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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節

  雷子肯定地點頭:「我肯定不會聞錯,我這鼻子就像是唐三成的耳朵一樣,剛才那人一被抱下來,我就聞到了,難怪得這一路上把他遮得嚴嚴實實地,還不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第195章 玉質金聲
  唐三成看到劉算子一行人已經下了火車,有些心急,想去看個究竟,白逸說道:「急什麼急,剛才沒聽那人說,他們要去的也是甘泉縣,都去同一個地兒,怕什麼,而且他們就算背個死人也和我們沒有多大的關係,少管閒事!」
  聽到白逸這麼說,唐三成有些悻悻然地,嘴裡嘀咕了一句:「世上哪有這麼趕巧的事情,背個死人來這裡,又不是湘西人,弄什麼趕屍!」
  白逸搖搖頭,這個唐三成,這趕屍是蠱術中的一種,與符羽所行使的巫蠱相比,趕屍是屬於白巫術,趕屍是讓屍體自己行走,回到家鄉,所用之法大約是神符與丹砂,就算雷子說得沒有錯,剛才背在背上的是一具死屍,可也與趕屍扯不上半分關係。
  一行人走下火車,劉算子他們已經不見了人影,白逸想著出來行走,最主要的還是為了自己的事情,他人的事情根本沒有必要花費氣力,帶著唐三成他們就再繼續趕車,從這裡要去甘泉縣還要轉車,等到了,唐三成還需要再研究一番,最終的去處是哪裡。
  幾人輾轉到了汽車站,好死不死地,又遇上了那幾個人,劉算子看到他們,臉馬上耷拉下來,雷子說道:「這個假風水先生,一看到我們就苦著張臉,八成是怕我們揭穿他,壞了他的事!」
  就在這時,車來了,劉算子他們上了另外一輛車,同樣是去甘泉的,分坐兩輛車讓雷子有些高興,他可不願意聞那股兒屍臭味,人死之後,屍臭從口、鼻、肛門逸出,十分難聞,人死肉身就腐敗,這是自然規律,怨不得蕭寧總想著夜明珠,以保自己死後肉身不腐呢,還要防蟲,想到這裡,雷子看了一眼蕭寧,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蕭寧有些惱了,這個雷子總沒一個正經樣,活像個痞子一樣,這回劉知習沒有來,他找不著人磨嘴皮子,就盯上自己了。
  「沒什麼,我在想,我們的蕭大美女若是有一天死了,被埋在地底下,得多受屈啊,想想看,鼻子眼睛慢慢地腐蝕掉,皮子也要掉下來,肉更不用說了,地底下那麼多的蟲子,又濕,又黑……」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蕭寧就尖叫一聲,雙手摀住了耳朵:「雷了,你這個壞蛋!」
  唐三成立馬回頭瞪著雷子:「雷子,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嚇到蕭寧了。」
  雷子嬉哈著說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人死如燈滅,其實什麼感覺也沒有了,蕭寧,你別怕,到時候就算有蟲子咬你,你也會不知道的,因為沒有痛感了嘛!」
  這解釋還不用不解釋,蕭寧苦著一張臉,唐三成連忙湊到她的耳邊,輕聲地說道:「別怕,我一定弄顆夜明珠給你。」
  蕭寧轉怒為喜,眼神中有無限柔光,看這兩人又隔空傳情了,雷子立刻覺得沒有勁了,七邪和白逸他不敢調戲,只有拉著小山胡吹海侃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目的地了,找到了住的地方,大家都忙著休息,開的房間在旅館的二樓,大家順著樓梯爬上去,第一個上去的白逸就愣住了,劉算子居然站在走廊裡,世界這麼大,偏偏又遇上了,劉算子看到白逸,也有些蒙,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什麼,就蹬蹬蹬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怎麼覺得這幾個人不對勁呢?」唐三成說道。
  「不用管其他人,唐三成,先顧好我們自己吧。」白逸說道:「你所說的目的地,範圍還是太大,你得再進一步才行。」
  唐三成說道:「行,我這就出去看看,看一下周圍的地勢,再要一份這裡的地圖,你們就先休息吧。」難得唐三成如此主動積極,看來他對這龍脈的源頭十分在意,唐三成要出門,七邪自然是要跟著的,小山原本也鬧著要去,被蕭寧哄了下來,白逸進了自己的房間,睡了一小會就醒來了,他突然聽到隔壁的房間有一些動靜。
  可惜唐三成不在,要不然隔著這堵牆,也能聽得一清二楚,就在白逸打算不去追究的時候,突然發現牆上有一個小孔,這孔應該是以前的住客留下的,偷窺的念頭人人都有,只是有人付諸於行動,有人能夠克制罷了,白逸自認為是能夠克制的人,卻鬼使神差地湊到那個洞前,朝隔壁看過去。
  這一看,白逸嚇了一跳,原來住在隔壁的正好是那個少了一隻耳朵的男人,這個時候,他正在鼓搗著什麼,弄出的動靜不小,只見他正拖動著什麼,等看到那個白布了,白逸就知道是什麼了,那是背下來的那具……死屍!
