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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節

  唐三成畢竟經驗不足,面對這幅怪異的石棺,不知道如何下手,轉悠了半天只有作罷,想著出去後找白逸他們過來再說,可是要怎麼出去,這也是個問題了,進來的口已經成了死胡同,是不能利用上了,只有再找其它的通道。
  這時候,一隻虎蟲甲突然飛到了唐三成的肩上,這一隻唐三成還認得他,就是之前一直在眼前打轉的那一隻,唐三成衝他說起話來,就像他當初對盲蛇說話一樣:「你活下來了。」
  說也奇怪,唐三成的話音一落,那隻虎蟲甲就搖了搖身子,好像在回應一樣,唐三成又說道:「你知道怎麼出去嗎?咱倆都被困在這裡了,你們看樣子挺喜歡我,圍著我,也沒有傷害我,咱算是有交情了,是吧?」
  那隻虎蟲甲有些懶懶的樣子,唐三成一看,原來它的翅膀邊上受傷了,翅膀也耷拉著,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唐三成摸了摸他的翅膀,就任它停在自己的肩上,這時候他近距離地看著這隻虎蟲甲,發現它屁股後面的那根尖刺顏色有些怪,泛著金屬的光澤一樣,就撿起地上死了的一隻虎蟲甲,把它後面的尖刺撥了下來,就是剛才給大家看的那一根銀針。
  把銀針包起來之後,唐三成就帶著那隻虎蟲甲四處摸索著,結果真讓他找到了一條石梯,就是石頭製成的梯子,它吊在牆邊上,與石牆同樣的顏色,不仔細看還真分辨不出來,唐三成拽了拽,就順著石梯子向上爬,上去之後是一個平台,不大,也就供三四個人窩在那裡,上去那裡一看,還是條死路,隔著一堵牆呢,唐三成暗暗叫苦,只有在那裡左右摸索著,希望找到一個機關,也不知道碰到了哪裡,那牆突然就垮了,自己直接跌了出去,摔得全身都痛得很,不管怎麼樣,是重新出來了。
  雷子跑過去一看,打斷這堵牆的是一個石柱子,按理說,這石柱子飛出來是為了打到倒斗的人的,是起到一個反盜的作用,結果也不知道這唐三成是摸到了哪裡,這石柱子打的方向反了,沒打著他,倒把這堵石牆給打垮了,試想下,這要不是陰差陽錯,挨打的就是唐三成了,這一掄,唐三成可就慘了。
  雷子嘴裡不乾不淨地罵了出來:「唐三成啊唐三成,你這是和貓一樣,九條命啊,怎麼操也操不死啊,這樣你都能跑出來。」
第147章 陰人
  「嘿嘿,小伙子,這個你就不知道了,他這是傻人有傻福。」何寶生瘸著腿走過來:「那機關就是反盜的,就是利用了倒斗的人的心理,你要是按尋常道理來出牌,就正中了人家的下懷,這小伙子一看就是外行人,他不按套路出牌啊,這些個心理戰就對他沒有用了,你們說,這是不是傻人有傻福?」
  都啥時候了,這個何寶生還有閒情在這裡分析心理戰,何況他腿上還有傷?不過白逸知道,這就是師父的風格了,可惜現在不能相認,不然倒要問問他是怎麼把這蒙古兄弟引到這裡來的,憑的是一個什麼依據。
  白逸不怎麼說話,唐三成覺得奇怪,跳到白逸的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白……」一個白字剛說出口,七邪就把唐三成拽了過去:「三成,你剛才說那棺外的石頭不一樣,你有沒有碰它?」
  唐三成先是愣了一下:「我沒有啊,我只是拿石頭扔了一下,它就是冒了一股子黑煙,而且它沒有蓋,我怎麼去碰啊。」
  完了,唐三成總算在心裡悟了過來了,剛才自己不能叫白逸的名字啊,這不是讓白逸在他師父面前露餡了嗎?再說白逸現在雖然鬆了一口氣,可是知道自己名字的又不止唐三成和七邪兩個人,難保雷子和蕭寧在哪個時候就叫自己一聲,不知道還能再瞞多久了,自己得想一個解釋的由頭才行。
  原本這墓室的機關是只能進,不能出,可是被唐三成弄巧成拙,這通向下面的棺槨的通道是徹底打開了,眾人再不多說廢話,都準備順著那石梯下去,何寶生腿受了傷,年紀又大,也不甘示弱,被七邪扶著也過去了,費了一些功夫,這麼多些人都來到了下面那間墓室裡,看到虎蟲甲們還趴在牆上呢,地上還掉了不少死的,一一檢查過去,屁股後面的都是銀針,白逸覺得這些銀針可是了不起的暗器,將它們都收了起來。
  何寶生看到唐三成口說所產的沒有蓋會冒煙的石棺,面露喜色:「這是腐玉啊,腐玉!」
  唐三成還是第一吹聽說腐玉這種說法,什麼青玉,白玉,和田玉,玉不就是分這麼些類嗎?這腐玉的名字就有些古怪,會腐敗的玉?
