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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節

  「你剛才去哪裡了?」
  「廁所。」白逸說道:「今天肚子有點疼。」
  七邪微微皺了下眉頭,白逸在撒謊,廁所根本不在這個方向,那個方向只能通向醫生們的辦公室,他不作聲,白逸送雷子回家,再鑽進車裡的時候,七邪問道:「醫生怎麼說?」
  白逸嚇了一大跳,隨即意識到自己被七邪識破了:「檢驗報告不能說明什麼,醫生說有些微小的生物如果隱藏在人體內,以現在的檢測機器是無法檢測到的。」
  「這可怎麼辦好,要不要告訴雷子?」唐三成剛才還喜悅的心情立刻降到了冰點。
  白逸無奈地搖頭:「你傻呀,拉他來做檢查一就是為了給他一顆定心丸吃吃,免得他成天嚇唬自己,至以後的事情,只有以後再看了,現在機率是一半對一半,雷子的命保不保,以後就能知道了。」
  唐三成聽到一半對一半的機率,滿心地不歡喜,他有些垂頭喪氣地鑽進車裡,七邪拍拍他的背,堅定地說道:「人各有命,雷子有一半的機會活下來。」
  就在唐三成為雷子的性命憂心的時候,白逸已經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了,他首先拜會了吳通的老婆孩子,用最委婉的方式告訴了他們這一噩耗,付給了他們一大筆錢,吳通的婆娘是個地道的東北女人,在聽到吳通死訊的時候,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驚天地,泣鬼神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和吳通的感覺有多深厚呢,其實,吳通長年不在家,她早就在外面有了姘頭,這吳通一死,她就真的自由了。
  吳通婆娘的哭糊弄不了白逸,這些年,他見的生生死死多了去了,哪些是真情,哪些是假意,他一眼就能識破,看這婆娘雖然拿袖子抹著淚,淚花兒還在眼眶裡打轉,可是只是張大了嘴巴嚎,這淚還是硬擠出來的,好不容易擠出幾滴來,還刻意露出來讓白逸看見,白逸就在心中冷笑一聲。
  吳通的婆娘見錢拿到了,戲也差不多要收場了,這才一抹眼淚:「唉,我們家吳通做這個,我也知道他活不了多久,天天這頭可是放在側刀上的,也多虧了白老闆這麼仗義的人,我們家老吳也是死得值了。」
  吳通的孩子今年還不到四歲,正拿著一袋麥芽糖,站在角落裡看著他們說話,白逸看到那孩子面色不好,看來平時這婆娘並沒有把自己的孩子照顧好,心裡有些慍怒,他走向那孩子,叫著他的名字:「牛蛋兒……」
  這吳通也是從鄉下來的,很多生活習慣仍然延續了鄉下的傳統,比如兒子的小名,起得越是潑辣,就越好養活,比如什麼狗蛋,牛蛋之類的,兒子一出生,他就給起了一個牛蛋的小名,當時還被劉知習好好地吐槽了一番。
  牛蛋兒看著白逸,拿手抹了一下鼻涕:「叔,我媽說我帶我去找我爸……」
  牛蛋的話剛一出口,只見吳通的婆娘快步走過來,一馬掌打到牛蛋的手腕上:「你胡說些什麼,你爸剛死了!」
  牛蛋手上的糖被打掉在地上,他「哇」地一聲哭出來,白逸看吳通婆娘這樣子,知道其中肯定另有蹊蹺,要不然她反應這麼大幹嘛,正在白逸疑惑的時候,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紅霞,在家嗎?」
  吳通婆娘的名字就叫紅霞,這個男人明顯和她很熟,紅霞的神色變得慌張起來,嘴裡嘀咕了一句:「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那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他一進來,就一把摟住牛蛋兒,樣子十分親熱,白逸心頭似乎有些明朗了,剛才牛蛋兒說的話,為什麼紅霞這麼緊張了。
  那個男人看到還有人在,立刻把牛蛋兒放下,說了一句:「大妹子,這位是誰?」
  「哦,這是我家男人的老闆,這不,今天給我們送撫恤金來了。」紅霞說完:「白老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你的心意我和牛蛋兒收到了。」
  這是下了逐客令了,白逸當然明白,立刻說道:「你有客人,我就先走一步了。」
  紅霞送白逸出了門,立刻關上了大門,白逸哼了一聲,這一對狗男女,分明就是有私情,現在想來牛蛋兒說媽媽要帶他去找爸爸,找的肯定不是已經死翹翹的吳通,而是這個男人,這麼說來,牛蛋兒不是吳通的親生骨肉?難怪得牛蛋兒一生出來的時候,大家都說這孩子不像爸,像媽,可是剛才看那個進去的男人,牛蛋兒的臉模子和他一模一樣!
