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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節

  「酸籐子,和三七一樣,可治外傷,白逸那裡還有消炎藥,我去給你拿。」七邪起身到前面的車上,朝裡看了一眼,這時候天已經濛濛亮了,面色一變,拍醒白逸:「白逸,那個叫雷子的呢?」
  白逸和唐三成都坐了起來,身邊哪裡還有雷子的人?這傢伙殺了老鼠,自己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人已經走了,還能怎麼樣?見天已經見了明,白逸著急去找小七和六子。
  據劉知習所說,那天三個人守在洞口,小七因為臉上有傷,取了止痛的藥給他貼上,六子又扶小七在車上休息,原本六子不肯讓劉知習留在洞外的,在大家的印象裡,劉知習就是個書獃子,遇到意外情況,怕他不知道怎麼應對,偏偏劉知習的強勁上來了,死活要體驗一把,六子原本也是個小伙了,受不了劉知習一番文縐縐的言詞,答應了。
  劉知習站在洞口外面,左右張望著,一開始還保持著高度警惕,後面就慢慢地鬆懈下來,等他發現有人靠近的時候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也失去了逃跑的時機,劉知習只有大喊一聲:「小七,快跑!」
  車上的兩人推開車門就要跑,老鼠一槍打過去,可惜打中了油箱,六子帶著小七一溜煙地離開,老鼠拿槍抵著劉知習的頭,分身乏術,只有不去管另外兩人:「看來是同行啊?」
  「什麼……什麼同行?」劉知習故作鎮定地問道。
  「少給老子裝蒜了,看你們這車上的行頭,還有剛才進去的幾個人的樣子,分明也是來倒斗的,不怕告訴你,我們的人也在裡面,這少不了一番龍爭虎鬥了,小兄弟,算你運氣不好,萬一我們的人在裡面吃了虧,我手上有你在,弄不好還能撈點回來。」老鼠揚了揚手上的槍:「你最好識相一點,假如我們的人先得了手,我心情一好,說不定放了你。」
  劉知習知趣地閉上了嘴巴,老鼠見劉知習不吭聲,更加欺負他來,這種人就是欺凌弱小的貨,仗著手上有槍,就不可一世了,老鼠是個亡命之徒,天性殘暴,看到劉知習的酸書生樣兒,突然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到劉知習的肚子上,痛得劉知習抱著肚子直在地上打著滾兒……
  老鼠押著劉知習在洞外一直守到天黑了,也沒見有人出來,劉知習的心中也在打鼓,不知道裡面的情形如何,看到老鼠手上有槍,料想他的同夥手上肯定也有貨,又替白逸他們操心起來,老鼠突然就押著劉知習下去,進了那農戶的家裡,威脅著人家好酒好菜伺候,劉知習自然是享不到一口了……
  再後來的事情,就是出洞以後的事了……
  「那麼小七和六子會不會已經下山了?」唐三成說道:「小七臉上的傷怎麼樣?」
  「咬得一個個血麻子似的,血是不流了,那臉上就沒辦法看了。」劉知習苦著一張臉說道:「這兩個傢伙,我讓他們跑,沒讓他們跑這麼遠,跑得連影子也見不著了。」
  「這裡不能呆了,我們下山再說。」白逸檢查了一下被打中的汽車油箱,裡面所剩的油已經不多了,他拿一個裝水的瓶子從另一輛車裡取出來一些,又倒進這輛車裡,忙活了一通:「只要能撐到下山就可以。」
  話不多說,所有人分開兩路,上了車,唐三成望著屋頂上的「龍吐水」說道:「我怎麼覺得,教這些人布龍吐水陣的會是蕭天一呢?」
  「也許吧。」蕭寧望向窗外:「他要不倒鬥,就是個風水先生了。」
