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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節

  雷子知道有一天要分開,可是不喜歡師父挑的日子,太具有諷刺意味了,前一分鐘還沉浸在興奮的氛圍中,下一秒就步入冷凍區,桌子上面還擺著師父精心準備的生日宴,八道菜,八葷八素,現在已經被一掃而空,只剩下殘羹冷炙,看著這些殘羹冷炙,再聽著師父的話,雷子的表情馬上就暗淡下來了,只是盯著師父那張異常沉重的臉:「為什麼?」
  為什麼突然讓自己離開?為什麼要選在這一天?
  「從小到大的教導難道都忘記了嗎?」師父斥責道:「我說過,命最重要,你要想活命,後天,後天你就自己出去自力更生,以後就當作不認識我和你師兄,明白嗎?」
  朱三站在一邊不說話,只是盯著手裡的筷子,剛才師徒三人還在一起吃著飯,現在師弟就要被送出去了,朱三抬頭看了一眼雷子,沒想到這反而提醒了雷子:「就我一個人走,師兄難道不走嗎?」
  「這次我們說的是你,你先走,你師兄的事情以後再說。」師父的話像一記重錘打在雷子的心上。
  雷子不知道作何反應了,畢竟只有十四歲,師父又遞過來了一個信封:「這裡面的錢夠你生活一陣子的了,不過以後要自己想辦法,學會如何在這個社會上活下去,小時候教你的,以後依然不能忘。」
  師父交代地越多,雷子就越不能理解,可是倔強的他一句話也不想說,不想再問出一個為什麼,卻什麼答應也無法得到,他冷笑了一聲,接過了信封:「好,我知道了,後天,是不是?」
  「是。」師父肯定地說道:「明天你就收拾一下吧。」
  雷子看了一眼師兄:「那麼師父就勞煩你多照顧了。」
  朱三站了起來,突然朝師父跪了下去:「師父,就不能不送師弟走嗎?他不小,真要走,讓我先走吧,讓師弟再陪您老人家幾年,等他年紀大一點了再說,可不可以?」
  雷子有些感動,師父卻沉默不語,然後非常堅定地搖了搖頭,看到師父的這個反應,雷子嘿嘿一笑:「師兄,不用求了,我聽師父的安排就是了,反正嘛,活下去最重要。」
  雷子拿著那信封,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朱三看著師父:「您……」
  「不要再說了,都是各自的命。」師父看著朱三:「師父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假如有一天,你落到了他們的手上,一定不能出賣你師弟,這比你現在跪在這裡替他求情,要實在得多了。」
  「我知道了。」朱三說道:「不可出賣同門,這原本就是我們的門規,徒兒一定遵守。」
  站在門外的雷子聽完了這段對話,這才慢慢地步入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幾次,終於爬起來,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能帶走的也只有這麼多了,雷子等夜深了,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你就這麼走了?」小山突然覺得十四歲的雷子好可憐。
  雷子一瞪眼:「當時那種情況我能不走嗎?」
  「你師父早就計劃好了一切,要送你離開,又從小就將你手上的穴位封上。」白逸說道:「你十四歲之前,師兄有替你解過穴嗎?」
第509章 懷疑
  「沒有,他不會……」雷子突然愣住了:「是啊,可是再見到師兄的時候,我讓他幫忙,他馬上就替我解開了……」
  「看當時的情形,我們還以為你們倆是幼時練過很多次。」白逸說出自己的感覺來:「假如沒有,看來是你離開以後,我師父教給他的。」
  提到慘死的師兄,雷子就歎了一口氣:「他臨死前還掛念我……」
  「你師父除了定期消失一段時間以外,還有沒有特別提到過的地方?」白逸說道:「他暗中一直和同門有所聯繫,總要有見面的地方吧?他們在哪裡碰頭,怎麼整理出那份名單?」
  雷子就使勁地想啊想,這一想,就想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夜沒怎麼睡的雷子只是想到了一點,師父每次回來以後,總是誇讚一個風景很好的地方,只是可惜,當時是怎麼形容地,他完全想不起來了,白逸閉上了眼睛,昨天他也沒有睡好,雷子這裡沒有收穫讓他覺得無路可走一般,符羽輕輕地說道:「我覺得有一個人可以幫助我們。」
  「誰?」蕭寧激動地問道。
  「你們還記得那個叫雷一人的人嗎?」符羽說道:「他擁有的能力對我們很有幫助,雷子對小時候的事情記不清楚,他或許能夠知道一些片段。」
  雷一人……白逸沉默不語,雷一人可是陰人組織的成員,請求他的幫助就意味著同意與這個組織接觸,白逸閉上了眼睛:「再想想辦法吧。」