  何寶生圍著那腐玉製成的棺槨繞了好幾圈,難以掩飾臉上的喜悅之情:「不愧我活了這麼多年,在有生之年能見到傳說中的腐玉棺,實在是太值得了,我就是現在死了,也不覺得有什麼遺憾了。」
  原來這腐玉又叫蟲玉,這種玉有種很奇怪的特性,首先從外觀上來說,與石頭無異,不具備玉的外觀特質,但摸上去還是具備玉的溫潤,也就是唐三成摸上去的觸感,在倒斗界,認為這種蟲玉具有神秘的力量,它是一種擁有生命的奇玉,只要在蟲玉附近燃燒火焰,從中就會散發出大量濃重得如同凝固的黑色霧氣,黑霧過後,附近所有超過一定溫度的物質,都被腐蝕成為膿水。一旦腐玉被放入墓內,那便是最歷害的機關,沒有防備手持火把的盜墓者就將死於非命。
  唐三成說道:「那是說假如我手上拿的是火把,靠近這具棺槨,我就會融化?」
  「沒錯。」何寶生伸出手指點著唐三成的頭:「要不然怎麼說你小子是傻人有傻福呢?你用石頭擊打,因為摩擦也會引起熱度,可是溫度不夠,所以只能燃起一點點黑煙而已,傷不到你,你逃過了一劫。」
  「不過這樣是不是也說明這具棺槨是無法打開的了?任何的外力都能引發摩擦,熱度是一定的,黑霧所到之地都能造成腐蝕的作用,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它了?」蕭寧說道。
  「這丫頭聰明,不過你說的只是其中之一,這蟲玉極其罕見,而且一旦塑形就會堅硬無比。」何寶生說道:「聽說能夠將蟲玉塑形的人必須是陰人。」
  陰人,陰人發!白逸心裡跳了一跳,陰人發是七物之一,這陰人就是在陽間給閻王爺辦事情的人。這種人,表面上和普通人一樣,需要吃飯睡覺,但是他們卻能和鬼對話。你要分辨他們,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他們睡覺的時候,鞋是放在床下的,而且,鞋尖朝內,能不能與鬼對話不得而知,只知道這種陰人幾乎沒有人遇到過,假如這墓穴的經手人是個陰人,那麼陰人發不就有指望了?
  白逸內心激動不已,在這裡得到另外一樣七物之一的線索,實在是意外之喜,只聽到何寶生繼續說道:「這孛兒只斤兀弟居然與陰人有交情,不可思議,這蟲玉棺是斷不能打開了,我們看不到裡面葬的是什麼人了,明器也想都不要想了。」
  「明器,明器是什麼?」寶音好奇地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假如讓他知道這夥人下來是為了盜他們祖先的墓,那還不得馬上翻臉?雷子嘻哈道:「好吧,長生碗或許放進在這蟲玉棺裡了。」
  這種可能當然有,何寶生說道:「長生碗可使人長天,這孛兒只斤兀弟盜來長生碗,為的就是給漢女陪葬,弄不好把自己也給葬進去了,你們看這蟲玉棺像不像是個雙人棺槨的大小?而且在壁畫下面留下自己的刻像,是隱諱地說明墓主的身份?」
  何寶生的話音一落,巴特與寶音同時拜倒在地,衝著蟲玉棺的方向一直行禮,樣子十分虔誠,看來是認準裡面葬的是孛兒只斤兀弟和他的漢女之妻了。
  蕭寧說道:「為什麼不將兒女也一同葬在裡面呢,這樣不是更好,一家人都在一塊了。」
  「姑娘,蟲玉罕見,能有這麼大一塊已經少見了,能夠支撐一個雙人棺槨已經是極限了,要是能裝,能不把自己的兒女裝進去嗎?這個孛兒只斤兀弟是這麼一個多情的人物。」何寶生說道:「估計就是裝不下去了,才不得不把自己的兒女弄成了泥人俑,保他們的屍身不腐。」
  「長生碗真的在裡面?」寶音有些惆悵了。
  「只是說有這種可能,而且可能性極大。」何寶生笑著說道:「弄長生碗來不就是為了長生於天,不放進去難道擺在外面嗎?」
  見巴特和寶音滿心失望,七邪說道:「找不到長生碗,可是帶著虎甲蟲回去也算對族人有個交代了。」
  地上正躺著不少死了的虎甲蟲,寶音與巴特對視一眼,將那些虎甲蟲的屍骸收了起來,裝到一個袋子裡,然後吁了一口氣,這樣回去總算是有些交代了。
  眼下這棺槨是打不開了,現在的問題是能不能出去了,唐三成會斷穴知道這裡也不是什麼風水寶地,沒有脈路可循,這墓室可不是一般的結構,沒有規律可循,倒是剛才石柱撞開石牆的事情給了白逸一點啟發,他覺得可以利用起來,輕鬆地出墓去,只是要耗費一些體力了,那就是將石柱弄出去,直接撞擊石牆,把通道打開。