  白逸雙手背在身後,像個老頭子一樣,正要走,身後的大門又開來了,出來的正是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白老闆,你是白老闆?」
  「我是。」白逸有些奇怪他找自己幹嘛:「請問有什麼事情?」
  「這個嘛,我聽說你是開古玩店的,我有樣東西,想看看貴店能不能收。」這個男人說的時候壓低了聲音:「能不能約個時間?」
第130章 長生不老
  「下午就可以,下午兩點我會在古玩店裡,到時候我等著你。」白逸說道。
  那男人大喜:「好,白老闆,我們不見不散了。」
  白逸點頭,那男人一拱手,將身子縮了進去,他這一拱手,讓白逸愣了一愣,這個年頭,打招呼用拱手的人可是越來越少了,要是換在自己那個年頭,各個山頭的有所來往的時候,都會拱拳行禮,可是事隔五十年了,會這樣幹的恐怕只有幫派成員了。
  雖然說幫派在歷史長河中的輝煌時刻已經過去了,可是他們並沒有完全消失,只是行動得更加隱蔽,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白逸看了看手錶,現在離約定的時間不過一個小時,白逸朝古玩店走去。
  白逸許久沒有去,夥計一看到他,就恭敬地打開了招呼,完了,想起一件事情來:「白老闆,前陣子來了不少人打聽一件事。」
  「什麼事?」來古玩店打聽的無非與古玩有關了。
  「打聽一個木盒子,說什麼盒子裡面還要有碗印,可以放碗的。」那夥計露出一臉不屑的樣子來:「我看他們是打聽錯地方了,要買碗櫃可以去廚具店,怎麼跑來我們古玩店了……」
  「等等!」白逸揮揮手打斷夥計的抱怨:「什麼時候的事情,來的是什麼人?」
  那夥計看白逸的神情嚴肅,不敢大意,仔細回想緣由:「說來也就是這半個月的事情,來的都是些不像是正派人,我總覺得他們身上有股子殺氣,怪讓我害怕的,他們倒是有說若是有發現,可以通知他們,他們有重謝。」
  夥計說完了,看白逸沒有反應,又補了一句:「我說的就是全部了。」
  「我知道了,你忙去吧。」白逸面無表情地說道,那夥計急忙閃開,白逸進了內室,給自己泡了一杯茶,這事來得有些巧了,前頭剛在雷子那裡發現一隻裝碗的木盒子,這邊廂就有人要重金懸賞,這個木盒子到底有什麼魅力?它要只是拿來裝碗的就可是稀奇了,還有,那個和吳通老婆很有可能有一腿的男人,他又要來幹嘛?
  白逸看了看時間,馬上就要兩點了,那個男人應該快到了吧……
  那男人沒有來,已經兩點半了,白逸有些惱火了,假如他真是江湖中人,那麼這不守時的毛病可不會讓他混出個人模狗樣來,白逸起身就要走了,出去之後,夥計跑了過來:「老闆,不呆了?」
  「不呆了。」白逸說道:「你忙去吧。」
  白逸走出店門,向左右張望了一下,他還是不死心,張望了一下之後,一顆心徹底死了,白逸罵了一句:「娘的,糊弄人呢。」抬腿便上了車,車剛開出琉璃廠,一個拐彎,白逸就看到一個人趴在電線桿上,一隻手有氣無力地伸出來,正好伸向馬路上,像是在攔車一樣,白逸掃了一眼,那人的臉看不清,卻看到那隻手指關節上有厚厚的繭子,這隻手?
  車停住了,白逸下車扶起那人的臉:「是你?」
  倒在那裡的就是紅霞的相好,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子一抽一抽地,被打得不輕,難怪時間到了人不去,被打成這樣子爬也爬不動了,那男人一抹嘴邊的血:「原來是白老闆怪不得人說我今天出門會撞上貴人,原來貴人在這裡。」
  都被打成這樣了,還有心情開玩笑,白夠對這大漢的印象好了不少:「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這身子骨,扛得住。」漢子說道:「讓我歇歇就行了。」
  白逸只好放著他坐在地上,漢子說道:「東西沒在我身上,他們也只能打一通出出氣,狗娘養的,人多欺負人少,要是一挑一,指不定誰贏誰輸呢。」
  「東西?是什麼東西?」白逸問道。
  「白老闆,東西我放在紅霞家了,麻煩你送我去她那裡,也好看看,給個合理的價錢。」漢子說道:「我肯定,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白逸有些猶豫,這個傢伙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自己捉摸不透,但看他這時候半死不活的樣子,也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不利的影響,於是痛快地答應下來,把漢子扶到自己的車上,又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謝大春。」漢子說道:「我和紅霞是同鄉。」
  「打你的是什麼人?」白逸問道:「你不會給我惹上麻煩吧,我們做生意的,和氣才能生財,要是因為你有什麼糾紛牽扯到我,我可是不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