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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節

  雷子摸了摸自己的頭:「自從改革開放以後,我們就可以說實話了,說實話不犯法。」
  唐三成喜上心頭,看著樂滋滋的唐三成,七邪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白逸更是百般滋味在心頭,自己與符羽已經是一對苦情的戀人了,但幸在符羽本身也有不平凡的經歷,自己雖然身受長生蠱,有可能變為邪屍,卻仍有希望,還有與符羽共度下半生的希望,只要找齊七物,破了長生蠱變成普通人即可,到時候符羽也能完成使命,出了崖棺,兩人就熬出頭了。
  可是唐三成不一樣,他的長生有可能是血脈關係,他與任何一位普通的姑娘在一塊,這個秘密遲早是會被知道的,對方能不能接受這是一回事,就算對方接受,看著自己的伴侶在自己變老,變死,以唐三成的心性,真的能夠承受嗎?
  白逸輕輕地咳了一聲,看著窗外,說道:「白河鎮快到了。」
  這白河鎮是進長白山的必經之路,托長白山和天池的福,白河鎮有一項最特別的出產,那就是導遊,不少本地人以帶人進山為職業獲取報酬,白逸的進出口公司在這邊有一個供應商,專門為白逸的公司提供長白山野參,這名導遊就是他提供的,據稱是他的遠房侄子,據說沾點親帶點故地,做事更放心一些。
  車子拐進白河鎮裡了,下面不少小旅店的人正在下面拉著客人,一時間十分熙攘,十分熱鬧的光景……
  白逸一行人下了車,幾個人一下來,馬上就有人用著東北口音叫著:「大兄弟,住店不,有電視,有熱水,還有三餐供應,大兄弟,大兄弟……」
  他們的胳膊被人拽住了,白逸低低地說了一聲:「小心包。」
  唐三成頭一回遇到這種光景,他死死地拽著自己的背包,跟在他後面的是一位十八九的小姑娘,身子一直貼過來:「大哥,住店吧,來我這裡吧,有電視,有熱水……」
  「不住,不住。」唐三成不知道怎麼招架了,只有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可是那小姑娘也像上了發條的發聲機器,嘴裡還是不停地重複著:「大哥,住店吧,來我這裡吧,有電視,有熱水……」
  蕭寧衝了過來,一把拍掉那只抓著唐三成胳膊的手:「幹嘛呢,說了不住了,不要拉拉扯扯地!」蕭寧像只母夜叉似的,那個小姑娘瞪了她一眼,鬆開了抓唐三成的手,悻悻然地離開了,蕭寧找到白逸:「白逸,我們的導遊在哪裡,這裡可真是不能呆了,這拉客拉得都不成體統了,個個跟流氓似的。」
  白逸提醒蕭寧在這裡不要態度太凶了,這裡都是些山裡的鄉民,一旦惹惱了他們,可是不得了的事情,然後就帶著大傢伙兒擠出那些小旅店拉客的人群,朝鎮子中心走去,那位供應商說過,他的侄子姓陸,在鎮中心的位置開了一間乾貨店,自己平時給人帶帶路,賺點零花錢,因為他從小在這裡長大,對長白山的情況十分瞭解,一些別人說不出名的小山脈,他都能叫出名來。
  到了鎮中心,白逸有些頭大了,這裡的乾貨店可不是一家兩家,街道的兩邊一眼望過去,全是賣乾貨的,這供應商怎麼話裡說得好像鎮子上只有他遠房侄子一家店似的,就在白逸有些迷茫的時候,看到了茶壺蓋,他走進了一家小旅店,從旅店裡出來兩個人來迎接他,那兩個人提著兩個大袋子,裡面隱約露出一些棉衣還有包住耳朵的耳套子,白逸心裡一驚,這是要進到深山裡的行頭,難道這個茶壺蓋和這兩個人也都是要進山的?同行?
