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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節

  他一路上胡思亂想,險些將車開到莊稼地裡,自己嚇出一身冷汗來,不敢再胡思亂想了,自從聽到七邪說關凱徒手接觸屍液,尤其那關安的屍體還是帶有蠱毒的,這後果早就預想到了,不是嗎?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自殺式地舉動,當事人已經不在了,永遠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了?是想掙脫自己受縛的人生,還是無知作祟,一切都不重要了。
  白逸帶回來的消息讓大家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讓大家意識到,休息的時間結束了,冬天的冰寒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待春曖花開的時間,大家的蟄伏期就要真正過去了,而現在,重新擺放在檯面上的正是那個虎符的問題,與此同時,還有黃金甲和太歲,這兩樣還全無蹤跡。
  重新回到四合院裡,有一種久違了的感覺,大家收拾東西,歡呼雀躍,像是踏青回來的孩子們,白逸在家門口的信箱裡發現了一封沒有貼上郵票的信,上面只有兩個大大的字……親啟。
  親啟?連讓誰親啟都沒有說明,白逸拿著信,踩在雪地上,進屋前,先刮了刮腳底下的雪與泥,以免弄髒了屋子,他坐到火爐邊上,打開了這封信,裡面是一張最普通的信紙,最上面印著一行字,這通常是單位或是公司的名稱,看到上面的公司名稱,白逸馬上招呼大家都坐到一起,因為那正是關凱名下的公司名稱。
第414章 特批文件
  這信是關凱寫來的。
  不可思議,就像時光倒轉了一樣,接到一封已逝之人的信件,這感覺有些奇妙,大家凝重地說不出話來,白逸展開信,上面的字跡很潦草,寫信的人十分匆忙慌亂,有的地方還劃破了信紙,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白逸清了清嗓子,用他清朗的聲音開始念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清醒的時間,更不知道為什麼要將這封信寫給你們,或許我真的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了,我生長在一個倒斗世家,雖然爺爺去世前交代後人不許踏進倒斗這個圈子一步,可是父親違背了爺爺的遺願,一切始終於爺爺的那本手記,他發現了疑視秦陵的墓室,這也啟開了父親瘋狂的舉動,我和關安是一對雙胞胎兄弟,他比我早落地五分鐘,是我的哥哥。」
  「父親將我們叫到一起,讓我們倆抓鬮,抓到的人將繼承爺爺的遺志,而遠離倒鬥,過最普通的人的生活,沒有抓到的,將配合父親的計劃,尋找秦陵,開始他的倒斗生涯,我是自私的,在那之前,我不小心偷看到父親在寫鬮,我偷偷地做了手腳,我不想倒鬥,我的志願不止如此,大哥順理成章地抓到了倒斗的那一個,馬上,他就被安排死亡了,這是父親想的辦法,掩人耳目,從那一天起,我的大哥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他生活在我的陰影之下……」
  這一句話之後,信紙被穿破了,可見關凱在寫到這裡的時候,心情起伏十分巨大,白逸看了一眼大家,大家聽得十分入神,唐三成臉上更是一臉的沉重,他繼續念道:「我如願地生活在了陽光下面,大哥和父親開始了倒斗生涯,我的成功,得益於爺爺留下來的遺產,更得益於父親和大哥,我慶幸,有的時候看到悶悶不樂的大哥時,我心裡也很內疚,可是一切已經無法逆轉了,假如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堅持我最初的選擇。」