  只見一隻耳朵的男人將那具死屍搬到了床上,死屍全身都用白布包著,從身形來看,也是一個男人,白逸看到那個男人從自己的背包裡取出一瓶什麼東西來,朝那死屍身上噴著,想到雷子所說的香氣,估計是香水之類的東西了,用香水來遮掩屍臭,殊不知,屍臭的味道只會越來越濃烈,這香水混合著屍臭,組合在一起的味道會越來越刺鼻。
  只見那男人對著床上的屍體說著什麼,神情十分悲淒,他雙手撐在床上,頭歪著看著床上的屍體,樣子既悲傷,又有些親暱,這怪異的一幕讓白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白逸看到那人缺失了的右耳,傷口處不太平整,不像是被利器所傷,倒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下來的,白逸正在沉思中,那個正在傾訴的男人突然回過頭來,死死地盯著白逸所在的方向,白逸心裡一驚,身子立刻閃躲到一邊,所謂心中有鬼,就怕半夜鬼敲門,白逸這是心虛了。
  白逸暗笑自己,活了這八十多年了,膽子怎麼是越變越小了,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君子,卻也沒有做過什麼小人行徑,偶爾狠辣那也是為求自保,今天遇上這事,也是奇怪,這一行人怎麼走都能撞到一塊。
  就在白逸胡思亂想的時候,雷子來敲門了,他一進來,就亮出手心裡的一樣東西:「白逸,這是我在走廊裡撿到,你看,這是什麼?」
  躺在雷子手心裡的東西是一塊黑色的石頭,十分光潤,摸上去還有些溫溫的,像玉的質感,白逸覺得印象中似乎見過,一時間又叫不出名字,看雷子的表情得意,估計已經知道這石頭的來歷,就說道:「雷子,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快點說,這個是什麼?」
  這塊黑色的石頭靜靜地躺在雷子手心裡,黑色其中,又透出明亮的光彩,白逸問雷子怎麼會撿到這個東西,雷子說是他在隔壁房間的門口撿到的,看來雷子還不知道隔壁住的是誰?白逸把這黑色石頭拿過來,捏了捏:「這個東西我感覺很熟悉,至少說明我曾經聽說過,可是名字怎麼總是想不起來?」
  「天下奇石之一,怎麼白逸,你今天是怎麼一回事啊,平時你這腦子轉得快得很啊。」雷子將那塊石頭重新取回來敲了一敲,馬上就有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聽!」
  「這是靈壁石。」白逸總算回過神來了,剛才從隔壁房間看到的一切還沒有讓他回過神來:「都說靈壁石玉質金聲,怪不得握在手上,像玉一般了,不過這玉是你在隔壁門口撿到的,這是別人的東西,你給人還回去。」
第196章 仙女
  「還?」雷子一愣:「我撿到的就歸我了吧,再說了,在隔壁撿的,不一定就是他的啊。」
  「行了,還過去吧。」白逸悶悶地一笑,雷子覺得莫名其妙,但白逸此時透露出來的氣場讓他不由自主地走了出去,雷子去敲隔壁房間的門,門卻只開了一條縫,沒有耳朵的男人從門縫裡透了出來:「你找誰?」
  這態度讓雷子有些惱火了,這個白逸,非要讓自己還,還,還!看這張臉,冷得像冰一樣,自己這是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來了,雷子沒好氣地把石頭揚起來:「喂,這石頭是不是你的?」
  那人臉色變了,一隻手從門縫裡伸了出來,一把拿了回去:「謝謝。」
  「砰」,門緊緊地關上了,雷子感受到門關上的瞬間傳來的一股冷風,氣不打一處來,折回白逸房間裡就開始發牢騷,白逸看著他發火,一點也不惱,只是笑個不停,雷子停下來了:「我說白逸,你這是笑什麼啊?」
  「我覺得他有些鬼,所以讓你去還,現在看來,這傢伙真的有些奇怪了。」白逸說完了,一攤手:「算了,他願意背個死人來這裡,別人也管不著,我們還是幹我們的事吧。」