  看這個茶壺蓋十分狠辣的手段,這夥人假如真是同行,那得一定要小心提防的,就在白逸關注那邊廂的時候,有人叫了一聲:「這位是白老闆吧?」
  白逸一回頭,看到一個穿著薄棉衣的三十左右的男人,雙手抱在胸前看著自己,白逸說道:「你是哪位?」
  「我是陸山,就是陸鳴的遠房侄子,他說你們估摸著這個時候到,我一直留意著呢,看來看去,你才像大老闆,我估摸著就是他說的白老闆了。」這個陸山很會說話,白逸想他的乾貨店一定生意很好。
  白逸和陸山接上了頭,一行人被陸山引著住進了一家相比比較乾淨整齊的小店裡,住了下來,天色快暗下來了,今天不適合進山了,只有坐等明天了。
  唐三成站在窗邊,看著不遠處的山峰,那裡大白天地也被霧裡籠罩著,隱約露出三個小山頭,一列兒排開,唐三成來了興趣,把算了一下方位,又看這三座山的朝向,他是越看越激動,突然大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把正在檢查進山裝備的白逸拉了過去:「白逸,你看,這就是我們常說的群龍坐了。」
  「群龍坐是什麼東西?」白逸問他。
  「群龍聚首,也就是龍脈都集中到一塊了,你看,我們現在正前方的三座山,這三座山應該是長白山的分嶺,三山相連,都在龍脈上,都是屬於支龍,三條支龍並肩而行,龍頭就在這三座山裡,像不像是三條龍坐在這裡,所以稱之為群龍坐,這可是難得的風水局。」唐三成有些激動了:「明天我們應該朝那裡去,一定有所收穫。」
  白逸激動不已,他拍了唐三成一下:「你小子,越來越像個活神仙了,這群龍坐裡三條支龍,這得多少古墓在裡面啊,依你說,這長白山是滿族的聖山,那麼裡面有不少清朝的古墓了?」
  「這個就得進去後才知道了。」唐三成說道:「希望一切順利。」唐三成望著正前方的山,才不過十月,山頂上已經有皚皚白雪了,山裡的氣候恐怕很惡劣,唐三成立刻打了一個哆嗦,好像已經看到在山裡又冷又餓的樣子了。
  白逸看唐三成這幅德性,知道他又在胡思亂想了,搖了搖頭:「唐三成,你得硬氣一點,對了,你的虎蟲甲呢?」
  「你是說小虎?」小虎是唐三成給那只跟著自己出來的虎蟲甲起的名字,虎面嘛,所以叫小虎也十分貼切,唐三成把虎蟲甲從口袋裡掏出來:「在這裡呢。」
  「不知道它能不能適應山裡的氣候,畢竟我們對它的特性還不是很瞭解。」白逸有些擔心,這隻虎蟲甲十分難得,若是死了就太可惜了。
  「我早有準備了。」唐三成掏出一個用棉花鋪成的小首飾盒子,這是他撿來的,靈機一動,裡面鋪上了棉花,軟軟乎乎地,又在蓋子上鑽了一個小眼,好讓空氣進去:「我把小虎放到這個裡面就不會凍著它了,反正它不吃不喝也能活,好養。」
  「不,它是有食物的,你和它呆了這麼久還沒有看出來嗎?」白逸說道:「它是靠吃自己活下來的。」
  白逸曾經仔細觀察過,每天大約晌午的時候,這虎蟲甲就會咬著自己的肚子,那裡就會缺失一塊,虎蟲甲的嘴裡還一咀一嚼的,看上去就是在吃自己的肉,奇怪的是,被咬缺的那一塊,在第二天太陽初升起的時候,就還原了,怪不得這虎蟲甲不吃不喝也能活,並不是它不吃,只是它吃的是自己!
第153章 匯合
  唐三成聽完白逸的話,只覺得毛骨悚然,他拍拍盒子裡的虎蟲甲:「小虎,你不會真是吃自己吧?」
  白逸說道:「不是說這虎蟲甲是黃金家族的聖物嗎?可是它們對你卻很感興趣,我估計也是與你的神秘血液有關係,要不然它誰也不跟,偏偏要跟著你?」
  唐三成覺得白逸說得很有道理,點點頭,他突然想到七邪來,七邪這老半天了,說是去鎮子裡逛逛,怎麼半天了還沒有回來,這可不像是他平時的作風,他不是喜歡閒逛的人,唐三成在心裡擰巴了半天,問白逸:「你覺不覺得七邪有點不一樣了?」
  白逸不說話,七邪的來歷成謎,他不說是有他的道理,不過他也覺得來這長白山,七邪的確表現得比較異常,似乎有些抗拒,而且總是保持著警惕的態度,這到了,又總是不見人,難道說,七邪與這裡有什麼聯繫?這與他的來歷有關?