  「一切從父親去世後開始的,大哥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有的時候,他居然自稱是我,他說自己是關凱,把我自己都弄糊塗了,我和他,究竟誰才是自己,後面的事情我想你們都知道了,你們和他在偽秦陵的相遇,他一直假借了我的身份,當他重新回到我面前的時候,他已經活不久了,我送他去了醫院,醫院根本沒有辦法,回家以後,我和他呆在同一間房裡,他不讓我離開,一步也不肯,那三天他說了很多的話,他和父親早就知道我動了手腳,他說他一開始不恨我,可是時間久了,當他在墓道裡聽著地下各種各樣地聲響,心生恐懼的時候,他就開始恨我了,他揪著我的衣領,他臉上的皮肉已經掉去了一半,血肉模糊,血抹到了我的臉上……」
  想不到那蠱毒這麼狠毒,關安死得十分痛苦,白逸嚥了一口口水,他曾親眼見過自己的兄弟短瞬間就皮肉盡褪,關安的死相,他能夠想像到幾分,不過那時候他就將血抹到了關凱的身上!唐三成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把血抹到了弟弟的身上……」
  雷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白逸說道:「我身上有保護蠱,所以我手心有血的時候,蠱毒沒有侵入,可是換作別人……」
  「你是說,關安是故意把血抹到關凱身上的,因為恨他弟弟當初做了手腳?」雷子的嗓門馬上就響亮起來了:「娘的,這可是兄弟自相殘殺呀!」
  白逸揮手打斷大家,繼續念下去:「自從沾了大哥的血之後,我發現我自己開始不對勁了,像是失去了記憶,時間好像突然間消失了,大哥的死相很慘,我清醒的時候看到屍體還躺在床上,我想找人來安葬他,可是這個念頭又突然消失了,我完全不記得自己的打算,這種現象越來越頻繁了,直至有一次,有人突然上門給了我一份資料,說是我要求查找的,上面是這個地址,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找人去做的調查,一切的發生都太匪夷所思了。」
  看來,關凱並不知道另外一個人格的存在,但他察覺到一些不對勁了,「我感覺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潛伏在我的身體裡面,我很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能取代我,佔領我的一切,我不再是關凱了,我要記錄下這一切,或許有人能夠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最近,我的皮膚開始脫落了,我不敢去看醫生,因為我的症狀和大哥很相似……我想,我真的活不久了……」
  「什麼亂七八糟地……」雷子嘀咕了一句:「這傢伙幹嘛要把信放到我們的信箱裡面?」
  「別打斷我。」白逸說道:「從這裡開始,字跡開始不穩了,每個字都東倒西歪地,看來快失去清醒了,只剩下最後一句了……或許只有你們才能夠明白……」
  信到這裡就結束了,關凱一定想好好寫完,可是時間來不及了,這信應該不是他親自放到信箱裡的,以他的身份,使喚一個員工還是可以的,可惜啊,當初安裝監控的時候,門口沒有裝上一個,否則就能夠的到當初送信來的人了。
  信在白逸手上輕輕地抖動起來,一股風吹了進來,蕭寧站起來把門關得嚴實一些,同時打了一個寒顫:「真冷。」
  「關凱被關安的血沾到以後就開始了人格分裂的跡像。」七邪說道:「這與我們之前所想的還是有一些差別的,難道他這種現象也與蠱毒有關係嗎?畢竟是那蠱毒的媒介之一。」
  「完全有可能。」白逸說道:「在國外,曾有一些醫學者認為所謂的蠱其實是細菌,有害細菌侵入到人體內部,就會造成傷害,不過也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這個謎,從來沒有人真正解開過,不過,關凱的心理壓力這麼大,也是原因之一了。」
  「這一家人還真是複雜,弟弟做了手腳,與哥哥調換了人生,哥哥呢,臨死之前,又故意把血抹到弟弟身上,還真是一報還一報啊。」雷子有些樂:「不過說到底,始作俑者都是他們那個貪心的老爹,對上,不孝,關爺都說了,不讓後代子孫倒鬥,他偏要和老子對著幹,對下呢,不忠,把兒子當什麼了,一點親情也不講。」
  「關凱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讓衍生出另外一個人格,自己的父親吧。」白逸說道:「七邪不是看到關凱用自己父親的語氣對關安的屍骸說對不起嗎?」