  雷子汗毛站了起來:「真背個死人啊。」
  「那個人雖然全身被白布包得嚴嚴實實,可是手卻露了一點出來,肉色僵紫,毫無血色,肯定是個死的,雷子,你雖然說話不靠譜,可是這鼻子很靠譜,聞得沒有錯,剛才那個傢伙一直在屍體上噴灑香水,想用這個辦法來掩蓋屍臭。」白逸說道:「算了,等唐三成回來,確定我們明天要去的地方,趕緊走,與這怪人劃清界限,出門在外,我們少惹麻煩。」
  唐三成直到天黑了才回來,一回來就嚷著餓,先扒了兩大碗米飯,吃得肚飽才說道:「我找到地方了,這縣城的北邊有進去的路口,車子開不進去,只有步行了,明天我和七邪領路就可以了。」
  「這次你有什麼說法沒有?」蕭寧問唐三成。
  「砂環水抱,無非就是這些,龍氣縈繞,肯定沒有錯的。」唐三成說道,低低地說了一句:「那山,恐怕不太容易進去。」
  「怎麼回事?」白逸覺得來到這裡之後,唐三成完全沒有了以前的自信,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想得格外地多,這還沒有開始呢,他就先滅自己威風了。
  唐三成也說不上來,他結結巴巴地說:「反正進去後要多小心吧,龍脈源處,總有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的。」
  「怕什麼,白大哥的刀法槍法這麼好,還有七邪和小山在,唐三成,你吃飽了沒有,吃飽趕緊去睡覺,省得你在這裡胡思亂想的,不就是一座山嘛,我們連長白山都去過了。」雷子想到群龍坐發生的事情,底氣突然間不足了,上次被人莫名其妙地弄昏,又無聲無息地被送了出來,至今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呢,天下之事,無奇不有,雷子不敢把話說得太圓滿了:「那個,小心駛得萬年船,是吧?」
  蕭寧哈哈大笑,趁機要報了車上的仇:「我說雷子,你是不是怕說慣了大話,後面把自己舌頭給閃了,這種態度是對的,你就省點心吧。」
  雷子突然沒了話:「天不早了,趕緊睡去吧,對了,唐三成,今天晚上可別進錯房了,這年頭,流氓你是當不起的,小心定你一個流氓罪!」
  臨了,雷子還是耍戲了一回蕭寧,蕭寧氣得嘟起個臉,老半天都沒有下去,眾人分散都去睡覺了,只等著明天到來,白逸剛將從隔壁看到的一切都拋在了腦後,好奇心嘛,人皆有之,可是與自己終究沒有利益關係,就可以扔到一邊了。
  天明了,出了旅館的門,大家才好好地看到了這甘泉縣的真容,這是西北的一個不知名的小縣城,此時,大時期剛剛過去,百廢待興之中,按理說,人的狀態應該是激動高亢的,可是這裡早起的每個人臉上都有一種莫名的平靜,就像世上的紛紛擾擾與他們沒有關係一樣,真不知道在之前那個特殊的時期,這裡的人是否也是如此平靜。
  西北顯得格外地荒涼,塵土滿天,比起北京來有過之而無不及,蕭寧咳了一聲,只覺得煙塵都進了喉嚨管裡了,她拿出一條紗布把面蒙上,又讓雷子笑了一場,還別說,蕭寧本來就生得俏麗,這紗巾一蒙面,很有一股朦朧的美,「像仙女一樣。」唐三成癡癡地說道。
  蕭寧蒙了面,看不出來她有沒有臉紅,只是一聲不吭地朝前走,白逸卻想到了符羽,當初與符羽初見,符羽在自己的心裡,也有如降下凡塵的仙子,情人眼裡出西施,大致就是如此了。
  一行人在唐三成和七邪的帶領下朝山裡走去,迎面過來一個婦人,五十多歲,手裡正拎著一個袋子,裡面裝著早點,與他們正好迎面撞上,那人看了一眼蒙面的蕭寧,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雙手趴在地上,一直叩頭,嘴裡含混不清地念著什麼,唐三成疑惑地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