  就在白逸在心中揣測的時候,七邪推門進來了,他的頭上還沾著水氣,手裡捧著一包用紙包著的肉包子,一進來就丟給唐三成:「吃吧。」
  「你去買包子了?」唐三成興奮地打開紙包,大口地吃起來,嘴裡含混不清地說道:「七邪,明天我們要進山了,得多備點乾糧。」
  「水,水才是一切的源泉。」七邪啞著嗓子說道:「我在街上看到與我交手的那個人了,他和另外兩個人在街上閒逛,看他們買的東西,也是要進山。」
  這就叫狹路相逢吧,這下子是同行沒錯了,白逸問七邪與茶壺蓋同行的兩個人有什麼特徵沒有,七邪特別提到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的人,手上總是不離一把羅盤,像是風水先生,唐三成一聽對方也有風水先生,立刻說道:「假如那個風水先生不是水貨,那麼他們要去的地方,肯定和我們是同一個地了,這群龍坐的風水局太顯眼了,只要不是外行都能看出來,這下子可真是撞上了,唉,偏偏還和他們結了樑子。」
  白逸說道:「不怕,明天我們看著點對方,盡量錯開時間,讓他們先進去。」白逸估計著對方也是計劃明天進山,尋思著讓對方先進去,他們這一隊人馬在後面跟上,若是真有什麼雷點兒,也是他們先踩上了。
  白逸將他的想法一說,唐三成就拍手叫好:「這主意好,就讓那仨替我們打頭陣,探探路!」
  這一夜休整休息,各人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好說,雷子經過火車上的教訓,人也學聰明了,不敢出言不遜,到處惹事,等到了第二天一早,那個叫陸山的導遊就過來叫了,他臉上一直賠著笑,讓白逸他們收拾好了,下去,正準備觀察一下茶壺蓋他們仨有沒有出發,就驚訝地發現,那仨居然就站在小旅館下面,每個人身上還都背著一個大包。
  見白逸傻了眼,陸山一直搓著手解釋:「白老闆,你看,這三位客人也是要進山的,反正帶你們一隊也是帶,再帶一陣它還是個帶不是?人多點還好照應點,所以我把這三位客人也帶來了,我們一起進山,您看行不?」
  這個陸山,兩頭都不肯丟,索性把兩隊人馬和在一塊了,白逸心裡暗暗叫苦,那仨也是一臉麻木,沒有太多表情,唐三成一看那仨中年紀最大的一個,樂了,還真是羅盤不離手啊,這羅盤就掛在他脖子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風水先生似的,那老頭看唐三成盯著他的羅盤看,不大樂意,把羅盤正了正,清了一聲嗓子沖陸山說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和他們去的要不是一路兒,你可咋辦?」
  白逸說道:「不知道你們要去的可是西南方向?」他手一指,指的正是群龍坐的那三座山峰所在的位置,那老頭吃了一驚:「你們也要去哪裡?」
  被唐三成猜中了!
  陸山望了一眼那山,沒吭聲,完了,茶壺蓋有些心急了:「既然同一個方向,趁早趕路吧,不要在這裡墨跡了!」
  雷子閃在人群的最後面,避免與那茶壺蓋打照面,這下子兩股人馬匯成了一股,在陸山的帶領下朝群龍坐的方向走去,一開始並不覺得涼,只覺得這裡的山格外地深遂,現在是十月,正是金秋歲月,山裡的枝葉依然茂盛,都飄著那麼一點黃,太陽一出來,照得斑斑點點,倒別有一番風味,就這麼地走,倒像是出來郊遊的,可是越往山裡走,這山裡的寒氣就一點點全冒出來了,每個人都拉緊了衣領子,把下巴捂得嚴嚴實實。
  白逸慢慢地遊走在隊伍的後面,跟著雷子走在了一塊,他好生地觀察了一下這三個人,除了茶壺蓋和那個年紀最大的風水先生,餘下的第三個人從出發到現在,連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十分沉著的樣子,也不知道這仨進去這群龍坐裡是否和他們一樣,是來倒斗的,還是有什麼其它的目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離那三座山越來越近了,感覺一股股冷風刮過來,路兩邊的光景越來越淒涼了,陸山說道:「這三座山我們當地人管它們叫兄弟山,因為三座山連在一塊,像是一母所生三胞胎。」
  那位風水先生說道:「嘿,這可不是什麼三胞胎,這是三條龍啊,這三座山照理說應該是通的,否則三龍不在一個方向上,就亂了方向了,誤了主龍脈了,這三龍不在一條脈上,就不是什麼風水寶地了,葬在這裡的人子孫後代也享不到什麼福蔭了。」
  唐三成心裡「咦」了一聲,因為這個風水先生說得很在理,這三條支龍脈,是屬於北龍脈的分支,都是同樣的龍氣,假如三座山的龍脈不相通,那就是亂了龍氣,原本好局也成了敗局了,還有就是這種風水局,一般是群葬,比如兄弟墓,若是主墓,再有一群陪陵,比如有皇帝的墓,那肯定有皇后或妃子的,要不然就有生前極看重的臣子,亡後葬在附近伴君左右的,自古以來都是這樣,進去後,若是發現墓室,就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群了,這個風水先生居然還是有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