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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節

  「因為嫉恨,所以殺了自己的母親?」蕭寧立刻捂著自己的嘴,太可怕了,她有些結巴了:「這……這壁畫上面,並,並沒有莊公殺害自己母親的場面,這不過是猜想。」光是想想,已經覺得毛骨悚然了,人心難測……
  「我可沒說莊公殺了他媽。」唐三成說道:「是不是,我們開了棺就知道了,假如是一男一女不就清楚了。」
  這話有道理,男女性別不同,骨骼也有區別,就算是化成了乾屍,或只剩骸骨,白逸也能區分出來。
  四人合計著打開棺蓋,七邪已經掀開一具棺蓋來,立刻「咦」了一聲,這一幅棺槨裡居然躺著兩個人!另外一邊也「砰」地一聲,棺蓋打開了,裡面只有一具屍骸,兩具棺槨,三具屍骸!三具屍骸中,兩具已經只剩骨頭,還有一具,皮肉仍在,散發出一陣腐臭味來!這裡潮濕陰冷,屍體腐爛得比較慢,皮肉還有五分在,蕭寧剛扭過頭去,眼角一掃,渾身一震,立刻伸手進去從那具仍有皮肉的屍身手上拽出一條項鏈來!
  這條項鏈是母親留下來的遺物,父親一直貼身攜帶,他曾說過,等自己出嫁的時候,就把這條項鏈傳給自己,可惜,他並沒有等到這一天,這個人身上有這條項鏈,難道:「他是和我父親一起來的那位同行!」
  白逸探進棺槨裡,裡面有字:「蕭天一殺我!」
  蕭寧渾身一震,蕭天一正是她父親的名字,白逸輕輕搖了一下頭:「你爸殺了他,他扯下了你父親隨身攜帶的項鏈,並且在這裡留下了死前的遺言,這一點基本認定,問題是,你父親殺他,難道是因為分贓不均?」
  分贓這個詞讓蕭寧有些不痛快了:「同行之間互相殘殺,自古就有。」這話倒是真的,兩名摸金校尉同時下墓,都會各帶一名徒弟,這是為了安全,一邊的徒弟先下,然後是另一邊的師傅,然後是另一邊的徒弟,最後是一邊的師傅,這樣的排列是為了安全考慮,這一行唯利是圖,為了明器,一方幹掉另一方是很平常的事情。進墓和出墓時是動手做掉對方的最好時機,而如果按上面排列,兩邊的師傅誰要動手中間都會隔著徒弟;並且即使真要動手起碼能拉對方一個徒弟陪葬。培養一個合格的徒弟是真的不容易,沒有10年帶不出來,所以這樣起碼能投鼠忌器,防著對方。
  可是蕭定一與同行並沒有帶徒弟過來,蕭寧腦子裡亂成一團,老爸留下一張地圖,讓自己重來這裡倒是有原因的,這一點,白逸已經想到了:「你父親之所以讓你回來,因為他是一名真正的摸金校尉,不像那些小蟊賊沒什麼規矩的,所以他謹守一墓不去二次的規矩,這肯定是原因之一。」
  蕭寧點頭:「沒錯,你說得有道理,他一直以自己是摸金校尉的身份為榮。」
  「還有那把青銅鑰匙是開哪裡的鎖的,這是個問題,他們兩個人一定在這裡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起了內訌,你父親幹掉了這個同行,帶著鬼工球離開,卻沒提防到巨蛇,為了自保,犧牲了鬼工球,我大致可以這樣認為。」白逸環顧四周,這裡光禿禿地,沒有類似鎖孔的地方。
  至於另外兩具屍骸,白逸一番研究後,很肯定地說道:「的確是一男一女,這一具身材矮小,而且盆骨寬大,這是女性生育之後的明顯變化,另外一具,是位成年男子,雖然我不能目測出具體年齡,但基本上可以證實我們的推測,這具女性骸骨有可能就是武姜本人。」