  符羽並不介意,笑著低頭:「也好。」
  辦法沒有想到,謝芳菲卻來了,她是一個人來的,她站在門口,正猶豫不決的時候,蕭寧拎著垃圾出去,一開門,看到謝芳菲,心下馬上明白她是為什麼來的,蕭寧低聲說道:「你來幹什麼,難道你要告訴他們……」
  「不說,可以嗎?」謝芳菲比起以前越發地沉穩了,她苦笑一下:「蕭寧,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蕭寧不明就裡。
  「他們沒有來找我,說明我並沒有告訴他們。」謝芳菲說道:「這已經是你對我的最大照顧,我當然要謝謝你,既然門開了,我先進去。」
  蕭寧目送謝芳菲進去,自己先去丟了垃圾回來,她歎了一口氣,實在不忍心去看謝芳菲在裡面向大家坦誠事實的樣子,索性獨自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直至謝芳菲從屋子裡走出來,她的臉還有些紅,可是一幅釋然的樣子,看到蕭寧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她先笑著走了過去。
  「你這姑娘,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心地好了,其實不用怕我尷尬地,不過符羽,怪不得你會這麼維護她,像水一樣的溫婉,又透著股幹練,長得就不用說了,氣質也是超凡脫俗地,她足足配得上白逸了。」謝芳菲看來是徹底放下了:「我輸了,不是輸給我自己,是真正地輸給了他們兩個人的愛情裡。」
  他們互相對視的眼神都能讓謝芳菲看出愛意,謝芳菲說的話就像蕭寧在圖書館裡翻到的外國詩集裡的詩,現在從她的嘴巴裡說出來,意義又不一般,蕭寧的鼻子一酸:「你好好保重。」
  蕭寧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這種話,謝芳菲點了一下頭,默默地離開。
  目送謝芳菲離開,蕭寧這才走進了屋子裡面,屋子裡的幾個人面色都不好,蕭寧進來,大家都齊唰唰地看著她,她一時心虛:「我不是故意隱瞞地,只是這是她的事情……」
  「哦,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符羽說了一句,蕭寧才明白過來,謝芳菲並沒有提她已經告訴自己的事情,只是自己心虛,自己暴露自己,蕭寧的臉一下子紅了:「我……其實……」
  「你不說是對的。」白逸說道:「做得好。」
  就連小山也沖蕭寧興奮地擠眉弄眼,好像覺得她幹了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一般,蕭寧就歎了一口氣:「那天聽到你們說,有靈力闖進他們家裡,而且在她的房間裡逗留得最久,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我現在可以說出來了,這股靈力的所有者應該就是當初侵犯謝芳菲的人……」
  「沒錯,她自己也有這種感覺。」白逸說道:「你的猜想她自己也提出來了。」
  「所以當初金鷹令帶走謝芳菲,動機就可以單純一些了。」七邪說道:「只是因為這個幕後的人看上了謝芳菲……並不是因為她手上的資料,否則,犯不著帶人離開。」
  「真……」蕭寧很想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可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可是按你們所說,那個人根本就稱不上人,他……」蕭寧紅了一下臉:「那他要怎麼侵犯謝芳菲?」
  「在地下皇宮的時候,他應該是附身狀態。」白逸說道:「要不然,謝芳菲不可能有實際的……感覺,而那天在靈力闖入時,他沒有實體,所以……」
  白逸說得十分隱晦,一方面是要尊重謝芳菲,另外也要考慮在場的兩位姑娘的感受,他這份細心讓符羽十分肯定:「為什麼他對謝芳菲這麼在意呢?假如說是一時衝動,為什麼第二次還在謝芳菲的房間裡逗留?這至少說有他對謝芳菲是有一些感情在裡面的,他想得到她。」
  「我想到一個人。」白逸說道:「宮下誠,日本宮下家族一位年輕的公子,之前曾聽謝芳菲說過,他為了追求她,一直呆在中國,他是日本人,想找到他應該不是難事。」
  「我去。」七邪說道:「小山,走。」
  小山和七邪出門去了,符羽卻不明白白逸的用意:「你怎麼突然要找到這位日本人?」
  「他瘋狂癡戀地謝芳菲,假如還有人癡戀謝芳菲,他肯定能夠感覺得到,我只是想找到他,證實一件事情。」白逸說道。
  唐三成脫口而出:「我是指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