  白逸把七邪拉到一邊,把這個想法一說,七邪覺得這太大膽了,他倒是覺得雷子和江老帽都從這裡出去過,直接靠他們找到出口不就行了,江老帽沒有指望了,江老帽,七邪突然身子地震:「對了,江老帽去哪裡了?」
第148章 陰人出沒
  江老帽,剛才還在這裡的江老帽,突然間就不見影子了,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這個老狐狸,不會自己一個人偷偷溜出去了吧?」
  白逸的面色沉了下去,七邪說道:「我上去看看。」
  七邪順著那石梯上去,片刻功夫下來,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看大家都看著他,七邪說道:「他死了。」
  七邪一上去,就看到江老帽正跪在漢女的石刻畫像前,頭向前垂著,整個身子一動也不動,兩條胳膊無力地垂了下去,七邪心裡覺得不妙,走近了,只是拍了拍江老帽的肩膀:「江老帽……」
  江老帽整個人就向前撲了下去,面朝下,胸前一攤血慢慢地溢了出來,七邪將它的身子一番,只見他的胸口上插著一把匕首,匕首插得很深,江老帽的臉上帶有一絲滿足的笑容,那笑容和著那血,有一種說不出來的……
  江老帽死在這裡了,不是死於機關,不是死於暗算,是自殺,他倒在讓他魂牽夢縈的漢女面前,現在沒有辦法去揣測他自殺前的心思和情緒變化了,至少他很滿足,這從他嘴邊上的那抹笑可以看得出來,這漢女讓他牽掛了這麼些年,現在他算是完成心願了。
  七邪把江老帽的屍體擺正,又撥出他胸口的匕首,略微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這才下去向大家說明情況,江老帽本來就是孤苦無依的一個人,以後除了麵店的老闆還能記得他的老客戶,真不知道有幾個人能想起還有這個人的存在,死得其所,至少值了。
  白逸將地上殘餘的幾隻虎蟲甲的屍體裝了起來,然後建議大家現在就去尋找出去的通道,大家沿著原來的石梯上去,看了看江老帽的屍體,免不了又是一番嗟歎,畢竟江老帽自殺的理由實在是太荒誕了,又有些傳奇,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有些感人,這漢女也是個傳奇女子了,元朝皇太子為了她甘願放棄大汗之位,又被打成無名無姓之人,又有一個現代人為了她魂牽夢縈,甘願為她陪葬。
  現在要出去,有兩種方案,一種是讓雷子回想起他之前出去的通道,還有一條就依白逸的計劃,借用石柱破壞墓室結構,硬碰硬地走出去,眾人一番商議,這中間,巴特和寶音對於後者十分不贊同,想要保全這墓室的整體性,畢竟這是他們族人的墓室。
  何寶生看了白逸一眼,說道:「現在不瞭解墓室的整體結構,硬碰硬不太保險,既然這名小兄弟之前出去過,那麼讓他想起出去的通道是最好不過。」
  雷子之前倒是有做過一個印記,在牆上刻了一個「雷」字,要是找到那個標記,就能夠走出去了。
  既然決定走出去,為了預防掉下來的流石,雷子他們把劉知習弄好的頭盔戴了起來,白逸把自己的那一個給了何寶生,也不言語,何寶生樂呵呵地笑了笑,拿手彈了彈:「這個東西倒是不錯。」也不客氣,就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巴特與寶音只是提醒他們要提防頭上,幾個人就開始尋找「雷」的標識了,雷子想到當時自己並沒有到過這間墓室,是從其它墓室離開的,當下幾人就離開了這裡,朝進來時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時提防,幸好沒有什麼太大的艱險,這也是托了唐三成一雙耳朵的福,在機關啟動之時,他就聽到空氣的流動變化聲音,提時發出警告,規避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