  車子下了山,不遠處就是縣城了,車子的速度並沒有減下來,就在這時,衝出一個人來,站在馬路中間大力揮著手,是六子!白逸一個急剎車,六子趴在車窗上:「白大哥,小七快撐不住了……」
  六子和小七步行下山,沒有多久就累得不行,只有在路邊上將就了一晚上,想著其他人肯定是要下山的,就在這個口上候著,小七受了傷,六子只有瞪著眼看著下山的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幸好這個縣城的四輪小汽車不多,白逸的兩輛一下來,格外地醒目,六子想也沒想地就撲了上去……
  眾人下車,小七還躺在馬路邊上,面色成了紫紅色,像是一大塊豬肝,眼睛都被擠成了一條縫,七邪扶著小七的臉看了一下,面色沉重:「這是毒氣擴散的症狀,看來山洞裡的蝙蝠有毒,光是止血是不夠的,我們現在要馬上送他去醫院,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小七連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無力地哼哼,眾人把他抬上車,就朝著縣城最大的醫院而去,主治的醫生看了看小七的臉:「天啊,這是被什麼毒蟲咬的吧?」
  「是啊,在山裡被咬的。」白逸簡潔地說道:「醫生,有得治嗎?」
  「這個得用一種專門的血清,不知道藥房裡還有沒有。」醫生也焦灼起來:「我馬上叫護士去看看,這個不能再拖了,再拖,人就活不了了。」
  唐三成緊緊拉著小七的手,小七已經失去知覺了,頭無力地靠在唐三成的肩上,一張臉比剛見的時候更加腫了,眼睛完全陷在裡面了,唐三成真害怕,就這樣下去,小七的臉會腫到爆裂開來……
  每一秒都是生機,白逸在醫生簡單的辦公室裡走來走去,一臉淳樸的小護士跑了進來:「醫生,血清沒有了……」
  小護士的話還沒有說完,白逸的喉嚨裡就發出一聲悶響,雙拳緊緊地握了起來,小護士被白逸鐵青的臉色嚇了一跳,說起接下來的話的時候就有些結結巴巴了:「不過……省裡來的送藥車裡有,已經在路上了,說是快到了……」
  這個大喘氣,把大家都嚇得夠嗆,唐三成問道:「快到了,還有多久?我的朋友等不及了!」
  小七雖然腦子不太清楚了,可是隱隱約約聽到唐三成的發問,稱自己為朋友,不由得心裡一曖,兩行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滴出來……唐三成看到小七的淚水,用自己的袖子替他抹去,也不確定小七聽不聽得到,就說道:「沒事,治你的藥馬上就來了!」
  白逸已經衝了出去,送藥的車子剛好停在醫院門口,白逸把情況一講明,那負責接收藥物的醫生聽說人命關於,也破了一回例,把血清先找到,也沒有按正常程序走,就直接讓白逸拿走了,主治醫生一拿到血清,立刻替小七注射,看著血清一點點進入到小七的身體裡,大家同時舒了一口氣,醫生注射完畢說道:「要見效至少要一個小時以後,你們先扶他出去休息吧,中間要是出現什麼問題馬上來找我。」
  「謝謝醫生。」幾人連聲道謝,扶著小七在走廊裡的凳子上坐下來,吳通愁悶地抽著煙,一口接著一口,六子則在一邊吃著七邪買來的食物,蕭寧則靜靜地坐在一邊,白逸隨身的包裡裝了不少明器,唯恐被其他不相干的人看到,緊緊地拽著自己的包,不敢大意。
第77章 血清2
  好不容易熬到一個小時後,小七原本變紫的臉有所緩和,原本擠得看不見了的眼睛也慢慢地露出來了,小七的視線恢復過來,看清眼前的人,擠出一個苦笑來:「白大哥,吳哥,讓你們擔心了。」
  吳通朝地上啐了一口:「這也不怪你,鬼知道那些蝙蝠有毒,好了就成。」他還不知道白逸拿了明器出來,吳通心裡堵了一口氣出不來,鬱悶得很。