  在這個過程中,雷子也在四處打量著,因為受傷,他腿沒有太大的力,索性跪在地上爬行到棺槨旁邊,聞著棺槨旁邊泥土的味道:「這味道不對啊,和其它地方,這兩具棺槨下面會不會還有東西?」
  聽到雷子的話,白逸和七邪一起將棺槨移開,石棺有些重,唐三成和蕭寧也上前幫忙,四個人合力將石棺移開,左邊的一具並沒有異樣,右邊的一具一移開,所有人都扭過頭去,石棺下面有一具屍骸,已經被沉重的石棺壓得變了形。
  「這人是活著的時候被石棺壓死的,死得很痛苦。」白逸說道:「你們看這手骨,扭曲在一起了,這是痛苦的表現,假如是死後被壓的,神經已經不能反應,是不會出現這樣的反應的,可見這人是被活活虐殺的。」
  什麼人這麼殘忍會在這裡虐殺活人?這可是犯了大忌,雷子抽了抽鼻子:「難怪味道不一樣,泥裡已經有了血。」
  「這個人有可能是在石壁上留下壁畫的人,會不會是被發現以後被莊公所殺?」唐三成突如其來的話讓白逸恍然大悟:「難道他是壁畫上的第四個人?那名風水術數師?」
  太對了!這樣就合情合理了,術數師擇了這一處天生的潛龍飲水穴,可是他沒有想到,莊公殺害了自己的母親,術數師氣憤之下,暗地裡將這些事情記錄了下來,下面石屏上的壁畫自然是莊公所為,以此來表明自己是一位孝子,他日這墓為後人所知時,自己也能流芳千古,至於這真正墓穴上裡的壁畫,就是這風水術數師所為了,一時的正義卻為自己留下了禍根,莊公用殘忍的方法讓其死去。
第69章 鎖孔
  「不懂。」雖然自己的分析得到了一定的印證,可是白逸還是不太明白:「棺槨裡沒有陪葬品,難道進入這墓室的兩人是為了鬼工球翻臉嗎?這柄鑰匙有什麼玄機?」
  白逸說話的時候,眼睛還在棺槨裡尋找著,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遼古果,他的手摸在石棺內壁,可惜,碰到的只是冰冷的石壁,並沒有生機盎然的植物,就在白逸心灰意冷的時候,唐三成在風水術數師的胸腔骨裡有了發現:「白逸,你看!」
  風水大師的胸腔骨裡有一抹綠色,像個害羞的孩子一樣探出了一點頭,那小小一的抹綠挑起了白逸緊張的神經,白逸看過之前東周墓室裡的遼古果照片,清晰地記得細節,這就是遼古果!白逸伸手連根也撥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進隨身的小包裡,看在雷子眼裡,他覺得訝異,真是奇怪,這兩人找到一根草也這麼興奮!
  完成了這樁心事,白逸能夠更好地集中於這柄鑰匙了,墓室裡沒有陪葬品,這個算正常,蕭天一來過這裡,作為摸金校尉中的佼佼者,就算有些東西也已經被順走了吧?不過他讓蕭寧回來這裡,這裡肯定還有什麼沒能帶走的東西,與這柄鑰匙有關!白逸不知道的是,蕭定一還讓蕭寧尋找身上有虎符胎記的人!
  帶有虎符胎記的人就在自己的身邊……唐三成!
  唐三成突然說道:「我想我錯了,有些事情歸錯位了。」
  「這是什麼意思?」白逸皺著眉頭問道:「有話就快點說,不要磨磨蹭蹲地!」
  「我之前以為破壞掉潛龍飲水穴的人是蕭寧的父親,可是現在我明白了,毀掉潛龍飲水穴的人是這位風水大師!」
  因為蕭天一是識穴高手,唐三成初開始理所當然地以為是他破掉了這裡的風水,可是細想之下不對,蕭天一沒有理由這樣做,潛龍飲水穴對葬在這裡的後人才有利,他自己沒打算埋在這裡,有啥好處?
  現在找到這位風水大師的屍骸,唐三成越加覺得自己一開始的猜想是錯誤的,毀掉這裡的應該是這位風水大師,他能擇到這裡,自然知道讓龍血盡的毀龍脈方法,按理說,這位風水大師有正義感,可是耐不過莊公威脅啊!