  前面的事情似乎一目瞭然了,大家輕鬆之餘又有些惋惜,白逸拿出火柴,劃著了,將信點著了,看著信化為灰燼……
  「真是可惜。」蕭寧的眼圈紅紅地。
  唐三成說道:「想不到關爺一代倒斗大師,最終落得了一個斷子絕孫的後果。對了,關凱有成家嗎?」
  白逸搖了搖頭:「沒有。」
  真是斷子絕孫了,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依我說,這秦陵就是禍水,誰碰它,誰倒霉。」
  唐三成一怔,山野人假如和秦陵、徐福脫不了干係的,自己豈不是也脫不了干係?他想到了虎符:「那麼虎符的事情,我們還要查嗎?」
第415章 胡三斗
  「要查。」白逸說道:「太歲和黃金甲,也要查,尤其黃金甲,巫譜上面獨獨它沒有詳細的圖例,它究竟是什麼東西,一點線索也沒有。」
  外面又飄飄地落起雪來了,小山激動地推門出去,不愧是萬年地胎,又是在長白山孕育的,越冷,小山就越喜歡,雷子玩興也大發,追了出去,和小山在院子裡打鬧起來,餘下的四個人都有些心事重重。
  提到找線索,現在有一個最好的去處,那就是謝芳菲了,新一代的女百曉生,白逸站了起來:「我去給謝芳菲打一個電話,明天去拜訪一下。」
  蕭寧瞪了白逸一眼:「你早就迫不及待了吧?」
  白逸無話可說,唐三成替白逸打抱不平,拉了蕭寧一下:「你們女孩子啊,就是喜歡胡攪蠻纏,這不是為了正事嘛,白逸身上的長生蠱還沒有解開,隨時有變邪屍的危險,我呢,身世還是個謎,你就不要再煩白逸了,他的為人你還不瞭解嗎?」
  蕭寧嚥了一口口水,有些惡狠狠地說道:「我是相信他,不過我不相信那個女人,長的就是一幅狐狸精的樣子!就是那什麼妖娥子。」
  這話說得有些難聽了,白逸沉著一張臉去打電話,蕭寧這張嘴就和雷子似的,從來都是嘴上不饒人地,唐三成正想說什麼,七邪說道:「蕭寧,我倒是覺得你越是說謝芳菲的壞話,就越是在幫她的忙了。」
  「這話怎麼說?」蕭寧有些不明白了。
  「人都是有同情心地,說起來,謝芳菲也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吧,你這樣罵她,算不算是不講道理?次數多了,白逸肯定會同情她。」
  蕭寧馬上呆住了,七邪不愧是活了這麼多年的人了,平時話說得不多,可是句句真言啊。
  「假如白逸真會變心,那反倒是符羽的幸運了呢。」七邪繼續說道:「蕭寧,大家明白你的心意,不過,多相信一下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吧。」
  蕭寧的臉紅了起來,低低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接到白逸的電話,謝芳菲的情緒並不怎麼高,他有意躲避自己的意圖實在是太明顯了,白逸向謝芳菲打聽兩件事情,一件是那個瘦子,還有一件就是叫黃金甲的東西,謝芳菲說道,她的消息是拿來買賣的,價錢不菲,語氣裡對白逸的埋怨十分明顯了,白逸只有裝不知道,表示價格不是問題,只要消息有用,謝芳菲說了一句我再聯繫你,就掛下了電話。
  白逸掛掉電話,取出身上的雙魚玉珮,將玉貼在自己的臉上,閉上了眼睛,符羽,只差兩樣了,離我們相守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外面傳來的拍門聲打斷了白逸的沉思,等他走出去的時候,正在院子裡玩耍的小山已經將門打開了,站在外面的赫然是沈偉!
  差點把這事情忘記了,首長答應的一勞永逸至今還沒有回復,沈偉拍了拍身上的雪,表情一如既往地不多,他坦然地走進來,進去的時候,細心地蹭去腳下的泥,然後才走進了客廳裡。
  白逸招呼沈偉坐下,哪怕是這麼冷的天,沈偉的身姿也十分挺拔,每一步都是軍人的姿態,「你今天來是帶來好消息了嗎?」
  沈偉遞上手上的文件袋:「這是一份特別文件,首長特批,已經下放到各個相關單位,你們以後不用再擔心被關進去了,不過首長有一句話讓我轉達,希望適可而止。」
  「知道,過份的事情我們是不會做的。」白逸接過文件夾,裡面薄薄地一張紙,卻是六人以後的護身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