  再過了一個小時,小七的臉總算沒那麼誇張了,他站起來:「白大哥,我可以走了。」
  「好,不過車子首先要去加一下油,走吧。」白逸說道:「還要再去備點乾糧在路上,六子,你多照看一下小七。」
  回程的路上,車子漸漸駛離這座安靜逸遠的小縣城,唐三成無聊地望向窗外,無意中掃到一個眼熟的身影,是雷子!他還在縣城呢!只見他正在一個小店的門口打著電話,面無表情的樣子……
  車子飛速地將雷子拋在後面,發生在這座縣城的事情就此翻過一頁了,蕭寧的頭歪到唐三成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過去,唐三成的手小心翼翼地伸過去,把蕭寧額頭上紛亂的頭髮撥到一邊,又將她耳邊散落的頭髮攏到耳後……
  蕭寧在睡夢中嚶嚀了一句:「爸……」
  唐三成輕輕拍拍蕭寧的肩:「睡吧,你爸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唐三成說的話,蕭寧嘴角浮起了一絲笑容,真的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路上的波折自不用說,吳通這一回連墓也沒有進,一路上都有些怒形於色,等到了人少的地方,白逸才讓他看自己袋中的東西,六串金銀項飾,光是黃金的珠子就有四十多顆,上面都有紋飾,雖然不算精美,可是代表了秦朝的手工工藝,這是很有特點的雕工,還有四支頭飾,都是玉製成的,全是溫潤的白玉,再就是臂飾了,除去送蕭寧的那一條瑪瑙手鏈,白逸一共拿了十幾條,因為最輕便,上面都是用金線串聯起的各色玉石,有琥珀,有瑪瑙,還有珊瑚,其中有三條很具有民族特色,是直接將金條扭曲成手鐲的樣式,雖然古樸,但有股子大方之美。
  吳通見了這些手飾,立刻喜形於色,白逸說道:「這一回合小七最辛苦,這一次給他雙份,你看著處理吧。」
  「行。」吳通心裡的憋屈轉眼間煙消雲散,能取出明器來,這才是倒斗的意義所在,吳通心情立刻大好,又想起唐三成的事來,不知道拜託肖龍查的事情怎麼樣了,他摸摸自己的鼻子:「吳老闆,唐三成他們還要繼續跟著我們嗎?」
  「怎麼?你覺得不方便嗎?」白逸問道。
  「嘿,當然不是了,那位唐兄弟擅於尋穴,七邪兄弟的功夫又深不可測,對於我們來說是求之不得嘛。」吳通伶牙利齒,三言兩語就帶過去了,殊不知,白逸中心早就對他留了心,這個吳通一直打聽唐三成和七邪的來歷,為什麼?
  白逸掃了吳通一眼,拍拍雙手:「走吧。」
  回到京城,白逸並不將明器送到古玩店裡處理,這一回兄弟們都辛苦了,白逸有更快捷的方法處理,回頭好好地犒勞手下,吳通先帶手下離開,眼下只剩下四個人,蕭寧說道:「我先走了,有事聯絡。」
  「你的那一份,我到時候會通知你的。」白逸並沒有忘記蕭寧的那一份,蕭寧只是微微一笑,轉身就走,唐三成嘀咕道:「不知道她平時是做什麼的?」
  白逸說道:「你們回去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這是鑰匙。」
  白逸放心地將自己家的鑰匙給了唐三成,自己開車則朝城北而去,唐三成也不理他去幹嘛,反正現在他只想和床板親,白逸開著車到了城北一個小胡同裡,巷子太窄,車進不去,白逸只拎了袋子下去,走到一戶人家門口,拿著門上的門環朝門上拍去,一邊拍,一邊叫道:「洪叔,我來了!」
  門馬上就開了一條縫,裡面探出一個一頭銀髮的老人來,看清是白逸,皮笑肉不笑地扯動了一下嘴部的肌肉:「小白啊,進來吧。」
  白逸進了院子,洪叔立刻問道:「怎麼樣,這一回有什麼好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