  唐三成一說,大家也都表示認可,但白逸不認為這是個重點,並非現在需要關注的重點:「鬼工球裡原來是沒有這一柄青銅鑰匙的,鬼工球被巨蛇吞進肚子裡,蕭天一無可奈何,只有捨棄,讓蕭寧回來這裡,重點會不會就是這柄鑰匙?」
  「很有可能。」蕭寧說道:「我知道我父親的個性,他不達目的不罷休,有時候……心狠手辣,要說他殺同行,我承認,完全有這個可能,要說他回來是為了這裡面的東西……除非是非常了不起的東西,否則,不值得我爸這麼固執。」
  「不會是你爸有鑰匙,卻找不到鎖孔吧?」唐三成隨口一句卻讓白逸重重地點頭:「有道理,這才是蕭天一讓蕭寧重新回到這裡的原因,他不死心!」
  鎖孔會在哪裡呢?這裡的石壁光禿禿地,鑰匙往哪裡插?雷子嘟嚷了一句:「這個墓真是邪了,我怎麼感覺越來越冷了?」
  他這話一說,唐三成連連點頭,他重重地搓著自己的身子:「你們覺不覺得有股寒氣朝骨子裡面吹?」
  山洞裡確實比外面的溫度在低,這一點,幾人進來的時候就知道,可是現在真如雷子所說,寒氣使命地冒了出來,大家不得不縮緊自己的身子,雷子突然一怔:「這有些不對勁啊?我們現在是在哪裡?」
  哪裡?這一問倒真把大家給問住了,自打進了山洞,祭祀台,青銅柱,巨蛇,石屏,懸壁,白逸也有一些蒙了:「要說具體地點還真弄不清楚,眼下,我們有兩條路可走,要麼循原路出洞,要麼尋找與這鑰匙有關的地方,你們的想法如何?」
  雖然說是看「你們」的想法,主要是要看蕭寧的想法,此事有關她父親的遺訓,對她個人來說,意義非同一般。
  「我要留下來。」蕭寧堅定地說道:「至於你們,盡可以選擇離去,我們原本就不是同伴。」蕭寧嘴上如此說,心裡卻莫名地有些期待,唐三成首先跳了出來:「那怎麼可以,我們一起進來的,自然要一起出去了,你說呢,白逸?」
  白逸微微點頭:「我也挺好奇這柄鑰匙到底是什麼來路。」
  沒有人問雷子,他靜靜地坐在地上,抱著雙肩,可能是受傷的原因,他只覺得冷風在往傷口裡鑽,有一瞬間他想到有無數的小蟲在爬進自己的傷口裡,渾身打了一個寒蟬:「我也留下來。」
  沒有人理他,「有鑰匙,就一定會有鎖孔。」白逸咬著牙說道:「我就不信,蕭寧的父親能夠找到,我們這麼多人,沒有道理找不到。」
  唐三成蹲在石棺邊上,一直仔細打量著,這位摸金校尉能在最後關頭刻下字指明蕭天一殺了他,會不會在其它地方,也留下線索?唐三成打燈進去,忍受著裡面難聞的氣味,仔細地摸索著,終於在那摸金校尉的身下摸出一個小包來,那小包污濁不堪,但白逸看得出來是的確良製成的,這種布料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時候,風行一時,那個年代的小孩打雪仗,會把雪團惡作劇地塞進同伴的脖領裡,再大喊一聲「的確涼。」可見當時「的確良」風靡中國的程度,這人早了蕭寧一輩,會用的確良的布包倒也說得過去。
  這種布料的最大缺點就是透明性極差,一沾水裡面的東西就一覽無遺了,唐三成剛一拿出來,大家就都看到,這的確良布包裡有一個淡綠色的東西,唐三成一打開,白逸就快步走過來:「這是碧玉書。」
  書有紙質的,有刻在竹子上的,刻在碧玉上的,自然就是玉書了,白逸拿起來,上面並沒有文字,外表光潔如新,很溫潤的一塊玉,當白逸將這塊方形的碧玉翻轉過來,赫然看到上面有一個小孔,大小與鬼工球裡的鑰匙一般大小:「看來蕭天一與同伴一人拿了一件有用的東西。」
  蕭天一找到了鑰匙,可是這人就找到了鎖孔,可惜兩人不合作,白逸將鑰匙插進碧玉書裡的鎖孔裡,微微一轉,玉書突然從中打開,從裡面又掉出一柄青銅鑰匙來!
  大家面面相覷,唐三成更是嘀咕道:「媽呀,這是怎麼回事,兩柄鑰匙?還以為解開鑰匙之迷了,現在倒好,迷霧是越來越多了。」
  白逸歎一口氣,再看手上的碧玉,相當純淨的玉,放在手上,溫潤得很,這是一方好玉,他收了起來:「沒辦法,還得再找。」
  雷子掙扎著爬了起來,渾身打著哆嗦:「冷。」
  蕭寧也不自覺地靠向唐三成,手已經冰涼一片,雙肩微微地抖動著,唐三成回頭看七邪,七邪有所修為,但此時也是微微皺著眉頭,是在忍受當中,只有自己與白逸,只是知道冷,身體還能承受,白逸與唐三成對視一眼,知道對方與自己一樣,體質異於常人,表現自然不同了。
第70章 九宮格1