假如他有什麼事情,我唯你是問。」
  小山雙腳併攏:「放心吧,七邪哥。」
  唐三成心裡有些暖:「七邪,你放心去吧,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七邪一點頭,與叢陽走出門外,白逸要送,兩人也堅持打車過去,說是白逸一路開車回來太辛苦了,目送兩人離開,唐三成轉頭看符羽:「我們怎麼辦?」
  「休息一晚上,明天晚上再說。」白逸的語速放慢下來:「送人家上死路,其實也不用太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